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9章 保加利亚,索非亚:雪泉之脉,耳语之都(2/2)
远处传来教堂钟声与清真寺礼拜的呼唤交织,如同两种信仰在空气中轻轻合唱,不争不斗,只是共鸣。
我仿佛看到城市的灵魂在两者之间摆渡,不急不躁,只求不被遗忘。
午后,我登上轻轨前往索非亚南部的维托沙大道。
这是一条既现代又古老的步行街,街道两旁是书店、咖啡馆、艺术展、古玩摊和涂鸦墙。再往南,就是维托沙山的山脚,山峰常年积雪,阳光照在雪顶,如同一只俯瞰城市的白鹰。
在一间街边咖啡馆里,我喝到当地特有的玫瑰花茶,一位店主指着杯底的花瓣说:“你若看懂它,说明你已经属于这个城市的一部分。”
我笑着喝下最后一口,走到街口的喷泉前,那是索非亚市政温泉的出水口,人们排着队接水,有老人,有学生,有一位妈妈为孩子灌水瓶。
我舀了一捧温热泉水抹在脸上,温柔的热度仿佛把整座城市的善意传给我。
我写下:“有些城市不需解释,它们用水温、花香、雪影告诉你——欢迎。”
在市政广场,我遇见一座让我久久驻足的雕像,那是保加利亚诗人赫里斯托·博特夫。
他并非因文名扬,而是因诗而亡。在19世纪末,他为争取民族独立而投身战斗,最后在战火中留下绝笔。他的雕像不高大,却有一种刺穿风中的静默力量。
我翻开一本买自二手书摊的诗集,读到一段他临终前写下的诗句:
“我不是为了胜利而写诗,
而是为了不再沉默。”
我抬头望向雕像的双眼,它仿佛在说:“你走过这里,就要学会不为恐惧沉默。”
我在《地球交响曲》写下:
“城市的骨骼是砖瓦,它的血液,是那些敢于说真话的人。”
广场对角,是一处小剧场,刚好有一场露天朗诵正在进行。年轻人用母语诵读祖辈的诗句,声音掠过屋檐与钟楼,那种情感之力,比任何大声的呐喊都更直抵人心。
我坐在角落,听完最后一首,悄然起身。
傍晚,我再次登上火车,离开这座静默而深刻的城市。
维托沙山的雪线在车窗外慢慢淡出视野,而心中那片雪与泉交织的柔光却久久未散。
我翻开新的一页,在页脚写下:
“索非亚是石中生火之城,是雪下涌泉之地。它不高声,却足够深远。”
而前方,东欧的风吹向大海。那里有黑海的波光、有古希腊的港口遗址、有阳光下的剧场与城市剧本的另一章——
瓦尔纳,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