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粮本风波与铜锁的温度(1/2)
娄晓娥把粮本塞进蓝布包时,指尖被烫了一下——灶台上的玉米糊糊刚溢出来,溅在包角的铜锁上,烫得她猛地缩回手。铜锁是父亲特意找人打的,上面刻着个小小的“娄”字,此刻正泛着暖烘烘的光,像块不肯凉透的烙铁。
“晓娥,粮本收好了?”母亲在里屋纳鞋底,线绳穿过布面的声音“嗤啦”作响,“等会儿去粮站,别忘了给你爸换两斤糙米,他最近总咳嗽,医生说糙米汤养人。”
“知道了妈。”娄晓娥摸着发烫的铜锁,突然想起早上秦淮茹站在院门口的样子——她围裙兜里露出半截粮本,边角卷得像片枯叶,见了娄晓娥就往身后藏,手指绞着围裙带,指节泛白。
刚走出院门,就撞见贾张氏往傻柱家钻,手里攥着个空碗,嗓门比檐角的麻雀还吵:“傻柱!你昨儿说给棒梗留的白面呢?再不给我,我就……”后半句被傻柱的关门声闷了回去,震得墙根的野草都抖了抖。
娄晓娥低头笑了笑,往胡同口走。粮站的水泥地晒得发烫,她刚站定,就听见身后有人喊:“晓娥妹子,等等!”
是秦淮茹,手里捏着粮本跑得气喘吁吁,鬓角的碎发粘在汗津津的脸上。“你也来换粮?”她往娄晓娥的蓝布包上瞟,眼神像只啄米的鸡,“我家棒梗说想吃玉米饼,可粮本上的粗粮票不够了……”
娄晓娥解开蓝布包的绳结,故意让铜锁在阳光下晃了晃。秦淮茹的眼睛果然亮了,像见了糖的孩子:“晓娥妹子,你家还有多余的粗粮票不?先借我两斤,下个月粮本下来就还你,我给你写借条!”
“秦嫂子,”娄晓娥拿出粮本,指尖在“粗粮:5斤”那行字上敲了敲,“你看,我家就这点定额。我爸咳嗽得厉害,医生说糙米汤得天天喝,这票啊,一粒都匀不出来。”她把粮本往包里塞时,铜锁“咔嗒”撞在包上,声音脆得像块冰。
秦淮茹的脸一下子就垮了,眼圈红得快出水:“可棒梗这几天总喊饿,昨天还偷摸去掏鸟窝,差点摔下来……”话没说完,眼泪就掉在粮本站的水泥地上,砸出个小小的湿痕。
娄晓娥看着那滴泪晕开的痕迹,突然想起自家铜锁的温度。她刚要开口,就听见身后有人“嗤”地笑出声——贾张氏不知啥时候跟来了,手里的空碗换成了个豁口的搪瓷缸,正斜着眼瞅秦淮茹:“啧啧,又在这儿哭穷呢?前天我还看见傻柱往你家送白面,别是想把人家姑娘的粮票骗去填自家肚子吧?”
秦淮茹的脸“腾”地红了,手忙脚乱地抹眼泪:“我没有!贾大妈你别瞎说!”
“我瞎说?”贾张氏往前凑了两步,搪瓷缸差点戳到秦淮茹脸上,“那你告诉我,你粮本上的细粮票去哪了?上个月刚发的,总不能长翅膀飞了吧?”
娄晓娥突然想起上周的事——那天她去供销社换肥皂,撞见秦淮茹把一张细粮票塞给许大茂,换了个纸包,里面鼓鼓囊囊的,看着像包水果糖。当时许大茂笑得一脸油腻,说“还是秦嫂子懂我”。
“秦嫂子,”娄晓娥突然开口,声音不高不低,刚好能让粮站的人都听见,“您上个月不是用细粮票换了水果糖吗?许大哥还说那糖是给京茹带的呢。”
秦淮茹的脸瞬间白得像张纸,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贾张氏却来了劲,拍着大腿笑:“我说呢!合着把给孩子的口粮换糖巴结人去了!你这当妈的,心咋这么狠?”
娄晓娥没再看戏,转身跟售货员说:“同志,换两斤糙米,三斤玉米面。”她把粮本递过去时,铜锁从包里滑出来,正好落在柜台上,“叮”地一声,惊得贾张氏的笑声都顿了顿。
“这锁真亮堂。”售货员笑着接过粮本,指尖碰了碰铜锁,“是特意找人打的吧?”
“我爸打的。”娄晓娥摸着锁上的“娄”字,突然觉得不那么烫了,“他说,锁住了粮本,就锁住了日子。”
这话刚说完,就听见秦淮茹带着哭腔喊:“我不是故意的!那糖是给棒梗治病的!他总咳嗽,医生说吃点甜的能好受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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