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1/2)
四周黑漆漆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就在秋风乍起、凉意初透之时,永桐宫突然火光冲天,熊熊烈火似一条张狂肆虐的火龙,借着风势迅速蔓延开来。
后宫之中,无数宫女太监顿时乱作一团,惊恐的呼喊声此起彼伏,“走水了,走水了!”
这一声呐喊,仿佛吹响了紧急的号角,所有的太监、婢子乃至侍卫都纷纷赶来,端着水盆,匆忙投入灭火的行动中。
隔壁司锦宫的容雅听闻永桐宫走水的消息,急忙拉着臧朵奔至宫门口,抬头望向永桐宫的方向。
只见永桐宫大火熊熊,火星四溅。
容雅呆立在宫门前,仿佛被一道无形的重锤击中,整个人如遭雷击。
裴嗣音居然死了?
容雅心中满是难以置信,泪水不由自主地夺眶而出。
她与裴嗣音同为兴朝和亲公主,同病相怜。
如今裴嗣音若已香消玉殒,那自己往后的日子又该如何是好?
容雅怔怔地凝视着永桐宫的方向,眼神失神,良久,才缓缓蹲下身,放声大哭起来。
可臧朵却不愿主子的自暴自弃毁了自己,她虽来匈奴,但她还想着回到兴朝,所以现在,她必须要让他的主子振作起来,他们要联手,一起平平安安的回到兴朝。
臧朵安慰道:“娘娘,不要伤心了。若你不想和娴妃一个下场,就得振作起来。你想回兴朝,老奴也想,所以,为了能活着回去,咱们不能坐以待毙了。”
容雅用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泪,她怯生生的问了一句,“你有什么办法?”
臧朵轻笑一声,“娘娘,兴朝把老奴派到您的身边,不就是帮您的吗?从现在起,娘娘只需谨记一个道理,兴朝在,外人就不敢明目张胆的动您分毫,所以,从明日起,娘娘得开始争了。”
臧朵蹲下身,将容雅扶起来,补充道:“老奴会帮您的。”
容雅慢慢站起身,又向着永桐宫的方向看了一眼,不,我绝不要做被人宰割的鱼肉,绝不要落得像裴嗣音那样的下场。
容雅心下暗暗下定决心,她决定信一回身边的臧朵,但除此之外,她好像也只有臧朵能信了。
那一晚,一场大火将永桐宫烧成了一片废墟。
众人皆以为裴嗣音葬身火海,却不知裴子衿、裴嗣音和宫音早已成功逃离。
在火海中丧生的,是从兴朝远道而来匈奴的嬷嬷滕翠。
而在一间隔间里,汪瓒走了进来,他对站在窗边赏月的呼延绍行了一礼,“二王子,事情都办妥了。”
呼延绍应道:“很好,从今日起,由你盯着裴嗣音,裴子衿和经凡,务必时,杀了裴嗣音和裴子衿。但切记,千万不能伤了经凡,一丝一毫都不行,经凡是本王的贵客,他若有一点损伤,本王唯你是问。”
汪瓒对呼延绍行了一礼,“是!”
呼延绍轻叹,“下去吧!”
呼延绍语毕,汪瓒退了下去。
翌日,朝堂之上,文武两班皆着朝服,鹄立鹄行,仪态严整。
然诸臣心中,皆已暗自惴惴,如临渊履薄。
因为匈奴已经给虞朝下了战书。
虞朝将星凋零,已无人能战了。
而高坐上座的虞珺卿更是心急如焚。
他曾给兴朝发起过求救信,可楚熙却已爱莫能助四字回绝了他。
虞珺卿看着台下的大臣,满殿皆文臣。现在只有杭吉一人能领兵出征了。
可是领兵出征,他们没兵啊,这可怎么办?
梅磬上前一步对虞珺卿行了一礼,“陛下,咱们不如议和吧?”
梅磬此话一出,虞珺卿怒呵道:“荒唐,你让朕议和,朕百年之后,还有何颜面去见虞家的列祖列宗?”
虞珺卿话音刚落,姗姗来迟的卞世光从殿外小跑进殿内,他站在大殿中央,将气喘匀后,才对虞珺卿跪地行礼,“臣拜见陛下,陛下万岁万万岁!”
虞珺卿应道:“平身免礼!”
“谢陛下!”
卞世光站起身对虞珺卿行了一礼,“陛下,臣今日在街上遇到了游渡游小将军,他愿意为国出征。陛下,他此刻正在殿外候着,还请陛下宣他入殿一叙。”
虞珺卿不解,“游渡是?”
卞世光解释道:“陛下,游将军是窦将军举荐给先帝的,也是先帝亲封的右军将军。”
虞珺卿闻言立马应道:“宣,快宣!”
片刻后,游渡身穿一袭便衣来到大殿中央,他刚准备对虞珺卿行礼时,虞珺卿却道了句,“不必多礼了,游渡,虞国危难之际,你愿挺身而出,朕多谢了。”
游渡对虞珺卿行了一礼,“陛下客气了。常思奋不顾身,以殉国家之急。陛下,草民身为虞国人,如今家国有难,臣愿以身许国,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虞珺卿闻言,心中平和了不少,“虞朝有你们这些忠勇之士,朕心甚慰。但虞朝没兵啊,这可如何是好?”
卞世光提议道:“陛下,臣蒙国厚恩,愿为虞朝尽绵薄之力。所以臣打算,散尽家财,去民间招兵买马。臣相信,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卞世光话音刚落,杭吉也往前一步,对虞珺卿行了一礼,“陛下,臣也愿意捐钱捐粮,为国尽力。”
虞朝不比大周,虞珺卿上位后,他所统领的臣子都是宁梓辰留给他的。
宁梓辰执政时,朝堂上的蛀虫都被宁梓辰清理的差不多了,能留下的文武百官,虽然百官在朝堂不和,但都是忠君爱国之人,若到虞朝危难之际,他们皆都愿意以身许国。
虞珺卿因满殿朝臣的言论而感动的一塌糊涂。
虞珺卿闻言,心潮涌动,几近动容。方才的失落被一扫而空,转而取而代之的是志气满满,慷慨激言,“好,那咱们就君臣同心,共抗匈奴。这次,咱们一定要把匈奴人赶出虞朝,我虞朝之疆土,一寸不让。”
满殿大臣闻言,纷纷对着虞珺卿下跪行礼,异口同声道:“陛下圣明!万岁万岁万万岁!”
天空虽湛蓝如洗,可骄阳似火,天气过于炎热。
皇宫里,椒房宫中,矮几前,安兰秋身着纱衣,一人坐在蒲团上,他的旁边放着冰鉴,冰鉴里放着冰块和切好的西瓜。
可安兰秋无心吃瓜,他只是手拿毛笔,在纸上写着,
皇兄台鉴:
暌违时久,渴念殊殷。未审别后起居佳胜,动定咸宜否?
兰秋于大燕母仪六载,然心系桑梓,未尝或忘。
曩者践阼坤仪,恪尽厥职,上侍君上以敬,下统掖庭以肃。奈何近日不察何由触忤燕帝,帝竟起征伐安狼之念。
迩来燕邦兵威日振,国祚昌隆。燕帝鸿图在抱,欲开疆辟宇,建不世之功,成一代雄主之业。
然干戈一起,两国生灵必遭涂炭,黎庶陷于倒悬。兰秋不忍见桑梓蒙难,苍生罹祸,是以修书相告,冀兄早为之备。宜训卒厉兵,严阵以待,以防燕师猝至。
伏愿兄台寿同金石,岁比冈陵;更祈安狼国祚绵延,山河永固,鸿基丕振,长盛靡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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