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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乌毕竟是从高空之中摔到那云雾包裹的球体之上的,所以只一眼,他便已经能够推断出自己所在的位置。
然后这些景象便如流水一般退了回去,单乌的手依然悬在千鹤的额头前,而那发光的印记则已经消散一空。
“这是”单乌收回了手,他的脸上亦露出了疑惑的神色。
“那是我从出生之日便时时会梦到的情景,后来有一位高人跟我说,那里才是我的来处,是我真正的故乡。”千鹤轻声地说道,同时转过身去,抬头看向天上的明月,“就在那里。”
“所以,你对我说东山崔巍不可登,绝顶高天明月升的时候,我就知道,你一定是能够理解我的那个人,所以我才让你看到了我的秘密这可是只属于我们的秘密哦。”千鹤微微地侧过脸来,月光顺着她的面庞流泻而下,留给了单乌一个几乎透明了的侧影。
单乌的眉头控制不住地抖动了一下,那句话完全只是他为了推脱而随口扯出来撑撑场面的,没想到还能误打误撞这么一下或者说,被人将计就计,弄成了这误打误撞的模样。
“马上她就要开始对你诉衷肠了。”黎凰那头是压抑不住的暗笑,“这个世界上无趣的人太多了,他们都只是垂涎我的美貌,从来不肯走入我的内心,只有你眼光独到与众不同,你才是我的真命天子”
而后,单乌就眼睁睁地看着千鹤一边拨弄着头发一边开了口:“这个世界上无趣的人太多了”
第五百二十一回天人传说下
千鹤坐在了水塘的边上,微微倾下身,看着水面之中自己的倒影,长长的头发垂落了些,漂浮在水面上,荡起一圈一圈的涟漪,让她的影子变得有些模糊不清了起来。
“没有人能够理解我的想法,所以有的时候,我真的觉得有些寂寞了。”千鹤继续说道,那些水面上飞舞而起的小人儿手忙脚乱地将她垂落的发丝捞起,继而小心翼翼地双手捧着,让上面的那些水滴自然垂落。
“这些小精怪也与天人有关”单乌绕到了千鹤的身侧,看着那些小小的透明的人形,开口问道他依稀能够察觉到这些仿佛是水珠凝成的小人其实是某种成了精的活物。
“这是月之灵,它们是为了守护这棵树而生的,只有具有天人血脉的人才能得到它们的好感而靠近这棵树。”千鹤继续说道,伸出了手,一只小小的月之灵踮着脚尖轻轻地落在了她的指尖,然后转动着身子,竟是跳起舞来。
“吃遍天还没告诉你吧,我在这人世间的身份,其实是这琉国的公主。”千鹤比划了一个下方全是自己的国土的动作,顿了一顿后方才继续说道,“我从出生开始,享受的便是这万人之上的荣耀,可是我却始终觉得,我应该处于更高的位置之上。”
“琉国我们如今所在的地方便是这琉国的境内下头那庄园难道只是一个别宫这儿的修真之人已经能够成就一个像样的国家了而且还是一个能够世袭的国家而如果她真的是这样的出身的话,倒是能够理解她这一身的规矩都是从何而来的了”单乌从千鹤的一句话中发散出来的许多,而千鹤的最后一句话,亦让他的心思有些触动。
那句话他似乎也曾说过。
单乌并不是没有震惊于方才自己在那幻象之中的所见那样荒凉冰冷死寂的所在,不管是谁身处其中都会心头一惊,更何况在那个时候,单乌终于真切地体会到了,所谓的日月星辰流转都是怎样的一回事,同时,那些一直存留在他记忆深处的星图亦再度变得鲜活了起来,似有无尽的奥妙隐藏其中。
他想到了当初文先生以天上明月亘古不变来引诱自己做出的选择。
“如果那个时候,我看到的月亮便是那般荒凉的所在,我仍会如此选择吗”单乌的心里忍不住自问了一句。
“还是会的。”这就是单乌的回答,“我追求的东西就在那里,而所谓的明月不过是个象征。”
那只划破明月赐予自己这不死之身的手,随着单乌如今修为的日益提升,在他的记忆里变得是越来越清晰了那些被烈火焚烧的噩梦一样的往事早已淡薄,他甚至能够回忆起之前之后的无数细节,包括自己是怎么一步一步走上那白玉宝塔,坐进莲花宝座,最后鬼使神差地将身上的一颗玉珠嵌进了那莲花渐渐合拢的机簧之中
“她在那里等着我。”单乌的心中暗道,“我似乎还有一句话要带给她呢。”
“我在宫中的时候,每天每天,都会有从各个地方过来的世家子弟,国王或者王子来向我求亲。”千鹤的脸上露出了有些苦恼的表情,“父皇希望我从中选择一个夫婿,可我却连见也不想见他们一眼,所以后来,我便想了一个主意。”
“所以我为那些求亲之人设下了考验,考验的内容,便是一场宴席。”千鹤微笑地看向单乌,“现在你知道那考验是什么了”
“空蝉之宴。”单乌回答,心下恍然原来自己那仿佛面对蓬莱入门之试一样的紧张感并不是毫无道理。
“正是。”千鹤点头,“这道考验,拦住了不少人,知道吃遍天公子的出现。”
“他是为吃而来的”单乌轻轻挑了一下眉毛。
“正是。”千鹤应道,“空蝉之宴的名声传了出去,世人皆言此宴乃是人间极致,享之可一生无憾,于是吃遍天便带了求亲之礼找上了门,骗了那么一次机会。”
“这个胖子,一路闷不做声地吃完,搁了筷子,连声叹气,说了一叠声的可惜,而我从未见过有人有此反应,于是便与他见了一面。”千鹤说到此处,忍不住笑了起来,“他说这空蝉之宴,越吃越冷,好好的菜肴,都被搬弄上了邪路。”
“吃遍天公子可算是难得的有趣之人了,所以虽然他对我那空蝉之宴诸多挑剔,我也乐意结交他这么个朋友。”千鹤说着,抬眼看向单乌,一字一句地说道,“但是单乌公子你,却是真正懂我之人。”
虽然具体的话语并不相同,但是这一路下来,千鹤仍是完美地按照黎凰编排的大纲走了一遍。
如果没有之前黎凰那番话,单乌或许还能顺着千鹤那暗示说上两句,而不是像眼下这般千鹤每说一句他就忍不住在心里与黎凰那句编排对照一番,到头来想笑又不能笑,只能硬生生憋出个胸闷气短。
“话说你们认识多久了”黎凰突然在此时问了单乌一句。
“今天才见的面。”单乌回答,“白天吃了她那一顿空蝉之宴,晚上她就找上门来了。”
“难怪你看着和她一点都不熟的样子,每句话都接得这么艰难。”黎凰恍然道,“不过,白天才见的面晚上就将话说到这个份上,这女子也太沉不住气了,不管何时面对哪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