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娇 x 原神|烟绯】病娇律师的强制契约(2/2)
她的话语编织成一张华丽而窒息的金丝网,用“安全”、“保护”、“陪伴”这些温暖的词汇作为诱饵,内里却是冰冷刺骨的囚笼。那份躺在羊皮纸上的契约,不再仅仅是一份文件,更像是一具量身定做的、镶金嵌玉的华丽棺椁。
空只觉得一股冰冷的麻痹感从脚底迅速蔓延至四肢百骸。他死死盯着那份契约,羊皮纸特有的纹理在灯光下清晰可见,那暗金色的云纹仿佛活了过来,扭曲缠绕成无形的锁链。烟绯的声音还在继续,每一个字都像沉重的鼓点敲打在他紧绷的神经上。
“……当然,”烟绯话锋一转,语气依旧轻柔,却陡然掺入一丝金属般的冷硬,如同薄而锋利的刀刃划过丝绸,“作为璃月港最专业的法律工作者,我必须确保契约双方都清晰理解所有的……责任条款。”她纤细的手指精准地翻动厚重的契约书,发出沙沙的轻响,最终停留在其中一页。她的指尖点在一行密密麻麻、字体明显更小的附加条款上。
“看这里,旅行者。”她微微扬起下巴,眼神带着一种近乎残酷的冷静,“第十七项附加条款:若乙方(也就是你,亲爱的旅行者)在契约生效期间,未经甲方(也就是我)书面许可,擅自离开璃月港行政管辖区域超过七十二时辰(即三天),则视为乙方单方面严重违约。”
她顿了顿,似乎在给空消化这信息的时间,嘴角勾起一个毫无温度的弧度:“而根据本契约第六章‘违约责任’明确规定,在此种情况下,甲方——也就是我——有权采取一切必要且合法的措施,确保契约目的得以实现。”
“一切必要且合法的措施……”烟绯缓缓地重复着这八个字,目光像手术刀一样剖析着空脸上每一丝细微的变化,满意地捕捉到他瞳孔深处那无法抑制的惊悸,“这包括但不限于:向璃月总务司申请限制令,冻结你在璃月的一切资产;向千岩军报备,将你列入‘特殊关注人员’名单,确保你无法通过任何正规途径离开璃月港;甚至……”她的声音压得更低,如同毒蛇的嘶鸣,带着一种令人骨髓发寒的亲昵,“根据《璃月特殊监护条例》中关于‘对存在重大自我损害风险者’的处置办法,申请对你的行动自由进行……适当的、保护性的限制。”
每一个字,都像一块沉重的寒冰,砸进空的心湖,激起滔天的恐惧。冻结资产?千岩军名单?行动限制?这些冰冷生硬的法律术语,从烟绯那优美红唇中吐出,被赋予了最可怖的现实意义。她不是在虚张声势,她是在精确地勾勒出一座以璃月律法为砖石、以她的偏执为水泥,为他量身打造的、插翅难飞的监狱蓝图!
“这……这是非法拘禁!”空的声音嘶哑破碎,带着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绝望颤音,他试图抓住最后一根稻草,“你这是在滥用法律!璃月的律法……七星……不会允许你这样做的!”
“非法?”烟绯像是听到了一个极其有趣的笑话,喉咙里溢出一声短促而冰冷的轻笑。她绕过办公桌,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在死寂的房间里如同丧钟。她再次逼近空,距离近得能看清她眼中那疯狂燃烧的火焰。她伸出手,这一次不再是温柔的触碰,而是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猛地攥住了空的手腕!她的手指纤细却异常有力,如同铁钳般死死扣住他的腕骨,指甲几乎要嵌入他的皮肤。
“旅行者,”她仰视着他,脸上那温柔的面具彻底碎裂,露出底下扭曲而炽热的真容,那双眼睛里的光,偏执得如同深渊的凝视,“你到现在还不明白吗?在璃月,律法是什么?是我毕生研习、掌控、运用的工具!它是什么样子,该如何解释,如何执行……”她一字一顿,声音不高,却带着斩钉截铁的疯狂与绝对的掌控力,“由我说了算!”
“至于七星……”她嗤笑一声,眼神轻蔑而冰冷,“他们需要的是璃月港的稳定与繁荣。一个解决纠纷、维护秩序的最高效工具,就是他们最需要的。只要我的行为最终能带来‘秩序’——比如,让一个总是带来麻烦的异乡旅人安静地、永久地停留在‘安全’的地方——谁会深究这秩序之下,用的是哪一条款、哪一细则?”她攥着空手腕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痛感清晰地传来,像是在用身体力行地强调她的宣言。
“签了它,空。”烟绯的声音陡然变得无比柔软,带着一种蛊惑人心的魔力,与手腕上那令人疼痛的钳制形成了残忍的对比。她空着的那只手,不知何时已经拿起了一支笔。笔身是温润的玉石,触手生凉,顶端镶嵌着一颗流转着暗红色光泽的宝石,如同凝固的血滴。她将这支冰冷的、散发着不祥气息的笔,强硬地塞进空那只被她攥得生疼的手中,然后用自己温热的、带着薄茧的手掌,紧紧包裹住他僵硬的手指,强迫他握紧那支笔。
她的身体几乎完全贴了上来,那股清雅洁净的熏香气息此刻浓郁得令人窒息。红白相间的裙装布料摩擦着空的手臂,耳畔的金色耳坠随着她细微的动作轻轻晃动,折射着台灯昏黄的光,在他眼前晃出一片迷离的光晕。她仰着脸,红唇近在咫尺,吐息温热地拂过他的下颌。
“签下你的名字,就在那里……”她引导着那只被强制握笔的手,不容置疑地移向摊开在桌面上的契约书,笔尖悬停在乙方签名处那片刺眼的空白上方。那片空白像一张择人而噬的巨口,等待着将他彻底吞噬。
“签了它,”烟绯的声音如同海妖的吟唱,带着甜蜜的剧毒,在他耳边低语,每一个字都敲打着他摇摇欲坠的意志,“我们就能永远在一起了。我会保护你,照顾你,给你在提瓦特任何地方都无法得到的、最完美的‘家’。所有的风雨,所有的危险,都与你无关了。你只需要……留在我身边。”她的另一只手,甚至温柔地抚上了空冰凉的脸颊,指尖带着一种病态的眷恋。
“别逼我,空……”就在这甜蜜的低语中,她的声音骤然又沉了下去,如同瞬间跌入冰窟,那紧握着他手腕的力道也再次收紧,几乎要捏碎他的骨头,带着赤裸裸的威胁,“别逼我用上契约里写的那些‘必要措施’,也别逼我……用上‘别的手段’。”最后四个字,她说得极轻,像毒蛇吐信,却蕴含着令人毛骨悚然的、不加掩饰的疯狂与毁灭欲。她微微侧过头,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墙角那个装满他“遗物”的木盒,又缓缓移回他脸上,眼神幽深如狱。
“你知道的,为了留住你,我什么都做得出来。”她轻声呢喃,如同情人间的诅咒,“我收集的,可不仅仅是你遗忘的小物件。”
笔尖,悬停在羊皮纸的上方,微微颤抖。玉石笔杆冰冷的触感透过掌心直抵心脏,烟绯那只包裹着他手指的手,滚烫而有力,像熔岩铸造的镣铐。她最后那句“我收集的,可不仅仅是你遗忘的小物件”,如同淬毒的冰针,狠狠扎进空混乱的脑海。
派蒙……!
一个惊恐的念头如同闪电般撕裂混沌。那个聒噪的小家伙今天被香菱新研究的“史莱姆滑蘑菇”吸引,死活要留在万民堂“试毒”……这难道也在她的计算之中?冷汗瞬间浸透了空的里衣。
“砰!”
一声沉闷的巨响在死寂的办公室内炸开。
空的身体在巨大的惊悸和求生本能下爆发出惊人的力量。他猛地向后一挣,肩膀狠狠撞在身后坚硬的档案柜上。巨大的冲击力让沉重的柜体都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呻吟,柜门上的金属锁扣剧烈震颤。这突如其来的、近乎自毁的爆发力,竟让烟绯猝不及防,紧握他手腕的力道被强行震开了一瞬!
就是现在!
空像一头被逼入绝境的困兽,趁着这电光火石的空隙,猛地将手中那支沉重的玉石笔狠狠朝着烟绯的方向掼去!笔脱手而出,带着破空之声,并非瞄准她,而是砸向她身后巨大的落地百叶窗!
“哗啦——咔嚓!”
玉石笔精准地砸在百叶窗的木质横条上,发出刺耳的碎裂声。几片薄薄的木片应声断裂,飞溅开来。窗外,璃月港璀璨如星河般的万家灯火,瞬间透过那个被砸出的不规则破洞,汹涌地倾泻而入!温暖的、属于尘世的光明,如同利剑,刺破了办公室内昏黄粘稠的囚笼!
这突如其来的光线让烟绯下意识地眯起了眼,发出一声短促而恼怒的低呼。她条件反射地抬手挡了一下那刺目的光芒。
空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破膛而出。他没有任何犹豫,借着这短暂制造出的混乱和烟绯瞬间的分神,身体爆发出全部潜能,猛地拧身,朝着办公室另一侧——那扇通往内部档案室或休息间的侧门——亡命扑去!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远离她!远离那份契约!远离这令人窒息的疯狂!
“砰!”又是一声巨响。空用尽全身力气撞在那扇看起来较为单薄的侧门上。门板应声向内弹开!巨大的惯性让他收势不住,踉跄着扑进门内,脚下被什么东西一绊,整个人重重地向前扑倒在地。
手掌和膝盖传来火辣辣的疼痛,但空根本顾不上。他狼狈地撑起身,急促地喘息着,带着劫后余生的惊悸和一丝绝处逢生的狂喜,抬起头——
狂喜,如同脆弱的泡沫,瞬间被眼前的景象戳破、冻结。
这里并非他想象中的逃生通道,甚至不是档案室。这是一个布置得……异常用心的空间,与外面冷硬专业的办公室氛围截然不同。空间不大,光线比外面更暗,只有角落里一盏造型别致的落地灯散发着暖橘色的、暧昧不明的光晕。
空气里弥漫着一种更浓郁、更甜腻的熏香,比外面那种清雅的香气更具侵略性,丝丝缕缕钻入鼻腔,带着某种令人眩晕的暗示。脚下是触感柔软厚密的长绒地毯,吸走了他跌倒的所有声响。
而最让空血液凝固的,是环绕着这个小小空间的墙壁。
四面墙壁,从地板到天花板,几乎没有任何空白!
密密麻麻,层层叠叠。
全是他的影像。
大幅的、小幅的;清晰的、模糊的;远眺的、近观的;战斗时的凌厉、休息时的放松、与派蒙笑闹时的开怀、凝望远方时眼底深藏的忧郁……无数个瞬间,无数个角度,无数个他从未察觉自己流露出的神情,都被某种极其隐蔽的方式捕捉、放大,定格在这四堵冰冷的墙壁上。它们被精心装裱在风格各异的相框里,有些甚至被处理成复古的油画效果,形成一片令人头皮炸裂的、由他自身形象构成的巨大漩涡。
仿佛有无数个他自己,正从墙壁的四面八方,用空洞而熟悉的眼睛,沉默地注视着此刻跌倒在地、惊恐万状的真实个体。
这巨大的视觉冲击,像一柄无形的重锤,狠狠砸在空的颅骨上。他瘫坐在地毯上,浑身冰冷,喉咙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扼住,连尖叫都发不出来。极致的恐惧攫住了他,思维一片空白,只剩下身体无法控制的剧烈颤抖。
“嗒…嗒…嗒…”
清脆而从容的高跟鞋声,如同精准的秒针,在他身后响起,不疾不徐地靠近。
那扇被他撞开的侧门门口,烟绯的身影被门框切割成一个优雅而压迫的剪影。她并未急于踏入这个属于她的“圣殿”,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欣赏着空瘫倒在地、被无数个“自己”所包围的绝望姿态。她微微歪着头,几缕红色的发丝垂落颊边,脸上没有任何愠怒,反而带着一种……近乎病态的满足和欣赏。
“喜欢吗,旅行者?”她的声音在寂静中响起,比刚才更加轻柔,如同情人间的呓语,却带着一种能将灵魂都冻结的寒意,“这里……才是你真正的归宿。”
她缓缓抬起一只手,动作优雅得像是在指挥一场无声的交响乐。她的指尖,轻轻拂过门框边缘,目光却牢牢锁死在空惨白的脸上,唇角勾起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甜蜜而扭曲的弧度。
“现在,我们终于可以……好好谈谈那份契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