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练气（1/2）
当星宇在第五十级台阶上，以霸道直接、近乎自虐的“混沌淬体”之法破而后立，气势如虹时，方禹选择的道路则更加精微、更加凶险，宛如在万丈深渊之上走钢丝，每一步都关乎道基存亡。
他瘫倒在冰冷的台阶上，感觉自己的“存在”本身，都在这无处不在的恐怖重力下变得模糊、稀薄。神魂之力近乎枯竭，识海如同被烈日暴晒后干涸龟裂的池塘，传来阵阵针扎、火燎般的剧痛。《冰心圣诀》的运转晦涩不堪，那轮守护心神、映照本我的冰魄明月变得黯淡无光，表面甚至出现了细微的裂痕，仿佛随时都会碎裂开来。体内的鸿蒙真元消耗巨大，那原本璀璨的紫色光晕微弱得如同萤火，那初成的、本应玄妙万方的禁域雏形更是几乎感知不到，仿佛风中残烛，随时都会彻底消散在重压之下。
与星宇主要承受肉身撕裂的痛苦不同，方禹感觉自己的神魂本源、他与鸿蒙紫气那玄之又玄的联系，都受到了最直接的、毁灭性的压迫。那重力仿佛能穿透物质，直接作用于他的“道”，干扰着他与天地法则的共鸣，试图将他从“鸿蒙禁体”这种至高体质的玄妙状态中打落凡尘！
若不能尽快找到根本性的应对之法，恐怕不等体力或真元彻底耗尽，他的道基就会率先崩溃，神魂受损，届时就算能保住性命，前途也将尽毁！
危急关头，方禹强忍着识海那几乎要将他撕裂的剧痛，将最后一丝清明、如同钻石般坚韧的心神，彻底沉入了那缕与自身性命交修、源自鸿蒙本源的紫气之中。
鸿蒙紫气，乃是天地未开、混沌初判时的一缕先天本源之气，其性至高，其妙无穷，蕴含着“衍化万法”与“禁断万法”的无上奥义。
平日里，他受修为和认知所限，更多的是运用其“禁断”的特性，构建领域，制定规则，隔绝内外。但在此刻，在这近乎道灭身殒、万法皆空的绝境下，他与鸿蒙紫气的联系被压迫到了极致，仿佛褪去了一切外在的浮华与技巧，反而让他触摸到了一丝更深层、更本质的东西——“衍化”与“包容”。
“鸿蒙……乃万物之始，万气之宗……混沌之初，无善无恶，无轻无重，无静无动……理应包容万有，衍化万千……”
一个明悟，如同在无尽黑暗中自行点燃的、微弱的道火，照亮了他近乎被绝望冰封的心田。
这登天梯的重力，固然是恐怖的压迫，是毁灭的力量，但其本质，又何尝不是一种极其纯粹、极其强大的“天地之力”？一种被这台阶、被这宗门大能、以无上手段高度凝聚、具现化的“势”与“法则”？
他的鸿蒙紫气，能否……尝试去“理解”它？去“模仿”它的韵律？甚至……去“包容”它的一丝真意？哪怕只是亿万分之一！
这个念头极其大胆，甚至可以说是疯狂！是亵渎！鸿蒙紫气虽本质极高，但以他如今浅薄的修为和脆弱的肉身神魂，去尝试解析、模仿这连混沌圣体都觉得棘手的登天梯重力法则，无异于蝼蚁妄图理解星辰轨迹，螳臂当车，自取灭亡！
但方禹没有其他选择。固守，只会被这无处不在的重力一点点磨灭道基；后退，心有不甘，道心亦会蒙尘；唯有行险一搏，以无上智慧引无上紫气，方能于死境中觅得一线生机，踏出一条属于自己的路！
他不再试图以残破的鸿蒙禁域去硬抗重力，那只是徒耗力量。反而，他主动将那微弱到极致的禁域雏形彻底收敛、内敛，甚至……在《冰心圣诀》的绝对冷静守护下，他小心翼翼地、主动放开了一丝对自身鸿蒙真元的绝对掌控！如同在铜墙铁壁上，打开了一道细微的、可控的“缝隙”！
他引导着那缕本源的、微弱的鸿蒙紫气，不再是形成防御或攻击的禁制，而是如同最灵巧、最坚韧的感知触手，小心翼翼地、带着无比的敬畏与谨慎，去接触、去感知、去解析那无处不在的重力法则的细微波动与内在“纹理”！
“嗡——！”
就在鸿蒙紫气与重力法则进行最直接接触的刹那，方禹浑身剧震，如同被亿万钧雷霆同时劈中！一股根本无法形容的、仿佛来自天地初开时的磅礴、厚重、碾碎一切的意志和力量，顺着那丝微妙的联系，轰然涌入他的体内！这并非单纯的能量冲击，更是法则层面的反噬！
“噗——！”
他猛地喷出一口鲜血，这鲜血并非鲜红，而是带着点点璀璨的、仿佛蕴含星河的紫色光粒！那是他本源受创、鸿蒙紫气逸散的迹象！他的经脉瞬间被这股蛮横的力量冲击得千疮百孔，出现了无数细密的裂痕，丹田中的鸿蒙真元漩涡险些被直接冲散、打回原形！识海更是如同被投入了太古星辰的湖面，掀起了毁灭性的滔天巨浪，那轮冰魄明月剧烈摇曳，裂痕扩大，清辉几乎彻底熄灭！
危险！极致的危险！道基崩毁、魂飞魄散就在眼前！
方禹的意识几乎要在这股毁灭性的、远超他承受极限的冲击下彻底沉沦、瓦解。但他以《冰心圣诀》磨练出的、远超常人的、如同万载玄冰般坚韧而冷静的意志，在此刻发挥了决定性作用！
“心若冰清，天塌不惊！万变犹定，神怡气静！”
他于神魂即将溃散的边缘，发出了一声无声的、源自灵魂本源的呐喊！那轮摇曳欲碎的冰魄明月，硬生生爆发出最后一缕、却无比纯粹凝练的清辉，如同定海神针，强行定住了动荡欲裂的识海！与此同时，他拼尽最后的力量，并非去对抗那股涌入的、无法力敌的恐怖重力法则信息流，而是引导着那缕作为桥梁的鸿蒙紫气，以一种自身悟得的、玄奥无比的轨迹，开始……“模仿”！“衍化”！
模仿其力的凝聚方式！
模仿其势的运转规律！
模仿其法则的底层纹路与韵律！
鸿蒙紫气，衍化万法！无法直接包容，便先模仿其形，理解其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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