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四十三 圆融无碍（2/2）

“…”几人似乎一下进入了角色。

而细看这殿内，环绕四壁的是天宫楼阁壁藏。在武者眼中，那绝非简单的藏经柜，而是一座微缩的、蕴含无上神功的木构奇阵。斗拱勾连，榫卯相扣，气机在其中循环往复，生生不息。再看那飞跨虚空的彩虹天宫楼，更是阵眼所在，仿佛有高僧大德将毕生功力与无上佛法都封存于此，守护着阁内的万千经卷。若强行闯入，触动的怕将是整个“天宫”的雷霆反击。

晨色中，其实整个寺内并非空无一人。有守夜的武僧手持齐眉棍，步履无声地巡行于殿宇之间。他们的脚步契合某种韵律，呼吸绵长，显然内外功均有深厚造诣。他们不像军营哨兵那般杀气外露，而是将精气神内敛，与整个寺院的佛法气场融为一体，一草一木的异常，皆逃不过他们的“禅心”感应。

在这藏经殿深处，或许还有闭关的老僧，他们的存在已近乎寺院的“阵灵”，心意与殿内佛像、壁藏相通。若有绝世强敌来犯，首先面对的将不是武僧的棍棒，而是整个华严寺千年积淀的佛法场域——是菩萨低眉的慈悲化解，亦是金刚怒目的雷霆手段。

众人正看的入神，知琴突然吓到：“这个在笑！它是活的！”

众人循着望去，发现是一尊菩萨像，放在了显要位置，在莞尔一笑。

“她笑的…”石开王沉思到。

“邪门？”项池问道。

“笑的这般自然。”石开王说道。

“是啊，太真了，所以才吓人了！”知琴心有余悸。

这其实是殿内合掌露齿的胁侍菩萨，其散发出的气息既非威压，也非凌厉，而是一种纯净无瑕、直指本心的“柔”。她那一抹微笑，能化去戾气，瓦解心防，让剑拔弩张的对手瞬间失神。这并非武功，却比任何摄心术更为高明。

“没想到辽地也藏着能令人顿悟的露齿一笑！”知琴感叹道。

“…”

“但此地，绝非寻常江湖客可以撒野之处。这里的“武”，已融入“禅”中，不动，是镇压国运、安抚人心的宝刹；动时，便是度化妖魔、粉碎邪妄的无边佛国。”众人寻声望去，一位老僧合掌道：“圆融无碍！”

“这…”

“阿弥陀佛？”

“无碍！”

他忽然动了。

不是僧人该有的缓步，而是一道灰影切开了满室尘埃。枯瘦的右手作拈花状，拂过东壁经橱第三格时，左袖已卷起西窗漏进的半片月光；转身时足尖在蒲团边缘轻点，如鹤唳掠过枯苇荡，人已飘然落在北阁的梯顶。

老僧随后淡淡的说道：“各位居士仁者没有被藏经蒙蔽心眼，可以看到此尊菩萨，可见修为不凡。”

“大师，这尊菩萨为何如此特别？”石开王问道。

他忽然笑了。

他缓步下梯，每一步都在陈旧的木板上印下莲花般的微尘。走回原地，细细端详着石开王，说道：“居士，一魔一佛，亦魔亦佛。”

随后详细讲述了菩萨的故事，江湖有言，此露齿菩萨像，藏着一桩旧事。

昔年辽廷征召巧匠修寺，有位老匠人不愿应征，更不忍独女无依。官府震怒，几欲杀之。其女遂扮男装，混入工地，侍父左右。她见父辈塑像苦思，常合掌闭目，默立一旁，姿态清嘉。匠人们心有所感，暗依其形神运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