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你自己脱的(1/2)
冷……”
桑棠晚阖着眸子呢喃,手本能地往他怀里伸,眼睫微颤,可怜兮兮。
半睡半醒之间也不晓得解开他衣裳的盘扣,只在他脖颈处胡乱摸索。因为一直找不到温暖的源头,口中不满地轻哼,像只撒娇痴缠的猫儿,不达目的绝不罢休。
赵承曦见她将醒未醒,身上冰凉。抿抿唇最终还是解了外裳,腾出手来脱下将她整个儿裹住。
桑棠晚手下意识从他衣摆探进去。碰到渴求温暖她绵软冰凉的手心自然紧紧贴上他劲瘦的腰。
“好暖和……”
她舒坦的喟叹一声,脸儿在他怀中蹭了蹭,心满意足的睡了过去。
赵承曦僵在那处半晌。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放在他腰间的手已经捂得暖和了。他才缓缓抬起手,将她搂紧。
这一夜,桑棠晚起先睡得不好。
趴着睡不舒服,桌子太硬,手又麻,能睡得好吗?
后来却又睡得无比舒坦安心。马车摇摇晃晃间,好像船儿回到熟悉的港湾,外面再猛烈的风雨也无需惧怕。
醒来时,她正躺在马车窗下的座椅上,外面有一丝天光透进来。
她揉揉眼睛,睡眼惺忪地坐起身来,便见赵承曦只穿着一件牙白中单,斜倚在马车壁上,阖着眸子眼睫笔直纤长。
桑棠晚挨着马车壁,偏头看了好一会儿。
这厮这模样真是好看。看多少次都不腻。
他睡着时便卸去了平日的冷漠凌厉,没有一丁点攻击性。看着更像个富贵人家的矜贵少年郎,很容易亲近的样子。
正出神间,忽然对上一双黑漆漆的长眼睛,平静淡漠,毫无情绪。
桑棠晚一惊,旋即先发制人,嘴硬道:“你……我可没想看你,是你自己脱成这样勾引我看的。”
他怎么忽然醒了?就看这么一小会儿还被他发现了。
这么冷的天,好好的他脱成这样,怪她看吗?
赵承曦不言不语,只朝她身上瞥了一眼。
桑棠晚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这才发现赵承曦的衣裳竟盖在了他身上。
她猛地坐直身子,提起衣裳递过去。
“谢谢你啊,赵大人真是善良博爱。”
才说人家脱衣裳,就看到人家的衣裳在她身上,有点尴尬。
赵承曦接过衣裳,慢条斯理地穿上,口中淡淡回她:“你该谢谢你自己。”
“什么意思?”桑棠晚指着自己,睁大乌眸看他:“难道这衣裳是我从你身上扒下来的?”
他这么说不就这个意思吗?
“不然呢?”
赵承曦系着盘扣,动作莫名燎人。
桑棠晚脸烫起来:“怎么可能?”
不是,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她怎么一点都不记得?
“主子,桑姑娘,到了。”
赵白在外头招呼。
赵承曦不理会桑棠晚,起身整理好衣裳往外走。
“我又没喝醉,一定是你自己脱的,然后赖在我身上……”
桑棠晚一百个不信,她要是真做了,怎么可能一点都不记得?
他肯定是诓她的!
赵承曦唇角微微勾了勾,撩开帘子大步下了马车。
桑棠晚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裙,快步跟下去。
外头,赵承曦的手下抬着裹着白布的姚大丫。
邵盼夏扶着姚春妞抹眼泪。
“主子,已经派人去让仵作过来。”赵白上前与赵承曦禀报,又问:“您可要先用早饭?”
赵承曦回头瞧向桑棠晚。
桑棠晚摇头:“我不吃。”
眼下还有一个吴文昊横在中间。姚大丫的死因越早查明越好。尽快让仵作验尸定下结论,便是铁证。谁来也推翻不得。
“去停尸房。”
赵承曦吩咐一句。
桑棠晚提起裙摆,跟着他上了台阶,一路走到停尸房。
姚大丫的尸体已然被摆在停尸台上,盖着白布静静躺在那里。
赵承曦停住步伐,皱眉过去。
桑棠晚紧跟在他身后,也停住步伐不敢上前。她左右瞧瞧,这四周阴森感比墓地有过之而无不及。
加之天气寒冷,阴风直顺着她脖领往下灌,惹得她整个后背都阴飕飕的,汗毛倒竖。
赵承曦顿了片刻,走上前去掀开白布。
桑棠晚躲在他身后探头往前看。
姚大丫穿着一身大红嫁衣,发丝绾作同心结,簪着绢布合欢花。脸色铁青,嘴角溢出一丝鲜血。面目可怖,走得不算安详。加上这样的打扮,看着更是吓人。
桑棠晚蹙眉。
她又闻到了那股香气,栀子花的香气。不似最开始棺材打开时那样浓郁,只有轻轻薄薄的一点点。她仔细嗅了嗅,伸手拽住赵承曦的衣摆。
赵承曦侧眸看她:“若是害怕,便先出去。”
“你有没有闻到一股香气?栀子花的香气。”
桑棠晚问他。
赵承曦皱眉嗅了嗅,微微颔首:“很淡的花香。”
“这香气是哪儿来的?”桑棠晚追着问他,又道:“娘出事时我也闻到了同样的香气,比这浓郁很多。夜里棺材打开时就有这样的香气,到底是什么?”
娘有用香粉的习惯。
但娘一惯用的是蔷薇粉,栀子香是从未用过的。
当时太过悲伤,并未回想这些细节。如今再闻到同样的气味,自然勾起她的疑惑。
“主子,仵作来了。”
赵青在门口禀报。
“进来。”赵承曦吩咐。
仵作进来行礼:“拜见大人。”
赵承曦示意赵白。
“我来验,你在旁记录,若有不妥之处,你可指出。”
赵白上前与仵作说话。
桑棠晚疑惑。赵白既然会验尸,赵承曦为什么还要叫仵作来?
她想了片刻明白过来。
赵白只是赵承曦的手下,并不是府衙的人。经了仵作的手,这个案子才算过了明路。
“请。”
赵白邀了仵作一声,走近一些,翻开姚大丫的眼睛查看,又拿过姚大丫的手细看她指甲。
“她脖子上有勒痕。”桑棠晚探头瞧见姚大丫脖子上被麻绳勒出的深痕,不禁开口。
赵白托起姚大丫的脑袋,将尸体稍稍侧身,便见左右两道勒痕在颈后交错。
桑棠晚看得倒吸一口凉气。
姚大丫是被人勒死的!
即便是她这种对于断案什么也不懂的人也明白,若是上吊了而亡,勒痕便只在前颈处。这种后颈有交错勒痕的定是另外有人用绳子勒出。
“死者瞳仁缩小,嘴唇青黑,指甲乌青。系先中毒,后被人以小拇指粗的麻绳锁颈窒息而亡。”
赵白很快得出结论。
“没错。”
那仵作一手持笔,飞快地在册子上记录着。
“可知这是什么毒?”
赵承曦询问。
赵白和仵作都皱起眉头,齐齐看向面前的尸体。
“这毒药有一股栀子花的香气,最初很浓郁,但很快就会变淡。”
桑棠晚开口提醒。
她很想知道这究竟是什么毒药。娘亲出事那日,身上为什么会有这种毒药的香气?
赵白和仵作都吸了吸鼻子。
栀子花香气已经残留无几。
仵作将尸体仔细查看一番,摇摇头道:“大人,只认识常见的中毒症状,譬如砒霜、鹤顶红一类的。这有栀子花香的毒药,请恕小人学艺不精,实在是闻所未闻呐。”
“主子。”赵白似乎想起什么来:“赵青在京城有一次办事,有一位死者似乎也是中的这种毒?赵青,来。”
他说着朝赵青招手。
赵青走进门来,朝赵承曦行礼:“主子。”
“你是否记得有一次你查案,有死者身中栀子花香的那种毒……”赵白开口提醒他。
赵青有些迷茫:“花香毒?”
“宰相大人被冤枉那次。”赵白再次提醒。
桑棠晚盯着赵青,等他说出答案。
她知道,赵白所说的“宰相大人”是当朝宰相任坤。
“我想起来了。”赵青恍然大悟:“你说那个蚀骨栀毒。那个毒药无色无味,也无解。中毒之人会在三个时辰之内发作,当中若是见血,会有浓郁的栀子花香散发。若没有见血,尸骨也会散发香气。”
那件事是他经手,所以他记得这种毒药。
“蚀骨栀毒。”
桑棠晚垂眸默念这四个字。
谁会给娘下这样的毒?
那日清晨,冯兴怀在,娘同他一起用了早饭。
除了冯兴怀之外,便只有辛妈妈和曲绵绵。
是这三人当中有人在娘的早饭里动了手脚?谁有动机这样做?
“时宴。”
此时,吴文昊走了进来。
赵承曦朝他看过去。
吴文昊走上近前,看到姚大丫的尸体不由愣愣的:“这是……”
“这便是冥婚受害者的尸体。”赵承曦淡淡道:“我已经让仵作验过。系中毒外加绳索勒颈而亡。吴兄可以下令拘捕姚大丫的父母以及高家人,另有三名人犯已经到案。”
吴文昊拍拍脑门,懊恼道:“早知我昨日便不喝酒了。老师吩咐了,我来之后你什么也不用做,一切都交给我。你这样让我怎么和老师交代?”
喝酒真是误事。
老师千叮咛万嘱咐,让他到了定阳接任之后,便将赵承曦手头所有事务接过来,等老师的吩咐再办事。
他昨晚贪杯,赵承曦便得了空子,将事情又往前推了一步。
老师若是知晓,必会不喜。
“接下来的事情交给你便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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