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社日(1/2)
秋社日前一夜,安狼国皇宫内,婢子小厮正忙着布置。
但见楼阁巍峨壮观、气势恢宏,雕梁画栋间装饰精美绝伦;红墙金瓦熠熠生辉,整座皇宫更张灯结彩、灯火辉煌,宝光四射。
清秋阁是安狼国皇宫里偏西边的一所宫殿,这所宫殿本是一座荒废的宫殿,后来被安兰柏特赐给了封允居住。
这日,封允坐在椅子上,正手执狼毫,在桌上的宣纸上模仿着安兰秋的字迹一字一句写到,
皇兄尊鉴:
暌违时久,思念殷然。未知别后起居佳胜,诸事顺遂否?
兰秋忝居大燕后位,已逾六载,然心系桑梓,未尝或忘安狼旧邦。曩昔践祚,恪尽职守,上事君王以恭,下理宫闱以肃。然近日未审何故而忤于燕帝,帝竟萌征伐安狼之念。
燕邦国势衰微,军旅羸弱,妄图犯我安狼,实乃蚍蜉撼树、飞蛾赴火之举,不自量力甚矣!今其麾下将领已率五万之众,自燕之兖州启行,直逼安狼晚枫城。
此诚皇兄开疆拓宇、功垂竹帛之良机也。伏望皇兄速集良将,整饬戎旅,进讨燕邦,拓土开疆,扬我国威。
祈愿皇兄寿比金石,岁若崇山;更冀安狼国祚绵延,山河永固,鸿基丕振,长盛不衰。
安兰秋泐
封允写完后,将信装进信封,而后亲自给安兰柏送去。
麟趾宫内,檀济和安兰柏正对坐矮几前。
正当两人在商谈明日社日节要举办的祭祀活动如何展开时,封允拿着他自己仿写的信进了大殿。
封允对安兰柏行了一礼,“大王,二王子给您寄信回来了。”
安兰柏闻言,道了句,“呈上来!”
封允将信放到桌上后,安兰柏才将信打开。
安兰柏看过信后,才将信递给檀济观看,檀济看后才谏言道:“大王,二王子心系家国,所以这封信定是真实的。既然燕国要攻打安狼,那就让老臣出征,给燕国一点颜色看看。”
安狼国百官之所以都信任安兰秋,是因为他性情温柔,不争不抢,且心系家国。他有着海纳百川的胸襟与非凡的气魄,言行举止备受安狼国百官认可。
安狼国百官都认为,若安兰秋能登基为帝,如今的安狼国定会国富民强。但可惜,六年前燕国指名道姓要求安兰秋去燕国为质,否则他现在早就坐上皇位了。
安兰柏闻言,他一脸愤怒道:“安狼被燕国欺压多年,这些年来,安狼给燕国的岁贡日渐增多,如今他们还不知足,竟欺人太甚到要侵占我国领土。”
安兰柏不愿再忍,他命令道:“檀济!”
檀济闻言,立马起身,他对安兰柏下跪行礼,“臣在!”
安兰柏命令道:“寡人命你带着剩下的五万檀家军随时候命,一旦燕国有动作,朕便派你去攻打燕国睦州,你可有异议?”
檀济应道:“臣无异议,臣遵旨!”
安兰柏站起身,对檀济嘱咐道:“外祖父,若真到了那一步,那外祖父此去攻打睦州,一定要小心。等你班师回朝后,寡人会给你庆功。”
安济对安兰柏行了一礼,“谢大王关心,臣定当不负大王所托。”
秋社日,天朗气清,湛蓝苍穹之下,白云如绢。
燕国的兖州城里,建了一座皇家园林,名为天地坛。
天地坛畔古木参天,枝叶蔽日;坛内花草芬芳,湖水如镜。此地日夜由羽林卫严守,百姓不得入内。
坛中圜丘肃穆,汉白玉栏杆云纹精美,乃是燕国历代君王祭祖圣地。
是日,苏江月要来天地坛行祭祖之礼。
破晓之际,羽林卫严阵以待,将坛周匝围守得密不透风,仿若铜墙铁壁,固若金汤,莫说生人,即便是蝇虫亦难有隙可入。
天色渐明,圜丘之下,群臣身着绣有日月山川的锦袍官服,头戴乌纱帽,依官职整齐列队,宛如五彩长龙。
圜丘之上,苏江月身着绣金龙的明黄龙袍,冕旒上玉珠轻晃,身姿轩昂,尽显帝王威仪。
而在一旁围观的有安狼国送来燕国的质子——仇赵。
仇赵身着一袭常服,他看着燕国祭祖时这庞大的阵仗,不由感叹道:“燕国不愧是大国之一啊,祭个祖都举行的这么隆重。”
而在圜丘的阶梯上,小太监捧旨宣读,群臣纷纷下跪行礼。
只听小太监高声道:“麟安帝诏曰:
朕承天命,膺登大宝,治天下之域,夙夜兢惕,弗敢怠遑。昔蒙太祖武皇帝隆恩,忝居尊位,每念及此,感佩于心。
夫帝王之孝,莫逾于宗庙之祭。黄帝者,华夏之始祖也。今朕追思献祖、懿祖祔庙之礼,蒙上天眷佑,不敢或忘,恒怀敬畏。
兹择秋社之日,朕将亲率百僚,虔祭宗庙。以太牢之礼,奉牛、羊、豕三牲,供品必洁且丰,毋有阙漏,以表朕之孝诚。
祈愿列祖在天之灵,歆飨斯德,庇佑我燕国子孙,国祚绵延,永膺福祉。
布告遐迩,俾万民咸知。”
小太监语毕时,一旁的婢女点燃三炷香后,才小心翼翼的递给苏江月,就在苏江月刚准备接过香时,婢女从袖中掏出一把匕首,一刀刺向苏江月。
跪在地上的欧阳离吓得脸色惨白,他刚惊呼救驾时,苏江酒反应灵敏,一把冲过去,用后背替苏江月挡刀。
只听呲的一声,苏江酒没有感觉到疼痛,因为替她挡刀的另有其人,是苏歆。
婢女的匕首刺穿了苏歆的左肩,苏歆疼的脸色惨白,而姗姗来迟的羽林卫却是一把将婢女压倒在地。
苏江月大声呼喊,“传太医,快传太医!”
而跪在地上的大臣也个个都吓得心惊胆战,但好在有惊无险。
被压在地上的婢女却一脸哀求的看向一旁的仇赵,她哽咽高呼道:“越王,奴婢以后不在了,您要保重啊!”
婢女说着,还不待众人反应过来,便咬舌自尽,倒在地面。
有了刺杀一事后,今日的秋社日便中断停止。
郡王府里围满了太医,个个都在给苏歆上药疗伤。
而在后宫里得知苏歆受伤消息的凌曦,却是心急如焚,但碍于身份,他又不能出宫,便只能坐在床榻上,心里干着急。
郡王府里,待太医都散去后,苏江酒才来到苏歆的房中。
她看着躺在榻上的苏歆,关心道:“伤好些了吗?”
苏歆和苏江酒两人一见面,便是唇枪舌剑。
苏歆随口应道:“放心,死不了。”苏歆知道,方才以那婢女刺杀,苏江酒完全可以毫发无损的杀死婢女,可她却以身相救苏江月。苏歆不解问道:“苏江酒,你和陛下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啊?”
苏江酒解释道:“若这婢女不刺伤一下燕国皇室,燕国就没有讨伐安狼的理由。”
苏歆轻笑一声,“原来如此!所以,你现在要攻打安狼了?”
“不,燕国要做到仁至义尽,才能下讨阀檄文。所以,陛下要派使臣去安狼讨要说法。”
“所以打算让谁去呢?”
苏江酒轻笑一声,“自然是翟舒瑾,施萍。外加清枫咯。”
“哦~”苏歆恍然大悟,“我就说嘛,你怎么可能会留一个背叛你的人,原来是在这等着他呢!这次去安狼,清枫怕是有去无回吧?”
苏江酒应答自如,“她身为叛徒,能为燕国出力,也算是将功折过。”
苏江酒闻言,与苏歆默契的对视一眼后,两人相视一笑,心里却各有心思。
燕国的生牢里,光线昏暗,潮湿不堪,弥漫着霉腐的气味。
苏江酒带着翟舒瑾走入牢房后,牢头加牢吏都给苏江酒行了一礼后异口同声道“小的拜见景王殿下,殿下千岁千千岁!”
苏江酒声音平和,“免礼!”
众人直起身子后,苏江酒才命令道:“带我去仇赵的牢房。”
牢头对苏江酒行了一礼,“是!”
语毕,牢头亲自带着苏江酒来到关押仇赵的牢房前后,开了锁便退了下去。
仇赵被关押牢房后就被强行扒了衣服换上了囚衣,他还没有受刑,所以除了衣服有点脏外,他全身上下倒是毫发无损。
苏江酒冷笑一声,“你们安狼还真是狼子野心,表面臣服,但竟敢在私下做这些谋逆之事,简直可恶。”
仇赵闻言,他知道自己此刻的处境,贪生怕死的他极力解释道:“景王殿下,我没有啊!那个婢女真不是我派来刺杀燕国陛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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