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言灵刹那（1/2）
“天翔龙闪？这不是漫画里飞天御剑流的奥义吗？”路明非有点蒙圈，觉得这个突然冒出来的“自己”不仅中二，还有点搞不清状况。外面的战斗是你能掺和的吗？
他的注意力很快又被停车场中央那场超越常人理解的冷兵器对决吸引。猎刀“狄克推多”在恺撒手中，每一次挥砍都带着撕裂空气的刚猛与霸道，充满了古罗马独裁官般的绝对力量。而楚子航的“村雨”则截然不同，它像是一个融入了空气的鬼魅，轨迹刁钻诡异，总是在最不可思议的角度忽然闪现，做出致命一击，每一次被势大力沉的“狄克推多”精准截断，就立刻如潮水般撤走，下一秒再次以肉眼难以捕捉的高速化作近乎不可见的虚光，寻找着下一个破绽。
双方的殊死搏杀，速度快得让路明非眼花缭乱，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黑色人影与一个模糊的深红色人影在不断交错、碰撞，狄克推多划出的黑色弧光与村雨反射的刺目日光混杂在一起，拆解不开，竟透出一种暴力与优雅并存的、近乎曼妙的舞蹈感。
空气中，楚子航那柄妖刀“村雨”的高频震动声越来越激烈，如同无数蜜蜂在嗡鸣，混合着恺撒偶尔爆发出的、充满力量感的怒吼，浓郁的杀气几乎凝结成了实质，让躲在窄道里的路明非都感到呼吸困难。
“狄克推多？村雨？搞什么啊？”路明非无力地嘟哝，感觉自己的常识在被反复践踏。
“狄克推多”是古罗马“独裁官”的意思，这名字倒是挺配恺撒那家伙的。可“村雨”……这玩意儿本该是柄根本不存在于世界上的刀啊！路明非记得它频繁在各种日版游戏里亮相，传说日本名刀“村正”杀人一千就会自动化为妖刀“村雨”，杀人之后刀上自然会沁出淅沥沥的雨水洗去血迹。可他明明查过资料，知道这刀是江户时代一个写剧本的曲亭马琴在《南总里见八犬传》里虚构的！然而，在这个疯狂的卡塞尔学院里，真的有人就这么拔出了一柄活生生的“村雨”！
还能更荒诞一点么？恺撒兄你下一步是不是能从背后拔出一把“霜之哀伤”来？路明非瘫在地上，内心充满了吐槽的欲望，这或许是他对抗恐惧的唯一方式。
就在这时，一阵极其细微、却清晰可辨的脚步声，自窄道的另一端深处传来。
路明非一愣，耳朵下意识地微微竖了起来，像只受惊的兔子。
脚步声正在缓慢而坚定地逼近。路明非心里猛地一紧，忽然意识到——对方可能有枪！他还没想好是该跳起来高举双手大喊“我投降！我只是无辜的路人！”，还是继续装死，那人已经如同一只灵巧的猎豹般动了！
那人一脚精准地踩在路明非的背心，借助这一蹬之力，轻盈地腾空跃起，意图闪出窄道，抢占有利位置。那一脚恰好踩在路明非的肺部，把他憋着的一口气硬生生挤了出来，他不由自主地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哎哟”。
这声意外的响动显然惊动了那人。她在空中敏锐地旋身，落地时已是盘膝坐地的稳定姿态，同时拔出了腰间的柯尔特“巨蟒”左轮手枪，枪口如毒蛇般直指身后声音的来源——路明非！
两人，四目相对。
路明非眨巴着眼睛，看着对方。那双眼睛……漂亮的、眼角微微飞扬的眼睛，熟悉得让他瞬间忘记了背上的疼痛，甚至涌起一丝绝处逢生的惊喜！还有那暗红色、梳成利落马尾的长发，还有在她耳垂上摇晃的、精致的四叶草耳钉……
“来，小白兔，拥抱一下！”一个声音不合时宜地在他脑海里响起，说这话的时候，就是这双眼睛在看他，漂亮得叫人心惊胆战，也让他莫名地感到一丝安心。
“诺诺，是我啊！”路明非高兴起来，几乎要喜极而泣。除了外面那两个还在拼刀的疯子，这里最后一个活人（能动的人）居然是诺诺！他乡遇故知（虽然才认识几小时）的感觉太好了！
但下一秒，他的心就沉了下去。诺诺穿着一身深红色的作战服。路明非一愣，忽然明白过来——诺诺也在这场疯狂的搏杀中，而且是深红队的人！看她的身手和位置，很可能是恺撒在发起正面挑战时设下的一个埋伏，诺诺就是他那支隐藏在暗处的“奇兵”，负责偷袭黑队的本部。
路明非意识到，他其实完全不熟悉诺诺。他们相聚的时间只有短暂的几个小时，而在跨越大洋、充满不安的一路上，让他心里感到一丝奇异的安静和依赖的，就是这么一个不熟的女孩。
为什么要相信她呢？路明非自己也说不清。或许，只是因为在这样一个完全陌生、危机四伏的环境里，除了她，再也没有其他人可以信任了吧？
而现在，她正用枪指着自己。
路明非小心翼翼地、慢慢地举起双手，声音带着哭腔：“别开枪……我投降……我……我只是个路人，误入的……”
诺诺依然平端着柯尔特巨蟒，稳如磐石，连眉梢都没有动一下，眼神锐利地扫视着路明非和他身后的窄道深处，似乎在判断还有没有其他威胁。
“师姐……我我……”路明非还想再说点什么，试图唤起对方哪怕一丝的“同路之情”。
诺诺唇边忽然露出一丝极淡、几乎看不见的笑意，但她的眼神却骤然变得更加凌厉，用尽全身力气猛地大吼：“趴下！”
没有丝毫迟疑！在诺诺大吼的瞬间，路明非甚至没有经过大脑思考，身体的本能快过了恐惧，他直接一个猛子抱头趴在了地上，动作狼狈却异常迅速。
几乎就在他趴下的同一瞬间，诺诺扣动了扳机！
“砰！”
子弹呼啸着，几乎是擦着路明非的后脑勺飞过，灼热的气流让他头皮发麻！只差一线，就可以把他直接爆头！
那该死的、古怪的信任感！明明是她拿枪指着自己，明明身处险境，自己却还是想也不想就照做了！
然而，枪声并非只有一声。
几乎在诺诺开枪的同时，另一声更加沉闷、更具穿透力的枪声，从窄道的另一端，路明非刚才听到脚步声的方向响起！
“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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