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回家（2/2）
“好的。”
服务员拿着菜单走后，程昱珩立马向他俩表示道：“我是吃不了那么多，你俩待会儿自行分配把它们全部干完啊。”
江樾：“......”
贝苒：“......”
尽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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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点过时分，夜幕彻底降落下来，外面霓虹灯宛如一颗颗闪开的星星，照亮这座充满人间情味的城市。
餐桌上，贝苒吃掉最后一片三文鱼后，她整个胃再也装不下任何东西，甚至连一口水都喝不下。而江樾和程昱珩，他俩压根儿没怎么吃，全部留给贝苒一个人解决。
“还想再吃点什么？”江樾突然问她。
贝苒摇摇头，表示自己不想吃了。
江樾轻笑了下，抬手唤服务员过来结账，不一会儿，服务员拿着账单和poSI机过来，笑着对江樾说道：“先生，你们一共消费1784，请问怎么支付。”
听到他们一共消费1784，贝苒心里顿时打了个全颤，心想，好贵的一顿饭。
江樾结完账后，程昱珩在电梯里突然问他俩要不要去酒吧玩，还说自己被押回国后在家是如何受得罪，总之把自己塑造的十分凄惨，又可怜。
听他说完这些，贝苒似是犹豫了下，然后把目光转移到江樾身上，想看看他的意思。然而江樾却对着程昱珩说：“你请客么？”
程昱珩也是豪爽的答应，几乎不带一丝犹豫的。就这样，三人一块驾驶着车朝着酒吧的方向开去。
来到酒吧门口后，一位穿着黑色西装的中年男人从吵闹的酒吧里跑出来，他毕恭毕敬的对着江樾说：“江总，一切都给您安排好了，就等着您过来。”
江樾轻嗯了一声，没说话。
酒吧里，灯光昏暗迷离，霓虹闪烁，犹如梦幻般的纸醉金迷。空气中弥漫着酒精以及尼古丁的气息。
中年男人带着他们来到二楼某个隔间里坐下，贝苒乖巧得像个刚出社会的小姑娘，听着周边震耳欲聋的音乐，而她的身体也跟着音乐的节拍，慢慢的摇动了起来。她动很轻，没有太大弧度的摇晃。
这时，中年男人对着江樾说道：“那我就不打扰江总你们玩了。”
江樾点了下头，算作是回应对方了。
也在这时候，程昱珩不知从哪掏出包烟递给江樾一支，江樾娴熟的将烟丝点燃，灰白烟雾在昏暗的灯光下缓缓的从他口中吐出，然后扫过他眼眉。
程昱珩抽了一口烟雾，瞥见贝苒目不转睛的盯着江樾抽烟，他顿时饶有兴致地拿起烟问她：“苒姐，你要不要也来一根？”
贝苒立马摇头拒绝：“我不抽烟，谢谢。”
“那你喝酒么？”程昱珩端起酒杯问。
贝苒不知怎么的，她再次把目光扫向江樾，似乎像是在征求他的同意。然而江樾却漫不经心的端起酒杯递到她面前，淡声：“成年人还做选择么？”
贝苒被他这句话顿时一噎，她立马伸手把酒杯从他手里接过来，然后面带微笑地说：“既然江总都那么说了，我哪有敢拒绝的道理。”
说罢，她仰起头，将杯中里的酒一滴不剩的饮进肚子里，啪嗒一声，空杯落桌。而后，她看着他，用挑眉的方式提醒道——该你喝了。
江樾轻扯了下嘴角，什么话也没说的端起酒杯就往肚子里面灌，随着空杯落桌的瞬间，坐在旁边的程昱珩不甘示弱也将杯中里的酒一饮而下。
有了开头的表演，三人就这样一边玩骰子游戏一边喝酒，喝到中途的时候，江樾去了趟卫生间，贝苒和程昱珩则继续玩游戏和喝酒。
或许是在酒精的刺激下，贝苒情不自禁的问程昱珩：“你能告诉我，他这些年在挪威的事么？”
程昱珩手里叼着正在燃烧的烟，他伸手弹了弹烟灰，嘴角带笑意的问她：“那你想从哪儿听起？”
贝苒脸颊很烫，很红，顶着双带有醉意的眼睛看着他，声音软软的说：“全部。”
程昱珩低眸笑了笑，抬起双眼的一瞬间，他像是看到了什么，而后望着贝苒，说：“他们家的事，想必你也知道一些，对吧。”
贝苒点了点头，轻嗯了一声，开口：“知道，但不多。”
程昱珩想了想，说：“其实江樾这些年吧，在挪威过的挺好的，他妈妈对他也不错，挺关心他的，也挺照顾他的。总是宝贝长宝贝短的，叫得挺心肝宝贝的。”
“.....然后呢？”贝苒歪着脑袋问。
“然后......”程昱珩看她那副醉得可爱的样子，忍着笑说，“他读大二的时候就从他妈妈那儿搬到学校附近租房住。我反正有事没事就爱往他那儿跑，找他喝酒，找他玩，要么找他睡觉。”
“找他睡觉！？”贝苒顿时睁大眼睛，声音也稍微的拔高了些。
程昱珩立马解释：“不是你想的那种睡觉，就是他那有两张床，他一张我一张。”
贝苒这会儿明显有点不耐，但她还是忍着继续问：“然后呢？”
“然后，然后......”他故意停顿了下语气，逗她，“然后有一次，他喝醉了，抱着马桶睡了一晚上。”
贝苒蹙起眉头，说话语气上来：“我怎么感觉，你好像说了又好像没说呢。”
程昱珩笑：“那你想听什么嘛？”
贝苒无语得都不想说话了：“我，我，我想听的是他的全部，你总是东讲一下，西讲一下，你根本就是在讲你和他之间的事，但我并不想听你和他的事，我只想听他的事，你懂我的意思么？”
“.......”
程昱珩也是无语到了脑门心上，他说：“我讲的就是他的事！我没有东讲一下，西讲一下。再说，我认识他之前，我也不知道他前面发生了什么，我知道的也就那么点，你要怎么讲嘛？”
贝苒气鼓鼓的：“你——”
“那你干嘛不自己亲自去问他呢？他就在站那儿。”
他就在站那儿。
这句话犹如电闪雷鸣一般，劈得贝苒整个身子瞬间一僵，在震耳欲聋的音乐声里，她机械式的扭动颈脖，带着脸上的惊讶，朝向江樾站着的方向看去。
彼时，男人身躯笔直地站在那，脸上没什么表情，眼里却流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看着她。
两人视线对上的那一刻，周围嘈杂声仿佛被降了好几个音的躁动。也在这一刻，江樾的嘴角终于勾勒出一抹饶有兴致的笑意，旋即，他将目光从她脸上收回，迈动脚步走过来坐下。
而后，他带着漫不经心的口吻询问程昱珩讲到哪儿了。
程昱珩伸手端起酒杯，慢条斯理地说：“讲到你喝醉酒后抱马桶睡觉的事。”
江樾轻挑了下眉梢，淡声：“噢，是么？然后呢？”
程昱珩喝了口酒，冲他挑挑眉：“然后，然后，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忽地，贝苒站起身来，语气紧张的对他俩说：“不好意思，我去上个厕所。”
说完，她带着醉酒不稳的意识，朝着楼下的卫生间方向跑去，江樾没丝毫犹豫的起身追上去，然后伸手将她一把拉入怀里。
“放开！”
“让你放开我！放开我，放开我，放开......”贝苒再也控制不住情绪的哭了出来，心里压抑许久的委屈和难过，随着声音一点一点的往外说，“为什么，为什么要不辞而别，为什么要把我当傻子一样玩弄，为什么要出现在我眼前，为什么还要招惹我.........为什么........”
她双手用力捶打他后背，眼泪蹭进他衣服里，嗓音又闷又尖哑的骂他：“江樾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恨你，我讨厌你！明明.......明明都忘记了，明明都不想等，可你偏偏要闯入进来。你是狗皮膏药么！甩都甩不掉。”
不管贝苒怎么打他，怎么骂他，怎么怨他，江樾都任由她来，而这次，他不会再放开她的手了。
他等了半年，才有勇气出现在她面前。
“苒苒，我们回家吧。”他声音很低，也很温柔的在她耳畔边轻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