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5章 阵眼破碎与深渊悸动（2/2）

她挣扎着爬起，环顾四周。

这里似乎是一个更加狭窄、幽深、天然形成的岩石甬道，并非之前那个巨大的球形囚禁空间。空气潮湿阴冷，带着浓郁的土腥味和淡淡的、与晶柱女子同源却更加稀薄的水灵之气。远处隐约有潺潺的水流声传来。

是那空间薄弱点将她随机传送到了这地下空间的另一处？

她迅速检查自身。伤势不重，主要是神魂消耗过度带来的虚弱与刺痛。混沌之力尚存三成，“守护”之光几乎耗尽，“神格印记”沉寂。

必须立刻恢复，并确定位置。

她服下一颗柳长老给的养神丹药，靠在冰冷的岩壁上，一边调息，一边尝试联系道域中的“星轨罗盘”。

罗盘光芒黯淡，显然刚才自发推算也消耗了它不少能量，但基本定位功能尚存。片刻后，罗盘反馈出模糊的信息：她目前位于“碎星湖”地下岩层深处，距离之前的囚禁空间大约……斜向下三百丈左右？而且，似乎更靠近……某个“更大的水脉汇聚点”？

更大的水脉汇聚点？难道是“碎星湖”真正的水源或核心？

还没等她想明白，前方的甬道深处，那潺潺的水流声中，忽然夹杂进了一丝……极其轻微、却异常清晰的、仿佛金属锁链被缓缓拖动的……“哗啦”声？

紧接着，一股比之前化神“水人”更加隐晦、更加深沉、更加……古老与邪恶的阴寒气息，如同沉睡的巨兽缓缓睁开了眼睛，从那水流声传来的方向，悄然弥漫开来！

这气息并非纯粹的怨念，更像是一种……被漫长时光与无尽痛苦扭曲、异化了的、源自某种强大水行生灵本源的……“腐朽”与“堕落”！

晶柱女子意念中警告的“它”……难道指的不是那化神“水人”，而是……这更深处的东西？！

云芷的心猛地沉了下去。她本以为破坏阵眼、干扰仪式，是为解救争取了时间，却没想到，似乎反而……惊动了这地下更恐怖的、被幽冥殿利用或镇压的某种存在？

是福是祸？

她强忍着立刻逃离的冲动，将气息收敛到极致，甚至动用了谢无妄所赐“敛息玉符”的最后力量，同时将恢复不多的一丝“守护”之光覆盖体表，试图隔绝那无孔不入的邪恶窥探感。

她必须弄清楚，这更深处的东西究竟是什么！它是否与幽冥殿的图谋直接相关？又是否与晶柱中女子的囚禁有关？

沿着湿滑的甬道，云芷如同最谨慎的潜行者，朝着那水流与锁链拖动声传来的方向，缓缓摸去。

甬道曲折向下，越来越潮湿，岩壁上开始出现更多闪烁着幽蓝微光的苔藓和水渍。那股腐朽堕落的水行气息也越来越浓，压得人喘不过气。

大约前行了百丈，前方甬道出现了一个拐角，隐约有更加明亮的幽蓝光芒透出，水流声也变成了低沉的轰鸣。

云芷屏住呼吸，悄然探出头，向拐角后方望去。

眼前景象，让她瞳孔骤缩，几乎窒息！

那是一个比之前囚禁空间更加庞大数倍的、完全被幽蓝湖水充斥的巨型地窟！地窟中央，没有晶柱，没有锁链。

只有……一条庞大到无法形容的、通体覆盖着腐朽破损的幽蓝色鳞片、大部分身躯都深深埋藏在下方无尽幽暗湖水中的……蛟龙？或者说，是蛟龙的……遗骸？

那遗骸的头部，就有数十丈大小，一只眼睛便堪比房屋！它的骨骼大多裸露，沾染着漆黑的、仿佛凝固血液的污秽物质，许多地方缠绕着更加粗大、闪烁着暗红符文的锁链，深深勒入骨肉，将其死死固定在地窟中央。

而之前听到的锁链拖动声，正是这庞大遗骸偶尔无意识挣扎时，那些巨型锁链摩擦岩石发出的声响！

这竟是一条被囚禁、折磨、以至于生机近乎断绝、肉身腐朽、只剩下无穷痛苦与怨念支撑其“存在”的上古水行蛟龙？！其生前修为，恐怕远超化神，甚至可能触及……炼虚、合体之境？！

幽冥殿在此地的终极图谋，难道不仅仅是抽取晶柱女子的水行本源，更是要利用这庞大遗骸的腐朽之力与痛苦怨念，结合纯净水灵本源，去进行某种……更加骇人听闻的邪恶仪式？

就在云芷被眼前景象震撼，心神巨震之际——

那庞大蛟龙遗骸空洞的“眼眶”中，两点如同鬼火般的、充满了无尽痛苦、疯狂与……一丝诡异“清明”的幽蓝光芒，猛地……亮了起来！

它“看”向了云芷藏身的拐角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