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6章 侯安都受戮,段孝先建功(1/2)
却说陈宝应逃到莆田,被陈朝军队从后追及,日暮途穷,如何支持?眼见是束手受擒。就是陈宝应妇翁留异,也与陈宝应一同逃跑,但是无从漏网,翁婿妻孥,一并被逮捕就缚。
还有陈宝应之宗族,及幕下僚佐,俱捉得一个不留,悉数械送建康。
叛徒头脑,怎得免死,就是子弟党羽,亦难逃国法,骈戮市曹。
起初,沙门慧摽涉猎文史有才思,到陈宝应起兵时,作五言送给他,说:“送马犹临水,离旗稍引风,好看今夜月,当入紫微宫。”陈宝应得到这首诗十分高兴。慧标拿给虞寄看,虞寄一看就停下来,脸色严肃不说话。慧揼退出,虞台对所亲信的人说:“揼公既然以这件事开始,必定因这件事告终。”后来果然因此犯罪被杀。
唯留异之子贞臣,曾尚帝女(娶皇帝女儿),所以特别恩赦。这是得妻房好处。并命昭达礼送虞寄,乘驿入都。
陈主陈蒨当即召见,温言奖谕道:“管宁汉末隐士。尚幸无恙。”
虞寄拜谢而出。
既而陈主陈蒨自下手敕,命虞寄为衡阳王掌书记。衡阳王乃是武帝嗣子陈昌之封爵,陈昌在去到建康的路上,被侯安都推入长江淹死。
陈主陈蒨讳莫如深,只是托言失足溺水,追谥为献。
陈昌无子嗣,即令皇七子伯信过继,并授陈伯信为丹阳尹,得置佐吏。
此次因虞寄经明行淑,特遣令前往辅佐。
陈文帝陈蒨接着诏令都督童昭达依据情理发配遣送,命令虞寄返回朝廷。
虞寄奉敕入宫面谢,陈主陈蒨面谕道:“今遣卿为衡阳记室,不但欲烦劳文翰,实因七儿年少,须卿教导,令作师资,卿毋以委屈见辞!”
虞寄当然谦退,奉敕即行。
没多久虞寄复被朝廷迁拜国子博士,虞寄向朝廷上表请求解职,乞许归田。
陈主陈蒨优诏报答,许还会稽,仍然令为东扬州别驾,虞寄又以疾辞。
当时虞寄之兄虞荔,已经病殁,亦引柩还乡,陈主陈蒨追赠侍中,赐谥曰德。
并亲出都门送丧,时人称为难兄难弟。虞荔之子虞世基、虞世南,并少有文名,虞寄后来屡征不起,曾以知足不辱为言。
诸王或出为州将,必奉朝命问候,致敬尽礼。
虞寄年少时就行为淳厚,仓猝间行事也必是仁义厚道的,虽童仆不曾给过严厉的声色,至于面临危难坚守气节时,则言词声调严肃令人敬畏,白刃在前也不害怕。
虞寄自从流离居住在南方,与哥哥虞荔隔绝,因为感伤得了伤气之病,每次收到虞寄的书信,气息便会奔腾剧烈,危险的情况出现了好几次。前后所任官职,不曾到任期届满,才一年几个月,便自己请求解除职务退出官场。常说:“知足就能不受屈辱,我知足啦。”
到因病引退家居时,每次各位藩王受任为州中将领,来到后必下车登门致礼,命令虞寄不用手板,以几案和手杖坐着陪伴。虞寄常出游附近的僧寺,乡里的人互相传告,老幼排列,在道路的左方朝他下拜。有用言词发誓为约的人,只要指着虞寄便不会欺骗,他非常人所及的德行形成的影响就是这样。可惜所写作的文章,遭受战乱多数没能保存下来。
至陈主顼太建十一年,始病终故里,这是日后之事,且不必细说。
且说留异、陈宝应二人,已经伏诛,只有漏网余生的周迪,尚在东兴一带,出没为患。
陈都督程灵洗,自鄱阳别道出击,应前回。出乎周迪不意,大破敌众,周迪复与麾下十余人,窜伏山谷中。
过了数月,遣人至临川郡市,购办鱼虾,为临川太守骆牙所执拿,谕令取周迪自效,随即使腹心勇士,跟入山中,诱周迪出猎,把他捕诛,传送首级到建康,悬示朱雀观三日。
三凶尽歼,西南廓清,惟后梁主萧蒨据守江陵,得周保护。
陈主陈蒨未敢进攻,萧詧亦因封地狭小,邑居残毁,不能东出报怨,郁郁无聊,疽发背上,竟致逝世。
太子萧岿嗣立,追谥萧詧为宣帝,庙号中宗,改元大保,这也是残喘仅存,有名无实。他如永嘉王萧庄,亦奔齐病死,萧氏已不能复振了。随笔带过萧詧、萧庄。
陈司空侯安都,自略定西南后,归镇京口,加封征北大将军,封邑增至五千户。
自从平定王琳后,侯安都自认为功劳盖世,大肆招聚文武之士,训练骑射,品评诗文,还引褚玠、马枢、阴铿、萧摩诃、裴子烈等为宾客,家中动辄聚集千人。部下将领也大都不遵法度,遇到追究便寻侯安都庇护。陈文帝陈蒨对此很不满意,侯安都却不知悔改,反而日益骄横。
就是入宫侍宴,亦不守臣礼。酒酣时箕踞倾倚,目无君上,曾陪乐游园禊饮,语陈主道:“陛下今日,比做临川王时,趣味何如?”言下甚有德色,陈主陈蒨默然无言。
侯安都一再问及,陈主始淡淡的答道:“
“这虽是天命,也多亏了侯公的功劳!”侯安都闻言,甚是大喜,便乞借供帐水饰。
陈主陈蒨勉强允诺,心中很是不悦,怏怏还宫。
到了次日,侯安都挈妻妾至乐游园,自升御座,令宾佐居群臣位,称觞上寿。居然想学做皇帝。
当初,重云殿失火,侯安都擅自带将士闯入殿内,陈文帝陈蒨就对此很不满了,便对他有了戒备。后来周迪造反,文帝不顾朝中大臣的建议,改派吴明彻前去讨伐,并数次派使者去侯安都部下处巡视探查。侯安都得知后,心中不安,便派别驾周弘实向舍人蔡景历打听宫中之事。蔡景历将此事奏知文帝,称侯安都谋反。
陈主陈蒨使人侦察,得悉侯安都情状,越加猜嫌,待安都还镇,屡遣台使按问侯安都部下,检括叛亡。
侯安都才知上意,亦遣别驾周弘实,秘密结交舍人蔡景历,探刺朝廷情事。
蔡景历向陈文帝陈蒨具状奏闻,且言侯安都有谋反状。无非希旨。
陈主陈蒨乃调侯安都都督江、吴二州,领江州刺史。
这一番调动,明明是诱他入阙,设法除患。侯安都果自京口还都,部伍入石头城,陈主陈蒨引安都入宴嘉德殿,并令他部下将帅,会集尚书省听令。
暗中却已密布禁军,乘侯安都入宴时,先把他拘系西省,然后收逮诸将帅,勒令缴出马仗,才许释放。因出舍人蔡景历表状,榜示朝堂,随即下诏论罪道:
昔汉厚功臣,韩韩信。彭彭越。肇乱;晋倚藩牧,敦王敦。约祖约。称兵,托六尺于庞萌,野心窃发,寄股肱于霍禹,凶谋潜构。追维往代,挺逆一揆,永言自古,患难同规。
侯安都素乏远图,本惭令德,幸属兴运,预奉经纶,拔迹行间,假之毛羽,推于偏帅,委以驰逐,位极三槐,任居四岳,名器隆赫,礼数莫俦,而志唯矜己,气在陵上,招聚逋逃,穷极轻狡,无赖无行,不畏不恭,受脉专征,剽掠一逞,推毂所镇,裒敛无厌。朕以爰初缔构,颇着功绩,飞骖代邸,预定嘉谋,所以掩抑有司,每怀遵养,杜绝百辟,日望自新,款襟期于话言,推丹赤于造次,策马甲第,羽林息警,置酒高堂,陛戟无卫,何尝内隐片嫌,去柏人而勿宿,外协猜防,入成皋而不留。而彼乃悖逆不悛,骄暴滋甚,招诱文武,密怀异图。
近得中书舍人蔡景历启闻,报称安都曾遣别驾周弘实前来探刺,具陈反计,朕犹加隐忍,待之如初,爰自北门迁授南服,受命径停,奸谋益露。今者欲因初镇,将行不轨,此而可忍,孰不可容!赖社稷之灵,近侍诚悫,丑情彰暴,逆节显闻。可详按旧典,速正刑典,罪止同谋,余无可问。
这诏表颁出,越宿,陈文帝陈蒨即赐侯安都自尽,时年四十四岁。旋复有诏赦免家属,葬用士礼,丧事所需,仍由公款发给。
从前陈武帝在日,曾经命诸将侍宴,杜僧明、周文育、侯安都三人,各自称功,陈武帝陈霸先喟然道:“卿等原统是良将,但各有短处,杜公志大识闇,狎下陵上;周侯交不择人,推心过差;侯郎傲慢无厌,轻佻肆志,将来恐不能自全,各宜戒慎为是!”
三人怀惭而退,后来杜僧明病死江州,算是令终,惟无绩可言;周文育为熊昙朗所杀。侯安都至是被诛,终不出陈武帝所料。古来明哲保身的智士,所以小心翼翼,功成身退,才能安享天年,流芳百世呢。
如范蠡、张良等人。
话分两头,且说齐主高湛,信用黄门侍郎和士开,擢官侍中,并开府仪同三司,前后赏赐,不可胜纪,和士开百计谄谀,揣摩迎合,无不中肯,惹得高湛格外亲信,几乎一日不能相离。
你妻胡氏与他相昵,还有可说,你为何相信至此?
和士开每侍左右,辞不加检,备极鄙亵,曾经笑语高湛道:“自古以来,没有不死的帝王,尧、舜、桀、纣,统成灰土,有何异同?陛下春秋鼎盛,正应及时行乐,取快一日,足抵百年,国事尽可付与大臣,无虑不办,何必自取烦恼呢!”
高湛闻言大喜,遂委赵彦深掌官爵,元文遥掌财用,唐邕掌外兵,白建掌骑兵,冯于琮、胡长粲掌东宫,阅三四日才一视朝,须臾即罢。
和士开善持槊,胡后亦颇喜学槊(长枪),高湛令和士开教导胡后。
胡后与和士开情好有年,当握槊时,眉目含情,无庸细说。
她却故意弄错手势,使和士开牵动玉腕,与她共握。高湛高坐饮酒,一些儿没有窥觉,反且喜笑颜开,自得其乐。
河南王高孝瑜,系文襄皇帝高澄之长子,目睹情形,不禁愤懑,便入内进谏道:“皇后系天下母,怎得与臣下接手?”
高湛好似未闻,不答一语。甘戴绿头巾,何劳多言!高孝愉乃退。
嗣又上言赵郡王高叡,父死非命,不宜亲近。高叡之父即赵郡王高琛,与小尔朱氏私通,被高欢杖毙,高湛亦不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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