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她的冷静陈述 vs 他的无言以对(2/2)
凌云的律师张了张嘴,试图从程序或细节上寻找哪怕一丝辩驳的切入点,最终却颓然地发现,所有精心准备的法律言辞,在如此清晰、如此沉重的事实面前,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不堪一击。
调解员的目光转向凌云,带着程式化的询问:“被申请人,对于申请人的陈述,您有什么需要说明或补充的吗?”
凌云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才抬起头,目光终于贪婪又痛苦地落在了温婉脸上。她依旧平静地看着前方调解员的方向,侧脸线条柔和却带着不容靠近的坚韧,仿佛刚才那段将她五年青春、满腔热忱与无数日夜的孤寂等待碾落成泥的陈述,真的与她再无瓜葛。
他想反驳,想说不是那样的,想声嘶力竭地告诉她他后悔了,想说他现在才明白自己失去了多么珍贵的宝物……
可是,喉咙像是被滚烫的水泥堵住、封死,火烧火燎地疼,却一个音节都发不出来。
他能说什么?否认她的指控吗?那些都是铁一般的事实,由他亲手铸成,甚至她所陈述的,远不及他所作所为的万分之一不堪。道歉吗?
在此刻此地,在象征公正与裁决的法律注视下,苍白的道歉除了彰显他的虚伪和无力回天,还能有什么意义?乞求原谅吗?在她如此冷静、如此决绝、仿佛已从名为“凌云”的泥沼中彻底抽身的姿态面前,任何的乞求都只会是徒增笑柄的自取其辱。
他所有精心准备的、试图挽留的言辞,在温婉那冷静到极致的、如同最终审判般的陈述面前,都化为了齑粉,风一吹,便散了。
他像是一个被剥光了所有伪装、赤裸裸地暴露在聚光灯下的囚徒,面对着无可辩驳的如山罪证,连为自己申辩的资格都已然失去。
最终,在调解员和所有人复杂目光的注视下,凌云只是极其艰难地、几乎是从剧烈疼痛的齿缝里,挤压出了两个破碎的音节:
“……没有。”
无言以对。
除了承认这彻头彻尾的溃败,他无话可说。
温婉对于他这个仿佛用尽生命力气才给出的回答,没有任何反应,连睫毛都未曾颤动一下,仿佛早已预料。她只是微微调整了一下坐姿,纤细的背脊挺得笔直,如同风雪中不肯折腰的青竹,安静地等待着调解员的下一个环节。
她的极致冷静,与他的彻底溃败,在这冰冷的调解室里,形成了最残忍、最讽刺的对比。
一场本应充满拉扯、争执与互相指责的离婚调解,在开始之初,便因一方绝对的冷静与决绝,和另一方彻底的无言与溃败,而呈现出一边倒的态势。
凌云僵坐在那里,感觉自已像个小丑,不仅被剥光了所有伪装,连灵魂都被那冷白灯光炙烤得无所遁形,输得……一败涂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