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原世界4（2/2）

“而且，各个聪明能干，身负异能。”忆泽补充道，语气复杂，“那十个孩子，迅速成长为星际各个领域的翘楚，力量强悍，智慧超群。那五条小人鱼，更是集父母的优点于一身，美丽绝伦，天赋显现得更早。绝望的星际仿佛看到了终极的救赎，人鱼被捧上了神坛，她是希望之母，是种族延续的唯一钥匙。元帅的权势也因此达到了顶点，无人能及。”

然后，他话锋急转直下，带出了那笼罩至今的阴霾。

“可谁知道，就在所有人以为完美时代即将开启时，那条人鱼……自杀了。”

小屋陷入了短暂的沉寂。窗外模拟出的星光似乎也暗淡了几分。

“不知道什么原因。”忆泽缓缓摇头，眉头紧锁，“没有任何预兆，没有遗言，就在一个看似平常的清晨，她用一片锋利的、装饰用的水晶，结束了自己的生命。星网哗然，举世震惊。悲痛与愤怒如海啸般席卷，矛头直指元帅。人们怀疑他虐待、囚禁、强迫生育……尽管调查并未发现确切证据，但汹涌的民意需要出口。星际元帅因此受了审判，权势崩塌，声名狼藉。不久后，在一场与虫族的惨烈大战中，他……也死了。有人说他是求死，有人说只是战局不利。总之，第一代人鱼的传奇，就以这样惨烈而谜团重重的方式，戛然而止。”

忆泽的叙述并未停止，悲剧的链条才刚刚开始展示它冷酷的环节。

“人们将希望寄托在那五条小人鱼身上。她们被精心养护，在无数目光的注视下长大。果然，出落得越发夺目，能力也日益显现。她们成了星际共有的‘宝贝’，是文明延续的终极保障。长大后，顺理成章地，她们嫁给了当时五个最强盛种族的元帅——几乎是当年故事的复刻。”

小鱼的心慢慢沉了下去，她隐约猜到了结局。

“可惜，结果一样。”忆泽的声音干涩，“只要生出的是人鱼，就会出问题。那五位人鱼母亲，在生育了数量可观的后代（主要是人类孩子）后，无一例外，都在某个时刻，选择了和她们母亲同样的道路……自杀。理由？同样无人知晓。仿佛那美丽的躯壳里，预先埋藏好了自我毁灭的倒计时。而她们的丈夫，那五位元帅，结局也惊人地相似：或在不久后的战争中阵亡，或离奇暴毙，或随着人鱼妻子的逝去而精神崩溃，自我了断。就像是……一种恶毒的诅咒，不仅作用于人鱼自身，还牵连她们最亲密的伴侣。”

“留下的，是一百多条小人鱼。”忆泽吐出一口气，那气息里充满了历史的沉重，“一个庞大的、美丽的，却又带着天然悲剧阴影的族群。尽管人鱼有这些显而易见的、可怕的缺点——后来经过深入研究发现的——可各个种族，为了抢到一条人鱼，为了那延续血脉、获得强大后代的渺茫希望，还是打得一塌糊涂。战争、阴谋、背叛、交易……人鱼成了最珍贵的资源，也是最娇脆的瓷器，被争夺，也被禁锢。”

听到这里，小鱼终于忍不住，抬起眼，白了忆泽一眼。那眼神里没有多少怒气，更多是一种了然到近乎无奈的清澈。她撇撇嘴，用一种近乎刻薄的直白，戳破了所有华丽而悲哀的叙述：

“就是说，人鱼是个大傻子呗。自己活得迷迷糊糊，记性差，学东西慢，管不住自己，还不想活。”她顿了顿，嘴角扯出一个没有笑意的弧度，“但是，特别能生，生出来的孩子还特别厉害，是吧？”

忆泽被这突如其来的直白噎了一下，脸上闪过一丝狼狈，赶忙讨好的笑笑，凑近些，像是要弥补什么：“别这么说，小鱼，你是特别的……”

“特别在哪里？”小鱼打断他，目光清凌凌地看过来，“特别在我是系统从影视界里捡回来‘历练’过的？还是特别在……我遇见了你？”

忆泽握紧了她的手，热度透过皮肤传来，不知是想温暖她，还是安抚自己。他避开她眼神里那过于直接的诘问，顺着原来的话头，也是顺着历史的轨迹，继续说了下去，仿佛完成一段必须交代清楚的序章：

“后来……那五条人鱼都是自杀的，当然她们的丈夫也跟着死了，留下了一百多条人鱼。尽管人鱼有缺点，可是各个种族为了抢人鱼还是打得一塌糊涂。资源有限，新人鱼的诞生完全依赖既有的人鱼生育，而人鱼的成活率、觉醒率，在那种混乱和压力下，也并非百分百。纯粹的争夺损耗太大，于是，有了新的‘方案’。”

他的语速加快了些，像是要尽快走过这段不那么光彩的历史：“一些顶尖的文明联合起来，秘密启动了一个计划。他们利用初代人鱼和最初那些人类后代留下的基因样本，结合最先进的克隆与基因编程技术，在虚拟的‘影视界’中，培育胚胎，并导入各种模拟的人生经历进行‘历练’，以期能让人鱼在诞生之初，就拥有更强的精神耐受力，或许……能对抗那与生俱来的抑郁与自毁倾向。这过程漫长而昂贵，失败率极高。你是少数成功的案例之一。”

他凝视着小鱼，眼神深邃如夜：“因此才有了系统带着小鱼——带着你，去影视界历练。你在那些光怪陆离的世界里穿梭，体验悲欢离合，那些记忆虽然模糊了，但痕迹留在你的灵魂里，塑造了现在的你。”他伸出手，指尖轻轻拂过她的脸颊，带着无尽的珍视，“又再有了……我的到来。我不是偶然被分配来照顾你的，小鱼。我是被挑选出来的，我的任务是找到你，保护你，陪伴你，确保你能平安地……诞育后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