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一五三章 严重警告(2/2)
你将人情世故玩明白了,但陛下又算什么?
甚至于即便陛下随后赦免江夏郡王府,也会有人认为是房俊从中转圜陛下不得已而为之。
陛下办事、人情你领……
原本对江夏郡王府没有杀心,那个时候怕是也要杀几个来泄泄愤。
不闻不问、置之不管,给予陛下一个施恩的机会来彰显“仁厚”,这才是真正对江夏郡王府的关照。
若单只是为了自己的名声而对李道宗之家眷、子嗣予以照拂,反倒是害了他们……
“所以啊,朝野上下你是最了解陛下的那一个。”
李元嘉赞叹不已。
相对而言,他就对陛下的性格琢磨不透,只觉得既有些真的仁厚仁慈、又有几分执拗敏感,既愿意向世人展示友爱仁恕,有时候却又藏着一丝叛逆狭隘……
譬如陛下与房俊之间的关系他就弄不明白。
若说君臣之渐生龌蹉、心存猜忌,可朝堂大事每每房俊有所谏言,陛下言听计从、无有不准;可若说两人亲密无间、君臣相谐,陛下却又对房俊诸多打压……
太复杂了。
房俊岔开话题:“你家那几个小子打算如何培养?听闻四郎李撰才思敏捷、工于辞章,不如也送去岘港交给苏定方,让他调教一二,涨一涨英武之气?”
韩王五子一女皆王妃房氏所出,除去嫡长子李训早夭之外,余者皆存……
李元嘉赶紧摇头:“中南大战朝野瞩目,不知多少勋贵门阀欲将家中子弟塞入其中、博取军功而不可得,我身为宗正卿若在这个时候倚靠二郎的关系走通这条门路,必然议论纷纭,于你于我皆有害无利。”
房俊赞道:“韩王殿下大公无私、高风亮节,微臣敬佩。”
李元嘉不以为然:“放着你这个舅舅在这里,孩子们何必跟旁人一样凑热闹?等过了这个风头,再由你安排于安西军或者水师,稳稳当当积攒军功不惹人眼目,三年五载之后回京安排一个职务不好嘛!”
房俊:“……”
这算盘珠子打的噼哩叭啦响。
看不上韩王这般老谋深算,不过孩子们到底是自己的外甥,遂点点头:“行吧,你自己看着办就好。”
李元嘉通风报信一番,便起身告辞:“宗正寺那边事务堆积如山,我得坐镇主持,便不去向岳母辞行了,二郎代我问候一声。”
“一家人何必这般麻烦?殿下自去便是。”
“我哪敢失礼?万一不慎惹恼了你这位太尉,再来一出马踏韩王府,我也就没脸见人了!”
“为何踏了你的韩王府,你自己难道不知?当初年少气盛做事未能顾虑周全,如今想起还颇为遗憾。”
李元嘉展颜道:“这才对嘛!且不说我好歹是你姐夫,更是帝国亲王、宗正之卿,王府被你纵马踩踏实在颜面无存,成年人办事要留有余地才行。”
房俊冷笑:“若现在让我面临同等状况,绝不会踩踏什么韩王府。”
李元嘉好奇:“那你会如何做?”
“将你拽在朱雀门前,让整个长安城的百姓看着我用鞋底子抽你的脸!”
“……”
李元嘉又惊又怒又心虚:“你敢?!”
房俊喝口茶水,好整以暇:“这天底下还有我不敢干的事儿?亲人乃我之逆鳞,尤其是姐姐、妹妹,你若贪新厌旧那便送来一纸休书,我自登门将大姐接回来,好聚好散、一别两宽。可若是干出那等宠妾灭妻之事,我在朱雀门外打完你还得拽你去太庙,问一问李唐皇室的列祖列宗,到底还有没有家风!”
“……告辞!”
李元嘉面色变幻、背脊发凉,如芒在背、如坐针毡,匆匆告辞……
这两年随着房俊权势地位愈发崇高,对他也越来越和善、恭敬,导致他对小舅子的畏惧也开始削减、消散,总以为既然已经长大成人身处高位,不至于还如以往那般莽撞吧?
有些心思便也活泛起来。
然而今日房俊却好似以玩笑之形式对他予以警告:无论到了何时何地,棒槌还是那个棒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