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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临终托付身后事,安排丞相人选(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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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刘邦的目光落在周勃身上,语气陡然沉重,带着几分托付江山的郑重:“周勃,你还记得汉二年彭城之战吗?朕率领五十六万大军,浩浩荡荡攻入彭城,以为能一举灭了项羽,便整日在宫中饮酒作乐,庆祝胜利,放松了警惕。没想到项羽率领三万铁骑回师,从清晨发起进攻,不到半日便将朕的军队打得落花流水。五十六万大军死的死、逃的逃,尸体堆积如山,堵塞了河道,连河水都被染成了红色。朕骑着马拼命逃亡,项羽的追兵在后面紧追不舍,身边的侍卫一个个倒下,最后只剩下夏侯婴一人护着朕。就在这危急关头,是你率领两万残兵在雍丘阻击项羽,你身先士卒,手持长戟冲锋陷阵,身中七剑,却始终坚守在阵前,从未后退一步。你与项羽的军队血战三日三夜,硬生生拖住了项羽的追兵,让朕得以安全逃到荥阳,收拢残兵,重新组织防线。这份恩情,朕一直记着;你的忠心,朕比谁都清楚。”周勃听到这里,眼眶瞬间红了,他“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哽咽:“陛下!当年若不是陛下信任,让臣担任先锋,臣也无法立下战功。臣这条命,本就是陛下的,若有需要,臣愿为陛下肝脑涂地!”他想起了彭城之战的惨状,五万士兵战死,尸体堆成了山,雍丘城外的河水都被染成了红色,他自己也差点死在项羽的剑下,是部下拼死把他救了出来。如今陛下还记得当年的功劳,他心中怎能不感动?

“北军是守护长安的根本,兵力五万,将士都是跟随朕征战多年的老兵,身经百战,精锐无比,长安的防务全靠他们。”刘邦的声音带着几分沉重,眼神中充满了信任与期许,“朕任命你为太尉,掌管北军兵权,从今往后,北军的调动、将领的任免、粮草的供应,都由你说了算,任何人都无权干涉——包括皇后。朕给你一道密旨,若有外敌入侵,你可直接率军迎敌;若有内乱发生,无论是宗室叛乱还是大臣谋反,你都可立刻率军平叛,无需请示,先斩后奏!”刘邦顿了顿,目光变得异常锐利,声音带着决绝:“记住,北军只能忠于刘氏,忠于太子,若有人敢篡权夺位,哪怕是朕的宗亲,你也可提兵杀之!尤其是吕氏子弟,若敢觊觎兵权,你可当场格杀,勿谓言之不预也!”周勃重重磕头,额头磕在金砖上,发出“砰砰”的声响,很快便磕出了血痕:“臣周勃以项上人头担保,守住北军,守住长安,守住刘氏江山!若有负陛下所托,愿受千刀万剐之刑,死后不得入刘氏宗庙,魂魄永受炼狱之苦!”他知道,刘邦这是将守护刘氏江山的重任交给了自己,北军兵权是制衡吕氏的关键,只要北军在自己手中,吕后就不敢轻举妄动。他暗暗发誓,就算拼了自己的性命,也要保住北军,保住刘氏的江山。

最后刘邦看向赵尧,眼中带着信任与期许:“赵尧,你心思缜密,观察入微,是个难得的人才。当年你担任御史中丞时,便察觉吕后在宫中多次抱怨戚夫人‘狐媚惑主’,还私下问审食其‘赵王如意年方八岁,若陛下百年之后,谁可为其主?’,你立刻意识到吕后对赵王如意心怀不轨,便连夜入宫,劝朕‘赵王年幼,太后怨戚夫人甚深,若不派重臣为相守护,恐有不测。周昌为人刚正,敢于直言,太后对他有几分忌惮,若任命他为赵相,可保赵王安全’。朕采纳了你的建议,任命周昌为赵相,果然,吕后多次想对如意下手,都被周昌挡了回去。这份心思缜密与忠心,朕很赏识。”赵尧躬身道:“臣不过是尽臣子本分,能为陛下分忧,是臣的荣幸。”刘邦继续说道:“你如今为御史大夫,掌监察百官之职,上至丞相、太尉,下至县令、县丞,若有贪赃枉法、擅权乱政之举,无论其身份高低,你都可直言弹劾,甚至可直接将人拿下,交廷尉府审理。尤其是皇后的外戚,若有不法之举,你更要严查到底,不可因皇后的权势而退缩。若皇后干预朝政,擅杀大臣,或有其他危害刘氏江山之举,你可直接上殿弹劾,哪怕是与皇后当庭对质,朕也会支持你!”赵尧再次躬身,声音坚定:“臣定当秉公执法,不徇私情,不辱使命!若有大臣擅权乱政,哪怕是皇后的亲族,臣也绝不姑息!”

吕后在一旁听着,心中寒意渐生。刘邦这一番安排,分明是布下了一张制衡她的大网:曹参、陈平、王陵掌朝政,三人相互配合又相互牵制,曹参忠厚有威望,陈平足智多谋,王陵刚正不阿,三人联手,自己根本无法插手朝政;周勃掌北军兵权,手握五万精锐,是守护长安的屏障,也是威慑吕氏的利器;赵尧掌监察之职,就像一双眼睛,时刻盯着自己和吕氏子弟的一举一动,稍有不慎便会被弹劾。这张网织得密不透风,将自己的野心牢牢困住。可她面上依旧不动声色,等刘邦喘息时,亲自端起那碗温热的燕窝粥,舀起一勺递到刘邦唇边,柔声说:“陛下思虑周全,臣妾深感敬佩。臣妾定会督促太子,敬重各位大臣,虚心听取他们的意见,好好辅佐太子治理朝政,绝不让陛下失望。”她的声音温柔,眼神中充满了“关切”,若不是知道她的为人,恐怕真会被她的表象所迷惑。刘邦却偏头避开了她递来的粥勺,摆了摆手,示意她退到一旁。吕后心中虽有不满,却也只能顺从,将粥碗放在矮几上,站在一旁垂首侍立。

刘邦却摆了摆手,对张安世使了个眼色。张安世连忙从床底取出一个紫檀木盒,盒子上雕刻着龙凤呈祥的图案,锁扣是纯金打造的,上面刻着刘邦的御印。张安世打开木盒,里面铺着黄色锦缎,放着四份用黄绫包裹的密诏,每份密诏上都盖着皇帝的玉玺,玉玺的红印在黄绫上格外醒目,透着一股威严。“这四份密诏,一份赐给陈平、周勃,一份赐给王陵,一份赐给赵尧,一份藏于太庙,由宗正刘郢客掌管。”刘邦的声音带着决绝,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密诏上写得清清楚楚,若吕氏违誓封王,或加害赵王如意,或有其他危害刘氏江山之举,陈平、周勃可持密诏调动关中卫戍军三万,联合宗室诸王,诛杀吕氏,清君侧,安社稷;王陵可持密诏联合朝中大臣,弹劾吕氏子弟,罢黜其官职;赵尧可持密诏调动御史台的力量,收集吕氏的罪证,公之于众,让天下人皆知吕氏的罪行;太庙密诏可由宗正刘郢客取出,召集宗室诸王,共讨吕氏。这四份密诏,互为印证,缺一不可,只要吕氏敢作乱,朕保证他们死无葬身之地!”刘邦的声音虽虚弱,却带着帝王的威严与决绝,让殿内的气氛瞬间变得凝重起来。

张安世将三份密诏分别递给陈平、周勃、王陵和赵尧,四人接过密诏,只觉得手中的密诏重若千斤,那黄绫上的玉玺红印,仿佛是用鲜血染成的,透着一股沉甸甸的责任。他们打开密诏,只见诏书上的字迹虽显潦草,却带着帝王的威严,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吕氏若违白马之盟,或害赵王如意,或有不臣之举,群臣可持此诏诛之,以安刘氏。高帝十二年十二月廿三,御笔。”四人看完密诏,连忙将密诏藏入怀中,紧紧攥住,齐齐跪倒在地,声音洪亮而坚定:“臣等定当妥善保管密诏,誓死守护刘氏江山,若有负陛下所托,愿受千刀万剐之刑,死后魂魄永受炼狱之苦!”吕后站在一旁,指甲几乎掐破了掌心,鲜血顺着指尖滴落在披风上,晕开一小片暗红。她看着四人接诏的场景,心中恨得牙痒痒,却也无可奈何——刘邦还活着,这密诏便是悬在她头上的利剑,只要刘邦一日不咽气,她就不敢轻举妄动。她只能在心中暗暗发誓,等刘邦驾崩后,一定要想办法夺取密诏,将这四人一一除掉,扫清自己掌权路上的障碍。

待众人退下,刘邦单独留下了戚夫人和如意。很快,戚夫人便牵着如意的手走了进来。戚夫人穿着一件粉色宫装,裙摆上绣着精致的桃花图案,却难掩脸上的憔悴和担忧,她的发髻上只插着一支银钗,那是刘邦当年刚封汉王时赐给她的,如今虽已陈旧,却被她视若珍宝。八岁的如意穿着一件虎头锦袍,小脸冻得通红,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充满了童真。看到龙榻上虚弱的刘邦,如意再也忍不住,挣脱戚夫人的手,扑到龙榻前,放声大哭:“父皇!父皇你怎么了?你不要死啊!儿臣还没陪你回丰邑,还没听你唱《大风歌》,还没吃王二公爷爷酿的米酒呢!”刘邦伸出冰凉的手,轻轻抚摸着如意的头,他的手颤抖得厉害,动作却异常轻柔,仿佛怕碰碎了一件珍宝。泪水忍不住从刘邦的眼角滑落,滴在如意的虎头锦袍上,晕开一小片湿痕:“如意乖,父皇没事,只是有些累了,睡一觉就好了。”他喘了口气,继续说道:“父皇已为你安排好了一切,赵相周昌爷爷为人刚正不阿,对你忠心耿耿,会在赵国保护你;陈平、周勃两位爷爷也会暗中相助,若有人敢伤害你和母后,他们会帮你们出头。”他的目光充满了不舍,看着如意稚嫩的脸庞,心中一阵酸楚——自己一生征战,打下了这片江山,却连自己最疼爱的儿子都无法护其周全,这帝王之位,看似风光,实则充满了无奈。

他从枕下摸出一枚刻着“如意”二字的和田玉珏,玉珏温润通透,上面的字迹是他亲手所刻,透着一股父爱。他将玉珏塞进如意手中,紧紧攥着儿子的小手:“这枚玉珏是父皇给你的信物,上面刻着父皇的亲笔字迹,若遇到危险,可持此玉珏去见周昌爷爷或陈平爷爷,他们看到玉珏,就会帮你。到了赵国后,要好好读书,习文练武,听母后的话,不要惹是生非,更不要回长安。”他顿了顿,声音带着沉重的叮嘱:“记住,长安是是非之地,充满了阴谋与算计,远离长安,才能保全性命。就算父皇不在了,你也要好好活着,将来做一个贤明的赵王,守护好自己的封地和百姓。”说完,他又看向戚夫人,眼中带着恳求:“夫人,你性子烈,容易冲动,切勿与皇后争执。皇后心狠手辣,韩信、彭越那样的功臣都死在她手中,我们母子斗不过她。你要好好带着如意在赵国生活,守着自己的封地,不要参与朝政纷争,这才是保全性命的唯一办法。朕知道委屈了你,可朕也是无可奈何啊。”戚夫人早已哭得泣不成声,她走到龙榻前,握住刘邦的手,哽咽道:“陛下,臣妾听你的,臣妾会带着如意好好活下去,不与皇后争执,只求陛下能好起来。”她的泪水滴落在刘邦的手上,冰冷而苦涩。

当晚,未央宫的烛火燃到了天明,龙榻前的铜盆里,艾草换了一批又一批,药味越来越浓,却始终驱不散那股死亡的气息。刘邦时而清醒,时而昏迷,清醒时便拉着张安世的手,询问戚夫人和如意的情况,昏迷时便喃喃喊着“如意”“江山”。张安世寸步不离地守在榻边,为他擦汗、喂水,眼中的泪水就没有干过。次日清晨,当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棂照进暖阁时,刘邦突然睁开眼睛,眼神变得异常清明,他看着窗外的阳光,嘴角露出一丝微笑,似乎想说什么,却发不出声音。张安世连忙凑上前,轻声道:“陛下,您想说什么?”刘邦张了张嘴,最终只是轻轻吐出两个字:“如意……”随后,头一歪,永远地闭上了眼睛。那双曾睥睨天下的眼睛,此刻安详地闭着,仿佛只是睡着了一般。张安世愣了片刻,随后反应过来,跪倒在地,放声大哭:“陛下——驾崩了!”他的哭喊声刺破了未央宫的宁静,很快便传遍了整个皇宫。长乐宫中,吕后正对着铜镜梳理发髻,准备入宫探望刘邦,听到哭声,手中的玉梳“啪”地掉在地上,摔成了两半。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激动与狂喜,缓缓起身,脸上露出悲戚之色,对身后的审食其道:“传旨,封锁未央宫,任何人不得擅自出入,违令者斩!召吕产、吕禄入宫,接管南北二军兵权,若有将领不服,以谋反论处!”

殿外的北风卷着残雪,拍打在琉璃瓦上,发出呜咽般的声响,像是在为这位开国帝王的离去而哀悼。未央宫的烛火依旧燃得旺,却再也照不亮那位沉睡的帝王。刘邦的灵柩被安放在未央宫前的广场上,覆盖着黄色的锦缎,上面绣着日月山河图。陈平、周勃、王陵、赵尧等人身着孝服,垂首立在灵柩旁,面色凝重。他们的目光紧紧盯着宫门,看着吕产、吕禄带着一队武士走进宫来,接管了宫门的守卫。周勃的手悄悄按在了腰间的佩剑上,指尖因用力而泛白——他知道,刘邦走了,吕后要动手了,一场关乎刘氏江山存亡的风暴,即将来临。而那枚藏在陈平怀中的密诏,正随着他的心跳,微微发烫,那是刘邦留给他们最后的希望,也是守护刘氏江山的最后一道防线。远处的天空中,铅云再次聚集,似乎又要下雪了,长安的冬天,格外的寒冷。

此正是:

斩蛇举义定秦殇,垓下鏖兵逐霸王。

四载烽烟开汉祚,十年社稷整朝纲。

龙床病卧忧雏弱,虎符暗授镇吕强。

遗诏血凝家国计,寒风吹雪葬高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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