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刘邦追击楚军,固陵之战遭惨败(1/2)
荥阳汉营的晨号余音,还在雪后初晴的空气中萦绕。刘邦已身披嵌着七颗夜明珠的鎏金铠甲,一手按在腰间剑柄上,傲立在三丈高的辕门箭楼之上。他眯起眼眺望东南陈县方向,天际那团尚未消散的赤红火光,如同一枚滚烫的烙印,灼烧着他的心神——那是王胖、李瘦按约定点燃楚军粮库的信号。昨夜帐中青铜板碎裂的脆响、吕雉“机不可失”的断喝、张良与陈平躬身附议的身影,此刻尽数涌入脑海,将他的雄心燃得噼啪作响。
他抬手缓缓抚过铠甲胸前凸起的“汉”字纹章,指腹摩挲着冰冷金属上的纹路。这纹章是吕雉亲手让人雕刻的,边缘还留着细微的打磨痕迹。指尖的寒凉与胸腔里翻涌的热流形成鲜明对比,心中却满是灼热的笃定:粮库已焚,楚军必乱!这四个字在他心头反复回响,如战鼓般擂动。他想起五年前在沛县揭竿而起时,自己不过是个泗水亭长,带着一群乡邻杀官造反,连件像样的铠甲都没有;想起鸿门宴上项庄舞剑的寒光,自己借着如厕的由头仓皇而逃,连马车都不敢坐;想起彭城大败时,被项羽追得丢盔弃甲,甚至差点将亲生儿女推下车去——这五年来的忍辱负重、颠沛流离,不正是为了今日这灭楚的良机吗?
昨日还在帐中反复掂量的“背信”二字,此刻早已被天际的火光烧得烟消云散。他嗤笑一声,指尖重重敲了敲“汉”字纹章,心中暗道:成大事者本就不拘小节,春秋五霸哪个不是凭实力立足?何况项羽那等暴君,杀义帝、坑降卒、烧咸阳,双手沾满天下人的鲜血,与他讲信义,岂不是对牛弹琴?昔年商汤放桀、武王伐纣,哪次不是打破所谓“盟约”,反倒成了顺天应人的壮举?他刘邦诛灭项羽,本就是救民于水火,区区“背信”的骂名,又算得了什么?
思绪翻涌间,他已然开始盘算生擒项羽后的光景:若将那匹夫绑在荥阳城头示众,让天下人看看昔日不可一世的西楚霸王沦为阶下囚的模样,必定能震慑那些摇摆不定的诸侯;或是押往关中祖庙,在列祖列宗面前行献俘之礼,既告慰刘家先祖的在天之灵,也让关中百姓见证他的赫赫战功。他甚至想好了给项羽定的罪名——“弑君叛国”“屠戮降卒”“残害百姓”,每一条都足以让项羽身首异处,让天下人拍手称快。想到此处,他嘴角勾起一抹志在必得的笑容,按在剑柄上的手微微用力,指节泛白,只盼着即刻率军冲锋,将那项羽擒获在手。
“主公!大捷啊!”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踏碎营前的宁静,夏侯婴浑身裹着硝烟味策马奔至辕门下。他甲胄的护心镜上还沾着未冷的火星,鬓角的发丝被烟火燎得微卷,连坐骑的马鬃上都沾着几点焦黑的木屑。翻身下马时,他动作急切,左脚刚落地便打了个趔趄,若非亲兵眼疾手快扶住,险些摔在雪地里。他一把推开搀扶的手,粗重地喘着气,黑黢黢的脸上满是烟灰,唯有双眼亮得惊人;抬手抹了把脸,竟抹出两道清晰的白印,语气因激动而带着颤音:“主公,周勃将军率先锋军从楚营后营西北角的水闸突入,一鼓作气攻破了粮库!五十辆粮草车堆得像山似的,被咱的火箭点着后,火舌窜起三丈高,烧得噼啪作响,连陈县东南的天空都染成了赤红!”
他往前凑了两步,声音压得略低却更显急切:“那楚营后军哪是什么正规军?全是些从陈县周边抓来的民夫——老的鬓发斑白,小的才十二三岁,手里连像样的兵器都没有,就拎着些锄头、木棍。粮库火起时,先是有人尖叫着往营外冲,被楚军哨卡砍倒两个;可架不住人心慌乱,有个老汉抱着装着半瓢糙米的瓦罐往柴堆后躲,结果被烧塌的粮车砸中,瓦罐摔得粉碎;还有些年轻民夫干脆举着锄头反戈,跟楚军哨卡打在一处,乱得跟捅了马蜂窝似的!咱的士兵冲进去时,他们连抵抗的心思都没有,哭爹喊娘的、跪地求饶的满地都是,最后清点下来,斩杀加俘获的不下三千人!”
说到项伯逃窜,夏侯婴忍不住嗤笑一声,往地上啐了口唾沫:“项伯那老东西真是贪生怕死!见后营火起,连他亲外甥的副将都顾不上喊,拽着身边两千来个残兵就往东南跑,跑的时候连帅旗都丢了——那帅旗还是咱的士兵捡到后,给周勃将军送过去的。至于那副将,后来被咱围住,还想顽抗,被周勃将军一箭射穿肩膀,当场擒获!周勃将军怕项伯跑远,已经带着五千轻骑追上去了,沿途还撒了斥候,他跑不了!”
说着,他猛地想起什么,小心翼翼地从怀中掏出个油纸包,一层层打开,露出半块烧得焦黑的楚军粮票——麻布质地的粮票边缘已经炭化,一碰就掉渣,中间“楚营左军”四个字被烟火熏得发黑,只能隐约看清轮廓,边角还留着啃咬的齿痕。他高高举起粮票,雪光映着焦黑的布片,语气斩钉截铁:“主公您看!这是从粮库废墟里扒出来的,旁边还躺着个饿死的楚军小兵,怀里就揣着这个。周勃将军让人查过,这半块粮票本该是三人一日的口粮,如今粮库都烧没了,他们手里就算有完好的粮票,也换不来一粒米!楚营现在就是个空壳子,撑不了三日!”
“好!好个周勃!”刘邦猛地拔出腰间长剑,剑刃映着初升的朝阳,闪过一道刺眼的寒光。他将长剑直指陈县方向,声如洪钟:“传我将令!全军出击!追至固陵,务必生擒项羽,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话音未落,他已转身跃下箭楼。早有两名身着玄甲的亲兵快步上前:一人稳稳托住他的手肘,助他落地时身形纹丝不乱;另一人则牵来那匹通体乌黑的乌骓宝马——这原是项羽的坐骑,彭城之战后被他缴获,马鬃修剪得整整齐齐,额间嵌着一块月牙形的白玉,四蹄裹着厚厚的防滑革,日行千里且踏雪无痕,今日正好用来追剿残敌。“主公,马鞍已垫好狐裘,可御雪寒。”托肘的亲兵低声禀报,目光低垂,不敢直视刘邦的眼睛,语气里满是恭敬。
刘邦颔首,正欲上马,却见樊哙提着染血的战斧大步奔来。他络腮胡上还挂着冰碴子,粗声粗气地嚷道:“主公且慢!这等砍脑袋的活怎能少了俺!俺樊哙的斧头可不认人,专斩那些不长眼的!”他“哐当”一声将战斧往地上一拄,震得雪沫飞溅,“昨夜俺磨了半夜斧子,刃快得能刮胡子!季布那厮要是敢露头,俺一斧子劈了他,替主公扫清障碍!”刘邦被他这股莽劲逗笑,伸手拍了拍他硬邦邦的臂膀:“樊哙,左翼就交你了!记住,缠住季布就行,别跟他死磕——要是把人放去中军,就唯你是问!”樊哙一拍胸脯,瓮声瓮气地应道:“主公放心!俺把他缠得死死的,他要是能挪半步,俺就把这斧子吃了!俺樊哙说话算话!”说罢翻身上马,黑鬃马烦躁地刨着蹄子,恨不得立刻冲出去厮杀。
周勃这时才策马赶来,甲胄上的烟火气还未散尽。他翻身下马时动作沉稳,先理了理歪斜的甲叶,才抱拳躬身:“主公,项伯带两千残兵往固陵东南退了,末将已让灌婴领五千轻骑追上去,沿途设了三道哨卡,断他回援的路。”刘邦赞许地点点头,伸手为他正了正头盔缨络,周勃连忙垂首:“谢主公。”刘邦问道:“右翼交给你,有把握吗?”周勃抬眼时眼神锐利,语气却依旧稳妥:“主公放心,末将已让人备好火箭,待樊哙缠住季布,末将先放火箭扰乱楚军侧翼阵型,再率长戟兵冲锋,必能撕开缺口。咱的长戟兵都配了丈二精铁戟,戟尖淬了寒铁,捅穿楚军重甲不在话下;且每五人一组结成‘锥阵’,专破敌军密集阵型。只是楚军虽缺粮,江东子弟仍是劲旅,他们的长戟手更是百战精锐,还需防他们困兽犹斗。”刘邦拍了拍他的肩:“有你这话,我便放心了。”周勃沉声应道:“末将定不辱命。”
“出发!”刘邦一声令下,双腿轻夹马腹,乌骓宝马如离弦之箭般冲出辕门。樊哙与周勃各自翻身上马,紧随其后。身后五万汉军瞬间铺开阵列:最前方是两百名陌刀锐士,身着双层“鱼鳞甲”,肩背丈二陌刀,刀身泛着青黑寒光,刀柄缠着防滑麻绳,每走一步都沉稳如钟;陌刀阵后是千余名弩兵,手持“大黄弩”——弩身由桑木与牛角复合制成,射程可达三百步,箭簇是三棱透甲锥,箭尾系着红色羽翎,此刻已全部上弦,弩兵们半跪在地,肩抵弩托,目光紧盯前方;弩兵之后是三万重甲步兵,左阵长戟兵手持丈二戟,戟杆裹着铁皮,右阵盾兵举着三尺高的“兽面盾”——盾牌由榆木裹铁制成,绘着狰狞的饕餮纹,足以抵挡骑兵冲击;最后是一万轻骑兵与辎重营,轻骑兵腰悬环首刀、背挎角弓,辎重营推着百余辆攻城车,车轮裹着铁皮,碾压冻土发出“咯吱”巨响。十万面“汉”字旌旗猎猎招展,将天空染成赤色,人马奔腾的声势震得远处山岗积雪簌簌掉落。
张良站在辕门旁,望着刘邦急切的背影,眉头拧成了疙瘩。他快步追上陈平,低声道:“主公太过轻敌!项羽虽失粮草,但八千江东子弟仍在,且固陵地势险要,易守难攻——若他在此设伏,我军必遭重创!”
陈平亦是面色凝重,手中攥着李三刚送来的密报——密报上只写着“项王引兵往固陵,季布断后,阵型未乱”。他望着汉军远去的背影,急道:“快,派斥候快马追上主公,劝他暂缓追击,待韩信、彭越兵马抵达后再行决战!”可斥候刚翻上马背,前方烟尘中便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竟是周勃派来的传令兵,脸色惨白如纸。
此时的固陵城外,刘邦正勒马立于一处高坡。眼前的景象让他心头一沉:楚军并未如预想中溃散,八千江东子弟列成严整的“方城阵”——阵前是三层长戟手,手持丈一青铜戟,戟刃磨得雪亮,斜指天空如一片锋利的森林;长戟手身后是百余名持“连弩”的射手,弩身短小精悍,射速比汉军大黄弩更快,此刻正半蹲在长戟缝隙中,弩箭直指前方;阵中央是项羽的亲卫骑兵,身着黑色皮甲,手持环首刀与短矛,坐骑虽瘦弱却眼神凶悍。阵前“项”字大旗随风猎猎,项羽披着重甲立于阵中,胸甲上的虎头纹在阳光下闪着冷光,手中霸王枪斜指地面,枪尖滴落的鲜血染红了脚下的土地——那是追击的汉军先锋留下的血迹,先锋的陌刀还插在不远处的雪地里,刀身已被楚军长戟戳出数个豁口。
“刘邦!你这背信弃义之徒,也敢追来!”项羽的吼声如惊雷般炸响,震得汉军战马纷纷不安地刨蹄,“鸿沟盟约犹在昨日,你便焚我粮草、袭我后军,今日我定要将你碎尸万段!”
刘邦心头一虚,却强撑着高声回应:“项羽杀义帝、坑降卒,早已失尽天命!我今日诛你,乃是顺天应人!”他转头看向身侧的樊哙与周勃,长剑直指楚军方阵左翼那面“季”字大旗:“樊哙!左翼冲上去,把季布那厮给俺黏住!”
樊哙早憋得浑身骨头缝都发痒,听闻军令,当即扯开嗓子怪叫一声,震得身旁亲兵的战马都打了个响鼻:“得令!弟兄们跟俺上!砍了季布赏十坛烧刀子,再赏三个如花似玉的婆娘!俺樊哙的斧头可不饶他!”话音未落,他猛地一拍黑鬃马的屁股,马臀上的铁掌重重砸在冻土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黑鬃马吃痛,仰头嘶吼着往前冲,马颈下的铜铃“叮叮当当”响成一片。左翼两千骑兵紧随其后,战斧在阳光下挥舞出连片寒光,马蹄踏雪溅起的雪沫子如白雾般翻涌,老远就朝着楚军左翼喊杀:“季布小儿,缩头乌龟藏哪了?出来受死!看俺樊哙的斧头认不认你这软骨头!”
楚军左翼阵中,季布闻言双目圆睁,猛地拔出腰间长刀直指樊哙方向,高声怒喝:“樊哙匹夫,休得猖狂!某家在此!”他身后的长戟手立刻调整阵型,戟尖齐齐转向左侧,严阵以待。
周勃连忙勒住马缰,靴底轻磕马腹凑近刘邦,压低声音急道:“主公,不可轻动!您看楚军左翼——季布麾下那八百江东锐士,虽衣甲单薄,却个个腰背挺直,长戟摆得跟铁墙似的,半点不乱!咱的大黄弩射程比他们的连弩远五十步,不如先让弩兵射三轮,打乱他们的阵型,再让长戟兵冲锋不迟!”他伸手往汉军阵后指了指——千余名弩兵正半跪在地,弩弦早已上紧,三棱透甲锥的箭簇在阳光下闪着冷光,只待军令便要齐射。
刘邦顺着他的手指瞥了一眼,见楚军阵中士兵虽面带菜色,却无半分慌乱,心头不由掠过一丝迟疑;但夏侯婴带来的捷报瞬间冲散了这丝顾虑——连粮库都烧了,这群饿鬼还能有多少力气?他不耐烦地挥剑打断周勃,剑刃带起的风扫过周勃的头盔:“他们都快饿死了,拉弓都未必有力气,开什么弩?趁这时候冲上去,一鼓作气踏平他们的阵脚!”
周勃还想再劝,伸手要去拉刘邦的马缰,却被刘邦甩袖避开。只见刘邦双腿猛地一夹乌骓宝马,手中长剑直指楚军阵中,高声喊道:“全军冲锋!擒住项羽者,封万户侯,赏楚地三县!”乌骓宝马如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马鬃在风中狂舞,“汉”字帅旗紧随其后,猎猎作响。
周勃望着刘邦急切的背影,眉头拧成了死结,重重叹了口气。无奈之下,他只得抬手挥向弩兵方向,高声下令:“弩兵齐射!掩护主公冲锋!”千余名弩兵同时松手,“咻咻咻”的箭雨声如狂风过境,千余支大黄弩箭如黑色暴雨般射向楚军阵中。可楚军长戟手早有准备,纷纷举起长戟格挡,“叮叮当当”的金属碰撞声不绝于耳——箭簇撞在戟杆上,要么被弹飞,要么嵌在木杆里,仅有数十支箭侥幸穿过缝隙,射中阵中后排士兵,却根本撼动不了严整的阵型。
周勃见状心头一沉,连忙拔出腰间佩剑,高声喊道:“长戟兵结锥阵!跟我上!护住主公两翼!”右翼三千长戟兵立刻收缩阵型,五人一组结成尖锐的锥头,戟尖朝前,士兵们齐声呐喊着“杀!杀!杀!”,紧随刘邦冲锋而去,试图从楚军右翼撕开缺口。可刚冲到阵前二十步,楚军长戟手便齐齐向前跨步,丈一青铜戟如毒蛇出洞般刺出,前排的汉军长戟兵瞬间倒下一片,锥阵的势头顿时一滞。
汉军潮水般涌向楚军方阵,刚至阵前三十步,楚军连弩手便率先发难。密集的弩箭如飞蝗般射来,汉军前锋骑兵纷纷中箭落马,受惊的马匹四处奔逃,直接冲乱了后续步兵的阵型。待汉军勉强冲到阵前,楚军长戟手突然齐齐向前跨步,丈一青铜戟如毒蛇出洞般刺出,前排汉军士兵躲闪不及,纷纷被戟尖刺穿甲胄,惨叫声此起彼伏。江东子弟皆是百战老兵,虽已三日未饱食,却个个悍不畏死;他们双手握戟,沉稳发力,将汉军的冲锋一次次挡回,长戟起落间,汉军尸体在阵前堆成了小山。
“杀——!”项羽突然发出一声震彻战场的怒喝,声浪滚滚压过所有厮杀声,震得汉军士兵耳膜嗡嗡作响。他猛地将霸王枪往地上一顿,枪杆砸在冻土上陷进半尺,溅起的雪块崩得四周亲兵脸颊生疼——这一顿枪便是进攻的信号,身后八百亲卫骑兵立刻齐声回应:“随项王死战!”声浪虽不及项羽雄浑,却整齐划一,透着视死如归的决绝。下一秒,项羽腰身一拧,如猛虎般翻身上马,坐骑虽瘦弱却被他激起凶性,前蹄扬起刨动着积雪,发出沉闷的嘶吼。他俯身攥紧枪杆,枪身缠绕的红绸在风中狂舞,胸甲上的虎头纹在阳光下泛着嗜血的冷光,双眼死死锁定刘邦中军那面帅旗;右臂猛地向前一挥——这是“直捣中军”的手势,亲卫骑兵立刻调整阵型,四组“锋矢阵”瞬间合成一道更尖锐的箭头,紧紧跟在项羽身后。
枪尖所过之处,汉军将士竟无一人能挡!一名身材高大的汉军长戟兵见项羽冲来,牙关紧咬,双手紧握丈二精铁戟,使出全身力气朝着项羽面门刺去——这一戟又快又狠,带着破风之声,正是周勃亲授的“破阵戟法”。可项羽只是冷笑一声,不闪不避,左臂猛地探出,如铁钳般死死攥住戟杆。那长戟兵惊得双目圆睁,拼命往后拽戟,脸憋得通红,手臂青筋暴起,可戟杆却如焊在项羽手中般纹丝不动。“给我断!”项羽暴喝一声,右臂肌肉贲张,只听“咔嚓”一声脆响,碗口粗的戟杆竟被他生生折断!长戟兵还未从震惊中回过神,项羽已反手将霸王枪往前一送,枪尖带着凌厉的劲风,“噗嗤”一声便刺穿了他的胸甲,从后背透了出来,鲜血顺着枪杆汩汩流下,染红了枪身的红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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