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九十七章 收降(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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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眼前街道上黑压压一片、挤得水泄不通的伦巴第降兵,宫廷禁卫军团长科莫尔嘴角难以抑制地向上扬起,一直紧绷的肩膀终于放松下来,重重地舒出了一口压抑许久的浊气。
这场硬仗,总算拿下了。
随即,他迅速收敛笑容,下达命令,“将所有俘虏集中起来,押往南面的教堂广场看管!詹姆,安排人手接管北门及北墙防务,清点损失,修复工事,严防任何突发情况!”
“是!”詹姆捶胸领命,尽管他对错过追击有些耿耿于怀,但巩固胜利的果实同样重要。
很快,命令就被迅速传达下去。早已疲惫不堪、浑身血污的士兵们,强撑着最后一点力气,开始行动起来。
他们对着蹲伏在地、黑压压的伦巴第降兵发出粗暴的呵斥,用刀背拍打、用脚踢踹,驱赶他们站起身,排成混乱不堪的长队,如同驱赶羊群般,沿着满是废墟和尸骸的街道,向南面的教堂广场走去。
这些伦巴第降兵一个个垂头丧气,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灵魂和脊梁。脸上混合着干涸的暗红色血污、黑色的硝烟和灰白的尘土,使得表情难以辨认,只剩下无尽的疲惫和绝望。
他们眼神涣散空洞,大多低垂着盯着自己蹒跚的脚步或前面同伴染血的背脊,不敢与胜利者对视。许多人身上带伤,步履蹒跚,每走一步都显得异常艰难,依靠着求生的本能和同伴的推挤才勉强移动。
偶尔有人瞥见路边熟悉的同伴尸体,会忍不住肩膀抽动,发出极力压抑的、如同受伤野兽般的呜咽,浑浊的泪水混合着脸上的污垢簌簌流下,冲出道道白痕,但很快又被新的灰尘覆盖。
他们不再是片刻前那些如狼似虎、拼死抵抗的战士,只是一群失去了希望、任人宰割的失败者。
街道两旁,随处可见被投石砸塌、被火油焚毁的房屋,断壁残垣兀自冒着滚滚浓烟,焦黑的木料散发着刺鼻的气味。精美建筑的墙壁上布满了刀砍斧劈和箭矢留下的斑驳痕迹。
遍地都是姿态各异的尸体,层层叠叠,几乎铺满了每一寸土地。凝固的暗红色血液在街面的石板缝隙中肆意流淌、汇聚,形成一滩滩令人触目惊心的血洼。破碎的武器、散落的旗帜、丢弃的盔甲随处可见。
浓烈的、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和内脏的腥臭味混合着硝烟味,弥漫在空气中,无孔不入,刺激着每一个人的鼻腔和神经。
与之前震耳欲聋的喊杀声相比,此刻的城池突然陷入了一种诡异的、令人窒息的安静。
周围只有士兵的呵斥声、俘虏拖沓的脚步声、伤者偶尔发出的呻吟以及火焰燃烧的噼啪声在回荡,反而更加凸显了这座刚刚陷落的城市所承受的巨大创伤和死亡。
胜利的喜悦之下,是无数生命逝去和文明被践踏的冰冷现实。米兰,这座伦巴第的骄傲之城,正在血与火中痛苦地呻吟……
…………
城南,教堂广场,这里曾是米兰市民做礼拜和集会的宽敞场所,此刻却正在迅速转变为征服者的指挥心脏。
威尔斯军团中军指挥营帐的杂役和辎重兵们,正忙碌地将从城外大营用马车运来的帐篷、桌椅、文册和地图等物资卸下,并开始在一片相对干净的空地上搭建新的中军营帐。
现场一片繁忙却有序,士兵们一边干活,一边忍不住对着广场边缘堆积如山、尚未来不及处理的尸体连连摇头,低声交谈着战斗的残酷。
有人牵着驮马,小心地绕开地上的血洼和散落的武器,试图远离这些晦气的东西。杂役们合力抬着沉重的橡木桌案,往刚搭好的帐篷里缓缓走去,身旁是吏员们叮嘱小心轻放的回音。
中军书记官鲍勃无疑是现场最忙碌的人之一。他额头上冒着细汗,声音却依旧保持着一贯的沉稳和条理,不停地指挥着那些下属——
“帐篷支在这里!对,正对教堂大门!”
“长桌抬进里面去!轻拿轻放!”
“你们几个再往外扩五十步!闲杂人等不得靠近!”
不远处,高耸的教堂门口,亚特与贝里昂并肩而立,眺望着渐渐平息下来的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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