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治疗中（2/2）
严清与一点一点地靠近周淮起，小心翼翼地握住他的手：“能认得出我吗？”
周淮起的动作突然停滞了一瞬，赤红的眼眸中闪过一丝迷茫。他死死盯着严清与，手将严清与的手握得紧紧地，理智占了上风，他艰难地吐出两个字：“清……与……”
虽然声音沙哑地快要让人听不清，但严清与心中的喜悦清晰无比，周淮起竟然还能保持理智。
这让严清与更加确定了那份危险评估报告绝对是伪造的，周淮起是失控了，但根本没那么严重。严清与握紧他的手：“对，是我。”
但这份清醒转瞬即逝。周淮起突然又剧烈挣扎起来，眼神重新被狂躁占据，甚至比之前更加凶猛。他猛地向前一挣，险些扯断束缚带。
“不行……快走……”周淮起从牙缝里挤出声音，额头上青筋暴起，“我控制不了……”
严清与没有后退，反而更靠近了些。精神丝从两人紧握的双手毫无阻拦地突破了周淮起的精神屏障，进入了他的精神领域，他能感受到周淮起精神领域的混乱。
炽热的岩浆四处奔流，比前几天疏导时的情况还糟糕。严清与十分冷静，毕竟比这还糟糕的他都见过，处理这些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但是真正的病灶不在这里。
外层的混乱是因为精神力外泄过度消耗产生的，真正让周淮起失控的原因肯定在内层。
周淮起只清醒了那么一会，又开始挣扎了起来，几次几乎要甩掉严清与的手。
严清与嫌周淮起碍事，直接跨到了周淮起身上，借着身体的力量摁着周淮起，让他不太好动弹。然后弯腰贴着他的额头。
止咬器确实有些碍事，为了跟周淮起贴得近一点，严清与只能保持着一个极为别扭的姿势。
固定好周淮起，严清与的精神丝毫不犹豫地继续深入。
两人的精神领域没有结合，再怎么样严清与也不能直接到达周淮起精神领域的深处。
他在外围转了一圈又一圈，什么也没有找到。苍牙也不知所踪。
那么他要找的东西一定在深处。
严清与闭上眼，紧紧夹着周淮起乱动的手，努力地感受。
火山的深处传来了一阵阵锁链的声音，但是烟雾弥漫看不清里面到底有什么。火山口似乎覆盖了一层黑色物质，那物质如同活物般蠕动着，肯定是这东西在干扰周淮起的理智。
严清与集中全部精神力，试图剥离那层黑色物质，但是无法靠近。
一想接近这股精神力，严清与就感觉自己要被灼热的滚烫的岩浆吞没。他稳住心神，注意到当自己的精神力靠近时，周淮起的挣扎会稍微缓和，仿佛本能地渴望这种接触。
没办法再接近了，必须得再更深一步的肢体接触。
严清与深吸一口气，手摸上周淮起的脸。
周淮起正龇牙咧嘴，隔着止咬器都一副要把人吞食入腹的凶狠模样，如果把止咬器打开亲上去，严清与怀疑自己的舌头都会被他咬断，嘴巴都能咬出血。
严清与轻轻拍了拍他的脸低声道：“你这样让我该怎么办？”
周淮起显然是不能回答严清与的问题。
思考了片刻，严清与抬头对着摄像头比了个手势。
监控室内的尤晏看到手势后微微皱眉，但还是按照约定关闭了监控。严清与看到墙角监控的红点消失，脱下外套，精准地盖住了摄像头。
现在，这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了。
严清与深吸一口气，手指颤抖着解开拉链，周淮起猛烈地挣扎。
“别动。”严清与按住他的肩膀，另一只
手快速解开自己的衣扣，“乖一点，如果你还想有下次的话。”
……
让严清与自己来他是觉得有些难为情的，更何况监控室还有三个人在急切地等着。
他把握不太好这个度，毕竟前几次都不算清醒……
还得要来伺候周淮起，不过这倒没费多少力。
……
两人的精神领域交汇。清凉的湖水包裹住了沸腾的岩浆，蒸腾起漫天水雾，将其凝成坚硬的岩石。
严清与能感觉到周淮起精神核心处那团黑色物质在剧烈蠕动，试图抵抗这种深入的连接。他收紧环住周淮起脖颈的手臂，带着他一起进入更深的地方。
周淮起一点都不老实，严清与很难保持注意力集中。他咬紧下唇，强迫自己忽略身体传来的阵阵战栗，将全部精神力凝聚成细丝，覆盖上地刺那团黑色物质。
就在精神丝触碰到黑色物质的瞬间，严清与感到一阵剧烈的不适。那东西仿佛有生命般疯狂挣扎，释放出令人窒息的负面情绪。
愤怒、恐惧、绝望、悲伤.…...
这是……周淮起的情绪。
他在自己面前明明总是表现得很开心。严清与觉得自己对周淮起还是了解得太少。
周淮起忽然猛烈地挣扎，严清与撑着周淮起的肩膀强行坐直。又俯身亲了亲周淮起的额头，轻声哄到：“别……别这……样，我……呃……乖一点……”
周淮起好像听懂了，又好像没听懂，倒是真的安静了一小会。
这股黑色的物质难以清除，严清与有点好奇他到底是怎么形成的。难道说小泥巴下的药是通过析出情绪，再利用情绪来操控他人吗？
如果真是这样，那这种药物的作用机制远比他们想象的更加阴毒，它不是简单地扰乱精神，而是在利用人内心最深处的脆弱。它好像拥有自我意识一样。
严清与咬紧牙关，强忍着不适继续深入。用精神丝一点点剥离着附着在核心附近的黑色物质。每剥离一点，他都能感受到周淮起情绪的剧烈波动。
这个东西在抵抗，周淮起非常难受。
“没事的，”严清与在周淮起耳边轻声低语，“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