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炼气士之魂（1/2）
北极的寒风如刀，裹挟着冰晶在无垠的雪原上肆虐。
在这片连最顽强的北极熊都谨慎活动的生命禁区上空，一道暗金色的流光却毫无征兆地撕裂了铅灰色的云层，以超越物理极限的速度骤然悬停。
张一凡负手立于鱼肠剑上，深青色长袍在极地狂风中纹丝不动，仿佛周围呼啸的寒风只是春日里温柔的微风。
他的目光如实质般穿透数千米的冰层，神识如一张无形的大网，细致地扫描着下方的每一寸土地。
经过核爆洗礼的鱼肠剑身，紫金色雷纹隐隐流转，散发出令人心悸的锋锐之气，剑身周围的空间都因这股力量而产生细微的扭曲。
就是这里了。
他轻声自语，声音在呼啸的风声中却清晰可辨，仿佛这声音不是通过空气传播，而是直接回荡在天地之间。
根据从奥普总统那里得到的坐标，这座看似普通的冰原之下，正是那个自称为造物主的存在的藏身之处——一个精心伪装成冰核实验室的入口。
但张一凡并不打算从正门进入。他心念微动，鱼肠剑发出一声轻吟，收敛起璀璨的剑光，缓缓降落在积雪之上。
脚下传来冰层碎裂的细微声响，在这片寂静的极地中显得格外清晰。
极地的低温足以在瞬间冻结任何暴露在外的血肉，但他周身的星辰真元自然流转，将严寒隔绝在外，在体表形成一层肉眼难辨的温润光泽。
他闭上双眼，将全部心神沉入识海。神识如潮水般向脚下蔓延，构建出地下世界的立体图像。
冰层的结构、厚度，更深处的岩层成分，地热活动的脉络，以及那个散发着微弱电磁信号的人工建筑...所有信息都在他识海中清晰呈现，比最精密的地质雷达还要准确。
更重要的是，他感知到了一股极其隐晦，却本质阴冷的能量波动，从地壳深处散发出来。
那能量带着一种亘古的沧桑，仿佛来自遥远的过去，却又混杂着无数怨念与血煞之气，与他在白房子感受到的那道冰冷意志同源，却要强大、精纯数倍。
这种能量让他想起了古籍中记载的某些上古邪术，以众生怨念为食，逆转阴阳，成就己身。
果然在此。
张一凡睁开双眼，眸中星辉一闪而逝。他双手在胸前结印，体内金丹缓缓旋转，精纯的土属性真元从四肢百骸汇聚而来。
这一刻，他不再是那个御剑九天的剑仙，而是要与脚下的大地融为一体。
随着法诀念出，他周身的淡黄色光芒大盛，身形开始缓缓下沉。脚下的冰雪仿佛变成了流动的液体，在他身周自动分开一个通道。
这不是蛮力破坏，而是以精妙的真元振动，暂时改变了周围物质的分子排列，使其呈现出类似流体的特性。
这种遁术对真元的控制要求极高，稍有不慎就可能在致密的岩层中迷失方向，甚至被永久困在地下。
初始的冰层还算容易穿越，冰晶结构相对松散，真元消耗不大。但随着深度增加，压力急剧增大。
万年冻土坚硬如铁，其中还夹杂着被地质活动挤压形成的各种矿物晶体。每下沉一米，都需要消耗数倍于之前的真元。但在金丹期的土遁术面前，这些阻碍都形同虚设。
张一凡如同游鱼入水，在致密的冰岩层中自如穿行。他的神识始终在前方探路，精确规划着最优路径。
有时为避开特别坚硬的岩脉，他会在中途稍微改变方向；有时为节省真元，他会选择沿着天然的地质缝隙下行。
这个过程看似轻松，实则凶险万分，一旦真元不继，或者神识判断失误，后果不堪设想。
越往深处，周围的环境越发诡异。温度开始回升，地热活动变得活跃，偶尔能感知到地下暗河奔涌的声音。
炽热的岩浆在不远处的岩层中缓缓流动，散发出令人窒息的热量。
但在这一切自然现象之中，那股阴冷的能量波动却始终如影随形，而且越来越清晰。
这种感觉就像是在炎热的夏日突然吹来一阵阴风，让人不寒而栗。
大约下潜至八千米深度时，周围的岩层突然发生了变化。
原本灰黑色的花岗岩，渐渐被一种深蓝色的晶体所取代。
这些晶体中蕴含着奇特的能量，对神识有一定的干扰作用，使得张一凡不得不更加集中精神才能维持准确的方向感。
玄冰晶？难怪能屏蔽大多数探测手段。张一凡心中明了，这应该是造物主布置的又一道防线。
玄冰晶是上古时期的一种奇异矿物，能够吸收和扭曲神识波动，在末法时代的今天已经极为罕见。
能够用如此大量的玄冰晶来构建防护，可见这个造物主的底蕴之深。
他不得不放慢速度，将更多真元用于维持遁术的稳定。
玄冰晶的分子结构异常稳定，穿越时需要耗费数倍于之前的真元。
好在张一凡刚刚突破金丹，真元充沛如海，这点消耗尚在承受范围之内。但他也暗自警惕，这个对手恐怕比他预想的还要难缠。
又下潜了两千多米，前方忽然一空！
张一凡立即收敛遁光，身形从岩壁中悄无声息地滑出，轻巧地落在一片光滑如镜的黑色地面上。
在落地的瞬间，他已经将周身气息收敛到极致，整个人仿佛与周围的黑暗融为一体。
眼前景象，让他也不由得为之动容。
这是一个巨大到难以想象的地下空间。穹顶高不可见，没入黑暗之中；四周望不到边际，仿佛整个地壳都被掏空。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古老而压抑的气息，带着金属和臭氧的味道，还有一种若有若无的腐败气息，像是千年古墓中散发出的味道。
最引人注目的，是空间中央那座巍峨耸立的建筑。
那是一座通体由黑色巨石垒成的金字塔形神殿。巨石每一块都大如房屋，表面光滑如镜，却没有任何反光，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
神殿的造型古朴而粗犷，没有多余的装饰，只有简洁的几何线条，却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威严。
在神殿的表面，刻满了古老的符文，这些符文似乎在缓缓流动，如同活物一般。
但真正让张一凡凝神的，是环绕在神殿周围的能量场。
那不是普通的灵气，而是一种浓稠如墨的污秽能量。
无数绝望、痛苦、憎恨的意念在其中翻滚、嘶嚎，却被某种力量强行束缚、提纯，转化成一种阴寒刺骨的。
这能量如此庞大，以至于在神殿周围形成了肉眼可见的黑色雾气，其中不时有扭曲的面孔浮现又消散。
张一凡甚至能从中辨认出一些熟悉的怨念——那些在樱花国、在天神基因实验室中死去的亡魂的哀嚎。
以众生怨念为食，好狠毒的手段。张一凡眼神冰冷。
这种行径，已经超出了他的底线。他能够感受到，这些怨念中蕴含着无数无辜生命的痛苦，而这个所谓的造物主却将这些痛苦当作养料，这种行为简直天理难容。
他收敛气息，将自身存在感降至最低，如同幽灵般向神殿飘去。
越靠近神殿，那股污秽灵气的压迫感就越强。若是寻常修士在此，恐怕早已心神失守，被负面情绪侵蚀。
但张一凡的道心坚定如磐石，脑域中的恒星神识微微发光，将这些负面能量尽数隔绝在外。
神殿入口是一个高达十米的三角形门洞，没有门扉，只有一层水波般荡漾的黑色能量屏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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