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言灵刹那（2/2）

大片的“鲜血”如同盛开的诡异花朵，瞬间在诺诺胸口的深红色作战服上蔓延开来，将那抹红色染成了近乎黑色。一枚大口径的狙击枪子弹（弗里嘉子弹，但模拟效果逼真）直接命中了她的胸口！巨大的冲击力将她带得几乎仰面倒地，但她用了最后的力气，顽强地用手撑住了地面，硬生生坐住了，没有立刻倒下。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胸前那恐怖的、正在迅速扩大的“伤口”，然后抬起头，看向刚刚从地上抬起头的路明非，声音因为“伤势”而变得嘶哑微弱，却带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倒是挺乖的……但还是太慢了……”

路明超顺着她刚才射击的方向猛地转过头。

只见在窄道的另一端，一个身穿黑色作战服、身形矫健的女孩，正如同蜥蜴般平贴在地面上，手中端着一支造型狰狞凶悍的狙击步枪！黑洞洞的枪口正冒着缕缕青烟。路明非认识那支枪，他在军事杂志上见过无数次——美国产巴雷特82A1狙击步枪，号称“狙击之王”！使用0.5英寸大口径子弹，在这个距离上被命中，如果是实弹，绝对无法救治，子弹的恐怖动能会把人的内脏直接搅成血污！

这个女孩，就是黑队的最后一人，那个之前通讯里提到的、干掉了深红队十三个人却一直未能被定位的功勋狙击手！她不知何时，带着枪从侧面的窗户悄然跃下，精准地落进了这条窄道里，试图从背后给予深红队致命一击。

原本，以诺诺的身手和反应，她或许可以抢先一步拿下这个狙击手。但是，路明非这个意外出现的“障碍物”，在关键时刻挡住了她的射击弹道！为了不误伤路明非，诺诺不得不调整了射击角度，或者迟疑了那么一瞬。于是，双方在这狭窄的通道里，进行了一次电光火石般的、牛仔式的快速拔枪对决。

结果……诺诺还是慢了那致命的零点几秒。

而路明非……他的反应，在真正的精英面前，还是太慢了。他的存在，间接导致了诺诺的“死亡”。

路明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大脑一片空白。可诺诺胸前那淋漓而下的、刺目的“鲜血”，她迅速涣散的眼神，以及脸上出现的、无比逼真的垂死征兆，都在残酷地提醒他——这一切都是“真的”！在这个疯狂的“自由一日”规则下，诺诺“死”了，就在他面前！

而那个黑队的女狙击手，显然不打算就此罢手。她如同猎豹般迅捷地跃起，放弃了不便近战的狙击步枪，反手从后腰拔出一把寒光闪闪的军用匕首（特制的演习用的，非致命武器）。她的目光冰冷，锁定了已经“重伤”的诺诺，似乎要进行最后的“处决”，确保对方彻底失去行动能力。

路明非还没从诺诺“中弹”的震惊中完全反应过来，那女孩已经一脚再次踩在他的背上（仿佛他是块垫脚石），轻盈地落在了诺诺的身边，一把粗暴地抓起诺诺暗红色的长发，迫使她仰起头，露出了脆弱的脖颈，另一只手中的军刀闪烁着寒光，毫不犹豫地朝着诺诺的喉咙刺去！

浓腥的“鲜血”（模拟效果）溅满了诺诺苍白而沾着汗水的脸颊。几个温热的血点，也溅到了趴在地上、徒劳抬着头路明非的脸上。

那黏腻、温热又带着铁锈味的触感，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地烫在了路明非的灵魂最深处！

“不——！！！”

一声无声的呐喊在他心中炸响。

路明非猛地抱住自己的头，感觉头颅内部传来一阵难以忍受的、仿佛要裂开般的剧痛！像是在意识极深、极黑暗的地方，有什么被层层封锁的、狂暴的东西，受到了这极致刺激，正要不顾一切地钻出来！

眼前瞬间一片漆黑。

无尽的黑暗幕布上，一双灿烂的、流淌着熔岩般光芒的黄金瞳，缓缓睁开，冰冷地俯视着一切。

他感觉自己的身体，自己的意识，正在被某种东西覆盖、接管。

他变了。

不再是那个惶恐、怯懦、只想逃避的路明非。

或者说，一个一直沉睡在他体内、被封印在灵魂深处的……第二人格，在此刻，被诺诺“死亡”的刺激，被飞溅的鲜血，被极致的无力感，彻底激活了。

那个靠在墙边、带着玩味笑容提议使用“天翔龙闪”的“另一个路明非”的虚影，仿佛与他本体瞬间重叠。

路明非（或者说，掌控了这具身体的那个意识）平静地、甚至有些漠然地，站起身。

就在他起身的刹那，以他为中心，一种无形的领域骤然张开！

窄道内，乃至窄道外一部分区域，所有的一切——飘落的灰尘、溅射的血滴、女狙击手挥下的军刀（特制的）、诺诺涣散的眼神、甚至远处停车场中央凯撒与楚子航挥出的刀光……所有的一切，仿佛被按下了慢放键，动作变得无比迟滞、缓慢！

言灵·刹那！

在卡塞尔学院，副校长的言灵·戒律影响下，本应所有言灵都无法施展！

然而，路明非做到了。

他不仅释放了言灵，而且一出手，就是极其罕见、涉及时间领域的高阶言灵——刹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