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兴一阵12(2/2)
她坐在那里,本身就是一个时代的刻度。她的反对,甚至不需要什么复杂的理由,她的存在本身就是理由。这大概就是所谓“传统”的重量,它不跟你讲道理,它只是存在着,像房间里最大的一件家具,你绕不开,也搬不走。
查尔斯等了很久。
等得舆论都累了,等得那些激烈的情绪慢慢被时间磨成了碎屑。等得连最刻薄的专栏作家,都懒得再就这件事挖掘什么新角度。时间处理这类问题的方式很粗暴,就是让你等到所有人都没力气再反对为止。
当然,这是后话了。
在零一年那个节点上,门依然是关着的。关得严严实实。钥匙攥在一个老太太手里,而她丝毫没有松手的意思。整个故事就停在这里,像一个被按了暂停键的旧电影,画面凝滞,所有人都知道剧情会发展,但没人知道播放键什么时候会再被按下去。
查尔斯心里那点事,圈里人其实都明白。
情人节这种日子,他得两头跑。
一边是得应付场面上的规矩,另一边,卡米拉那边,他从来就没真正放下过。
让这位藏在暗处的情人高兴,让真正喜欢的人露个笑脸,这里头花的功夫,外人看不见。
心思是没少费。
卡米拉看见那条项链的时候,它已经摆在那儿了。
钻石镶成蛇的形状,盘着,冷冰冰地发亮。
坊间流传的说法是,这东西有来头。早些年,爱德华七世送过一条差不多的给爱丽丝。爱丽丝是卡米拉的曾外祖母。
一个世纪前的礼物,款式绕了一圈,又回到眼前。
不对,应该说,是回到了这个家族的女人手里。
首饰盒里的历史,有时候比档案柜里的更顽固。它不靠文字记录,靠的是光泽和记忆的传递。你接过它,就等于默认接过了一些别的东西。一些名字,一些目光,一些早就安排好的位置。
卡米拉怎么想,没人知道。
她只是看着那条蛇。
查尔斯和卡米拉的故事,开头就带着点宿命感。
那句话现在看像句谶语。
我的曾外祖母是你曾祖父的情人,卡米拉是这么对查尔斯说的。不对,应该说是传闻里她这么说的。这种开场白放在普通人身上,大概会被当成拙劣的搭讪。但在他们那儿,成了某种历史重演的预告。
后来那条项链出现了。
查尔斯送她的,上面刻着他们俩名字的缩写,字母缠绕在一起。送项链这个行为本身没什么特别的,王室成员送珠宝和送张贺卡差不多。关键是那条项链的设计,或者说,是那条项链在时间线上的位置。
它出现在一个微妙的节点上。
早些年不行,晚些年也没必要。偏偏在那个当口,它成了一件信物。信物这东西,功能大于形式。它要传递的信息,往往不在材质和工艺里,而在赠送这个动作所包含的全部历史上下文里。
用一件旧事开启的关系,用一件旧式的信物来确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