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收税,算筹量人(1/2)
宴成下意识摸了摸自己光可鉴人的头顶,有些烫手……
赵乾脸色微黑。
“青儿!不得无礼!”
可少女已经蹦到宴成跟前,在他雪白胡须上拽了拽,很是没有礼貌。
“老头,你叫什么名字?干什么的?”
赵青儿葱白的手指还揪着胡须,宴成也黑着脸,这胡须可是他的宝贝。
“青儿小姐,老汉宴成,劈柴做饭的…”
赵青儿继续揪着宴成的胡须不放,还使了使力气。
“劈柴的?你都这么老还能劈得动柴?”
宴成一阵龇牙咧嘴。
“小姐说笑了,老汉手脚麻利,还能给武馆省些柴火钱……”
陈勇见状,连忙上前打圆场。
“青儿师妹,宴叔是我长辈,师父特许他做些杂活。”
赵青儿闻言撇了撇嘴,“哼”了一声,突然伸手在宴成光头上弹了一记……
你大爷的。
莫欺老年穷!
……
中午。
宴成穿着崭新的武馆深衣,怀里揣着两吊铜钱,出了武馆大门……
这深衣,上下连体,宽袖束腰,比宴成这辈子穿过的任何衣裳都体面。
一派管事模样,神气的很!
两吊铜钱,相当于四斗粮,就是一百二十公斤,买他命都够了,而这只是陈勇让他去买双鞋……
午后阳光正好,照在他光秃秃的头顶,锃光瓦亮的……
陈勇的话还在耳边回荡。
“宴叔,那玉简可是师父的宝贝,连我和杨师兄都没见过几次。您要是练了,说不定真能延年益寿。”
宴成看见了他眼中的渴望,也知道他的心思。
天上掉的,不是陷阱就是麻烦。
他只想安安稳稳的活着……
官道两旁的粟田翻着金浪,宴成却走得分外轻快。
踏着暮色来到那之前户农家门前,准备借宿一晚。
木门“吱呀”一声打开,扎着羊角辫的大丫头正要招呼,突然僵在原地。
她瞪圆的眼睛里,映着宴成上下连体的深衣和那双崭新的布鞋。
“阿…阿爹!”
小丫头尖叫着往后躲,打翻了晾晒的粟米筐。
精瘦汉子闻声急忙冲了出来,等看见宴成花白胡须这才弯腰连喘了几口气。
“老、老丈?”
宴成摸了摸束腰的布带,忽然觉得喉咙发紧。
前日灶房里的暖意,此刻都化作了两个孩子惊恐的抽气声。
显然这两个孩子对这种衣服有着深刻的刻板映像,这哪里是衣服,分明就是虎皮!
苛政猛于虎的虎皮!
牙疼!
宴成看着这一家三口不安的表情,在腰间摸索片刻,解下个粗布袋子。
袋口一开,焦糖香顿时溢满小院,是县城十文钱一份的糖炒栗子,油亮亮的壳上还沾着糖砂。
“喏。”
他蹲下身,将栗子平分成两堆。
大丫头怯生生地伸手,又突然缩回,在粗布衣裙上使劲擦了擦掌心。小丫头则直接躲到了阿爹腿后,只露出半张脸偷看。
晚风穿过茅屋,带着糖炒栗子特有的甜腻,将恐惧一点点吹散。
……
灶房里,宴成知道了扎羊角辫的是春女,总拽衣角的是秋女,而那个精瘦的汉子,叫阳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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