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4章 老布缠瓮,旧法补漏(1/2)
霜降这天,风里带了冰碴子,改造角的街坊们开始往地窖囤菜。王奶奶踩着木梯下窖时,手里拎着个半旧的陶瓮,瓮口缠着圈红布条,是去年冬至系的,颜色褪得发粉。
“这瓮可有年头了,”她把瓮放在地窖最里层的土台上,拍了拍瓮身的灰尘,“当年我嫁过来时,陪嫁里就有它,装过咸菜、泡过腊八蒜,前年腌的芥菜,开春挖出来还脆生生的。”
张大爷扛着捆白菜下来,地窖里的灯泡晃了晃,照亮了墙角堆着的萝卜和土豆。“今年得多腌点酸菜,”他把白菜码在瓮旁边,“阿伟那小子爱吃,说配着窝窝头能多吃两个。”
阿伟正蹲在地上铺干草,听见这话挠挠头:“奶奶腌的酸菜最香了,比外面买的酸得正。”他瞥了眼那只老瓮,瓮身有道细细的裂纹,是前年长毛兔撞的,当时王奶奶心疼了好几天,用水泥糊了糊,倒也没漏。
“香啥呀,”王奶奶笑着嗔他,“去年让你帮着翻瓮,你把芥菜撒了一地,还好这瓮结实,没被你撞碎。”
地窖里的土腥味混着白菜的清甜味,灯泡的光晕里浮动着细小的尘埃。大家七手八脚地把菜往窖里搬,老陶瓮就安静地立在角落,像个沉默的看客,等着装满今年的腌菜。
开始腌菜那天,王奶奶把老瓮从地窖搬出来,放在院里的石板上,用热水烫了三遍。阿伟蹲在旁边帮忙切芥菜,菜刀“咚咚”地落在木板上,芥菜块大小不一,王奶奶瞅着直摇头:“切匀点!大块的腌不透,小块的容易烂。”
张大爷负责烧盐水,他把粗盐往大铁锅里倒,咕嘟咕嘟煮着,白花花的盐粒化在水里,泛起层泡沫。“去年的盐水太淡,酸菜有点发黏,”他用长柄勺搅着,“今年得多放两把盐。”
等芥菜晾得半干,王奶奶开始往瓮里码菜。一层芥菜,撒把花椒和姜片,再浇层盐水,她的手在瓮里压得实实的,额头上渗着汗珠:“得压瓷实了,不然进了空气,要坏的。”
轮到阿伟搬那块压菜的青石时,麻烦来了。青石比去年沉了不少,他哼哧哼哧抱起来,没等放进瓮,脚下一滑,手一松,青石“哐当”砸在瓮沿上!
王奶奶“呀”地叫了一声,脸色都白了。大家赶紧围过去看——老瓮沿被砸掉了一小块,之前那道裂纹也顺着缺口延伸了半寸,虽然没完全裂开,却透着股要散架的架势。
“你这孩子!”王奶奶气得用围裙拍了阿伟一下,“说了让你小心点!这瓮要是漏了,一瓮菜都得糟蹋!”
阿伟懊悔地蹲在地上,看着瓮沿的缺口,手指碰了碰那道裂纹,声音闷闷的:“要不……换个新瓮吧?镇上供销社有卖的,瓷面光溜,还带盖子。”
“换啥新的!”王奶奶把他拉起来,心疼地摸着瓮身,“这瓮腌出来的菜,带着股老陶土的香味,新瓮哪有这味道?”
张大爷也皱着眉端详瓮:“用水泥补补?怕是不结实,压菜的时候再裂了咋办?”
院里的气氛一下子沉了。芥菜堆在旁边,盐水在盆里冒着热气,可没了能装菜的瓮,这腌菜的活计就卡了壳。阿伟看着王奶奶舍不得丢、又犯愁没法用的样子,心里像塞了团乱麻。
赵铁柱背着捆柴火从外面回来,见大家围着老瓮愁眉不展,放下柴火凑过来:“咋了这是?瓮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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