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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
再客套了一番,张正书把礼物递给有司,才步入家庙之中。而来财只能在外间的树荫下候着,时不时往家庙里瞥一眼,百般聊赖的模样。
首先入眼的就是那突兀的帷幕,张正书分明看到里面隐隐有几个人,似乎在等候着什么。张正书也猜到了,曾瑾菡现在应该就在那里面。正厅之中,还有个盥盆,小几之上,还有香炉一个、醴酒一壶、笄者席子一张,坐垫若干。
张正书也是第一次见到坐垫这东西,要知道宋朝这时候椅子已经很流行了,坐跪这个礼节,似乎已经离去很久了。霎时间见到坐垫,张正书还有点不习惯。好在,观礼席上是有椅子的。张正书自觉地在观礼席上坐了下来,静候及笄礼的开始。
这时候,一个年岁约二十六七的胖子,落座在张正书旁边,自来熟地说道:“小哥也是来观礼的么”
张正书点了点头,却没有说话。然而,这胖子是个话痨,也不管张正书说没说话,就自顾自地说了起来:“听闻曾家有女,琴棋书画无所不精,无所不通,堪比大家闺秀。加之容貌脱俗,直若仙子般。只可惜啊,她已经许了婚事,不然”
“不然怎么样”
张正书脸色有点不好了,有人当着你的面说你的未婚妻,评头论足不说,还要yy一番,是个男人都忍不了吧
“不然的话,我看小哥你一表人才,乃是曾家小娘子的良配。”
这胖子笑道,“像我就算了,我这么胖,也不懂什么琴棋书画,是配不上曾家小娘子的。”
他这么说,张正书的火气小了些,但也没有搭话。只是他小看这胖子了,就算没有人跟他说话,他一个人都能说出一个单口相声来。似乎这胖子已经把张正书当成了听众,滔滔不绝地说起他和曾家的渊源,张正书这才明白,原来这个貌不惊人的胖子,居然是汴梁城中布行的东家当然,他也还没经手,只是少东家而已。
“富二代啊”
张正书有点惊讶,虽然他也是“富二代”,而且比这胖子厉害多了,但他实在没想到对方居然有这么一个身份。再仔细打量了一番这胖子,胖乎乎的两旁,一笑起来就眯起了眼睛,带着的一顶朝天幞冠,好像天线一样,非常有喜感。怎么说呢,张正书觉得这胖子有点像前一世看龙珠时的魔人胖布欧。
“小哥,我其实也就说说而已,哪里敢真个上青楼啊,我家那娘子不撕了我才怪哩”
这胖子叹了一声说道,“那悍妇就不说了,不准我纳妾,不准我去青楼,甚至走在街上,都要我目不斜视你说,有这些个道理么”
张正书同情地看着他,说道:“那你也挺惨的,整一个妻管严。”
“妻管严”这胖子一愣,然后苦笑道:“也不算罢,但我家内子是真个有本事。别瞧我爹爹把布行做了起来,但这些年来操持家业的,却是她。”
“哦”
张正书有点惊讶了,这是宋朝版本的女强人么真是稀奇啊
“布行本来收支不咋样,但经过我娘子一番操持,最近几年来,生意蒸蒸日上,我也甚是敬服她。”这胖子明显是来炫耀的,“忘了和你说,我娘子也是个大美人,当初讨得她欢心,我不知道使了多少招数。小哥,你若是想讨曾家小娘子的欢心,可要下一番功夫了。”
张正书笑了,看来这胖子也是个妙人啊
第一百七十五章:不简单的胖子
对这胖子的印象大改之后,张正书才缓缓地说道:“你娘子千年难得一遇,你可要珍惜了。”
“那是那是,虽然她有些有些不讲道理,但我还是敬重她的。”胖子嘿嘿一笑道,“不过你可千万别和我娘子当面说这话,她人气量不大,容易着恼。”
张正书也会心的一笑,觉得这胖子很有意思。坦诚的人,总是很容易赢得别人好感的。哪怕做不成朋友,也不算敌人。张正书甚至怀疑,这胖子家的布行能做起来,不止是他妻子的功劳,他在里面也出了不少力气。和气生财嘛,这胖子乐得跟弥勒佛一样,人缘岂能不好
人缘一好,生意自然也好了。
哪怕到了后世,中国都是人情社会,熟人是这时候做生意的第一大客源。把人混熟了,就不愁没有生意做了。衣食住行,不论哪朝哪代、谁做皇帝都是要消费的,也是人类永远的需求,张正书现在不也盯上了棉布生意吗
“你是怎么认识曾员外的”
张正书觉得稀奇,如果这胖子不是富二代,而是普通人打拼成这样的话,那他又是怎么认识曾文俨的
“前些年的时候,曾员外曾亲临我家布行,与我爹爹洽谈了生意。”这胖子倒也不隐瞒,张正书点了点头,心道原来这胖子家的布行,也就是曾家丝绸的一个分销店罢了。就算规模大一些,也不过是大一点的分销点。
“兄台有没有兴趣,把生意做大一些”
张正书试探性地问了一句,他也想知道,这胖子是不是在扮猪吃老虎的类型。张正书始终认为,这胖子不像表面看起来这么简单,起码还隐藏了什么。
“想啊,有钱赚谁不想”胖子随口应了一句,又抬眼像那“东房”看去,不知道在张望什么。“小哥也是做生意的么,有甚么好赚钱的行当关照哥哥的”
胖子当然不认为张正书是什么天才,更不会是什么“陶朱公”,所以自然就显得不上心了。
张正书笑了笑,说道:“你家是做布行的,但凡和布匹相关的产业,自是都能做的,如成衣、汗巾、丝巾、被褥”
胖子还以为张正书有什么高见呢,这种事宋人早就开始尝试了,然而成功率却不高。
因为这时候的宋朝,大抵上还处于一个自给自足的小农社会里,哪怕商业氛围很重的汴梁城,有些观念还是不能一下子就扭转过来的。就说成衣吧,拿最好的丝绸做成衣,恐怕富家小姐、贵妇不会来这么一间小布行里买成衣,而寻常人家又买不起;若是用普通布料来做成衣,款式什么的都不符合,寻常人家还不如直接扯几尺布,自己回家做衣服去。要知道,这时候的小娘子,一个个都心灵手巧,做衣服什么的都不在话下。至于毛巾、丝巾,被褥什么的,也是一般无二,根本销售不出去。
这都是因为社会分工还不算明确,也和中国人一向提倡的勤俭持家有关,能省钱自己做的,全都自己来。怎么可能像张正书这样“挥霍”的怪不得这胖子有点不屑,原来是早有人做过实验了。
张正书自然说的不是实话,而且他也不可能跟一个刚刚认识的陌生人交底,泄露了棉花的机密怎么办所谓成衣什么的,都是幌子罢了。不过,这也试探出了这胖子确实不简单,对市场的行情挺熟悉的。
“逢人只说三分话,不可全抛一片心,这句话说得没错啊”
张正书也没有了搭讪的兴趣,静静地等待着及笄礼的开始。
待得宾客坐下之后,曾文俨和曾母才落座,然后曾文俨说了几句场面话,宣布及笄礼开始。首先从“东房”里出来的是赞者,这是曾瑾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