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3章 联军扛不住了(2/2)
夜风吹进帐内,带着浓重的血腥气。李肃握紧了腰间的佩剑,指节发白。撤军,这两个字如千斤重担,压得他喘不过气,可他别无选择。
联军的旌旗刚从地平线消失,哲骨拉善便率玄甲骑兵踏入佰州边城。硝烟未散的街巷里,断壁残垣间还散落着断裂的枪戟与焦黑的旗帜,血腥味混着草木灰的气息在风中弥漫。他翻身下马,将披风甩给亲兵,沉声道:先清街道,再理尸骸。
士兵们立刻分散开来,沉默地搬运碎石、拖拽箭矢。佰州的百姓也陆续从藏身的地窖里走出,老者拄着拐杖捡拾尚能使用的断矛,妇人用破布擦拭着染血的门槛,孩子们则提着篮子收集散落的谷粒。哲骨拉善看着那个白发苍苍的身影在瓦砾中蹒跚,正是费州牧。原来他也跑到边城来了。
八旬老州牧的背比战前更驼了,仿佛被这场持久战压弯了脊梁。他穿着件洗得发白的官袍,腰间玉带松垮地悬着,每走一步都要扶着墙喘息。此刻他正蹲在半截墙根下,用枯树枝拨开碎石,露出
大人当心。哲骨拉善上前扶住他。老州牧摆摆手,将麦饼小心翼翼包进袖中:给城东南角的孤儿们留着。他咳了两声,瘦骨嶙峋的手按住胸口,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将军请看,咱们佰州人,骨头还硬着呢。夕阳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一个玄甲挺拔如松,一个布衣佝偻如弓,却在满地疮痍中共同撑起了这座城的轮廓。
皇浦云在军帐中接到密报,联军已从佰州撤退。他冷笑一声,将密信掷于案上,目光锐利如鹰。传令各营,即刻拔营起寨,星夜驰援紫云路!军令一下,囤积在边城的两万大军如潮水般褪去,铁甲铿锵,马蹄声震得地动山摇。
三日后,紫云路沿线已遍布皇浦军的旌旗。前锋营抵达咽喉要道黑风口,依山扎寨,旌旗蔽日。中军大营设在云顶坡,俯瞰京城方向,箭镞般的营帐连绵十里。探马四出,将京城外围的布防探查得一清二楚。
城内人心惶惶,禁军彻夜巡城,禁军将军亲自坐镇城楼。皇浦云却按兵不动,只每日遣轻骑在城外游弋,马蹄扬起的尘土遮蔽了半边天。他知道,此刻的沉默比金戈铁马更让城内胆寒。
夜色渐浓,皇浦云立于帅帐外,望着京城方向的灯火。那里曾是他魂牵梦绕的地方,如今却成了他剑锋所指的目标。寒风吹动他的披风,猎猎作响,如同即将到来的风暴。
博州州衙的书房内,烛火摇曳不定,将刘州牧的影子拉得颀长而扭曲。他背着手,在青砖地上反复踱步,靴底摩擦地面的沙沙声,在这深夜的寂静里显得格外刺耳。案上摊着一封军报,墨迹淋漓,仿佛还带着京城方向的血腥气——皇浦云的七万铁骑如黑云压城,连京畿卫戍都快退守内城。
刘州牧猛地停步,抓起那封军报,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三日前,他还在灯下草拟勤王檄文,砚台里磨的朱砂,是预备盖在调兵令牌上的。那时他想的是,辅佐陛下清君侧,将来青史留名。可现在,鼻端似乎总萦绕着一股焦糊味,那是上个月被皇浦云夷为平地的潞州城的味道。
“大人,”门外传来亲兵小心翼翼的声音,“城南营的将士已在校场候命,只等您一声令下……”
“令?”刘州牧喉咙发紧,将军报狠狠摔在案上,“令他们……继续候命!”
亲兵愣在原地,他分明记得,昨日自家大人还拍着案几骂皇浦云是乱臣贼子。
刘州牧却不敢再看那封军报。他想起皇浦云的手段——当年不过是个小小校尉,便敢面对大皇子的精兵;如今掌控京畿,麾下猛将如云,自己这博州三万兵马,怕不是螳臂当车?他走到窗边,望着沉沉夜色里的州府城墙,那墙垛在月光下像一排狰狞的獠牙。
“再探,”他声音嘶哑,“密切关注京城动向……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出城一步。”
夜风从窗缝钻进来,吹得烛火噼啪作响。刘州牧打了个寒颤,将身上的锦袍裹得更紧了些。案头那方刻着“忠君”二字的镇纸,此刻竟硌得他心口生疼。
皇浦可是早就防着博州了,早早就把京玉族骑兵摆在博州边城外了。
残阳洒在博州边境的黑风口。京玉足骑兵早已在此布下铁桶阵,清一色的乌骓马,玄甲在残阳下泛着冷光。骑士们勒缰立马,手按刀柄,连呼吸都带着霜气。
钧州是皇浦云的老巢,刘州牧若敢觊觎,这支养精蓄锐的铁骑便会如离弦之箭,直捣博州州府。风卷着枯草掠过阵前,马蹄踏碎薄冰,沉闷的声响在山谷间回荡。探马早已传回消息,刘州牧的私兵在早就蠢蠢欲动。此刻,黑风口的风更紧了,吹动着骑士们猩红的披风。他们像一群蛰伏的狼,只待一声令下,便会亮出獠牙。皇浦云在帅帐中捻着胡须冷笑,刘州牧啊刘州牧,你可知这博州边境,早已是你的葬身之地?
刘州牧虽然想以护主有功加官进爵,但皇浦有多厉害他还是知道的,所有他可不敢轻举妄动。
博州之前的教训他可是牢牢记在心里,在皇帝没有绝对把握与皇浦云抗衡之前,他可不敢轻易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