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练气（2/2）
这无疑是在刀尖上跳舞，在悬崖边漫步！他如同一个渺小的学徒，在试图临摹天地大道这尊巨神的笔触，任何一个细微的差错，都会导致模仿失败，引来更凶猛的反噬，身死道消！
方禹的七窍开始渗出带着紫意的鲜血，身体表面也出现了更多细密的、如同瓷器即将彻底碎裂前的裂痕，鲜血从裂痕中缓缓渗出，将他染成了一个血人。他的气息微弱到了极点，生命之火如同狂风中的一点残烛，明灭不定。
但他眼神深处的那点紫意，那源自鸿蒙本源的灵光，却始终未曾熄灭，反而在极致的压力与生死危机下，被磨练得更加纯粹、更加深邃、更加贴近本源！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无限拉长，每一刹那都如同一个世纪般漫长。
不知过去了多久，也许只是弹指一瞬，也许是万古洪荒。
终于，在无数次濒临彻底崩溃的边缘，在付出了惨重到无法想象的代价后，那缕鸿蒙紫气，凭借其至高本质与方禹不屈意志的引导，成功捕捉、模拟到了一丝重力法则最基础、最原始的“韵律”！虽然只是微不足道的一丝，如同浩瀚海洋中的一滴水，但其中蕴含的信息与道韵，对方禹而言，却如同在黑暗中点亮了一座灯塔！
就在这一瞬间，方禹感觉那涌入体内的、毁灭性的重力法则信息流，似乎不再是完全无法理解、无法抵御的、纯粹的毁灭蛮力。它仿佛有了一丝极其微弱的、可以被感知、可以被理解的“秩序”！虽然依旧磅礴浩瀚，无法正面抗衡，但却可以尝试去……顺应？去引导？去借用其一丝“势”？
他立刻抓住这稍纵即逝的契机，行动起来！
他以那缕成功捕捉到一丝法则韵律的鸿蒙紫气为核心，如同编织法则的经纬，引导着体内残存的、被极度压缩提纯的鸿蒙真元，不再散乱地、被动地抵抗重力，而是开始构建一个极其复杂、极其精密、仿若星图脉络般的微型“内循环”体系！
这个循环，并非为了防御，而是为了“转化”与“利用”！
它将一部分无法避免、无处不在的重力，通过那丝被理解的“韵律”作为引子和转换器，巧妙地引入循环之中，如同古老的水车引动湍急的河水，将其狂暴的、下坠的势能，转化为一种更加温和、却同样强大而持续的压力，用于从内部锤炼、压缩、提纯他自身的鸿蒙真元！这相当于将外部的毁灭压力，变成了内部的修炼动力！
同时，循环体系还将另一部分过于狂暴、暂时无法转化吸收的重力，通过构建某种玄妙的、基于那丝韵律的共振结构，如同疏导洪水的沟渠，将其部分“势能”巧妙地导向脚下那不知是何材质的、坚不可摧的台阶，实现部分的“卸力”，减轻肉身和神魂的直接负担！
“鸿蒙……炼气！”
方禹心中明悟，这才是属于他鸿蒙禁体的、应对这登天梯、乃至应对天地万法的正确道路！不是硬抗，不是闪避，而是以无上智慧与玄妙紫气，去解析、去模仿、去理解、去转化、去利用天地间的种种力量与法则！化外力为己用，纳万道于鸿蒙！
这并非简单的炼化天地元气，而是直接尝试炼化这登天梯的“重力法则”为薪柴，淬炼自身鸿蒙气！这是何等逆天而行，又是何等契合鸿蒙之道的壮举！
过程依旧充满了痛苦与凶险，甚至因为需要维持这种极度精密的、如同在体内运转一个微缩宇宙般的掌控而更加耗费心神，对意志的考验严酷到了极致。但他的情况，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稳定并好转起来。
体内原本濒临溃散、黯淡无光的鸿蒙真元，在这内外交攻的“法则级”炼化下，开始被极度压缩、提纯！那紫色的光芒不再微弱，反而变得更加深邃、更加纯粹、更加内敛，仿佛化作了流动的、蕴含着星辰光点的紫晶液浆！真元的总量似乎因为压缩而减少了，但每一缕真元蕴含的能量与道韵，却远超之前数倍！其“禁断”与“衍化”的特性也似乎被进一步激发。
他那受创严重的经脉和肉身，也在被转化后的温和重力以及精纯鸿蒙气的双重滋养与修复下，开始缓慢而坚定地愈合，并且愈合后的经脉与肉身，变得更加坚韧、通透，隐隐与那丝重力韵律产生了一丝微弱的共鸣！
更重要的是，他那近乎枯竭、濒临碎裂的神魂之力，在成功构建并维持这个玄妙的“鸿蒙炼气”内循环后，仿佛打破了某个极限，于绝对的枯寂与绝望中焕发出新的、更加精纯的生机，开始缓慢恢复，并且恢复后的神魂，变得更加凝练、敏锐，对天地法则的感知力提升了一个层次！
当他终于初步稳固了这个玄妙的、代表着他独特道路的“鸿蒙炼气”内循环，缓缓睁开双眼时，他眸中的紫意已然彻底内敛，深藏于瞳孔最深处，却仿佛能洞穿虚妄，直指万物法则的本源。虽然他的脸色依旧苍白，身上血迹斑斑，气息也并未增强多少，但一种深沉的、如同初生宇宙般浩瀚莫测、静谧而伟大的气质，却悄然取代了之前的温润如玉。
他看向身旁已然起身、气势沉凝如岳的星宇，嘴角勾起一抹微不可察的、带着疲惫却充满智慧的弧度，也稳稳地站了起来。
第五十级台阶的重力，依旧如同冰冷的枷锁笼罩四方，但对他而言，已不再是致命的威胁与无法理解的折磨，反而成了淬炼己身、印证鸿蒙之道的磨刀石与资粮。
“师兄，看来你收获不小。”星宇感受到方禹身上那迥异于前的、仿佛与周围重力环境隐隐融为一体的深邃气息，由衷赞道，他能感觉到，方禹走的是一条与自己截然不同、却同样强大的路。
方禹轻轻颔首，目光平静却坚定地投向那更高、更远处的台阶：“略有所得。这登天梯，于我而言，亦是印证大道之机缘。”
两人相视一笑，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脱胎换骨般的变化与更胜从前的信心。一种并肩前行、各自精彩的默契，在无声中流淌。
然后，他们不再多言，调整气息，并肩再次迈向了上方的台阶。
属于方禹的“鸿蒙炼气”之路，于生死间正式开启，前路漫漫，道亦无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