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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轻临起身走到房内的铜镜前,他望着镜中的自己。他身材颀长,不若一般小哥那般纤细,面相也不若其他小哥那般柔和,脸庞棱角分明,一派俊朗坚毅之色。有着这样眉眼的小哥,是丑陋的事不受人喜欢的。
他长大成人后亲事多艰难,并非只因相貌之故,他其实知道很多人都在私下议论说他身为小哥容貌过于硬朗,自己的双亲便是被他克死的。只是碍于温家的面子,碍于温老夫人的疼爱,没有人敢在明面上说什么罢了。
他脸庞上下为由若非要说有哪点能比过其他小哥的,为由那眼眸之上那长长的眼睫了,他睫毛密又长,十分漂亮,甚至能比过许多女子的。一直以来别人看到他都是一番叹息。就算不说出口,眼中也都是同情可怜之色,就连温老夫人也是心疼他长了一副这样的容颜的,唯有在林锦文眼中,他从未看到过同情和可怜。
今日出门,大街小巷中有身材纤细的哥,也有头戴面巾姿态妖娆的女子,但林锦文看都没有看一眼,一路上只看顾着自己。
那双笑意绵绵的眼中都是自己。
想到这里,顾轻临又望了望自己的左手,然后垂下了眼帘,敛盖住里面的神色。
林锦文从房内出去后,站在院子里颇为无聊,他想了下今日自己没拿银子的窘迫,便朝林松仁的书房走去。
他既然有个疼爱自己入骨的爹,没道理让自己身无分文,连出去吃饭都是媳妇掏钱的。至于自己刚才引起的波澜,林锦文根本没有放在心上。反正林松仁会为他解决掉后顾之忧的,至少目前会。
林锦文去书房时,林松仁刚刚从梅氏院子里出来。他看到林锦文后神色有些无奈道:“你闹也闹完了,该罚的我也罚了,你又怎么了”
林锦文哼哼道:“那是我闹吗本来就不是我的错,夫人视我为眼中钉,非要往我屁股上扎钉子,这搁谁谁不难受啊。”
林松仁皱眉道:“你这都学了些什么,说话怎么这般粗鲁哪有一点身为读书人的样子”
林锦文囔囔:“我又不是读书人,我现在是侍卫,皇上跟前的,谁敢在我跟前轻易放屁。”
林松仁彻底不想搭理他了,他道:“行行行,你说什么就是什么。那你现在有什么事快说,为父还要办公呢。”
林锦文也没有和他客气,直言道:“我这不是没银子了吗今天出去都是轻临拿的银子,这等于是我在用他的嫁妆,这样传出去我多没面子啊,太丢人了。”
林松仁头道:“没银子直接去账上支就是了。”说道这里,他停顿了下,望着林锦文轻声道:“你母亲最近要修心念佛,她诚意满满怕是很长一段时间不能管理家务了。你祖母年纪大,耳根子又软,家务之事本就繁琐,她怕是有心无力。你夫郎长在温老夫人膝下,当是管家的一把好手,我一会儿让人把牌子送过去。再者,你你亲生母亲当年留下了些嫁妆,我都让人给封存起来了。现在你已成亲,这些嫁妆也该给你了。”
林锦文没想到林松仁突然会提起柳氏,他眨了眨眼然后摸了摸脖子,据说柳氏死前差点掐死他,也不知道是真是假。林松仁看着他的动手愣了下,眼中闪过一丝莫名之色,有点怀念有点伤心还有痛苦,总之很复杂。
林锦文鬼使神差道:“父亲她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林松仁收回目光,道:“不是早就跟你说过,你亲生母亲是个很温柔很贤惠的女子,外面那些风言风语不要听在耳中放在心上。”
林锦文哦了声道:“父亲,管家的事还是算了。顾轻临现在有孕呢,每天吐都吐不完,我看他也没那个精力。家里要是实在没有人管,那不如我来,我会,以后用银子也方便了。”还别说,越想越觉得这是一个好办法。
林松仁因这话抬起头,在看到林锦文眼中的认真后,他指着门口一字一句道:“胸无大志,尽想在后宅胡闹,你给我出去。”
林锦文看林松仁真的生气了,他撇了撇嘴转身离开了。
离开林松仁的书房后,林锦文的神色淡了下来,他慢腾腾的先去支了点银子,然后又回自己院子里去了。
回去时,顾轻临正在和一个端着托盘的婢女说话,他的态度不喜不悲,只说自己身子重没办法承担大任之类的。那婢女又劝慰了几句,顾轻临就是不接话,又逢林锦文回来了,她没办法只好端着东西离开了。
林锦文看那盘子里都是些牌子,心道林松仁的速度还真快。
林锦文让人搬了把凳子坐在顾轻临身边道:“她没打扰到你吧。”
顾轻临摇头:“没有,我还没有完全睡下呢。父亲想让我暂时管家,我给推了。”
“咱俩正好想到一块了,这事刚才他也跟我提了,我也帮你推了。”林锦文笑眯眯的说道。管家这种事有时是一件好事,但有时不一定。林家人口少,没那么复杂,相对而言,明面上是靠着林松仁的俸禄和一些田产庄子,谁知道里面有没有什么陷阱。
所以,不管理最好。
林锦文说完这些,从怀里掏了两张银票,道:“这是两百两,你先拿着用。”
顾轻临神色莫名的看着他,林锦文错开眼镇定道:“我以后还有俸禄什么的,都会给你的。你想吃什么就买什么,咱们吃的用的你不用担心。”
顾轻临听着这话,他望着林锦文那白皙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愣了下,然后他伸手接过银票朝林锦文微微一笑道:“好。”
林锦文第一次看到顾轻临的笑,很爽朗的一个笑容,吹散了他眉间的阴霾,露出英朗的眉眼。
林锦文突口道:“你就应该多笑笑,多帅的一人,好看。”说完,他有点后悔。这古人接受的教育就是含蓄,向来脸皮薄,说话又弯弯道道的,不流行这么直白的。他记得史书上有写,很多人甚至在床上都是规规矩矩的。
顾轻临心里如果把他和那些风流浪子划分在一起,那就有点不值过了。他和顾轻临的关系好不容易走到现在,他们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要是现在因此生了嫌隙,那就太糟糕了。
林锦文正准备说些什么补救时,一旁的顾轻临因他的话握着银票的手那么紧了下,随后他若无其事的收回手把银票放在自己眼前道:“真的”
林锦文愣了下,他看着顾轻临认真的模样,随后也露出一个俊美好看的笑道:“当然是真的,我这人从不说谎。”
顾轻临点了点头,林锦文的心情很愉快。
这心情持续到第二天林锦文当值,皇帝下朝到了南书房,看了他一眼便道:“怎么,遇到什么好事了”
林锦文自然不会说出和顾轻临有关的事,他忙道:“也没什么,卑职昨日从父亲那里得了两百两银子,心里着实高兴。”
他高兴了皇帝就不那么高兴了,皇帝嗤笑一声道:“两百两银子就把你乐成这样你还真是没出息的很。”
林锦文忙道:“皇上,卑职问过了,卑职一年的俸禄算下来才一百多两,这不少了。”
皇帝冷哼一声,只觉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