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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师师也知道,这可戳中张小官人的痛脚了,连忙说道:“若桃,快赔礼道歉,小官人是那种人么”要说富人是不是都为富不仁那不一定,都说“穷计,富长良心”,倒也能把百分之九十的人概括进去。但是嘛,这也概括了百分之九十的富人发家之路并不是那么光鲜的。甚至可以说,这些个富人的发家之路都充满着血腥。
要是朝廷狠心去查,保证一查一个准。
想到这,张正书也没了脾气,只能摇头苦笑了。
“小官人,奴家说错话了,你大人有大量,不要和小女子过不去”
若桃也有点吓到了,连忙道歉,脸都煞白了。
本来曾瑾菡也是很闹心的,看到若桃这般,她也有些不忍。刚想说话的时候,张正书却苦笑着摇头道:“孟子有云: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但我呢一生下来就发达了”
李师师也知道张正书想说什么,她忽然想到了自己的身世,也有点黯然,张了张嘴,面纱下面的俏脸却没有吐出一个字来。
“所以我最近也悟了,想为百姓,为以前欺侮过的人,做点事。若桃其实说得没错,很多有钱人都是为富不仁的,但他们并没有做错什么。首先,如果人家的钱是正当赚来的,那人家怎么用,是人家的事,别人干涉不得;其二,用道德绑架一个人,让他出钱出力做事,这本来就很荒谬,除非那人心甘情愿,否则这和那些号称劫富济贫的绿林大盗有什么区别其三,有钱人是有钱,但有些人得了红眼病,喜欢仇富,如果从这点出发,谁也高尚不到哪里去。记住,帮助别人是一个人的善良,而不是义务。没有谁规定,没有律法规定,有钱人就一定要帮助穷人的。
当然,我不一样。我是真心实意想要做点事情的,所以你可以看到,我给工匠很高的工钱,我希望整个大宋都开始尊重工匠;我给工人很高的工钱,我希望整个大宋对雇佣的员工好一点;我雇佣工匠,让他们研发新奇实用的东西,是我想让大家的生活都好起来。
如果说私心嘛,确实是有。我希望赚更多的钱,办更多的作坊,雇佣更多的员工。”
张正书说到这,自嘲地笑了笑,“反正嘛,你这丫头肯定不会相信的。”
“哼”
若桃轻轻哼了一声,没有答话,也没有反驳。
“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张正书非常有礼貌地拱了拱手,说道:“多谢今日李行首的茶水,我和姝儿就先行告退了。两位慢慢品茶,还有半个时辰就天黑了,灯会也即将开始。回去的时候注意安全,别被宵小打了主意哦”
说完,张正书很潇洒地离去了,倒是留下了一脸震惊的李师师,和嘟嘴不相信的若桃。
曾瑾菡也愣了,好半晌才回过神来:“郎君,郎君,且等等”
她追出去后,若桃不满地低声说道:“神气甚么,还不是为富不仁”
李师师却深受震撼,良久才回过神来,叹声说道:“若桃,这次你可惹祸了。张小官人岂是那种人,他他一手经办的李家村,你想必也听说过了,繁华不下周遭县城。张小官人是有大才的,他怎可能为富不仁哩”
若桃却还是不相信,嘟嘴说道:“假惺惺”
“便是他在做戏也罢,让百姓得了实利,他也是个好人了。”李师师笑道,“若是当初我能”说到这,李师师也是黯然。
若桃自然明白李师师想说什么,如果当初李师师有这样的好人接济,她恐怕就不必委身娼籍,做这个看似金丝鸟的行首了。“他真个是好人么”若桃还是半信半疑的,没办法,张正书给她先入为主的印象太深刻了。在和乐楼上,张小官人满嘴污言秽语,甚至还挑衅章衙内的场面,若桃是亲眼所见的。
第五百七十四章:谁人背后无人说
“郎君,郎君”
曾瑾菡从后面追上来,活脱脱就是一个负心富家子抛弃良家小娘子的桥段,惹得路人纷纷侧目。
不过,张正书满腹心事,愣是没停住脚步。得,这回坐实了“负心汉”这个称号了。好险是在
宋朝,远远没有后世天、朝那么八卦,不然以“大桶张家”的身家,妥妥的就是这么一个标题:“劲爆国民老公抛弃未婚妻,未婚妻当街追夫”“独家内幕:国民老公要毁婚约万千女性的希望来了”“婚前恐惧症,国民老公不想结婚”“疑似分手,国民老公幽会第一美女被未婚妻撞破,当街争执”
反正震惊部嘛,惊悚标题嘛,谁不会
唯一苦逼的就是当事人,张正书什么都没做好吗
即便如此,也足够让周围的百姓指指点点了,张正书想着心事,浑然不觉。
“郎君,你怎么了”
曾瑾菡第一次主动牵起张正书的手,却发现张正书好像丢了魂一样,根本没有什么反应。曾瑾菡知道这次的打击太大了,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张正书,只能低声说道:“不管别人怎么看,在我眼中,郎君是最棒的”
也许是这句话起了作用,张正书的眼中才渐渐退散了迷茫。没错,张正书刚刚是钻牛角尖了,因为他一直在用高高在上的眼光来看待宋人,觉得他们活得很苦。却正如佛教所言,众生皆苦,他又何尝不是苦难的一员呢既然如此,他高高在上为百姓做事,说得好听是为他们着想,可仔细一想,张正书何尝不是高高在上俯视他们呢如今被人一语点破,张正书才发现原来自己并没有那么高尚。
于是,张正书钻牛角尖了,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坚持下去。
但是听了曾瑾菡这句话,张正书立马醒悟过来了:“麻蛋,我又不是混名声的,在意名声干嘛,只要北宋不被北方异族ko了,华夏文明保住了,那就行了,其他事就随它去吧。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是非功过,留待后人评说。再说了,历史书上都不知道会不会有我这么一号人物,我纠结那么多干嘛”
这关节一想通,张正书就释然了。
他要改造大宋,必定会与儒家有激烈冲突的,甚至很可能被迫害。到那时候,别说“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了,恐怕余生都要在海外渡过了。没办法,谁叫儒家是根植在地主阶级上面的呢,他要办大作坊,发展资本主义,肯定会与儒家冲突的。
这是道统问题,基本上是不死不休。没看到后世资本主义和社会主义一直敌视么,意识形态不同,根本尿不到一个壶里去。既然是这样,张正书还纠结名声干嘛反正现在他就潜伏着,等时机成熟了,儒家已经推不翻各地的作坊了,他们才知道什么叫做绝望
“嘿嘿嘿嘿嘿嘿”
张正书邪邪笑道,吓得曾瑾菡花容失色:“郎君,你是不是被气坏了我带你去寻大夫”
“不用,姝儿,我想通了。反正我大桶张家的名声本来就不怎么样,现在我做的事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