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晨光（下）（2/2）

两人坐在餐桌前，虽然依旧讨论着严程、钟助理和蝰蛇的审讯进展，但氛围却与之前的凝重截然不同。

纪煜时不时会给钱昕昕夹她多看一眼的点心，或是自然地接过她喝了一半的牛奶喝掉，这些亲昵的小动作做得无比自然，仿佛他们已经这样生活了很久。

钱昕昕起初还有些不习惯，但渐渐地，也被他这种强势又自然的亲近所感染，心底那片冰封的角落，仿佛被阳光一寸寸照亮，温暖而踏实。

刚用完早餐，邵唯衍的电话就来了。

纪煜接起电话，按了免提，方便钱昕昕一起听。

“煜少，蝰蛇醒了。”邵唯衍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却异常严肃，“嘴比预想的还硬，常规手段没用。用了点‘特别’的，才撬开一点缝隙。”

纪煜和钱昕昕对视一眼，眼神同时冷了下来。他们都知道邵唯衍所谓的“特别”手段意味着什么。

“说重点。”纪煜沉声道。

“他的雇主，不是严殷城。”邵唯衍的话像一颗炸弹，投在了两人刚刚缓和的心湖上，“至少，不完全是。严殷城确实通过中间人雇佣过他一次，就是上次在工厂地下袭击你那回。但之后的所有指令，包括上次墓地袭击钱总，以及昨晚的行动，都来自另一个匿名雇主。联系方式和付款渠道都完全不同，极其隐蔽，连蝰蛇自己都不知道对方的确切身份，只知道代号叫‘老师’。”

老师？！

这个代号让钱昕昕和纪煜的心同时一沉！

一个比严殷城藏得更深、更谨慎的幕后黑手！

“他对这个‘老师’了解多少？”纪煜追问，声音冰冷。

“很少。‘老师’极其谨慎，每次都是单线联系，指令下达后即刻切断。蝰蛇只知道对方能力很大，对钱、纪两家以及严家的陈年旧事了如指掌，而且……似乎对钱总，”邵唯衍顿了顿，语气更加凝重，“有着一种特别的……兴趣。他接到的指令，很多时候并非直接灭口，而是制造混乱、试探，甚至……观察你们的反应。”

特别的兴趣？观察反应？

钱昕昕感到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爬升。自己仿佛成了对方实验室里的小白鼠，一举一动都被观察记录着！

这种被窥视、被玩弄于股掌之间的感觉，比直接的死亡威胁更令人毛骨悚然！

“还有吗？”纪煜的声音里已经带上了压抑的怒火。

“关于钟助理，”邵唯衍继续道，“蝰蛇承认，钟助理是三年前被他处理掉的，地点在东南亚，制造了意外抢劫的假象。指令来自严殷城，原因是钟助理试图用当年的一些旧事勒索严家，胃口太大，严殷城决定灭口。但蝰蛇感觉，严殷城当时下指令时，似乎也有些犹豫，像是被什么人催促或者施加了压力。”

线索再次指向了那个神秘的“老师”！很可能是他推动了钟助理的灭口！

“另外，”邵唯衍补充了最后一点，“蝰蛇交代，昨晚的行动，指令确实是活捉或……重伤钱总，制造恐慌，并刻意选择在你在的时候动手。‘老师’似乎……很想激怒你，或者测试你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