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刘邦抱病亲征，击败英布叛军（2/2）

刘邦眼中一亮：“说得好！可如何动摇其军心？又派谁去袭扰粮道？”陈平道：“陛下，可派使者前往淮南、荆楚，安抚当地百姓，为士兵家属送去粮食和布匹，再将慰问信写在绢帛上，用弓箭射入英布军营。至于袭扰粮道，灌婴将军麾下的轻骑最为精锐，可派他的族弟灌强率领五千轻骑前往，必能成功。”

激战半日，双方互有伤亡，难分胜负。刘邦坐在中军帐中，听着帐外的厮杀声，心中焦急万分。陈平走进帐中，献上一计：“陛下，英布麾下大军多为淮南子弟，家中父母妻儿皆在淮南。我们可派人前往淮南，安抚其家属，再将慰问信射入英布军营，动摇其军心。同时，英布大军粮草皆从荆楚运来，我们可派一支轻骑，袭扰其粮道，断其补给。”

刘邦当即采纳陈平的计策，命叔孙通起草慰问信，信中写道：“朕知尔等皆是被逼从军，家中父母妻儿翘首以盼。若能放下武器投降，朕可免尔等罪行，赐粮二石，让尔等返乡与家人团聚；若坚持顽抗，他日攻破淮南，尔等家人必受牵连。”写完后，刘邦亲自在信上加盖玉玺，命弓箭手将绢帛射入英布军营。

同时，刘邦命灌强率领五千轻骑，携带火种、弯刀等武器，绕道前往钟离城，袭扰英布的粮道。灌强领命后，挑选了五千精锐轻骑，每人携带三日干粮，趁着夜色悄悄出发了。

不出三日，英布军营中便人心浮动。不少士兵捡到了汉军射入的慰问信，信中的内容让他们忧心忡忡。一名来自淮南六县的士兵，看到信中说朝廷已为其家人送去粮食，不由得放声大哭——他家中有年迈的母亲和年幼的孩子，自起兵以来，他一直担心家人的安危。越来越多的士兵开始私下议论，有的甚至偷偷逃离军营，向汉军投降。

英布得知此事后，大怒之下下令：“凡私藏汉军书信者，斩！凡擅自离营者，诛灭三族！”他命士兵在军营中搜查，查出了数十名私藏书信的士兵，当即下令将他们斩首示众。可此举非但没有震慑住士兵，反而让更多人心中不满，逃亡的士兵越来越多。

更糟糕的是，灌强率领的轻骑抵达钟离城附近后，趁着夜色，对英布的粮队发起了突袭。当时粮队正在渡口休息，士兵们大多已经睡熟，灌强率军突然杀到，放火烧毁了粮车，斩杀了粮队守将。英布的粮草大多囤积在钟离城，此次被烧毁的粮车多达百余辆，足够英布大军食用半个月。

粮队守将的首级被灌强派人送到了英布军营，英布看着首级，气得浑身发抖。他召集将领商议，薛公面色凝重地说：“大王，汉军此举极为阴毒，如今军中粮草只够支撑十日，且士兵逃亡不断，军心涣散，若再与汉军对峙，必败无疑。”

周殷道：“大王，不如我们退回淮南，凭借淮河天险，与汉军长期对峙。待汉军粮草耗尽，我们再趁机反击。”英布摇了摇头：“退回淮南？刘邦必不会放过我，他会率军攻打淮南，到时候百姓遭殃，士兵们更无心作战。”

薛公沉吟道：“大王，如今唯有一计可行——趁夜劫营。汉军连日作战，必定疲惫，且刘邦抱病亲征，中军防备必然薄弱。我们可挑选三万苍狼军，趁着夜色突袭汉军中军，若能擒杀刘邦，汉军自会群龙无首，不战而溃。”

英布犹豫道：“陈平诡计多端，若他早已料到我们会劫营，设下埋伏怎么办？”薛公道：“大王，如今我们已无退路，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放手一搏。我们可派一支小股部队从正面佯攻，吸引汉军注意力，主力则从侧翼绕到汉军中军后方，发起突袭。”

英布思索良久，终于下定决心：“好！就依薛公之计！周殷，你率领一万士兵，深夜从正面佯攻汉军前锋，务必吸引汉军主力；我与薛公率领三万苍狼军，从侧翼绕后，突袭汉军中军！黥面布，你率领一万士兵留守大营，防止汉军偷袭。”众将齐声领命，各自下去准备。

英布得知粮道被袭，心中大惊。他召集将领商议，薛公建议道：“大王，汉军粮草充足，且陛下亲征，士气正盛。我们若再与他们对峙，必因缺粮而败。不如趁夜劫营，突袭汉军中军，若能擒杀刘邦，汉军自会不战而溃。”英布别无他法，只得采纳薛公的计策，决定当晚劫营。

这日深夜，寒风刺骨，星月无光。周殷率领一万士兵，悄悄来到汉军前锋大营外，点燃火把，发起了佯攻。汉军前锋的士兵顿时警觉，纷纷拿起武器迎敌，营中鼓声大作。樊哙亲自率军迎战，与周殷的部队厮杀在一起。

英布与薛公则率领三万苍狼军，借着夜色的掩护，从侧翼绕到汉军中军后方。汉军中军大营外，只有数百名哨兵巡逻，他们看到远处的火光和厮杀声，都以为汉军正在与周殷的部队作战，丝毫没有察觉到危险的临近。

“动手！”英布低喝一声，苍狼军士兵纷纷抽出弯刀，悄无声息地解决了巡逻的哨兵，然后推倒营墙，涌入汉军中军大营。大营中一片寂静，只有几顶空帐篷，地上散落着一些兵器和粮草，却不见一名汉军士兵。

“不好！中计了！”薛公脸色大变，高声喊道，“大王，快撤！”英布也意识到不对劲，正要下令撤军，却听到大营四周响起了震天的鼓声，紧接着，无数火把亮起，将大营照得如同白昼。

“英布！你已陷入重围，还不速速投降！”陈平的声音从大营外传来。英布抬头望去，只见大营四周站满了汉军士兵，樊哙率领左军从左侧杀来，灌婴率领右军从右侧杀来，夏侯婴率领亲卫从正面杀来，三路大军将苍狼军团团围住。

原来，陈平早已料到英布会劫营。他从俘虏的英布士兵口中得知，苍狼军擅长夜战，且英布急于求胜，必然会冒险突袭中军。于是，陈平提前命汉军撤至大营四周的山谷中埋伏，只留下空营和少量兵器粮草作为诱饵，又让周勃率领一支部队，悄悄绕到英布大营后方，防止黥面布前来支援。

“杀出去！”英布怒吼一声，虎头湛金枪挥舞，斩杀了两名冲上来的汉军士兵。苍狼军士兵虽然陷入重围，却依旧悍勇，纷纷挥舞弯刀，跟着英布向外冲杀。薛公手持长剑，护在英布身旁，斩杀了不少汉军士兵。

灌婴率军从右侧杀来，长枪直刺英布面门。英布举枪格挡，两人再次激战在一起。这一次，灌婴早已做好准备，枪法愈发凌厉，英布左臂旧伤未愈，渐渐落入下风。周殷率领的佯攻部队也被樊哙击败，周殷带着残兵想要前来支援，却被周勃率领的部队拦住，无法靠近。

原来，陈平早已料到英布会劫营，提前命汉军撤至大营两侧的山谷中埋伏，只留下空营引诱英布。待英布大军进入大营后，樊哙率领左军从左侧山谷杀出，周勃率领右军从右侧山谷杀出，刘邦亲自率领中军从正面发起进攻，三路大军将英布大军团团围住。

苍狼军在汉军的围攻下，伤亡越来越大。英布麾下的将领吴芮，是英布的妹夫，他率领一支士兵拼死冲锋，想要为英布开辟一条退路，却被汉军的箭雨射中，身中数箭，倒在血泊中。“吴芮！”英布大喊一声，心中悲痛万分，他想要冲过去救援，却被灌婴缠住，无法脱身。

薛公见状，对英布道：“大王，吴芮将军已死，我们不能再恋战！黥面布还在大营中，我们可朝着大营方向突围，与他会合后再退回淮南！”英布点了点头，虚晃一枪，逼退灌婴，然后率领残兵朝着英布大营的方向冲杀。

就在这时，一名汉军将领高声喊道：“英布！你的大营已被我军攻破，黥面布已被斩杀！你若再不投降，必死于乱军之中！”英布抬头望去，只见远处的英布大营方向火光冲天，隐约传来厮杀声。他心中一沉，知道大势已去，却依旧不肯投降，挥舞着虎头湛金枪，继续冲杀。

灌婴见状，心中一动，他知道英布左臂有伤，便故意攻击他的左臂。英布躲闪不及，被灌婴一枪刺中左臂旧伤，虎头湛金枪险些脱手。“大王！”黥面布突然率领数十名亲卫从斜刺里杀来，他身上沾满了鲜血，显然是从大营中突围出来的。“大王，大营已破，我们快撤！”

原来，黥面布并没有被斩杀，他率领残兵从大营中突围后，得知英布被困，便率军前来救援。英布看到黥面布，心中一暖，他跟着黥面布，率领残兵杀出一条血路。汉军士兵想要追击，却被陈平拦住：“穷寇莫追！英布已成丧家之犬，不足为惧。我们先清理战场，救治伤员。”

英布率领残兵约三千人，一路向南逃窜，不敢停留。他回头望去，只见汉军大营的火光越来越远，心中充满了绝望。薛公在突围途中中箭身亡，周殷不知去向，曾经威震天下的苍狼军，如今只剩下寥寥数人。

汉军中军大营内，刘邦看着清点上来的战果，心中终于松了一口气。此次劫营，汉军斩杀英布军两万余人，俘虏三万余人，缴获战马数千匹，兵器无数。刘邦笑着对陈平道：“陈平，多亏了你的妙计，才能大败英布！”陈平躬身道：“陛下谬赞，此乃陛下洪福齐天，将士们奋勇作战之功。”

“大王，快走！”黥面布率领数十名亲卫，拼死冲到英布身边，掩护他突围。英布看着身边的亲卫一个个倒下，心中悲痛万分，却也知道大势已去，只得跟着黥面布，杀出一条血路，朝着东南方向逃去。苍狼军失去主帅，纷纷放下武器投降，汉军大获全胜。

就在这时，刘邦突然感到一阵天旋地转，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晕了过去。“陛下！”众将大惊，纷纷围了上来。军医连忙上前，为刘邦施针急救。陈平命人将刘邦抬入中军大帐，又命士兵守住大帐，严禁任何人擅自入内。

经过军医的紧急救治，刘邦终于在次日清晨醒来。他睁开眼睛，看到陈平、樊哙、灌婴等人守在帐外，心中感动不已。“陛下，您醒了！”陈平连忙走进帐中，“英布率领残兵逃往淮南方向，灌婴将军已率军追击，想必不日便可将他擒杀。”

刘邦虚弱地摆了摆手：“不必追了……”他咳嗽了几声，继续道，“英布虽败，却仍有几分勇力，若逼得太紧，他必拼死反抗，我军又要伤亡不少。传令下去，善待降兵，凡愿归乡者，赐粮二石，发放路费；愿从军者，编入汉军，待遇与其他士兵相同。”

“陛下圣明！”陈平躬身领命。刘邦看着帐外的朝阳，心中感慨万千。这场仗，汉军虽然大获全胜，却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麾下将士伤亡近三万，其中不少都是跟随他多年的老部下。他想起了当年在沛县起义时的场景，那时的兄弟们个个意气风发，如今却只剩下樊哙、周勃等人，心中不由得泛起一丝悲凉。

“陈平，你可知朕为何要善待降兵？”刘邦问道。陈平道：“陛下是想安抚淮南、荆楚百姓，防止他们再次作乱。”刘邦点了点头：“不错。英布造反，虽有他自身的原因，却也与朕诛杀彭越有关。若朕再对降兵赶尽杀绝，天下百姓必视朕为暴君，到时候，只会有更多的人造反。”

正在这时，一名斥候奔来，禀报道：“陛下，齐王刘肥、梁王刘恢率领援兵赶到，已至营外求见。”刘邦笑道：“他们来得正好，传朕旨意，设宴款待两位王爷，同时犒赏三军！”

宴席上，刘肥和刘恢对刘邦毕恭毕敬，称赞他亲征破敌的功绩。刘邦却只是淡淡一笑，他看着席间的将领们，心中突然生出一股孤独感。他举起酒樽，对众人道：“今日大败英布，多亏了诸位将士的奋勇作战。朕敬大家一杯！”说完，他将酒樽中的酒一饮而尽，肋下的疼痛又阵阵袭来，却强忍着没有表现出来。

刘邦虚弱地摆了摆手：“不必追了……英布已成丧家之犬，不足为惧。传令下去，善待降兵，凡愿归乡者，赐粮二石；愿从军者，编入汉军。”他顿了顿，看着帐外的朝阳，心中感慨万千——这场仗，他虽胜了，却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麾下将士伤亡近万，自己的病情也愈发沉重。

三日后，灌婴派人送来捷报，捷报中写道：英布率领残兵逃往淮南途中，途经鄱阳湖畔，被当地百姓告发。英布的部将贲赫早已对英布心怀不满，他见英布大势已去，便与鄱阳县令勾结，将英布诱至鄱阳湖畔的芦苇荡中，趁其不备，将其斩杀。贲赫已将英布的首级送往军中，请求陛下治罪。

刘邦看着英布的首级，心中既有喜悦，也有几分悲凉。他想起当年在垓下之战时，英布率淮南军截断项羽粮道，两人并肩作战，举杯庆功的场景；想起他封英布为淮南王时，英布跪地谢恩的模样；想起彭越的肉酱，想起韩信被囚，心中泛起一丝悔意。“贲赫虽有通敌之嫌，却诛杀了英布，有功无过。传朕旨意，封贲赫为列侯，食邑千户。”

陈平道：“陛下，英布已死，淮南、荆楚之地需尽快安抚。臣建议

成皋之战结束后，刘邦率领大军返回长安。途中，他路过沛县，想起了自己的故乡，便下令在沛县停留，宴请乡亲父老。酒过三巡，刘邦亲自击筑，唱起了那首流传千古的《大风歌》：“大风起兮云飞扬，威加海内兮归故乡，安得猛士兮守四方！”歌声苍凉悲壮，回荡在沛县的上空，也道出了他一统天下后，对功臣的复杂心境。

返回长安后，刘邦的病情愈发严重，他知道自己时日无多，开始着手安排后事。他想起英布、彭越、韩信等异姓王的下场，心中暗下决心，要彻底铲除异姓王，确保刘氏江山的稳固。一场新的风暴，正在长安悄然酝酿。

此正是：

寒甲披霜出帝京，龙旗猎猎向东征。

流疮隐隐催残骨，逆旅嚣嚣犯列营。

计定空营擒虎旅，谋倾粮道破蛮兵。

沛宫酒罢歌风起，犹念沙场血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