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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不值得考究。”
他等下人们收了餐具,邀请两人在廊檐下散步消食,突然长叹一声。
“贤弟可有心事”徐元春问道。
徐元佐就知道这位大兄凑趣,沉声道:“昨夜,我想起了老恩师。”
“郑县尊”康彭祖只知道徐元佐有这么个县令老师,并不知道何心隐的事。
徐元佐点了点头,道:“恩师独自赴任,府中只有苍头健妇。连个做细巧活的人都没有,更别说红袖添香夜读书的风雅了。”他顿了顿,又道:“昨夜我这做弟子的玩得尽兴,想起老师孤独寂寞,实在有些不安。”
徐元春不以为然,道:“仕宦在外。不都如此”
“元佐的意思是,送个小妾给县尊”康彭祖问道。
“我是想,有个知冷暖的婢女就够了吧。”徐元佐道:“若我那未曾蒙面的师母乃是河东君,送小妾岂不是给恩师找麻烦么只是我刚过县试,送人进去,怕惹非议。”
“这个无妨,我去送便是了。”康彭祖大包大揽:“我是军户,家在上海,非郑公下辖之民。谁能说什么”
徐元佐连忙顺杆道:“如此正要谢苌生兄,这买人的银子,小弟来出,只是要麻烦苌生兄选个体贴妥当的美人儿。”
康彭祖皱了皱眉,抬手道:“贤弟本不非俗人,奈何说这等俗气的话银钱的事,莫要与我说起,实在是听了心塞。”
徐元佐眉头不由一跳:我现在想到银子也是心塞。只不过你是多得心塞。我是少得心塞。若要我花个三五百两买婢子,那就不是心塞。而是心痛了
“咦我想到了”康彭祖转脸振奋起来:“玉玲珑如何她在松江的才名颇盛,善作五言诗。我听过她弹鸥鹭忘机,颇有清趣。字也入得眼,能给郑公研墨。尤其是此人有颜色,知进退,岂不妙哉”
“她不是你的心头好么”徐元春调笑道。
“昨夜我悟了。”康彭祖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日后要戒绝女色。一心钻研那经世济民的学问,成就一番大业”
徐元春不由肃容:“能立此志,必有可观。”
徐元佐却在想这样一位当红头牌,得多少钱才能赎买出来啊
“所以嘛,我本就不想见玉玲珑奉承那些俗人。让她跟了郑公正好。”康彭祖呵呵笑了两声:“何况我既然戒了女色,还是不要往家里领为妙。”
“那你家中那些娇妾怎么办”徐元春笑道。
康彭祖眉头紧蹙,似乎十分为难。
徐元佐还在想,头牌得要多少钱才能买出来啊
康彭祖突然拍了拍徐元佐的肩膀:“贤弟,你还没有成家纳妾吧”
“呃我才十四。”徐元佐道。
康彭祖不管不顾,道:“我送两个侍妾给你吧,你要对她们好些。咦,贤弟为何整张脸都皱起来了”
你这送女的情节得毒死多少人啊
徐元佐连连摇头:“一来是小弟年纪太小,不敢泄了元阳;二来,小弟怎能夺人所好”他见康彭祖还要坚持,又道:“苌生兄,即便你戒了女色,也不妨碍继续养着她们呀。”
“我怕自己守不住。”康彭祖羞涩道。
“那不是正好留着磨砺自己么”徐元佐笑道:“眼不见而无欲,谁都能行。置身花柳之间而无欲,那才是真功夫呢。”
康彭祖立时念头通达,道:“贤弟果然有见识走,咱们先去望月楼赎买了玉玲珑”
徐元佐道:“我不是跟苌生兄说银钱俗物,不过这事因我提议”
“你再多说一句,我便与你割席绝交”康彭祖正色道。
徐元佐嘴一抿:好吧,既然如此我一个字都不多说了
康彭祖见徐元佐如此退让,心情大好,高声吩咐下人备下肩舆,要去望月楼走一遭。
望月楼是,无论什么年代,这种地方都不会大早上开门迎客。
然而豪客不在此例。
康彭祖这样的富家大少,徐元春这样的权贵公子,任何时候都可以敲开他们的大门。并且让萧妈妈在最短的时间里更衣上妆,精神饱满地出来迎接。
“呦是什么风将三位官人这么早就带来了想来是老身今日走了旺运”萧妈妈迎了上来,福身道早,目光却是落在徐元佐身上。
“来找妈妈买个姑娘。”康彭祖道。
萧妈妈以为是徐元佐要买茶茶,心道:昨天说得冠冕堂皇,还不是要宰康相公这位金主
“不知相公要买谁啊看在您这老主顾市场照顾老身,若是寻常的丫鬟,领走便是了”萧妈妈满脸堆笑,脸上的粉妆又出现了丝丝龟裂。
说是领走就行,可康家相公何尝占人这点便宜
康彭祖径自在厅里的圈椅上坐下,道:“把玉姑娘叫下来吧,我要买她。”
萧妈妈的笑容登时凝固,整个人都杵在当场,半晌说不出话来。
一三八一掷三千金三更
电视里那种二十多岁的老女人在青楼被打得要死不活,哭天怆地不肯接客的故事,都是编剧根据剧情需要,昧着良心瞎编的。
青楼是个讲究品味和服务质量的地方,没有哪个青楼经营者会做那种砸自己招牌的事。她们会从扬州等地采买五六岁的“女儿”,最大不过七八岁,然后悉心教导,从饮食步姿乃至琴棋书画,莫不用心。
然后再配合口口相传不入文字的媚功,即便天资再好的姑娘,也要花十年功夫才能练就接客的本领。
算上那些鸨母看走眼长残的,脑子不好使学不会的,心思不够沉不住气的要想成为一府花魁,难度不逊于读书人取个功名。
十余年的教导期内只有产出,没有收益,成本和风险都是极高。而且同一批的娼妓,不可能各个成材,所以这笔成本自然也要算在最终成就的那位花魁头上。
从十六岁到二十三岁是花魁的黄金时间,等于刚刚盛开的花朵,要是被人摘去,青楼的收益自然要受到影响。
这还是有其他人可以接班的情况下,若是没人能够顶上这个位置,留住老客户,青楼的损失就更大了。
“相公呦,我女儿玉玲珑可是望云楼顶梁柱。她若是走了,我这楼里十几个姑娘,五六十个下仆,都只有去喝西北风了。”萧妈妈诉苦道。
“俗不可耐”康彭祖微微仰头,用鼻孔对着萧妈妈:“直说,要多少银子。”
“这不是银子的事”萧妈妈满脸为难:“真是缺不得我家玲珑。”
“五百两。”康彭祖道。
萧妈妈轻笑一声:“相公是懂家,五百两光是找师傅教她技艺都不够啊。”
徐元佐望向康彭祖,心道:这败家子还是有些修为的。这个报价虽然不高,但直接将谈判的主动权握在手里。逼着那跟他谈价格。
“哼。一千两。”康彭祖得意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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