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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2章 铁栅栏前的低语与血染的回忆(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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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南市的夜,带着海岛特有的粘稠与腥咸。废弃的市中心医院旧址,如同一头被剥去皮肉的巨大骸骨,沉默地矗立在城市废墟的阴影里。曾经洁白的墙壁被雨水和霉菌侵蚀成肮脏的灰褐色,破碎的窗户像空洞的眼窝,凝视着这片被遗忘的土地。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早已散尽后留下的、混合着尘埃、铁锈、排泄物和若有若无血腥气的复杂气味。

在这座“骸骨”深处,经由原本坚固的地下防空洞改造而成的囚室区,潮湿阴冷得如同墓穴。昏黄的应急灯管时明时暗,在布满冷凝水珠的水泥墙壁和锈迹斑斑的铁栅栏上投下摇曳的光斑,更添几分诡谲与压抑。走廊里回荡着空洞的滴水声,以及远处看守含糊不清的交谈声,偶尔夹杂着其他囚室传来的、意义不明的呻吟或咒骂。

最深处的一间独立囚室。厚重的铁栅栏门紧闭,将内外隔绝成两个世界。门内,楚云飞背对着门口,面向冰冷的墙壁站立。他身上那套曾经笔挺、象征着世安联盟高级文官身份的深灰色西装早已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一件洗得发白、领口磨损、散发着淡淡霉味的灰色囚服。头发有些凌乱,下巴冒出青色的胡茬,脸上带着明显的疲惫和擦伤。然而,他的脊梁却挺得笔直,如同插在泥泞中的一杆标枪,透着一股无法被囚服和污秽掩盖的、深入骨髓的傲气与不屈。

囚室中央,一把锈迹斑斑的铁椅上,端坐着一个身影。林正源,台南四大角头之首,“赤蛇帮”的龙头。六十岁的年纪,头发花白,梳得一丝不苟。一张布满岁月刻痕的脸上,松弛的皮肤下是清晰可见的硬朗骨架,尤其是一双眼睛,浑浊却锐利,像两枚浸在油里的老钉子,闪烁着世故、精明与久居人上的威严。他穿着质地考究的深色唐装,手指上戴着一枚硕大的翡翠扳指,与这阴冷肮脏的环境格格不入。他身后几步远,阴影里,矗立着两名如同铁塔般沉默的壮汉,眼神警惕地扫视着周围。

“楚先生,”林正源开口了,声音不高,带着一种刻意放缓的、仿佛能抚平一切的腔调,像是在安抚一头躁动的困兽,“屈尊在这陋室里,委屈了。”他微微前倾身体,双手交叠放在膝盖上,摆出一副推心置腹的姿态,“事情闹到这个地步,非我所愿。赤蛇帮在台南立足,讲的就是一个‘信’字,一个‘义’字。楚先生当日言语间对我帮多有轻辱,对我手下兄弟动手在先,若是不给个说法,我这把老骨头,往后在台南还怎么说话?”

楚云飞缓缓转过身。动作带着一种刻意的、慢条斯理的优雅,仿佛他身处的是世安联盟的会客室,而非这间散发着霉味的牢房。他的目光落在林正源身上,没有愤怒,没有恐惧,只有一种毫不掩饰的、近乎怜悯的轻蔑。嘴角甚至微微上翘,勾勒出一个冰冷的弧度。

“委屈?”楚云飞的声音平静得可怕,如同深潭下涌动的寒流,“林老板,你想多了。”他向前踱了两步,囚服下摆扫过冰冷潮湿的地面,“我待得挺好。这里有吃有喝,还有免费安保。比起外面你们那些朝不保夕、提心吊胆的日子,这里简直是天堂。”他停在铁栅栏前,双手随意地搭在冰冷的铁条上,指尖轻轻敲击着,发出清脆的金属回响。

林正源的眉头不易察觉地皱了一下,交叠的手指微微用力。他身后的壮汉也绷紧了肌肉。

楚云飞的目光越过林正源,仿佛穿透了厚重的混凝土墙壁,看到了遥远的地方,声音带着一丝奇异的亢奋:“我现在,倒是有点不想走了。我想留在这里,亲眼看着。”他猛地收回目光,锐利的视线如同两把锥子,直刺林正源浑浊的眼底,一字一顿地说道:“看着世安军的铁蹄,是如何踏碎你们眼前所拥有的一切!看着你们引以为傲的‘地盘’,在钢铁洪流面前,化为齑粉!”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穿透力,在狭小的囚室里回荡。那是一种源于绝对自信、源于对背后力量无限信仰的宣告!

林正源脸上的“和气”瞬间褪尽,取而代之的是被冒犯的阴沉。他放在膝盖上的手猛地攥紧,指关节因用力而发白。浑浊的老眼里闪过一丝凶光:“楚云飞!你以为世安军的名头就能吓住我林正源?这里是台南!不是你们广州!”他猛地一拍椅子扶手,发出“砰”的一声闷响,“我现在就可以杀了你!就像捏死一只蚂蚁!你以为你的将军能飞过来救你?你以为他会在乎你一个文官的生死?!”

“杀我?”楚云飞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其可笑的事情,突然放声大笑起来,笑声在囚室里回荡,带着一种近乎疯狂的畅快,“哈哈哈哈!林正源!我巴不得你现在就动手!快点!立刻!马上!”他猛地向前一步,身体几乎完全贴在冰冷的铁栅栏上,那张因激动而显得有些扭曲的脸庞紧紧贴着铁条,眼神狂热地死死盯着林正源,嘶吼道:“动手啊!世安军的将领,从不怕死!从将军到小兵,没有一个人怕死!因为我们都清楚!死了,不过是提前去英灵殿报到!那里有我们牺牲的袍泽兄弟!有我们敬仰的先烈!我们会在那里等着你们!等着看你们是如何被碾成渣滓!等着看你们所谓的‘地盘’是如何在烈焰中化为灰烬!等着看你们那些可笑的‘角头’名号,是如何被刻在历史的耻辱柱上!”

他剧烈的喘息着,胸膛起伏,眼中燃烧着殉道者般的光芒,声音因激动而嘶哑:“死?那是我楚云飞的荣耀!是通往英灵殿的捷径!你倒是成全我啊!”

林正源被这突如其来的、近乎歇斯底里的狂热和毫不畏死的宣言震住了。他身后的两名壮汉更是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愕。他们见过无数亡命徒,见过为了利益、为了仇恨、为了活命而疯狂的人,却从未见过如此坦然、如此渴望死亡的疯子!而且,这疯子身上散发出的那种对“英灵殿”的无限向往和对背后力量的绝对信仰,让他们心底不受控制地升起一股寒意。

“疯子…你他妈就是个疯子!”林正源的声音失去了之前的沉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是你先出言不逊!是你先动手打伤我的人!是你不懂规矩!不怪我们关押你!这是台南的规矩!是你自己找死!”他试图用“规矩”和“道理”来压制对方那令人不安的疯狂,色厉内荏地吼道:“就算你的将军亲自来了!也得按我台南的规矩来!”

“规矩?”楚云飞脸上的狂热稍稍退却,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致的冰冷和嘲讽。他缓缓直起身,向后退了两步,拉开一点距离,但眼神依旧死死锁住林正源,如同毒蛇盯住了猎物。他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一种梦呓般的、引人入胜的磁性,仿佛要将林正源拖入一个血色的回忆深渊:

“林老板,给你讲个故事吧。”他嘴角勾起一丝残忍的笑意,“丧尸爆发第五年,2031年。那时候,我们世安军还没拿下福建省的核心城市。那里盘踞着一伙人,自称‘东南联合阵线’,纠集了将近五万军队,装备精良,控制了福州、厦门等要塞。他们狂妄地叫嚣,说世安军不过是一群流寇,他们才是东南的救世主,要彻底打败我们,把我们赶回广东。”

楚云飞的眼神变得悠远,仿佛穿透了时空,回到了那个硝烟弥漫的清晨。

“那天,我记得清清楚楚。天刚蒙蒙亮,露水很重,空气冰冷。我那时候,还不是什么心腹参谋,只是一名最普通的世安军列兵,被分配在一个步兵连里。”他的声音带着一种亲历者的真实感,“我们连队被部署在一处山坡的制高点,是进攻的先锋。山坡军。”

他顿了顿,似乎在回味那一刻的紧张与壮烈。

“我们趴在冰冷的泥土里,手指冻得有些僵硬。身边是一个入伍比我早几年的老兵,姓赵,大家都叫他‘老赵头’。他脸上全是风霜刻下的皱纹,叼着一根干草棍,眯着眼看着坡下那片死寂中蕴藏着无尽杀机的城市。”楚云飞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暖意和缅怀,“他感觉到我的紧张,侧过头,咧开嘴笑了笑,露出被烟熏黄的牙齿。他说:‘小子,怕了?’”

楚云飞模仿着那个老兵的腔调,带着一种粗粝的豪迈:“‘怕啥?咱当兵的,脑袋别裤腰带上,图的不就是个痛快?待会儿打起来,跟紧点,枪口对准前面那帮杂碎,狠狠地搂火!’他吐掉嘴里的草棍,眼神变得无比郑重,拍了拍我的肩膀,声音低沉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直抵人心:‘记住!要是今天交代在这儿了,别慌!咱们英灵殿见!将军…将军他一定会替咱们报仇!把这帮龟孙子碾成渣!’”

“英灵殿见…”楚云飞喃喃地重复着这四个字,眼中闪烁着泪光与火焰交织的光芒。他猛地提高了音量,语气变得激昂:“就在那一刻!就在老赵头话音落下的瞬间!坡顶!那个男人!他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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