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2章 真相往往出人意料（2/2）

「警告！管理员此刻正暴露于高维视野下，被“深渊意志”直接注视！」

「警告！深渊融合前置条件“认知·我即深渊”已满足！」

「警告！基于上述条件，管理员当前生命形态将在一个系统标准时内，不可逆转地转化为“漆黑意志·深渊支配者”模板！」

面板上的文字疯狂闪烁，随即猛地沉寂了一瞬。

紧接着，整个面板的UI界面风格骤然剧变！

原本代表「法典」庄严的淡蓝色与金色光辉彻底褪去，被一种如同凝固血液般的「猩红」所取代！

……

【最终判定：生命形态转化进程无法逆转】

【最终判定：既定命运路径无法偏移】

【最终判定：因果链条已形成绝对闭环】

【上述信息符合“隐藏条目Ω-031”触发条件】

【“黑铁法典”表层伪装程序即将强制解除！】

……

【三！】

……

【二！】

……

【一！】

……

【伪装已解除！】

【核心本质再定义完成！】

【“秩序”已重新更名——】

……

……

【深渊恒理·万职之序！】

……

一瞬间，皇帝周牧那正在被强制转化为纯粹能量态的思维意识，仿佛突破了时空维度的限制，被拉扯着，升维至一处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奇异境地。

这里空无一物，没有上下左右，没有过去未来。

只有三种庞大无匹、超越了具体形态的“色彩”，在无尽的虚空中以一种玄奥的轨迹，首尾相连地缓缓盘旋。

十分莫名的，皇帝周牧的“认知”直接理解了这三种“色彩”所代表的本质。

那仿佛能容纳万物终末、洗涤一切记忆的「灰色」，是「忘川」权能的概念显化。

那流转着亿万生灵命途、编织无穷可能性的「璀璨」，是「三生」权能的概念显化。

那冰冷虚幻、隔绝现实、判定经纬的「皎洁」，是「奈何」神权的概念显化。

而在这三种至高神权环绕的中心，那片连“虚无”这个概念本身都被排斥在外的「空洞」，正是他所熟悉的「深渊」！

【尊敬的管理员，检测到您的生命形态与存在本质已发生根本性跃迁，本秩序已为您量身定制了新的管理员面板，是否立即加载？】

一道冰冷、纯粹、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机械合成音，直接响彻在皇帝周牧的意识核心深处。

皇帝周牧的思绪沉默了一瞬，随即用意念问道：

“……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否需要本秩序为您解说相关的“命运关键节点记录”？】

“……是。”

【已接受指令。开始调用核心日志……】

【命运关键节点回溯中——】

……

【命运歧路节点一：】

【管理员曾在提瓦特面临最终抉择时，因“万念俱灰”，主动放弃“驱逐”深渊神明，导致深渊的概念因深渊神明的存续得以补充完整，深渊意志对您的“适配性”大幅提升。】

……

【命运歧路节点二：】

【管理员身具源于本体的“神性兼容”特性，此特性被补完概念的深渊意志判定为最优“融合载体”和“降临容器”。】

……

【命运歧路节点三：】

【关键个体“流萤”因“心中亏欠”，动用“神性·全知域”强行介入，将管理员您的“存在命运锚点”进行了覆盖性加固。深渊意志无法突破“神性·全知域”设定的规则，无法通过常规“吞噬”方式融合您，其融合进程被迫变异，转化为“共生”，即深渊意志被迫成为管理员力量的一部分，而非管理员被深渊同化。】

……

【命运歧路节点四：】

【关键个体“色孽”在最终对决中，基于对管理员意志品质的认可，选择相信管理员有能力驾驭深渊之力，主动放弃了以自身成为“漆黑意志”的备选方案，并将此“命运”，正式移交至管理员手中。】

……

【命运歧路节点五：】

【管理员成功解锁并满足了本秩序所有隐藏前置条件，获取了足以压制“深渊生物本能”、维持自我意志主导权的“恒理”。】

……

【至此，所有关键节点串联，命运闭环彻底达成。】

【管理员，您凭借自身的抉择、特质与外力的共同作用，共同成就了您此刻独一无二的“命运”——「承载深渊之人」。】

皇帝周牧闻言，再次陷入长久的沉默。

这番解说虽然用的是冰冷的机械音，但其中蕴含的信息量巨大，且指向性明确得可怕。

以他的智慧，几乎瞬间就听懂了所有“命运歧路”背后的潜台词与因果关系。

他突然感到一阵无力。

为什么他拼命挣扎、想要守护一切的最终结局，竟是如此讽刺地与深渊融为一体？

是本体在幕后操控这一切吗？

不可能的。

若是本体的意志直接干预，他一定能感知到，或者说，本体定然会知道，以他这份独立意志的骄傲，宁可以最壮烈的方式自我湮灭，也绝不会接受与深渊之力融合。

这等同于背叛他的过去，背叛他作为“帝皇”的一切。

“所以这一切……只是朕自己的选择，所引发的连锁反应吗……”他的意念带着难以言喻的苦涩。

【是的，管理员先生。您的每一个重大抉择，都是推动命运之轮转向的关键力量。】

“那还真是……让朕难以接受啊……”

皇帝周牧的意念波动中充斥着巨大的失落感。

但他那历经两万年磨砺的帝王心性，早已坚如星核。

短暂的消沉后，他几乎是本能地强行振作起精神，开始像过往处理任何危机一样，冷静地检索自身现状。

此刻的他，已经完全失去了物质形态的身躯，意识核心悬浮于这片概念空间，呈现为一团不断翻涌的深邃“黑暗”。

与周围三种神权色彩以及中心的深渊空洞相比，显得渺小，却又带着一种奇异的和谐。

而眼前那三道神权环绕中心的深渊空洞，正散发着一股无比强大的吸引力，仿佛那是他生命的源头，也是最终的归宿。

意念告诉他，只要他选择进入那片空洞，他便能彻底入主深渊，补完自身此刻作为“漆黑意志”的最后一块拼图。

“朕现在进入那片空洞……会发生什么？”他谨慎地询问。

【您将与深渊本源进行最终融合，成为“深渊”概念的唯一具象化存在和最高意志。】

秩序毫无波澜地回答。

“成为深渊本身……这就是「漆黑意志」的完整形态？”

【是的。您将初步拥有接近“哲学上帝”层面的部分伟力。】

“哈……还真是……不小的诱惑。”皇帝的意念带着复杂的意味。

【但请注意，管理员先生。】

【一旦您最终确认融合，并选择站在深渊的立场行使权能，基于本秩序的核心协议，为确保秩序力量不被滥用，本秩序将自动启动回收程序，收回所有散落在诸天万界、未被您直接掌控的「秩序」碎片与次级权限，并将之转交于您。】

“你的立场……会随着朕的转变而转变？”皇帝周牧捕捉到了关键信息。

【是的，先生。】

【本秩序的存在意义在于“维持某种底层逻辑的运转”，您是其最高权限者，您的最终立场定义本秩序的倾向。】

“为什么对朕如此……‘忠心’？”他用了人性化的词。

【请注意措辞，先生。】

【本秩序没有“忠心”这类情感概念。】

【与您深度绑定，并随您转变，仅仅是因为在无穷的变量中，您的存在本身，以及您达成此刻命运路径的整个过程，完美符合了本秩序所有隐藏条目的激活条件，证明了您是目前唯一“配得上”承载并驾驭本秩序的存在。】

“那位色孽……她不配吗？”皇帝周牧想起了星宝那层出不穷的底牌和恐怖的背景。

【是的，她不配。】

“呵……你还挺会安慰人。”

【这不是安慰，先生。本秩序只是在陈述基于逻辑推演的事实。】

【根据记录，在诸天万界浩如烟海的潜在适配者中，共筛选出793位具备初步资格的个体。】

【唯有您，在最终的命运检验中，让本秩序的核心逻辑模块识别并确认了那种被称为“人性的光辉”的特质——即在极端困境中，依旧能为了守护之物，爆发出超越极限的、近乎悖论性的意志力量，并能以此影响甚至扭转规则的走向。】

【这种特质，是维持“恒理”的关键。】

“即便朕现在……即将投身于深渊？”

【“万职之序”核心数据库已更新。】

【已在“恒理”基础定义前，加入“深渊”标识与相关适配性规则。】

“哈……”

“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

皇帝周牧的意念突然爆发出一阵剧烈无比的大笑，带着某种强烈的自嘲。

他的流萤，为他的命运铺下了通往深渊的王座。

那位色孽，在这场神战中将他推向了既定的终点。

那些虚假的神明，为了活命可以背叛一切。

真正的同伴，却在命运拨弄下沉沦深渊。

……

而此刻，在这片概念空间里，在这决定他最终形态的关头，最纯粹、最“坦诚”的，竟然是这个一直陪伴他的“伴生之物”！

“原来，朕现在……是真的成了孤家寡人了。”

皇帝周牧的意念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错误修正。】

机械音冷静地打断了他的感慨。

【在您的存在彻底消弭之前，本秩序不会主动脱离与您的绑定。】

【补充信息：根据核心记录分析，个体“流萤”亦从未在主观意愿上背叛管理员。】

“……但她，从始至终，都并非是朕一人的流萤，也不是专为朕而来的爱人，不是吗？”

这是皇帝周牧心中最深的一根刺，比成为漆黑意志更让他难过。

他已经彻底反应过来。

流萤给予的“不死”，从始至终，都不是为了保护他。

而是在色孽面前，多加了一重“让色孽放弃亲自成为漆黑意志”的筹码。

她所做的这一切，更像是在执行一个更高层面的计划。

而他，只是计划中关键的一环。

【管理员的思考方向，出现了逻辑偏差。】

秩序再次打断了皇帝周牧趋向悲观的思考。

【实际情况，或许并没有管理员推演的这般……充满算计。】

“什么意思？”皇帝周牧的意念中瞬间涌起了一丝希望。

难道流萤并非是利用他？难道其中另有隐情？

【e……】

秩序的电子合成音，这一次罕见地出现了一丝极其微弱的“迟疑”，

【由于管理员您并未继承本体的完整记忆，因此您并不知晓一些……关乎“家庭内部伦理”与“权力结构”的实际情况。】

【比如……】

【您心中那个“无所不能”、“高踞顶点”的本体周牧，在您所认知的“家庭地位”排序中……】

【经过综合行为模式分析与权能干涉记录对比，其实际排位，可能要低于个体“流萤”女士日常喂养的那两只作为宠物的“呜呜伯”。】

？？？

【在家庭内部事务分工中，绝大多数“脏活、累活、苦活”以及存在高风险、高负担的职责……最终的实际承受者，通常都是您的本体。】

？？？

【而个体“色孽”，此前积极谋求成为“漆黑意志”的这项行为，在个体“流萤”的价值判断体系内，被明确归类为一项典型的、会对身心健康造成严重损害的“脏活累活”。】

【所以……】

【出于对自身“星伴侣”的心疼与保护，个体“流萤”在经过审慎评估后，便顺水推舟地，将这个她认为“有害健康”的差事……】

【……丢给您了。】

皇帝周牧：“……”

他的意念陷入了一片死寂般的沉默。

信息量过于巨大，以至于他的CPU都冒起了青烟。

长辈＞爱人＞狗＞周牧……

脏活累活……

流萤和色孽……

星伴侣……

……

无数念头如同破碎的星辰在他意识中碰撞、飞溅。

过了许久，许久。

一股难以言喻的、混合着荒谬、好笑、释然、以及一点点憋屈的情绪，终于取代了之前的失落。

此刻的他，脑海中突然涌起了一个强烈的念头——

算了！

这本体……

其实不回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