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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李成栋两广(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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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宋?!”李成栋猛地抬头,瞳孔骤缩。一个更响亮、更神秘的名字瞬间击中了他——宋献策!王磊麾下那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首席军师!他竟然亲自南下了?!这已不是试探,而是最后的摊牌!

“快请!不!我亲自去迎!”李成栋的声音因极度震惊而微微变调,他几乎是踉跄着冲出花厅,内心深处最后一丝侥幸被彻底击碎。王磊的决心和力量,远比他想象的更可怕、更直接。

第二节:雷霆平粤

李成栋那封带着试探与条件的回信,以最快的速度,通过那条秘密的海上通道,送到了宁远辽国公府。

王磊看着信,对身旁的孙传庭、洪承畴淡然一笑:“李成栋倒是会坐地起价。要名分,要权位,要钱要枪,一样不少。是个精明人,也是个明白人。”

孙传庭抚须,眼中精光闪烁:“其人所虑,亦在情理之中。岭南情势之复杂,远胜北地。汉瑶杂处,土司林立,洋夷窥伺,海盗横行,非强兵无以镇抚,非重利无以动心。其所要价码,虽高,却反而可见其并非真心欲‘玉石俱焚’,实乃待价而沽,意在投石问路。”

“他要,便给他。而且要给的比他想要的更多。”王磊干脆利落地下令,“以我和孙督师、洪经略联名,即刻上奏朝廷,言岭南危殆,瑶乱猖獗,洋夷窥伺,非李成栋这等知兵善战、威震南疆的重臣不足以镇抚。奏请陛下,授李成栋‘征南大将军’衔,实任两广总督,总揽军政,专征之权,便宜行事,许其开府广州。”

“至于火器粮饷…”王磊看向负责军工和海运的徐尔默、沈廷扬,“从辽东武库,调拨最新‘辽戊型’燧发枪四千支,配刺刀,每枪配发纸壳定装弹一百发;调‘辽丙型’十二磅野战榴弹炮三十门,‘辽乙型’二十四磅重型红衣大炮二十门,配开花弹、霰弹各五百发;另拨白银八十万两,由海军护航,即刻装船,走海路南下广州!告诉李成栋,多出的枪炮银两,是本公赏他整军经武、安境保民之用!”

“再传令郑鸿逵,”王磊目光转向巨大的海疆图,手指敲了敲广州湾的位置,“命其率太平洋舰队第一分舰队,携新式铁甲舰‘定远’、‘镇远’号,及‘经远’、‘来远’、‘靖远’、‘致远’等巡洋舰十艘,以‘巡弋南洋,护商剿倭’为名,南下广州湾。不必入港,泊于外海零丁洋面,举行一场…‘海上操演’。让李成栋,也让濠镜的葡萄牙人、沿海的海盗、还有那些不安分的土司酋长们都看看,何为雷霆之威,何为天朝之怒!”

王磊的意志以惊人的效率和力量得到执行。一个月后,广州城外珠江口,虎门炮台之上。李成栋带着一众心腹将官,登上了最高的了望台。当看到海天相接之处,那支庞大的、桅杆如林、帆影蔽日、如同移动山岳般的舰队缓缓驶近,尤其是那两艘船体黝黑、反射着冷冽金属幽光、炮塔林立、粗长炮口森然指天的巨大铁甲舰时,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感到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震撼和难以抗拒的压迫感,仿佛洪荒巨兽降临人间。

舰队并未靠岸,而是在外海深水区一字排开,保持着完美的战斗队形。随即,在一声声沉闷如雷、远隔数十里仍清晰可闻的号炮声中,开始了震撼人心的操演。雷鸣般的炮声连绵不绝,震得脚下地皮都在微微颤抖,黑色的硝烟弥漫海空,如同乌云压城。远处预设的废旧靶船群,在连续不断、精准如雨的猛烈炮击下,被打得木屑横飞,桅杆折断,船体破碎,迅速倾斜、解体、沉没…那毁天灭地的火力、那远超想象的射速、那令人胆寒的精准威力,远超他们见过的任何西洋战舰!濠镜的葡萄牙商船远远观望,纷纷降下半旗以示敬畏。

李成栋脸色发白,手心全是冷汗,先前那一丝待价而沽、甚至割据自雄的侥幸心思,在这绝对的实力展示面前,如同阳光下的冰雪,彻底消融,化为乌有。他终于明白,王磊给出的,不是选择,而是命运。

次日,十艘巨大的、吃水极深的特制海运沙船,在舰队部分舰艇的护航下,缓缓驶入广州黄埔码头。船上满载着油布包裹的崭新燧发枪、锃亮的重型火炮、一箱箱黄澄澄的炮弹和沉甸甸、贴着督师府封条的银箱。王磊的委任状和朝廷的圣旨(由王磊掌控的朝廷迅速下达)也由一名身着青袍、气度沉稳的督师府特使亲手送到。

李成栋再无犹豫,率领麾下所有将领,在码头摆开香案,跪接圣旨和督师府令,当众宣誓效忠辽国公,永镇岭南。他不仅拿到了远超所要的装备和银两,更获得了梦寐以求的名分和权力,心中那点不甘早已被巨大的实惠和深深的敬畏所取代。

震耳欲聋的炮声渐息,海风将浓重的硝烟味吹上炮台,呛得人几欲咳嗽。但那弥漫的烟霭,却远不及李成栋心头的迷雾沉重。他僵立在原地,目光仍死死盯着远方那支如同海上城郭般的庞大舰队,尤其是那两艘巍然不动的铁甲巨舰“定远”与“镇远”。阳光下,它们黝黑的装甲反射着冷硬的光泽,庞大的身躯透着一股令人窒息的压迫感。他毫不怀疑,只需那两艘巨舰一次齐射,便能将整个虎门炮台夷为平地。这不是操演,这是赤裸裸的威慑。

“军门…”参军袁彭年凑近,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颤抖,“这…这辽国公的海师,竟已强横至此…怕是…怕是泰西诸国的海上君王,也不过如此了吧?”

李成栋没有回答,只是缓缓闭上了眼睛,任由那带着硫磺味的海风吹拂在脸上。他仿佛已经看到,自己若敢说半个“不”字,下一刻,那些黑洞洞的炮口便会调转方向,将毁灭倾泻到广州城,倾泻到他苦心经营的一切之上。王磊根本不需要攻城略地,他只需封锁珠江口,断绝海贸,岭南的财富命脉便会瞬间枯竭,内部的各种势力便会自行崩溃。

“回府。”良久,李成栋才沙哑地吐出两个字,转身走下炮台,脚步竟有些虚浮。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退路了。

接下来的三个月,李成栋的军队在王磊派来的数十名军事顾问(实为监军与教官)的指导下,日夜操练,迅速换装,淘汰旧式兵器,熟悉新式火器战术。这些来自辽东的教官沉默寡言,技艺精湛,对燧发枪的保养、阵型的变换、炮位的计算娴熟无比,让一向骄悍的岭南兵将们又敬又畏。一箱箱崭新的“辽戊型”燧发枪被分发下去,那精良的做工、可靠的机括、以及配套的纸壳定装弹,让习惯了火绳枪和繁杂装填步骤的士兵们啧啧称奇。沉重的“辽乙型”红衣大炮被骡马拖拽着,部署到关键城防和炮台,替换下那些老旧的佛朗机。

随即,李成栋以雷霆万钧之势,开始了全面平定两广的行动。

大军西进,新式燧发枪排枪齐射的密集弹幕和野战榴弹炮发射的、凌空爆炸喷洒死亡金属破片的开花弹,在镇压瑶乱的山地作战中展现了压倒性的威力。以往凭借山险林密、毒弩陷阱负隅顽抗的瑶兵,在绝对的火力优势面前,伤亡惨重,抵抗迅速土崩瓦解。李成栋又采取“剿抚并用”的策略,重金悬赏,分化瓦解,对首恶元凶坚决剿灭,对胁从附逆者予以招安,很快便平定了广西浔、柳、庆远等处的瑶乱,兵锋直指黔桂边境。

同时,他以新任两广总督的身份,大刀阔斧地整肃吏治,清理了一批永历朝廷安置的、与他不对付的文官和本地豪强势力,牢牢掌控了广东的财赋、盐税和海关税收大权。对于濠镜的葡萄牙人,他凭借身后强大的海军威慑和新式陆军的实力,强硬地重申了主权,划定了活动范围,限制了其武装人数和炮台建设,确保了广州贸易的利润大头归于督师府。岭南大地,在一场迅猛而高效、软硬兼施的军事和政治行动下,迅速易主,彻底归于王磊的版图之中。李成栋成为了王磊钉在南方的一颗有力棋子,而王磊的势力,也借此真正延伸到了富庶的南方,获得了至关重要的出海口和源源不断的财赋来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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