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晦清使全身力气,以至于身体都颤抖起来,才终于发出一声大喊“来了,终于来了”随着这一句喊出来的,是更多的鲜血。
这一回喷出来的血简直没有尽头,顺着嘴鼻往外流淌,眨眼工夫将前襟湿透。
晦清软软地倒在晦明怀里,脸色由白转黑,只见出气儿不见进气儿,胸口剧烈起伏,眼看是不行了。
“师兄”晦明泪流满面,沉声痛叫着,把晦清平放在地。
我小心翼翼地提醒,“要不要叫救护车是不是再抢救一下”
这么放弃治疗不太好吧。
冯甜拉了我一把,用眼神示意我不要乱说话。
晦清平躺下来,呼吸倒是平稳了些,又挣扎着断断结续说“经书,给苏岭停尸一日,若无变则公告,有变则直接焚尸,此屋不得留,务必一并焚烧,屋内佛像,不得移动苏,苏岭,你过来”
哎这临死前还没忘记我啊交待遗言还有我的份
赶紧凑过去,蹲到晦清旁边,“大师,我在呢”心里打定主意,他要是搞临终心愿想让我出家神马的,那是气死他我也不会答应的。
晦清喘息着说“冯,噩梦事,你可往峨嵋,寻普慈大师,尽快。此前,每日睡前,颂经,可定心神,以备不测。”
这点事儿还得跑趟峨嵋山啊,这道也太远点了。
我心里有些犯嘀咕,这晦清也太负责了吧,临死了还惦记着冯甜作噩梦的事儿没解决,难道是担心我不给他身后执礼对他说“大师你放心吧,我说话算话,你身后一定帮你执礼”
晦清无神地看了我一会儿,突然间不知想到了什么,眼神变得清晰锐利,一把抓住我的手,快速地说“关键时刻不能心慈手软啊”说完头往后一仰,躺地眼睛一闭,没动静了。
靠,这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意思,没头没脑的,难道也是遗嘱的一部分
我有些茫然地抬头看了晦明一眼,希望他能给指点一下迷津,可晦明却低着头,双掌合什,开始念经了。
低沉繁快的经念诵声,很快充满了整个房间,竟然震得嗡嗡作响,回声不断,恍然间好像不知多少人在齐声念诵一般。
四壁千百佛像竟随着这诵经声微微颤动,摇头晃脑袋,仿佛也在跟着一起念颂。
那进屋时清楚感觉到的强大威压变得越发清楚森严起来。
突然间有种错觉,似乎那些佛像随时都会站起来一样。
我心微感不安,忽听冯甜招呼我说“师弟,我们出去吧,我有些不舒服”
扭头一看,却见冯甜脸色发青,眉头紧皱,神情痛苦。
我大吃一惊,也顾不理晦清晦明了,赶紧站起来跑过去扶住冯甜,“师姐,你怎么了哪不舒服吗”
“我心里有些发堵,喘不来气儿。”冯甜捂着胸口,声音发虚发颤,呼吸也明显急促起来。
“我扶你出去透透气”我扶着冯甜想往外走,谁知道刚走了两步,听身后传来咯一声响,清晰可闻,下意识扭头瞧了一眼,却见晦清竟然又睁开了眼睛
靠,这是诈尸啊,还是没死透又缓过来了能不能不要玩这么吓人的戏码啊。
“师兄”晦明停止念经,伸出手似乎想去摸晦清的脸。
几乎在他伸手的那一瞬间,晦清惨白如纸的脸变得成了黑色,喉间发出一声压抑低沉的咆哮,仿佛野兽一般,猛得张开嘴,一口咬向晦明。
他那么大年纪了,居然牙口齐全,还很白,白森森的在灯光下闪着异样的寒光。
这要一口咬实了,非得给晦明咬下一块肉来不可。
幸好晦明身后敏捷,把手一抬一缩,躲过这一咬,旋即站起来,掉头往门口跑。
我这儿没反应过来呢,见着地的晦清突然间直挺挺站起来了,纵身一跃,猛得扑向冯甜甜
尼玛,尸变啊
这大德高僧居然也会尸变传出去只怕感业寺要名声扫地了。
不过,现在关键的问题不是这点,而是冯甜除了说几句怪话外,全程打酱油,怎么晦清尸变之后,第一个找的是她呢
冯甜反应我快,尖叫一声,嗖一个躲到我身后了,动作熟练,姿态轻巧。
尼玛,又拿我当肉盾呢这是
关键时刻咱不能掉链子,我看准晦清来势,飞起一脚,正跳在晦清的胸口,竟然发出咣的一声大响,好像踢在铁板一般,震得我整条腿都麻了,脚板生痛
晦清也被我这一脚给踢了回去,重重摔在地,但他马重新跳起来,双臂一振,发出嗷嗷怒吼,身的僧袍粉碎,露出的身体。
他的皮肤表面纹写着密密麻麻的经,人虽然死了,可经还清晰存在,这一露出来,立时满身光芒大作,经活过来,按顺序排着队满身游走。
随着经游动,空响起了沉肃厚重的念经声响。
念经声一起,四壁佛像竟然同时剧烈震颤,两眼金光闪烁,直勾勾地盯着晦清。
在众多佛像的强力围观之下,晦清闷哼一声,竟好像突然间背负了不知多沉的压力,腰背缓缓弯转,双膝向着地面跪下,整个身体竟然发出咯咯轻响,似乎是骨头都快要被压折了。
他的身体散发出浓浓黑气,皮肤表面的经一个字符接一个字符的脱体而出,在空爆烈开来,化作一团团金光。
一时间黑气与金光交相呼应,混杂一处,晦清终于跪到了地,连头也抬不起来了。
本来已经逃到门口的晦明看到这情况立刻站住脚步,冲我们招手道“快走,师兄这是心魔难抑,怨恨不绝,以至于化为行尸栈留人间”
他这话还没说完呢,笼在黑气与金光之的晦清猛得振臂发出沉闷的大吼,身残留的字符应吼而起,围在他身周团团急转
晦清试图站起来,但只站了一半,再次无力跪下。
躲在我身后的冯甜闷声说“拿舌尖血喷他快”
又要用舌尖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