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7章 隐姓埋名三十载,却被一个公共摄像头“认出”(1/2)
2025年6月的韶关,潮湿的南风裹着樟树的香气钻进老旧居民楼的缝隙。
王建民像往常一样攥着帆布工具包走出楼栋,晨光刚好漫过他微秃的头顶——这个在工地打零工近二十年的男人,习惯了在清晨五点半避开早高峰的人流。
他没注意到,三天前单元门口新装的公共摄像头正对着他,镜头里,他未戴口罩的脸清晰得连眼角的细纹都无所遁形。
千里之外的安徽东至县公安局,刑侦支队的电脑屏幕突然亮了。
老刑警陈和平的手指在键盘上顿住,他凑近屏幕,指腹无意识地摩挲着鼠标:“这个发际线,还有眉骨的弧度……像极了文九平他哥。”
旁边的年轻警员立刻调出资料库,1994年那张泛黄的通缉令上,27岁的文九平眉眼间的轮廓,竟与摄像头里的王建民重合在了一起。
“三十年了。”陈和平点燃一支烟,烟雾里浮出1994年4月那个浸着血的早晨。
一、血色菜地:穿红毛衣的女人
1994年4月12日,安徽东至县的春寒还没褪尽。19岁的学徒赵磊跟着师父往雇主家走,田埂上的露水打湿了他的解放鞋。
七点刚过,晨光穿透薄雾,他突然瞥见不远处的油菜地里躺着个红色身影——那抹红在青黄的菜畦间格外刺眼,像被揉碎的晚霞。
“师父,你看那是谁?”赵磊的声音发颤。两人走近些,一股浓重的血腥味顺着风飘过来。
穿红色毛线衣的女人蜷缩在地里,黑色健美裤沾满泥土,红色球鞋的鞋带散落在一旁。
赵磊壮着胆子想扶她,手刚碰到对方的肩膀,女人的头就轻轻歪了过去——她的脸已经被砸得辨认不出模样,鲜血混着泥土在额前结成硬块。
“快报警!”师父的吼声惊醒了赵磊,他连滚带爬地跑到最近的小卖部,抓起吱呀作响的老式电话机,手指抖得按不准号码。
半小时后,东至县公安局的警车停在了田埂边。陈和平跳下车,深一脚浅一脚地走进菜地,警戒线在晨雾里拉成一道白色的线。
法医蹲在尸体旁,镊子夹起一块沾血的碎石:“致命伤在头部,凶器应该就是这类石头,重量大概十公斤。”
他掀开女人的毛衣,领口内侧绣着的“胡”字还很清晰,“死者年龄20到30岁之间,衣着比较时髦,不像附近的农民。”
现场勘查持续到中午,民警在尸体旁发现了三样东西:一根米色橡皮筋,上面还缠着几根长发;一个印着“纺织厂工会”字样的头绳;
还有一把黄铜钥匙——比当地农户用的木门小锁钥匙大一圈,钥匙柄上刻着模糊的“302”。
“这钥匙不对劲。”陈和平把钥匙装进证物袋,“附近村庄都是木门插销或小挂锁,这种大钥匙,更像职工宿舍用的。”
他抬头望向不远处的烟囱,那是县里的纺织厂,也是这片农田周边唯一有集体宿舍的单位。
纺织厂的铁门在午后的阳光下泛着冷光。陈和平带着警员走进车间,机器的轰鸣声震得人耳膜发疼。
车间主任老张递过来一本职工名册:“我们厂女职工多,穿红毛衣、健美裤的不少,但昨天没上班的,只有胡红艳。”
“胡红艳?”陈和平的手指停在名册上那个名字,照片里的女人梳着齐耳短发,笑起来有两个浅浅的梨涡,“她是什么岗位?”
“前纺车间的小组长,去年刚提拔的。”老张叹了口气,“人长得漂亮,活儿也利索,厂里追她的人能排半条街。”他领着民警往女职工宿舍走,“她住302,跟另外两个女工一间。”
走到302宿舍门口,陈和平掏出那把现场发现的钥匙,插进锁孔轻轻一转——“咔嗒”一声,锁开了。
宿舍里很整洁,胡红艳的床铺铺着碎花床单,枕头边放着一本《简·爱》,桌角的搪瓷杯上印着她的名字。
“胡姐昨天没回宿舍。”同屋的女工李梅红着眼圈,“她前几天还跟我说,想攒钱买台缝纫机,给家里做件新衣服。”
她突然想起什么,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纸条,“这是文九平昨天托人带给她的,让她晚上去厂区后面的田埂上聊聊。”
文九平——这个名字让陈和平心里一紧。他翻出职工档案,文九平的照片就在胡红艳隔壁页,两人是同一年进的厂,还是同一个村的老乡。“他们俩是什么关系?”
“以前处过对象,半年前分了。”老张压低声音,“文九平是机修工,胡红艳提拔后,他总觉得配不上人家。分手以后,他还老找胡红艳,上个月车间还调解过一次,把双方家长都叫来了。”
民警立刻去找文九平,可机修车间空荡荡的,他的工位上还放着没修完的零件,宿舍里却没人。
“文九平昨天上大夜班,凌晨三点就不见人了。”工友挠着头,“他说家里有事,可谁也没见他请假。”
陈和平的心沉了下去。他回到文九平的宿舍,在床底的木箱里翻出一件深蓝色工装——衣领内侧沾着暗红的印记,凑近一闻,是淡淡的血腥味。
案发后的第十天,文九平的父亲收到一封从南京寄来的信。信封上的字迹潦草,信纸边缘被揉得发皱。
陈和平拆开信,文九平的声音仿佛从纸页里飘出来:“哥、姐、弟,我走了,以后不能尽孝了。你们要好好照顾爸妈,别找我,我到天涯海角也不会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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