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1/2）

木屋内陷入了短暂的沉寂，只有泥炉上药罐里传来的“咕嘟”声，以及两人之间无声对峙的紧绷感。杨无双那双锐利如枪的目光，仿佛实质般压在方缘身上，要将他所有的秘密都从血肉里剥离出来。

方缘的心脏在胸腔里擂鼓般狂跳，后背瞬间被冷汗浸湿。炸药和太极魂力，是他立足这个世界，未来可能掀翻一切的根本，也是他此刻最致命的软肋。暴露在任何外人面前，都可能引来杀身之祸。尤其是面对杨无双这样一位曾经站在大陆顶层的强者，即便他魂力已失，那份眼力和阅历也绝非等闲。

撒谎？编造一个看似合理的来历？方缘的脑子飞速运转，但立刻就被他自己否定了。在杨无双这种老江湖面前，拙劣的谎言无异于自寻死路，只会彻底断送这刚刚得来、尚且脆弱的信任。对方既然能点破他自行修炼到十级魂力，又对爆炸物如此敏感，显然不是能轻易糊弄过去的。

电光石火间，方缘做出了决定——半真半假，抛出部分事实，换取信任和空间。

他艰难地吞咽了一口唾沫，润了润干涩发痛的喉咙，迎向杨无双那仿佛能洞穿灵魂的目光，声音沙哑却尽量保持平稳：“回前辈……那陶罐里的东西，是……是小子自己胡乱琢磨出来的。”

“胡乱琢磨？”杨无双眉峰微挑，语气里听不出信还是不信，“用什么琢磨？硝石、木炭，还有硫磺？”他随手一指屋内角落那些散落的矿物粉末，其精准程度让方缘心头再震。

“是。”方缘垂下眼睑，掩饰住眼中的惊涛骇浪，“小子以前……在圣魂村时，偶然发现这些东西混合在一起，遇到火星就会……炸响。后来被卖到萧家，偷偷藏了些，想着……或许能防身。”他刻意略去了前世知识的来源，将一切归结于“偶然发现”和“胡乱琢磨”，这是一个孩子可能做到的极限解释。

杨无双沉默地看着他，那双锐利的眼睛微微眯起，似乎在衡量他话语中的真假。屋内一时间只剩下药罐沸腾的声音。

良久，杨无双才缓缓开口，声音依旧沙哑，却转移了话题，指向了另一个更核心的秘密：“那你的魂力呢？十级。没有武魂觉醒，没有师长引导，在这诺丁城里，一个朝不保夕的奴隶，是如何做到的？”他的目光再次变得极具压迫感，“你体内那股运转不休、圆融中正的气流，绝非斗罗大陆上任何已知的冥想法门。那又是什么？”

来了！最关键的问题！

方缘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太极魂力的来历比火药更难解释，牵扯到穿越，那是绝不能透露的禁忌。他深吸一口气，脑中飞速组织着语言，将早已准备好的说辞搬了出来，语气带着几分恰到好处的茫然与不确定：

“魂力……小子也不知道具体怎么回事。在萧家时，每天干活很累，晚上睡不着，就……就学着村里老人那样，打坐，想象肚子里有一团气在转圈。”他一边说，一边仔细观察着杨无双的反应，“后来，就真的感觉到有股热流，跟着我的念头动。再后来，打着涛叔……就是养父素云涛教过的一种慢吞吞的拳，感觉那股气流动得更顺畅了。日积月累……就这样了。”他将太极魂力巧妙地包装成了“自行感悟”和“打坐观想”的结果，并拉上素云涛和“村里老人”作为模糊的挡箭牌。

“自行感悟？打坐观想？”杨无双重复着这两个词，锐利的目光在方缘脸上逡巡，仿佛要找出任何一丝撒谎的痕迹。“什么样的拳法？”

方缘心中一紧，知道这是关键。他不敢完全演示太极，那太过惊世骇俗，只是含糊地用手比划了两个最基础、最不起眼的云手和抱球动作，动作缓慢，毫无威力可言，看起来确实像乡下孩子模仿老人的健身操。“就是……很慢的，这样，这样划圈……”

杨无双盯着他那笨拙的比划，眉头紧紧皱起，似乎在极力回忆和辨认。半晌，他眼中闪过一丝极淡的困惑，最终摇了摇头，显然并未认出这与任何已知的魂技或体术有关。“看来，你小子倒是个怪胎。”他最终下了结论，语气听不出是褒是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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