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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3(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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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现在就在疑惑,为何我说得如此细致,是也不是”戴田延笑道。

徐元佐一愣,道:“是。”

“因为你就是流星。”戴田延道。

“请先生明示。”徐元佐可不会跟人打机锋。

“天上星辰有数,各居其位,却有流星之属,来也无凭,去也无迹,璀璨一时者有之,影响千年者亦有之。”戴田延缓缓道。

徐元佐微微颌首:恐龙灭绝不就是流星撞地球么。

“生民之中的流星也是如此。”戴田延道:“我听你脚步、呼吸、吐纳、声线、语调、动作、反应无不是应该出生豪门,自幼蒙训,而面貌方正,身材修长,目光犀利,不能受辱。这些都不是刚才那个门户能够教养出来的。”

“呵呵。”徐元佐尴尬一笑,这说的分明是二十一世纪的自己。

“而你现在嘛,却是精气涣散,面带憨相,心宽体胖。”戴田延又笑道:“令堂大人还说你以呆肥蠢笨闻名街里。”

“呵呵。”徐元佐又是一笑,心中暗道:这之中自然有我也说不清的缘故。

“你说这种情形,是否与天上流星相似呢”戴田延回到正题。

“的确是乱了位置。”徐元佐话中有话,扯回自己的正题:“先生是否能传我这套秘术小子日后发迹,定厚报先生。”

“可以。”戴田延此刻格外好说话,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道:“将这药抹在眼中,一日三次,三日之后便可以了。”

“便可以了”徐元佐大奇。

“便可以成个瞎子了。”戴田延正色道。

徐元佐刚伸出去的手僵在半空,道:“先生玩笑了。”

“瞽者善听。若是不瞎了双眼,只会被这世上表象所迷惑,如何开得心眼”戴田延道:“你若想学这秘术,不瞎是不可能的。”

徐元佐收回了手,道:“抱歉得很,小子虽然对这秘术心里羡慕得很,却不愿付出这般大的代价。”

戴田延收回瓷瓶,笑道:“可见你我果然无师徒缘分。”

“是,在先生看来,能窥视天地奥妙,人心机变,怎么都比一双眼睛值得多。”徐元佐犹不死心,道:“先生,师徒是当不成了,不知能否攀个师生的缘分。”

“那不一样么”

徐元佐见戴田延并不离去,显然是想听听条陈,悠然道:“师徒如父子,我是给您老当儿子的。师生嘛,一个给钱,一个传授,因财施教吧。”

戴田延笑了:“你既无心看尽人心机变,何必学我这手艺”

徐元佐正色道:“先生,世间行走,无论是生意买卖还是官场沉浮,只是“做人”两字。若是我能一眼看穿此人心腹来历,简直如同手持利器,势不可挡啊如何能让我不动心”

戴田延道:“若只是这点上,你本身天资也已经足够了。日后只需要在人来人往中,把一颗心恒定,自然洞若观火。”

徐元佐微微皱眉,咀嚼这个“把心恒定”的意思。

“你若是有个强势的家门,自然可以恃才傲物,高歌猛进。”戴田延道:“但若是没有,则只有小心谨慎对了,你那呆肥蠢笨,正是不错的护身符,遇事反应慢些,心自然就能定住了。”

戴田延又道:“这就不收你的问金了,算我白送的。”

“小子却之不恭。”徐元佐躬身谢道:“其实也是小子没钱,日后若是有缘再见先生,必当重谢。”

“无妨,无妨。”戴田延轻轻摆手,转身要走。

徐元佐突然心中一动,追问道:“先生,既然是听闻之术,为何知道我父亲在小暑前后出发,月底月初便归呢”

“你当真想知道”戴田延道:“这可不能白送。”

徐元佐道:“可赊账否”

“五两银子。”戴田延道。

“可以。”

徐元佐对自己未来颇有信心,并不觉得自己付不起这五两银子。而且只要付给了戴田延,两人之间便有买卖往来,这缘分自然就更深了一筹。说不准什么时候还要借助这位民间异士呢。

“令尊的确是小暑前后从西安回来,不过他在南京办事拖延了,前几日才交割清爽。又因为苏州有个好友,邀他去小住数日,这便是月底月初才回来的缘故。”戴田延道:“若非如此,现在也该到家了。”

徐元佐更加奇怪了:“先生这也能听出来”

“自然。”戴田延面色不改:“我在船上听他亲口与人说的。”

徐元佐差点颈椎脱臼。

“正好顺路做趟买卖。”戴田延毫无愧色:“你该能明白的。”

“明白,小子明白得。”徐元佐轻轻抹了抹额头的汗。

戴田延朝徐元佐一笑:“这便告辞了,日后有缘再见。”

“先生一路走好,日后再见。”

徐元佐目送戴田延健步离去,长长出了口气。他望向自己的身体,颇有些不满地捏了捏肚子上的肥膘,又是长叹一声,缓步朝家走去。

一路上细细回想戴田延的话,徐元佐越发信了人不可貌相。看似平平无奇的一个老瞎子,竟然真个洞微烛幽,而且心性坚韧,即便所见所闻与常识相悖,仍旧能够包容在心,不慌乱,不自疑,这也算是修为高深了吧。

再想想自己当年有父母家族帮衬,看似白手起家,其实不过因人成事,辛苦或有之,艰辛实在谈不上。

真正要白手起家,那是何其艰难

首先得忘记过去,专注于现在的身份,哪怕不得不匍匐前行,也不能放弃对未来的渴望

第六章陆夫子

徐元佐回到家中,母亲总算松了口气,也没再提那瞎先生的事。

等徐良佐回来一家人便吃了午饭。因为姐姐今日去人家家里帮做针指,主家管饭,所以不用等她。

等吃了饭,门外来了一人,高声叫道:“徐家大娘,有信来。”

徐母连忙出来,取了信,请送信小哥进屋奉茶。那小哥另有要事,给了信便走,并不耽搁。

元佐良佐兄弟两都猜到是父亲来信,一个兴奋不已,要为母亲读信。另一个颇为淡漠,自然就是徐元佐了。

即便是以前的徐元佐,对父亲也不甚热情。这年头的行商终究是辛苦活,二月出门十月归,若是误了行程,还要在外过年。能有多少光阴跟家人孩子相聚

“父亲说:过得几日便要回来了,最迟不过十月头里”徐良佐兴奋道:“还说这回纯彩不少纯彩是什么”

“盈利。”徐元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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