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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神x病娇|空x爱可菲】蔚蓝腌渍——永恒酵藏的神飨刑调(2/2)

目录

她对着麦克风,声音通过隐藏的扩音器清晰地传入了二楼卧室,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不容置疑的审判意味,清晰地钻进空嗡嗡作响的耳朵里。

那声音如同冰冷的毒蛇,缠绕上他紧绷的神经。

她的指尖,优雅而冷酷地,按下了那个红色的按钮。

“需要一点……深刻的记忆。”

“呃啊啊——!”

电流!

狂暴的、无法形容的电流!

就在爱可菲按下按钮的瞬间,空脖子上那个他一直以为是普通装饰皮环的黑色项圈,内部瞬间爆发出刺目的蓝紫色电光!

狂暴的电流如同无数条烧红的钢针,瞬间刺穿皮肤,狠狠扎进他颈部的神经和肌肉!剧烈的、无法抗拒的麻痹感和撕裂般的剧痛席卷全身!

他的身体像一张被拉满的弓,猛地向上反弓,又重重砸回床垫!肌肉不受控制地剧烈痉挛、抽搐,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咯声!

牙齿死死咬住,口腔里瞬间弥漫开浓重的铁锈味——那是舌头被咬破流出的鲜血!

眼前的一切被扭曲的蓝紫色电光和白茫茫的雪花点彻底覆盖,视野一片模糊,只剩下无边无际的、足以撕裂灵魂的剧痛和强烈的濒死感!

惨叫被扼在痉挛的喉咙里,只能发出断断续续、如同破旧风箱般的嗬嗬声。

监控屏幕上,清晰地显示着空在床上剧烈痉挛、身体扭曲成怪异角度的画面。

爱可菲的目光紧紧锁定着屏幕,她的指尖没有离开控制台,反而在另一个区域快速操作着。

屏幕画面被放大,焦点精准地对准了空因电流刺激而剧烈起伏、线条紧绷的腰腹肌肉。

她微微前倾,屏幕的幽光映亮了她眼中一种近乎病态的、带着强烈占有欲的欣赏光芒。

她的指尖,隔着冰冷的屏幕,带着一种令人胆寒的痴迷,轻轻划过屏幕上那因痛苦而绷紧、呈现出力与美扭曲形态的腰腹曲线。

“得补充点特别的营养了……”她对着麦克风,声音低沉而温柔,却比电流更让人毛骨悚然,“为了你的健康……也为了,我下一次的‘杰作’。”

她的目光扫过旁边一个恒温冷藏柜,里面整齐排列着几支散发着微弱岩元素光芒的琥珀色试剂瓶。“岩元素营养剂……会让你的‘味道’,更加醇厚坚韧……”

卧室里,电流的狂暴肆虐终于渐渐平息。项圈上的蓝紫色光芒黯淡下去,只剩下微弱的余辉。空像一摊烂泥般瘫在汗水和唾液浸湿的床单上,身体仍在不受控制地细微抽搐。

每一次抽搐都带来肌肉撕裂般的剧痛。脖子上一圈清晰的焦黑灼痕,在皮肤上狰狞地烙印着。

口腔里满是血腥味,舌头和脸颊内侧被咬破的地方火辣辣地疼。极致的痛苦之后,是席卷全身的、令人绝望的虚脱和冰冷。

他躺在黑暗里,眼睛空洞地望着同样漆黑的天花板。身体还在生理性地颤抖,每一次微小的抽动都牵扯着被电流撕裂的神经末梢,带来持续的、细密的痛楚。

那根刺入口腔的冰冷细针,不知何时已经悄无声息地缩了回去,只在口腔内壁留下一个微小的、带着麻木刺痛感的伤口。

死寂重新笼罩了房间,比之前更加沉重。只有他自己粗重而断续的喘息声,在黑暗中显得格外清晰,像是垂死野兽的哀鸣。

汗水浸透了单薄的睡衣,冰冷地黏在皮肤上。他艰难地转动眼球,目光落在床头柜上。

那里,在黑暗的轮廓中,静静躺着那个小小的、毫不起眼的黑色项圈——刚才那场酷刑的执行者。冰冷的皮革和金属,此刻看起来如同一条盘踞的毒蛇。

绝望,像冰冷沉重的铅块,沉甸甸地压在他的胸口,几乎让他无法呼吸。这不是结束。他无比清晰地意识到,这只是开始。

爱可菲口中的“岩元素营养剂”,下一次的“杰作”……这些词像冰冷的诅咒,盘旋在他被痛苦和恐惧占据的脑海里。

那个监控室里的女人,她不仅控制着他的身体,还在贪婪地窥探、分析、甚至企图“优化”他的一切,将他彻底变成她料理台上的一件“特殊食材”。

他缓缓抬起颤抖的手,指尖小心翼翼地、带着一种近乎恐惧的触碰,抚上自己脖子上那道被电流烙印出的灼热伤痕。

指尖传来的剧痛让他猛地一缩。眼泪无声地从眼角滑落,混着嘴角渗出的血丝,滚落在汗湿的枕头上。

不是因为疼痛,而是因为一种深入骨髓的、对未来的巨大恐惧和彻底的无力感。他像一只落入蛛网的飞虫,越是挣扎,那致命的丝线便缠绕得越紧。

黑暗的房间里,只剩下他压抑而绝望的、如同困兽般的喘息声。窗外,枫丹廷的夜色正浓,仿佛要将这栋建筑,连同里面被囚禁的灵魂,一起彻底吞噬。

死寂的“蔚蓝滋味”餐厅,连空气都仿佛凝固成了冰冷的果冻。空仰躺在金属台上,视野被无影灯切割得支离破碎,每一次试图聚焦都牵扯着植入体内导管的剧痛。

喉咙里残留着电流灼烧后的血腥气,每一次微弱的呼吸都像是破旧风箱在漏气。绝望像冰冷的藤蔓,缠绕着他仅存的意识,越收越紧。

就在这时——

“轰隆!!!”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如同九天落雷,猛然撕裂了实验室外死水般的寂静!

厚重的合金大门向内凹陷出一个巨大的、边缘闪烁着焦黑电光的恐怖凹坑!烟尘混合着刺鼻的臭氧味瞬间涌入!

空涣散的瞳孔骤然收缩!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紧,几乎停止跳动!

是赛诺!

下一秒,大门在第二声更加狂暴的轰击下,如同被巨锤砸中的朽木,带着令人牙酸的金属撕裂声,轰然向内炸开!断裂的合金碎片如同致命的弹片般四散飞溅!

刺目的、裹挟着狂沙气息的金色雷光如同决堤的洪流,汹涌澎湃地灌入冰冷的实验室!光芒的中心,一个身影悍然挺立!

赛诺。

赤沙之杖缠绕着沸腾的、几乎化为实质的怒雷,杖尖直指爱可菲!他那双标志性的、总是带着冷静审视的赤金色眼眸,此刻燃烧着足以焚尽一切的滔天怒火!

平日里冷峻如雕塑的脸上,肌肉因极致的愤怒而紧绷,下颌线锋利得如同刀刻!

他的风纪官制服在狂暴的元素力激荡下猎猎作响,周身空气因高温而扭曲,每一步踏出,脚下冰冷的地面都留下焦黑的、滋滋作响的脚印!

“爱可菲!”赛诺的声音低沉如滚雷,每一个字都蕴含着足以撕裂钢铁的狂暴力量,在空旷的实验室内隆隆回荡,震得玻璃器皿嗡嗡作响。

那声音里不仅仅是职责所在的威严,更充斥着一种目睹挚友遭受非人折磨后,从灵魂深处喷薄而出的、几乎要将他自身也点燃的狂怒!“放开他!否则——形神俱灭!”

他的目光如同两道灼热的探照灯,瞬间锁定了金属台上那具被导管缠绕、苍白如纸的身影。

空的惨状——那些刺入体内的诡异导管、脖子上的焦黑项圈、以及脸上残留的泪痕与痛苦扭曲的痕迹——像一把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赛诺的视网膜上,也烫在他的心上!

一股难以言喻的、混合着暴怒、心痛与自责的剧痛,瞬间冲垮了他最后一丝理智的堤坝!

“空!”赛诺嘶吼出声,声音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那是他极少流露的、属于“人”的情感。

没有任何犹豫,他化作一道撕裂空气的金色雷霆,裹挟着毁灭性的威势,赤沙之杖带着刺耳的雷鸣,直刺爱可菲!目标明确——摧毁那个正在亵渎生命的疯子!

然而,爱可菲的身影却在雷霆袭至的刹那,如同鬼魅般向侧面滑开,动作精准得如同计算过千百遍。

她脸上没有一丝惊讶或慌乱,深紫色的眼瞳里甚至掠过一丝被打扰了“神圣仪式”的、冰冷的厌烦。

“无谓的干扰。”她冷冽的声音响起,同时,她的指尖在腰间一个不起眼的控制器上轻轻一按。

“嗡——!”

实验室天花板、墙壁的暗格里,瞬间弹出数十个闪烁着冰冷金属光泽的装置!它们并非武器,而是爱可菲平时用于分子料理的极端设备!

液氮喷射口、超高压蒸汽喷枪、高频震荡波发生器……此刻,这些本应创造美味的工具,在爱可菲的操控下,化为了最致命的陷阱!

嗤——!

极寒的白色液氮雾如同毒蛇的信子,瞬间喷向赛诺冲锋的路径!

所过之处,空气冻结,地面凝结出厚厚的冰霜!赛诺冲锋的势头猛地一滞,狂暴的雷光与极寒碰撞,爆发出刺耳的嘶鸣和大量蒸腾的白雾!

噗——!

几乎同时,几道肉眼难以捕捉、却带着足以切割合金威力的超高压水线(源自高压分子喷枪),如同无形的利刃,刁钻地射向赛诺的要害!

赛诺赤沙之杖狂舞,金色的雷光形成屏障,与水线碰撞爆发出密集的爆鸣和刺目的火花!水线被蒸发、击散,但冲击力依旧震得他手臂发麻!

“呃!”赛诺闷哼一声,脚步被硬生生阻住。这并非力量上的压制,而是对方利用环境和对“工具”的极致掌控,形成了一张精密而致命的网!

他带来的风纪官精锐紧随其后冲入,立刻与实验室里激活的自动防御机械和爱可菲操控的料理陷阱激烈交火!

能量武器的光束、元素爆发的闪光、金属碰撞的巨响、以及被陷阱击中的风纪官发出的闷哼和惨叫,瞬间将这片冰冷的空间化作了混乱的战场!

赛诺的赤金瞳死死锁定在爱可菲身上,无视了周围爆裂的流弹和陷阱。

他再次聚力,赤沙之杖上的雷光更加狂暴,隐隐凝聚成一头咆哮的沙漠巨兽虚影!他要以绝对的力量,碾碎这层阻碍!

“雷光...锁禁!”赛诺低吼,权杖猛然顿地!

狂暴的雷元素力并非直接攻击爱可菲,而是瞬间扩散,化为无数道金色的雷霆锁链,如同活物般蜿蜒游走,精准地缠向实验室里那些致命的料理陷阱装置!他要强行瘫痪这个战场!

滋滋滋——!

雷霆锁链缠上液氮喷口、高压水枪发生器,强大的电流瞬间烧毁了内部的精密元件!数个陷阱装置冒出黑烟,停止了运作!

爱可菲的眉头终于蹙紧了一瞬。赛诺的战斗智慧和力量,确实超出了她的预估。但她眼中的冰冷并未退去,反而闪过一丝被冒犯权威的厉色。

就在赛诺即将突破最后防线,距离金属台和爱可菲仅数步之遥时——

“够了。”爱可菲冰冷的声音响起。她似乎厌倦了这场“打地鼠”般的游戏。她并没有直接攻击赛诺,而是猛地按下了操作台上一个醒目的红色按钮!

嗡——!!!

刺耳的、远超之前的警报声瞬间响彻整个空间!金属台周围的能量屏障骤然亮起刺目的红光!但更致命的,是连接在空脊柱和四肢上的那些虹彩导管!

“呃啊啊啊——!!!”

空的惨叫骤然撕裂了战场的喧嚣!比项圈电击强烈百倍的、源自神经深处的剧痛,通过那些导管被瞬间引爆!

仿佛有无数烧红的烙铁直接插入他的脊椎,搅拌着他的脑髓!他的身体在金属台上疯狂地、不受控制地反弓、抽搐,如同一条被扔进滚油里的鱼!

束缚带深深勒进皮肉,鲜血瞬间渗出!喉咙里发出的声音已经不成人形,只剩下濒死野兽般的凄厉哀嚎!他的眼睛因剧痛而暴突,瞳孔瞬间放大,里面只剩下纯粹的、无边无际的痛苦深渊!

这惨绝人寰的一幕,如同最残酷的利刃,狠狠刺入了赛诺的心脏!

“空——!!!”赛诺目眦欲裂!所有的冲锋,所有的力量,所有的愤怒,在这一声惨嚎面前,仿佛被瞬间冻结!他看到挚友在他眼前被如此折磨,而他却无法立刻阻止!

那份撕心裂肺的痛苦和无力感,几乎让他握不住手中的权杖!

他冲锋的脚步硬生生钉在原地,赤金色的瞳孔因极致的震惊和心痛而剧烈收缩、颤抖!一股冰冷的寒意,混合着滔天的怒火,瞬间席卷了他的全身!

就是这一瞬间的迟滞和心神剧震!

爱可菲眼中寒光一闪。机会!

“愚蠢的怜悯。”她冰冷地吐出判词。一个隐藏在金属台下方、平时用于处理大型食材的、连接着高压蒸汽管道的喷射口,瞬间对准了心神失守的赛诺!

噗——!!!

一道凝聚到极致、温度高得呈现惨白色的超高压蒸汽柱,如同死神的吐息,以超越视觉的速度,无声无息却又致命地喷射而出!它所过之处,空气被瞬间电离,发出刺耳的尖啸!

“大人小心!”一名忠心耿耿的风纪官舍身扑上,试图推开赛诺!

但太晚了!

嗤——!!!

滚烫的蒸汽边缘如同最锋利的激光,瞬间擦过赛诺的右臂和那名风纪官的胸膛!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只有令人头皮发麻的、血肉被瞬间高温灼烧碳化的细微声响!

“呃啊!”赛诺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右臂的衣物连同部分皮肉瞬间焦黑碳化,剧痛钻心!

那名扑来的风纪官更惨,胸膛被蒸汽柱正面擦过,留下一个触目惊心、边缘焦黑的巨大豁口,连惨叫都未能发出,便如同破败的玩偶般倒飞出去,重重砸在墙上,生死不知!

赛诺的身体被巨大的冲击力带得踉跄后退数步,赤沙之杖几乎脱手!

他看着倒下的同袍,看着金属台上因剧痛而持续痉挛哀嚎的空,看着爱可菲那张在红光映照下冰冷如魔神的侧脸……一股混杂着暴怒、剧痛、以及……深不见底的无力感的洪流,瞬间淹没了他!

“爱——可——菲——!!!”赛诺的怒吼如同受伤的雄狮,带着血与泪的悲怆,赤沙之杖再次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刺目雷光,他不管不顾,拖着受伤的手臂,再次发起冲锋!这一次,是真正的搏命!

然而,爱可菲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掌控一切的弧度。她似乎早已预料。就在赛诺冲入某个特定区域的瞬间,她脚下的地板突然翻转!

整个人连同空的金属台一起,瞬间沉入下方更深层的、防护等级更高的核心实验室!

厚重的合金隔板轰然落下,将赛诺狂暴的雷霆和所有愤怒的嘶吼,连同外面混乱的战场,彻底隔绝在外!

“不——!!!”

赛诺的雷霆狠狠轰在落下的合金隔板上,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和刺目的火花,却只在上面留下了一片焦黑的痕迹!

他重重地撞在冰冷的金属板上,赤沙之杖脱手掉落在地,发出清脆的悲鸣。

他捂着剧痛的右臂,看着眼前纹丝不动的隔板,听着里面隐约传来的、空更加凄厉的哀嚎(隔板并未完全隔音),一股从未有过的、几乎将他灵魂都冻结的绝望和无力感,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他彻底吞没。

他魁梧的身躯靠着冰冷的合金板,缓缓滑落,赤金色的眼眸中,那永不熄灭的雷霆之光,第一次……黯淡了。

实验室门外,战斗的声音渐渐平息,并非胜利,而是……死寂。

粘稠的、带着浓郁铁锈甜腥的寂静。几道长长的、仿佛被巨大力量拖拽而出的暗红色血痕,从被轰开的大门处一直蔓延到合金隔板下,在冰冷的地面上凝固成狰狞而无声的控诉。

那是风纪官们浴血奋战后留下的、通往绝望的路径。

冰冷的金属台面吸走了身体最后一丝暖意。空仰躺着,视野被头顶无影灯刺目的白光切割得支离破碎。

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胸口密密麻麻的导管,里面流淌着自己温热的、被强行剥离的元素力之血。

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血腥气,还有一种更深的、来自虹彩龙蜥腺体的甜腻腥气,混合成令人作呕的死亡前调。

脚步声由远及近,清脆、稳定,敲打在光洁如镜的地面上,如同丧钟。

爱可菲的身影笼罩下来,挡住了部分刺目的光。她穿着特制的无菌服,深紫色的眼瞳在护目镜后显得更加幽邃,里面没有疯狂,只有一种令人胆寒的、近乎神性的专注。

她手中托着一个精致的金属托盘,上面覆盖着冷气凝结的白霜。

霜气缭绕间,隐约可见几根细长、半透明、内部流淌着诡异虹彩流光的导管——那是取自活体虹彩龙蜥主神经索的核心部分,此刻正如同有生命般微微搏动。

“风纪官的效率,比预想的还要低劣。”

她的声音透过口罩传来,平静得像在陈述天气,“赛诺?呵,沙漠的雷光,在枫丹的水之秩序下,也不过是转瞬即逝的火花。”

空的眼珠艰难地转动,越过爱可菲的肩膀,望向实验室厚重的合金大门方向。几小时前,那里曾爆发过短暂而激烈的战斗。

刺耳的警报、能量武器碰撞的爆鸣、赛诺那标志性的、裹挟着狂沙与雷霆的低吼…此刻,只剩下死寂。

门外的走廊,被一种粘稠的、带着铁锈甜腥的寂静所填满。几道长长的、仿佛被巨大力量拖拽而出的暗红色血痕,从门缝下蜿蜒渗入实验室,在冰冷的地面上凝固成狰狞的图腾。

爱可菲顺着空的目光瞥了一眼,唇角勾起一丝微不可察的弧度,那弧度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他们很吵,打扰了神圣的转化仪式。”

她放下托盘,拿起一根虹彩导管,尖端闪烁着淬毒般的寒芒。“尤其是那位大风纪官,他的元素力…很特别,带着沙漠的暴烈和…不甘。”

她的指尖在导管光滑的表面摩挲,仿佛在抚摸情人的肌肤,“可惜,他没能理解,极致的痛苦本身,就是一种至高的美学献祭。”

她俯身,护目镜后的紫瞳牢牢锁住空因恐惧而放大的瞳孔。“现在,轮到我们了,旅行者。不要抗拒,感受这份…恩赐。”

她拿起一个连接着复杂管路的注射器,针筒内是粘稠如液态蓝宝石的药剂。针尖刺破皮肤,刺入臂弯的静脉。

一股难以言喻的冰冷感瞬间沿着血管炸开,并非冻结,而是一种抽离。意识像被投入粘稠的深海,四肢百骸迅速失去知觉,变得沉重无比。思维被拉长、扭曲,眼前的景象开始旋转、溶解。

就在这意识沉沦的边缘,空猛地瞪大了眼睛。

在那片由药剂和剧痛共同编织的、光怪陆离的幻觉深处,芙宁娜出现了。

不是画像上那位华服优雅、悲悯疏离的神明。她穿着一件简单的、似乎被水浸透而颜色深沉的素色长裙,赤着双脚,站在一片无边无际的、由无数破碎镜面组成的黑色水面上。

她望着他,那张总是带着戏剧性夸张或疏离微笑的脸上,此刻只有一片哀恸欲绝的苍白。

晶莹的泪水,大颗大颗地从她深蓝色的、如同沉没星辰般的眼眸中滚落,无声地砸在脚下的镜面水波上,荡开一圈圈破碎的光晕。

她的嘴唇无声地开合着,像是在呼唤他的名字,又像是在进行一场无人听见的哀悼。那眼泪,带着一种穿透灵魂的悲伤和…无力回天的绝望。

“芙…宁…娜…”空在意识深处无声地呐喊,喉咙却像被水泥封死,发不出任何声音。这幻觉中的泪水,比爱可菲的刀锋更让他感到彻骨的冰冷与绝望。连神明…都在为他哭泣吗?

“多么…完美的表情…”爱可菲的声音仿佛从遥远的天际传来,带着一种迷醉的颤音,将空从濒临破碎的幻觉中粗暴地拽回现实。

他涣散的瞳孔艰难聚焦,映入眼帘的是爱可菲近在咫尺的脸。

护目镜已被她推到额头上,那双深紫色的眼眸里燃烧着前所未有的、近乎毁灭性的狂热火焰,死死盯着他因幻觉和剧痛而扭曲、布满泪痕的脸庞。

“看到了吗?这濒临崩溃的绝望,这神明垂泪的哀伤…它们在你灵魂的底色上交织、碰撞!”

她的呼吸变得急促,脸颊泛起病态的红晕,“这才是最顶级的‘鲜味’!灵魂在极致痛苦与虚幻救赎间挣扎的…回甘!比任何深渊的珍馐,比任何神明的恩赐,都要珍贵万倍!”

她猛地直起身,动作带着一种仪式般的庄重与狂热。她拿起托盘里最后一根、也是最粗的一根虹彩神经导管。

这根导管连接着一个闪烁着幽蓝光芒、内部结构精密如钟表的金属基座,基座末端是数根细如牛毛的探针。

“最后一步了,旅行者。”她的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颤,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掌控,“让这份痛苦…这份绝望…这份神明的眼泪…与你完美融合,成为…永恒!”

冰冷的金属触感,如同毒蛇的信子,抵在了空后背脊椎最上端、颈椎与胸椎连接的那个致命而脆弱的凹陷处——大椎穴。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皮肤被锋锐的探针尖端刺破的微痛,紧接着,是更深层、更令人毛骨悚然的穿透感!

探针,如同活物的根须,精准地找到了脊柱神经束的主干,带着一种冰冷的、不容抗拒的意志,狠狠刺入、缠绕!

“呃——嗬嗬嗬!!!”

空的身体像被高压电瞬间贯穿,猛地向上反弓成一个极其痛苦、超越人体极限的弧度!脖子上的黑色项圈应激般爆发出刺目的蓝紫色电光,与脊椎处入侵的导管探针释放的诡异虹彩能量交织在一起!

剧痛!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剧痛!仿佛整个灵魂被从脊椎这个枢纽硬生生撕裂、抽离!

无数狂暴的信息流——虹彩龙蜥原始的狩猎本能、神经毒素的灼烧感、被禁锢的狂暴元素力、还有爱可菲那扭曲意志的冰冷窥探——如同决堤的岩浆,顺着那根刺入脊柱的导管,疯狂地灌入他的神经系统!

视野彻底被撕裂的白光与混乱的虹彩占据,意识在纯粹痛苦的炼狱中沉浮、尖叫。

身体在金属台上剧烈地、失控地痉挛、弹动,又被束缚带勒出道道青紫的淤痕。喉咙里只能发出不成调的、如同破旧风箱漏气般的嗬嗬声。

“对!就是这样!挣扎吧!哀鸣吧!”爱可菲的声音高亢而扭曲,如同女妖的赞歌,在空意识崩坏的边缘轰鸣,“让痛苦重塑你的血肉!让绝望浸透你的骨髓!让神明的眼泪…成为你最深邃的调味!”

她俯视着金属台上那具因极致痛苦而扭曲、抽搐的躯体,眼中燃烧着创造者俯瞰自己终极杰作的、令人胆寒的狂喜。

她缓缓抬起手,指尖轻轻拂过空被汗水、泪水浸透的冰冷脸颊,动作带着一种近乎病态的怜爱。她的指尖,最终停留在空因剧痛而死死咬紧、渗出鲜血的嘴唇上。

“很快…”她的声音忽然低沉下来,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温柔和期待,俯身,温热的、带着血腥气息的呼吸喷洒在空冰冷的耳廓上,

“很快,你沸腾的、饱含痛苦与神之泪的血液…就会成为我献给芙宁娜大人…最完美、最永恒的那道…主菜酱汁。”

冰冷的嘴唇,如同毒蛇的亲吻,印在了空被咬破的唇角,贪婪地吮吸着那混合了血腥与绝望的味道。

实验室角落的阴影里,一截断裂的、沾满粘稠血污的赤沙之杖静静躺在冷凝液汇聚的冰冷水洼中。

杖身断裂处,原本狂暴的沙漠雷光早已熄灭,只剩下几丝极其微弱的、如同垂死萤火般的金色电芒,还在断口处顽强地、时断时续地明灭着,微弱得几乎要被实验室主能源那恒定的、冰冷的嗡嗡声彻底吞没。那点残存的微光,是风暴彻底平息后,最后一点倔强的灰烬。

金属台上,那具躯体剧烈的痉挛终于渐渐平息,不是因为痛苦的结束,而是神经在超载的折磨下达成了某种残酷的平衡。

束缚带深深嵌入皮肉,留下紫黑色的勒痕。空的胸膛不再剧烈起伏,只剩下微弱得几乎无法察觉的翕动,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气管里拉风箱般嘶哑的杂音。

汗水、泪水、还有嘴角被爱可菲吮吸后残留的血丝,在苍白的皮肤上蜿蜒爬行,最终汇入冰冷的金属台面。

虹彩导管刺入脊柱的部位,皮肤呈现出一种不祥的、半透明的质感,其下隐约可见导管探针与神经束纠缠搏动的诡异流光,如同寄生的异虫。脖子上项圈的焦痕狰狞地盘踞着,如同一条毒蛇蜕下的死皮。

爱可菲直起身,指尖优雅地抹去唇边沾染的一丝血迹。

她脸上那种毁灭性的狂热已经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圣洁的、心满意足的疲惫,如同艺术家在作品完成的最后一笔后,陷入的空灵状态。

她走到主控台前,苍白的手指在复杂的界面上轻盈舞动。

嗡——

一阵低沉的机械运转声响起。金属台周围的地板无声滑开,一个巨大的、由强化玻璃和秘银合金构成的圆柱形容器缓缓升起。

容器内壁布满了细密的符文回路,闪烁着幽蓝的冷光。底部是复杂的机械结构和管线接口,顶部则连接着数条粗大的、流淌着不同颜色营养液和能量流体的管道。

容器内注满了半透明的、散发着微弱元素荧光的淡蓝色溶液——那是高度浓缩的枫丹高效营养基液,混合了特制的神经镇定剂和促进细胞活性化的炼金催化剂。

“睡吧,我的杰作。”爱可菲的声音透过容器外置的传声器传来,经过电子处理,显得更加冰冷、非人,如同神谕。“在‘蔚蓝摇篮’里,完成你最后的…‘发酵’。”

金属台微微倾斜,束缚带自动解开。空的身体,软绵绵地、毫无生气地滑入那冰冷的蓝色溶液中。营养液瞬间将他吞没,气泡从口鼻处溢出。

那根刺入脊柱的虹彩导管自动与容器底部的接口完美对接,更多的管线如同活物的触手,轻柔而精准地缠绕上他的四肢和躯干,将各种感应探头和维持生命的接口刺入皮肤。

溶液中的镇静成分迅速起效,他最后一丝挣扎的意识也被强行拖入无边的、粘稠的黑暗深渊。只有胸膛处极其微弱的起伏,证明着这具躯壳内还残存着名为“生命”的余烬。

爱可菲站在巨大的培养舱前,幽蓝的溶液光芒映亮了她半边脸颊,另外半边则隐没在实验室的阴影中,明暗分割,如同神魔一体。

她伸出手,隔着冰冷的强化玻璃,指尖轻轻描摹着舱内悬浮躯体那模糊的轮廓线,眼神迷离而专注,仿佛在欣赏一件稀世珍宝最完美的摆放角度。

“永恒的美味…需要时间的沉淀…”她低声呢喃,像是在吟诵古老的食谱,“痛苦是引子,绝望是香料,神明的眼泪…是那画龙点睛的…最后一滴甘露。”

她的指尖停留在培养舱玻璃上,对应着空心脏的位置。

“芙宁娜大人…”她的声音里第一次染上了一丝近乎卑微的憧憬,但转瞬又被更深的掌控欲覆盖,“您一定会…满意的。”

实验室重归寂静,只剩下培养舱内循环液低沉的流动声,以及能量核心稳定而冰冷的嗡嗡声。

角落水洼里,赤沙之杖断裂处最后一丝微弱的雷光,在幽蓝光芒的压制下,终于不甘地、彻底地熄灭了。黑暗,彻底吞噬了那点代表反抗的星火。

只有培养舱内那悬浮的身影,在幽蓝的溶液中载沉载浮,成为这永恒囚笼里,唯一一件缓慢“发酵”的、活着的“艺术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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