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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刘邦追击楚军,固陵之战遭惨败(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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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两名汉军轻骑兵从左右两侧夹击而来,项羽眼角余光瞥见,左手往左侧虚按——这是“左翼阻敌”的暗号。左侧第一组亲卫骑士立刻分出三人,策马斜冲,手中短矛如流星般掷出,正中左侧骑兵咽喉;右侧亲卫则举起圆盾,“铛”的一声挡住右侧骑兵的刀砍,随即反身一矛刺穿其小腹。整套动作不过呼吸之间,待项羽解决掉那名长戟兵,两侧威胁已被肃清,亲卫们立刻归位,阵型丝毫不乱。

另一名躲在长戟兵身后的弩兵见状,吓得双腿发软,却还是颤抖着扣动扳机,一支三棱透甲锥带着“咻”的锐响,直奔项羽侧腰而来。项羽听得箭声,头也不回,腰身猛地一拧,身体如陀螺般旋过半圈,弩箭擦着他的甲叶飞过,“笃”的一声钉在身后的雪地里,箭尾还在嗡嗡震颤。不等那弩兵重新上弦,项羽已调转枪头,手腕轻抖,霸王枪如灵蛇般反手一挑,枪尖精准地勾住了弩兵的腰甲。“起来!”项羽喝声未落,猛地发力上挑,那名体重百斤的弩兵竟被他挑得腾空而起,在半空中划出一道弧线,重重摔在三丈外的雪地里,“咚”的一声闷响后便没了声息,腰间的弩机摔得四分五裂。

冲锋途中,前方出现一小队汉军盾兵结成“盾墙”阻拦。项羽眉头微皱,口中低喝:“梯次破阵!”第一组亲卫立刻加速,在接近盾墙时突然弃矛抽刀,翻身下马,用刀背猛砸盾牌连接处——这是楚军惯用的“卸盾”之法;第二组亲卫则策马踏过下马的同伴,举盾护住他们,防止汉军砍杀;待盾墙出现缝隙,项羽一声“冲”,霸王枪如毒龙出洞,刺穿最中间那面盾牌,亲卫们趁机涌入,盾墙瞬间溃散。这套梯次配合行云流水,原是项羽与亲卫们在巨鹿之战时便练熟的战术。

冲到汉军中军外围时,刘邦的亲兵举着长戟围拢过来。项羽突然勒马,枪尖指向帅旗,高声道:“围三缺一!”亲卫骑兵立刻领会,三组人马分别守住东、南、北三个方向,只留西侧缺口,同时齐声呐喊:“降者不杀!”汉军亲兵本就心惊胆战,见有生路,阵型顿时松动。项羽抓住时机,双腿一夹马腹,从西侧缺口直冲帅旗,亲卫们则在身后收拢包围圈,将溃散的亲兵一一擒杀。

一名汉军小卒扔掉手中的长戟,转身便要逃跑,却被一名亲卫骑兵策马追上,刀光一闪便倒在雪地里。其余士兵见状纷纷后退,连举兵器的勇气都没了,只敢喃喃喊着“怪物!真是怪物!”,眼睁睁看着项羽在亲卫的默契配合下,如一道黑色闪电般直奔刘邦帅旗而去。

“保护主公!奶奶的,敢伤主公试试!”樊哙见状,当即舍弃季布率军驰援。他手持镶铁盾牌挡在刘邦身前,盾牌上早已布满刀痕箭孔。项羽挺枪刺来,樊哙双手握盾死死抵挡,“铛”的一声巨响,盾牌被枪尖戳出一个大洞,他被震得连连后退,虎口开裂流血,却仍死死护在刘邦身前,怒吼道:“项羽老贼,有本事冲俺樊哙来!俺的斧头还没饮够血呢!”

季布趁机率楚军左翼长戟手追击,楚军长戟手结成“楔形阵”,如一把尖刀般插入汉军左翼,长戟翻飞间,汉军骑兵纷纷落马,樊哙带来的亲兵顷刻间折损过半。樊哙回头瞥见,气得双目圆睁,骂道:“奶奶的季布,敢偷袭俺的人!”正欲回身厮杀,却见项羽的长枪又刺了过来,只得再次举盾相挡,急得哇哇直叫:“主公快走!俺替你挡住这老贼!”

周勃见状,连忙率右翼长戟兵从侧面冲击楚军阵型,他高声下令:“变阵!横列推进!”长戟兵们立刻调整阵型,从锥阵变为横列,丈二长戟并排向前刺出,逼得楚军亲卫骑兵稍稍后退。可楚军暗弩手藏在长戟阵后,专射汉军旗手——三名旗手接连中箭倒地,汉军阵型瞬间大乱。周勃咬牙喊道:“火箭准备!射阵后弩兵!”数十名携带火箭的士兵立刻上前,点燃箭尾火绳后射向楚军阵中,火箭落在楚军暗弩手位置,燃起阵阵火光,暂时压制了对方的射击。但楚军长戟手立刻上前填补空缺,周勃几次率军冲锋,都被对方严密的阵型挡回,始终无法靠近刘邦中军。

更让刘邦心惊的是,阵后突然响起楚军的喊杀声——竟是项伯带着后军残兵折返!他虽只有两千人,却如尖刀般刺向汉军后方。汉军本就因项羽的冲锋乱了阵型,此刻腹背受敌,瞬间溃不成军。士兵们丢盔弃甲,争相奔逃,自相践踏者不计其数。

“撤!快撤!”刘邦见势不妙,在夏侯婴的护送下拨转马头,往荥阳方向奔逃。身后楚军紧追不舍,霸王枪的寒光如影随形。夏侯婴拼死护主,连斩三名楚军骑士,自己的战马却被射中一箭,险些将刘邦掀翻在地。

直至逃至固陵城外的一座小山,樊哙、周勃才收拢残兵,刘邦也终于敢回头望去——五万汉军折损过半,旌旗倒了一地,受伤的士兵躺在雪地中哀嚎,鲜血染红了洁白的积雪。项羽立于山下,并未继续追击,只是高声喊道:“刘邦!今日暂且饶你!他日我定踏平荥阳,取你狗头!”

刘邦靠在树干上,大口喘着粗气,鎏金铠甲上沾满了泥污与血迹,胸前的夜明珠被磕碰得失去光泽,往日的雄心壮志早已被惨败的沮丧取代。樊哙一瘸一拐地走来,左臂缠着渗血的麻布,斧柄上还沾着碎甲片;他“扑通”一声坐在雪地里,懊恼地拍着大腿:“俺没用!没缠住季布!奶奶的,那厮跟疯了似的带着人往中军冲,俺砍倒他两个副将,还是让他冲过去了!俺樊哙的斧头今儿个算是丢脸了!”说着抹了把脸上的血污,眼眶通红,“好多弟兄都没回来……俺对不住他们!”

刘邦缓缓抬眼,目光扫过樊哙络腮胡上凝结的血珠,又落在他甲胄上那几道深可见骨的豁口——那是季布麾下锐士用长戟劈砍的痕迹,边缘还嵌着些许青铜戟的碎屑。他喉头动了动,抬手摆了摆,声音带着刚经历血战的沙哑:“不怪你,是我急着冒进了。你在左翼缠住季布近半个时辰,已是奇功,换旁人未必能撑住。”

话音刚落,周勃便带着残兵从山道上聚拢过来。他甲胄歪斜地挂在身上,护肩早已不知去向,左脸颊一道三寸长的刀伤还在渗血,顺着下颌滴落在雪地上,晕开点点红梅。周勃没有立刻上前,先招手叫来两名军侯,低声吩咐他们清点伤亡、收拢兵器,又叮嘱亲兵将受伤的士兵挪到背风处包扎;待安排妥当,才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到刘邦面前,“噗通”一声单膝跪地,积雪被压得咯吱作响。

“主公,末将失职!”周勃垂首,声音沉重得像灌了铅,“右翼冲了三次都没撕开缺口。第一次冲锋时,楚军暗弩手藏在长戟阵后五尺处,借着戟杆遮挡,专射咱们的旗手——这是他们的老战术,专挑指挥核心下手。头旗手刚举起‘周’字旗,三支弩箭就射穿了他的咽喉。旗手一倒,长戟兵的锥阵就乱了,冲到阵前便被楚军分割包围,折损了两百多人。”他顿了顿,指尖无意识地攥紧了腰间的佩剑剑柄,“第二次冲锋前,末将本想让弩兵先行压制,可主公已经率军冲了出去,末将只能带着人跟上去。这次倒是冲到了楚军阵前,可他们的长戟手突然变阵,从‘方城阵’改成‘拒马阵’,戟尖朝外斜插,咱们的战马根本冲不进去,反倒被他们趁机反杀。”

“直到第三次,末将没敢再等主公号令,直接让人点燃火箭射向阵后。那些火箭虽没烧到多少人,却惊乱了他们的暗弩手;趁着对方慌乱,末将才带着人稳住阵脚,不然右翼的弟兄怕是要全军覆没。”周勃说到此处,声音里满是自责,“是末将没能拦住主公,才让大军遭此重创。”

刘邦看着他冻得发紫的耳垂,又想起战前周勃反复劝谏“先探虚实再冲锋”的模样,心头一阵酸涩。他伸手扶住周勃的胳膊,指尖触到对方甲胄上的冰碴,刺骨的寒凉顺着指尖蔓延开来。“起来吧,”刘邦的声音比刚才更沉了些,“是我不听你的劝,非要硬冲,怪不得你。你三次冲锋都能保住右翼建制,还能回身接应,已是名将之风。”

他松开手,目光扫过眼前这两位浑身浴血的将领,又望向山道上那些东倒西歪的残兵——他们大多丢了兵器,有的断了胳膊,有的瘸着腿,正互相搀扶着往山上挪,不少人怀里还抱着阵亡弟兄的头盔。刘邦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气,沉声道:“樊哙,你带三百名还能战的弟兄守住山脚,用石块垒起简易拒马,再让弓箭手埋伏在两侧树丛里;项羽若来追,就用滚石和弓箭阻拦,拖延到天黑就行。”他又转向周勃:“你去把所有能战的士兵集合起来,清点粮草和箭矢,再让人加固山头防御——砍些树干做栅栏,把受伤的弟兄安置在中间,咱们就在这山头坚守待援。”

“项羽虽胜,却无粮草支撑,他的士兵也已三日未饱食,撑不了多久。”刘邦补充道,语气里带着一丝笃定。樊哙和周勃对视一眼,从彼此眼中看到了些许底气,齐声应道:“诺!”樊哙刚要起身,膝盖却麻得发软,踉跄了一下才站稳;他拍了拍身上的雪,瓮声瓮气地补了句:“主公放心!俺就是拼了这条命,也不让楚军踏上山头半步!俺樊哙的斧头虽说今儿个没砍到季布,守个山脚还绰绰有余!”

这句话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刘邦心上。他望着樊哙一瘸一拐往山脚走去的背影,又看了看周勃正指挥士兵砍伐树干的身影,缓缓转过身,目光投向山下——楚军的旗帜正缓缓往固陵城方向退

寒风卷着雪花扑在脸上,如刀割般刺痛,刘邦却浑然不觉。他望着山下楚军缓缓退去的身影,那些黑色的旗帜在雪地里渐渐缩小,最终隐没在固陵城的轮廓之后。刚才樊哙那句“守个山脚还绰绰有余”还在耳边回响,可他眼前浮现的,却是那些倒在楚军长戟下的士兵——他们中有的还是十六七岁的少年,出征前还捧着家书跟同伴炫耀,如今却只能用残破的铠甲裹着冰冷的尸体。

“主公,斥候已经出发了。”夏侯婴不知何时走到他身边,递来一壶温酒。刘邦接过酒壶,却没有喝,只是任由壶身的暖意顺着掌心蔓延。他想起战前夏侯婴送来的粮票,想起周勃反复强调的“楚军阵型未乱”,想起张良陈平忧心忡忡的劝谏,所有的细节串联起来,化作一声沉重的叹息。

“夏侯婴,你说韩信和彭越,真的会来吗?”刘邦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连自己都没察觉的不确定。夏侯婴愣了愣,随即低声道:“主公若许以封地,他们必来。韩信平定齐地后,一直盼着主公能正式册封他为齐王;彭越在梁地征战多年,也想得到明确的疆界划分。他们不是不来,是在等主公的承诺。”

刘邦猛地攥紧酒壶,壶塞“噗”地一声被顶了出来。他想起鸿门宴上樊哙的舍命相护,想起彭城大败后周勃的死战断后,再想起韩信、彭越那些带着算计的观望,心头五味杂陈。但他很快便压下情绪,目光重新变得锐利——惨败虽痛,却让他看清了局势。他将酒壶往夏侯婴手中一塞,沉声道:“再派一名使者,告诉韩信、彭越,破楚之后,齐地尽归韩信,梁地封给彭越,我刘邦以祖宗基业发誓,绝不食言!”

说完,他转身走向山头中央的临时营帐,那里已挂起了简陋的地图。寒风卷着雪花穿过营帐的缝隙,吹动着地图上标记“固陵”的木牌,刘邦却毫不在意。他指着地图上的荥阳城,对赶来的周勃和樊哙道:“项羽虽退,但固陵是通往荥阳的要道,他必定会在此驻守。咱们守住这山头,等韩信、彭越的兵马一到,三面夹击,定能将他困死在这里。”

樊哙挠了挠头,瓮声瓮气地问:“那要是他们来得慢,咱们的粮草够吗?”周勃立刻接口:“末将刚才清点过,粮草还够支撑五日,加上咱们刚才收拢的楚军遗弃的干粮,撑到十日不成问题。只要撑到援军到来,便是咱们的转机。”

刘邦点了点头,目光落在地图上那片标注“垓下”的区域——那里将是他与项羽的最终决战之地。他抬手按住地图上的“汉”字标记,指腹摩挲着粗糙的麻纸,心中暗誓:这一次,他绝不会再轻敌,更不会再让弟兄们白白牺牲。固陵的惨败,将是他灭楚大业中最锋利的一块磨刀石,磨去他的浮躁,也磨出他的帝王心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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