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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83(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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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剑澜从扬州回到杭州当日,那店主便迎了上来,说曹殷殷常来此等候,林剑澜在门外徘徊良久,方开了门,却是吓了一跳,见她萎在床角,身上围着厚厚的几层垫子褥子,牙关紧咬,面上竟似敷上一层严霜一般,屋内也是寒气缭绕,晚春的天气如同寒冬腊月,知她必定是内功出了岔子。想也未想便将双手抵在曹殷殷后心,一个劲儿的催动体内阳炎之气,虽不明就里,但大体法子还算不错,总算起了效用。略一深探后,才知道曹殷殷所练的心法极为艰难,练功之时这寒气放出一成,自身却要承担其他四成,冲过这劫难方有大成,心中对她练这心法既是不解又是恼怒,然而大多却是怜惜她为了父亲的仇怨如此自苦。

自那日起林剑澜便再也放不下曹殷殷的这身内力,几经说服,又与秦天雄婉言谈了几次,曹殷殷方才答应以后每日修习内功之时都让林剑澜在旁守护,偶遇关窍,得林剑澜助力也是事半功倍。

其间林剑澜陪同谢仲举在杭州盘桓了数日,幸而没出什么事情,袁行健去往太湖安置事宜,没过几日便又赶回杭州,却是带回来极巧的消息,匡义帮自曹殷殷接任帮主以来,便停了对太湖义军的供给,无须散布什么假消息,太湖此时已经是人心浮动。林剑澜每日与曹殷殷相见,几次都是忍不住要询问她为何停了对太湖的资助,却每次都生生将这话重新吞到肚中。

如此数日,林剑澜已经等不及陆蔓他们的讯息,袁行健与谢仲举一走,杭州之约已了,匡义帮虽然不再支援太湖,到现在却都是太湖义军得益最多的一处“东家”,太湖盛会在即,曹殷殷不会不去,想到此林剑澜也无意久留,便匆匆与曹殷殷告别。

只是万没想到却是曹殷殷也是从袖中拿出一张请柬,最后反而是林剑澜与曹殷殷一路同行,前往洛阳。他心中把这素心客暗自骂了几万遍:“都说这请柬千金难求,怎么单单我就见了三次”本是想去碰碰运气,看林龙青是否也会应邀而至,此刻曹殷殷竟也要去,他反而在心中暗自祷告林龙青千万莫要去了。

陆蔓回身绕到帘子前将珠帘朝两旁分开,搭在旁边的挂钩上,并不理会外面众多人惊艳赞叹的目光,只是叹了口气道:“挡了这帘子,着实憋闷。”方回过头来,重新坐下,蛾眉轻蹙,见林剑澜只在窗边发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刚想对他开口说话,又将樱唇紧紧抿上,低垂下了头。

林剑澜凭窗而立,看远处红霞漫天,亭台楼阁在烟雾缭绕中透着一股昏黄,城市如同云里雾里一般,偶有一群暮鸟飞过,迅即不见,不知何处传来暮鼓之声,沉重而有些哀伤。下面街道之上游人却仍是十分拥挤,大多仿佛也被这满城花开鼓舞了一般,丝毫未被这晚春暮色感染,反而面露喜气,透着股蓬勃之气,自己心中却无论如何都无法提起兴致。

洛阳,最终还是来了洛阳。

此刻林剑澜似乎对唐子慕说过的一事无成两鬓斑有了些领悟,自己虽还未到了两鬓斑白的地步,却也是空忙一场,最后仍是毫无头绪,又白白连累陆蔓辛苦,自己一听陆蔓未见到唐子慕便显露的如此不悦,又让她心中做何感想想到此方强自打了精神,回头坐在陆蔓旁边,刚将手伸入衣襟想将那请帖拿出,却听外面一阵嘈杂之声。

此时客厅里面早已挤满了人,有书生谈笑风生,也有豪侠粗旷意气,刚才那片嘈杂却是旁边座上几人发出的,那几人容貌俱都俊秀不凡,看似书生打扮,但又有些奢华,低语了几句又是一阵大笑道:“易之兄这张嘴端的是不饶人”

三人凝目向外看去,却是中间一个黑衣书生,肤色白皙,相貌俊美如女子,端起酒杯抿了一口酒,一笑道:“各位别急,我还有呢各位可知牡丹分为几品”当中有人道:“绿牡丹甚难培植,就是帝王家都难得,想必应是极品,另外像葛巾紫、姚黄虽逊一筹,不过也应该是上品。”那皂衣书生道:“不然,我却以为牡丹应按气分”旁边却已经有人迫不及待的问道:“易之兄必定又有高论了”又有人道:“什么高论,恐怕是歪论吧”众人又是一阵大笑。

第二回

那被人称为“易之兄”的书生道:“管他高论歪论,各位既然有兴致听我乱评,那我就先从最下品说起,这最下品通常就放置于工商来往之地,就像这客栈中摆放的牡丹,翠叶蒙尘,嫩蕊纳垢,偏偏还要强做起三分颜色招揽富贵,凭添了若许俗气,是最下品次下品么,就是置于那些酸儒腐秀才那种人案头的牡丹了动辄被一干文人品头论足,赏来玩去,虽然借此沾染了些文气,不过不免又多了些优柔做作之气。”

说到此处,旁边已经颇有些文人墨客一样的人面露不悦之色,却并不开口争执,反而斜瞥着那皂衣书生互相耳语,眼中还透着不屑之意。

那皂衣书生并不理会,接着道:“中品牡丹则是带有霸气的牡丹,饰于侠士豪客冠边襟角,不论贵贱,俱都是霸气凌人”众人四周观瞧,果然见那些江湖豪客所佩牡丹不论白的红的,俱都是生生的带了一股霸气,旁若无人的怒放,色妍夺目,让人心中忍不住要叫一个好众人听得连连点头,那书生清咳一声接道:“上品则通常置于帝王明堂之上,饰以黄金美玉,不以颜色夺人,而以天然的王者气概令观者气短,其气是王气”

林剑澜听到此处,心中奇道:“听他这么说,王气之牡丹还不是最好的牡丹,难道世间还有什么人比帝王更尊贵么”

众人所想都是一样,故而面带诧异之色纷纷道:“易之兄这话说得差了,想那帝王之气是何等尊贵之气,难道还有在王者之上的人么”

那书生却毫不在意众人反诘,将面前的酒一饮而尽道:“当然有了,这极品之牡丹就是插于美人鬓边之牡丹,常人说名花美人,我却以为错了,应该是美人名花,岂不知这花也要靠美人之灵秀之气抬抬身价在这世间,恰恰是灵秀之气最为难得,那牡丹得簪美人鬓边,得近美人香腮,沾染了灵气,岂不是幸而又幸岂不是牡丹中的极品”说罢放下酒杯,竟斜瞥陆蔓,微微一笑。

林剑澜听了这番言论,倒觉得这少年不以俗世言论为拘束,放浪形骸,大起结识之心。环顾四周,这客厅中甚多杂人,而唐风开放,女客竟也不少,俱是簪花出来游玩累了在此稍事休息,内中也不乏美人,鬓边的牡丹更是一个赛似一个的明艳夺目,然而却怎样都不如陆蔓鬓边所插的那一朵嫩黄牡丹。

陆蔓总归脱不了女儿天性,见到街上游玩的姑娘是插着各式各样的牡丹,也是大起爱美之心,在街边买了朵黄色牡丹插在鬓边,身上一袭黄衫,腮边两朵红云,更显得娇羞动人,那牡丹仿佛也有了灵性似的。

白宗平却甚是恼怒那书生无礼,竟盯着陆蔓不放,回头看陆蔓脸色也是又羞又恼,心中暗自拿定主意只要陆蔓发作自己定然头一个找那书生算帐。

林剑澜正待为那书生所论叫一声好,却看见陆蔓脸色不善,两只手按在剑上就要发作,悄悄扯了扯陆蔓的袖子笑道:“爱美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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