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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神x病娇|莱依拉】星相学学者对我的关注(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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须弥智慧宫的穹顶洒下清冷如月的光辉,将层层叠叠的书架与埋头苦读的学者身影都笼罩在一片静谧的银霜里。

空气凝滞,弥漫着尘埃与古老羊皮纸混合的干燥气味,只有羽毛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是这巨大知识殿堂中唯一的低语。

莱依拉深蓝色的发丝垂落,在摊开的厚重星图集上投下晃动的阴影。

她揉了揉酸胀得几乎要裂开的太阳穴,金色眼瞳里倒映着密密麻麻的坐标与星轨弧线,它们彼此纠缠,像一张巨大而冰冷的蛛网,而她,不过是其中一只徒劳挣扎的萤火虫。

“不对…这里的星轨偏移…”她小声嘟囔着,声音干涩沙哑,羽毛笔的尖端悬在墨水瓶边缘,微微颤抖。

连续数日不眠不休的计算,在她苍白得近乎透明的脸颊上刻下了浓重的黑眼圈。、

那份即将截止的星相学论文,像一块沉重的巨石压在她心头,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焦灼的痛感。她下意识地抬手,指尖无意识地掠过自己深蓝色的发梢,仿佛这个细微的动作能汲取一丝微弱的镇定。

就在她几乎要被那些混乱的线条与数字彻底淹没时,一股清甜而温暖的气息,像一缕不合时宜的春风,悄然钻入这冰冷的理性空间。

那是蔷薇奶糊的香气,带着恰到好处的甜腻,温柔地拂过她的鼻尖。

莱依拉猛地抬起头,心脏在胸腔里失重般重重一跳。

金发的旅行者空,正穿过层叠的书架向她走来。他身上似乎还残留着净善宫特有的、清冽悠远的檀香,那气息与他斗篷上沾染的、属于须弥雨林的湿润泥土味道奇异地融合在一起。

他的步伐无声而稳定,如同穿过林间晨雾的旅人。莱依拉的呼吸瞬间屏住了,一股慌乱的热流直冲头顶。

她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将面前摊开的写满了复杂算式和潦草推演的稿纸一把扫进怀里,紧紧抱住,动作仓惶得如同受惊后急于藏匿坚果的小团雀。

空在她堆满书籍和卷轴的桌角停下,目光在她苍白憔悴的脸和那几乎要埋进纸堆里的身影上停留片刻。

他没有追问那些被藏起来的算式,只是将一个散发着清雅药草气息的木质小盒轻轻放在桌角。

“又熬夜了?”他的声音不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可这句话落在莱依拉耳中,却不啻于一道惊雷。

她纤细的身体猛地一僵,低垂的眼睫剧烈地颤动了一下,下意识蜷缩在宽大学院袍袖中的手指猛地收紧,指甲深深掐进了柔软的掌心,留下四道清晰的、月牙形的红痕。

“我…我没有!”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尖利得甚至有些破音,瞬间打破了阅览区的宁静,引得远处正在整理古老文献的珐露珊学者都投来了略带探究和不满的目光。

那目光如同针,刺得莱依拉浑身一缩。强烈的羞耻感和被窥探的恐慌瞬间攥住了她。

她猛地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整个人像是被无形的力量压垮了脊梁,更深地缩进那件过于宽大的学院袍里,只露出一小段深蓝色的发顶和苍白尖细的下巴。

“对不起…对不起…”声音细若蚊蚋,带着浓重的鼻音,“论文…论文截止日快到了…”

空那双沉淀着星辰与旅途风霜的眼眸,静静地注视着女孩近乎逃窜般抱着文稿、跌跌撞撞消失在巨大书架阴影里的背影。

阅览区重归寂静,只剩下羊皮纸的陈旧气味。他目光下移,落在她刚才坐过的硬木椅子上。

一根深蓝色的长发,在冷月般的光线下,幽幽地黏附在粗糙的木纹上,纤细而脆弱,像一缕夜色凝结的蛛丝,无声地诉说着主人仓惶离去的心绪。

三天后的深夜,须弥城被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彻底浇透。

沉重的雨幕遮蔽了月光,将整座城市浸泡在冰冷、喧嚣的黑暗里。豆大的雨点狂暴地敲打着旅馆的木窗,发出沉闷而急促的鼓点。

“空!空!醒醒!快看外面!”派蒙焦急的、带着颤音的叫喊穿透了雨声和空的浅眠。

空猛地从行军床上坐起,睡意瞬间被警觉驱散。小小的向导悬浮在窗前,小手指着窗外被雨水冲刷得模糊一片的街道,声音因为惊骇而尖细:“那个!那个飘过去的蓝光!是莱依拉吗?她怎么…怎么在淋雨?”

空几步冲到窗边,一把推开湿漉漉的木窗。冰冷的雨水夹杂着夜风立刻扑了他一脸。借着圣树根系在街道两旁散发的微弱荧光,透过如瀑的雨帘,他捕捉到了一个异常的身影。

莱依拉。

她赤着双脚,深蓝色的长发湿漉漉地贴在苍白的脸颊和脖颈上,单薄的学院袍被雨水彻底浸透,沉重地裹在身上。

她像一具被无形丝线牵引的木偶,在空寂无人的街道积水中深一脚浅一脚地前行,动作僵硬而飘忽。更诡异的是,她怀中紧紧抱着那个视若珍宝的黄铜星象仪,此刻那仪器正从精巧的缝隙里透出幽蓝色的光晕,如同凝聚的星辉,在她周身浮动,将她映衬得如同雨夜里一个迷途的幽灵。

那幽蓝的光晕并非均匀,星象仪的镜片似乎正将某种力量投射到周围的墙壁上。

光斑扭曲游移,将湿漉漉的石墙染上一种令人不安的、近乎墨蓝的色泽。莱依拉毫无所觉,只是梦游般向前走着。

“梦游症状…加重了。”空的心沉了下去,眉头紧锁。他一把抓起靠在墙角的无锋剑,动作没有丝毫犹豫,如同离弦之箭般跃出了敞开的窗户,轻盈地落在下方湿滑的石板路上,溅起冰冷的水花。派蒙惊呼一声,赶紧跟上。

追踪的过程出乎意料地顺利。梦游中的莱依拉似乎目标明确,径直向着圣树东侧那片人迹罕至、专供高阶学者进行天体观测的高台走去。

雨水冲刷着泥土,清晰地留下了她的足迹。然而,当空的目光落在那些足迹上时,一股寒意顺着脊椎悄然爬升。

那绝不是一个梦游者无意识留下的杂乱脚印。在泥泞的地面上,那些深浅不一的足印,竟以某种精确到可怕的角度和距离相互连接、转折,赫然勾勒出一个极其复杂、充满几何美感的残缺图形!

空曾在教令院图书馆最机密的区域瞥见过相似的图案——那是《天体禁锢阵图》的残章!

一部早已被列为禁忌,据传记载着能扭曲空间、束缚星辰轨迹的古老秘仪!而数日前,教令院内部通报,记载着其中关键残章的星图石板被盗!

不安的预感如同冰冷的藤蔓缠绕住心脏。空加快了脚步,无声地紧随那道散发着不祥蓝光的背影,最终来到了圣树东侧高耸孤立的观测台。沉重的橡木大门虚掩着,里面透出异常明亮、不断变幻的冷光。

空深吸一口气,带着雨水的潮湿和泥土的腥气,猛地推开了门。

眼前的景象让他倒抽一口冷气,冰冷的空气瞬间灌满肺腑。

观测台巨大的穹顶之下,早已不是熟悉的仪器阵列。一张由某种奇异发光丝线编织而成的、覆盖了整个穹顶的巨大“画布”铺展开来。

画布上,成千上万颗闪烁着冰冷银光的金属箔片,被以惊人的精度排列、固定,构成了一幅令人头皮发麻的星图。然而,那并非须弥的夜空,也不是提瓦特任何已知的星座。

那星图描绘的,赫然是空!是他战斗时的身姿!

银箔组成的星辰,精确地勾勒出他挥剑的轨迹、闪避的转折、甚至元素力爆发时的瞬间姿态。每一个动作都被分解、凝固,再由冰冷的星辰标记、连接。整幅星图的核心,正是“他”手中那柄由星辰组成的无锋剑所指的方向。

剑锋所向之处,蒙德、璃月、稻妻三国的疆域轮廓,被刺目的、仿佛凝固鲜血般的猩红颜料粗暴地圈连在一起,触目惊心。

在这些被红圈标记的国土边缘,密密麻麻地标注着细小到令人眩晕的古代密文。空能勉强辨认出其中不断重复的几个词组:“注视…保护…清除…障碍…”

“喜欢吗?”

一个轻柔、带着奇异满足感的嗓音突兀地在寂静而诡异的观测台内响起,清晰地盖过了门外的风雨声。

梦游中的莱依拉缓缓从巨大的星象仪台座后转过身。她的脸上没有任何平日里的怯懦与不安,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非人的专注和平静。

那双原本清澈的金色眼瞳,此刻像是融化的黄金,直勾勾地锁定在空身上。

她纤细的手指优雅地抬起,轻轻拂过穹顶星图,指尖最终停留在璃月港的位置。那里,除了猩红的标记,还额外钉着一张小小的照片。

照片上,橘发的至冬青年笑得张扬肆意——正是公子达达利亚。

“这个至冬人,”梦游莱依拉的声音轻柔得像情人间的絮语,内容却令人不寒而栗,“总是缠着你进行那些毫无意义、充满危险的‘切磋’。”

她的指尖在达达利亚的照片上点了点,指甲划过纸张发出轻微的嗤啦声。“干扰目标路径的冗余变量…需要被清理掉吗?”

她的金瞳转向空,带着一种纯粹学术探讨般的“真诚”询问,“我可以计算最优清除方案,不留痕迹。”

冰冷的杀意缠绕上空的咽喉。他全身的肌肉瞬间绷紧,如同蓄势待发的猎豹。没有丝毫犹豫,没有一句废话,在梦游莱依拉最后一个音节落下的刹那,空的身影骤然模糊!

他并非冲向莱依拉,而是以超越常人的速度侧身急冲,目标直指她身旁那座巨大的星象仪台座!

沉重的无锋剑并非用于劈砍,而是被他倒转过来,坚硬的金属剑柄在空气中划出一道凌厉的残影,带着千锤百炼的精准和果断,狠狠敲向莱依拉毫无防备的后颈!

“唔!”

一声短促而沉闷的痛哼。梦游莱依拉眼中的黄金光芒瞬间溃散,如同被击碎的琉璃。她眼中最后残留的冰冷算计迅速被茫然和黑暗取代,身体软软地向后倒下。

空抢步上前,在她摔倒在地前伸手接住了那具骤然失去所有力道的身体。少女的身体冰冷而轻盈,深蓝色的发丝扫过他的手臂。

就在他揽住她的瞬间,一个小小的物件从她宽大的学院袍袖袋中滑落,无声地掉落在冰冷的金属地板上。

那是一个小小的、水滴状的金属吊坠。吊坠表面布满磨损的痕迹,显然跟随主人经历了漫长的旅途。此刻,吊坠的盖子因为撞击而微微弹开一道缝隙,露出里面一小块散发着微弱不祥气息的、深紫色的矿石碎片。

空的瞳孔骤然收缩——这是他随身携带、昨日在智慧宫查阅资料时不慎遗失的吊坠!里面封存着的,正是来自坎瑞亚的漆黑陨石碎片!这东西怎么会到了梦游的莱依拉手中?

他低头看着怀中失去意识、脸色苍白如纸的少女,那熟悉的眉眼此刻却笼罩着一层令人心悸的陌生阴影。

星图穹顶的冷光无声地流淌,将两人沉默的身影拖曳在冰冷的地面上,如同两座凝固的雕像。

“她的意识…正在经历一场激烈的撕裂。”

净善宫特有的、能安抚心神的晨光透过七彩的琉璃花窗,在光洁的地面上投下斑驳陆离的光影。小吉祥草王纳西妲小小的指尖,正轻轻点着躺在洁白病床上、依旧昏迷不醒的莱依拉的眉心。

翠绿色、如同新叶脉络般的光丝从她的指尖流淌而出,在莱依拉额前和周围的空气中明灭不定,编织成一张极其复杂而脆弱的梦境之网。纳西妲纯净的面容上带着一丝罕见的凝重。

那柔和的光线落在莱依拉苍白的脸上,仿佛将她分割成了光与暗截然不同的两半。一半宁静脆弱,一半却潜藏着无法言说的风暴。

空紧握着手中那枚失而复得的吊坠,冰凉的金属硌着他的掌心,坎瑞亚黑石那微弱却顽固的异样波动透过金属传来,如同一个不详的心跳。

他盯着莱依拉紧闭的眼睑下微微颤动的睫毛:“另一个‘她’…到底在害怕什么?为什么要做到这种地步?”

纳西妲收回手指,那些翠绿的光丝如同拥有生命般缓缓缩回她的指尖。她抬起小小的手,虚空一点。

一道淡绿色的光幕瞬间在她面前展开,上面急速流动着无数眼熟的几何线条和复杂的星轨符号——正是空在观测台穹顶看到的那幅星图阵的简化解析模型。

“她害怕的,是失去你,旅行者。”纳西妲的声音空灵而直接,带着神明的洞察,“她构筑的这个庞大星象阵图,其核心算法并非用于观测星辰运转,它的本质…是一个无比精密的防护罩。”

光幕上的星轨线条随着她的话语开始重新排列组合,最终形成一个巨大的、由无数光线构成的牢笼结构,而笼子的中心,一个由光点构成的、代表空的微小身影被牢牢锁定。

“通过收集、计算你过往的所有战斗数据、行动轨迹、行为模式…她试图建立一个绝对精准的预测模型。这样,她就能永远将你‘固定’在她认为安全的‘轨迹’上,永远…在她的视线和‘保护’范围之内。”

空的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防护罩?禁锢?他回想起穹顶星图中那柄指向三国的星辰之剑,还有钉在璃月港上的达达利亚的照片。

清除障碍…原来在她的逻辑里,所有可能让他偏离“安全轨迹”的存在,都是必须被清除的“冗余变量”!

“我必须进去。”空的声音低沉而坚决,目光没有离开病床上沉睡的少女,“我要和她谈谈。和…她们两个都谈谈。”

“风险很高。”纳西妲纯净的绿色眼眸凝视着他,“她的意识空间此刻极度不稳定,充满攻击性。但…如果你坚持。”

她伸出小小的手掌,掌心向上,一枚散发着柔和绿光、形如嫩芽的种子缓缓凝聚。

“握住它。它能引导你进入她的意识深处,并在必要时提供一点…庇护。但要记住,在那里,直面她的恐惧,有时比摧毁她的壁垒更重要。”

空毫不犹豫地伸出手,握住了那枚温润如暖玉的种子。一股清凉而充满生机的力量瞬间顺着手臂流入他的四肢百骸,意识仿佛被轻柔地托起、剥离。

当空再次睁开“眼”时,刺骨的严寒如同无数把冰刀,瞬间切割着他的感官。

凛冽的寒风裹挟着细碎而锋利的冰屑,狂暴地抽打在他的脸上、身上,带来尖锐的痛楚。他发现自己置身于一个由无数巨大镜面组成的、光怪陆离的迷宫之中。

每一面镜子都高达数米,光滑如水面,清晰地倒映出人影。然而,镜子映照出的,并非空的形象,而是莱依拉。无数个莱依拉。

有的镜子映照着一个抱着厚重星图缩在角落、肩膀微微耸动、无声哭泣的少女,泪水滑过苍白的面颊;

有的镜子映照着一个站在奥摩斯港喧闹的赌摊前,眼睛因为兴奋而闪闪发亮、脸颊微红、正紧张地下注的女孩;、

还有的镜子,则映照出一个握着染血匕首、深蓝长发在黑暗中狂舞、金色眼瞳里燃烧着冰冷火焰的梦游者身影…

这些镜像并非静止,她们在各自的镜框中重复着那些被定格的瞬间,哭泣、兴奋、杀戮…

迷宫的中央,景象更加骇人。一个直径超过十米的巨大透明玻璃罐矗立在那里,如同一个诡异的标本容器。罐中并非浸泡着生物,而是悬浮着各式各样的物品——

一片边缘带着焦痕、属于空的破损战斗服衣角;一个印着他淡淡唇印、杯沿缺了一小块的素白茶杯;

甚至还有一截在层岩巨渊那场惨烈战斗后、被他遗弃的、早已干涸发黑的染血绷带…这些私密的、带着强烈个人印记的“藏品”,在幽暗的意识空间中无声地沉浮。

而梦游莱依拉,此刻正蜷缩在这个巨大玻璃罐的穹顶之上。她的深蓝色长发如同深海的海藻,铺散在冰冷的玻璃表面。

她手中捏着一根细长的、闪烁着寒光的针,正专注地将一张张偷拍的空在不同场景下的照片——他在晨曦酒庄露台看书的侧影,他在璃月港口与派蒙说笑的瞬间,他在层岩巨渊战斗时飞扬的金发——小心翼翼地缝进一张由星光丝线编织成的巨大星图之中。那星图正覆盖在玻璃罐的顶部,仿佛一张天罗地网。

“出去。”

冰冷、毫无感情的声音从罐顶传来。梦游莱依拉头也没抬,金色的眼瞳在阴影里幽幽发亮,如同潜伏在暗处的猛兽之眼。她的动作精确而专注,针尖穿过照片和星图,发出细微的嗤嗤声。

“主人格醒着的时候,才允许你进来。”她的声音平淡地陈述着规则,“这里,是我的领域。”

空的心沉了下去。他看着玻璃罐中那些属于自己的“碎片”,一股难以言喻的寒意和愤怒交织着升起。他向前踏出一步,靴底重重踩在意识空间冰冷光滑的地面上。

“咔嚓!”

一声清脆的碎裂声骤然响起,打破了迷宫的死寂。他脚下那面映照着一个正在哭泣的莱依拉的镜子,应声碎裂!蛛网般的裂痕瞬间蔓延开来!

刹那间,整个镜面迷宫仿佛被惊醒的巨兽。无数面镜子中,那无数个哭泣的、兴奋的、杀戮的莱依拉影像,如同被无形的线猛地拉扯,齐刷刷地、以一种极其诡异的同步姿态,猛地转过头!

成千上万双冰冷的、愤怒的、悲伤的、空洞的金色眼瞳,从四面八方、从每一个碎裂的镜面碎片中,死死地盯住了站在迷宫中央的空!

被无数个“莱依拉”同时注视的压力,如同无形的山峦轰然压下,几乎让人无法呼吸。

那些目光,有的充满被侵犯领域的狂怒,有的带着深不见底的哀伤,有的则是纯粹冰冷的杀意。空气仿佛凝固成了粘稠的胶质,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玻璃碎屑般的刺痛。

空站在原地,感受着那来自意识深处的、如同实质的冰冷敌意。纳西妲给予的意识种子在掌心散发着微弱却坚定的暖意,提醒着他此行的目的。他必须穿过这片由恐惧和执念构成的镜之森林,抵达那个被严密守护的核心。

“我需要和你谈谈,”空的声音不高,却异常清晰地穿透了意识空间中呼啸的风声和无数镜面裂痕蔓延的细碎声响,“关于你的‘防护罩’,关于你所谓的‘清除障碍’。”他的目光锐利如剑,穿透层层叠叠的镜面折射,试图锁定罐顶那个梦游人格的核心,“你无权替任何人决定他们的道路,更无权替我做选择!”

“选择?”罐顶的梦游莱依拉终于停下了手中的针线活。她缓缓抬起头,金色的眼瞳里没有波澜,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冰冷潭水。

她俯视着下方渺小的空,嘴角极其缓慢地向上牵起一个微小的弧度,那弧度里没有丝毫暖意,只有一种掌控一切的漠然。

“你的行动轨迹充满变数,每一次偏离预设的‘安全路径’,都会带来不可预知的危险。达达利亚的纠缠,须弥城外的魔物,深渊教廷的窥伺…这些都是需要被修正的变量。”

她的手指轻轻拂过星图上璃月港的位置,指尖划过达达利亚照片的边缘,动作轻柔得如同抚摸一件稀世珍宝,“清除冗余,优化路径,确保核心目标(你)的绝对安全…这就是我的职责。你的‘选择’,只会带来混乱和毁灭的可能。”

她的声音平静地阐述着,仿佛在讨论一个纯粹的数学问题。那份冰冷的“逻辑”和理所当然的“保护”,比任何咆哮都更令人心头发寒。

“所以,你就偷走《天体禁锢阵图》的残章?”空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他再次向前一步,靴底踩在另一片映着奥摩斯港赌摊莱依拉的镜面上,碎裂声再次响起,镜中那个兴奋的女孩影像瞬间扭曲破碎,“用它来计算如何禁锢我?还是用它来清除达达利亚?”

“必要的工具。”梦游莱依拉面无表情,对下方镜子的碎裂毫不在意,“禁锢是为了稳定,清除是为了净化。你的旅途,只需要留下对你有益的‘元素’。”

她拿起针,再次刺向星图上另一处标记点——那似乎是层岩巨渊的某个坐标,旁边钉着一小片深渊法师的残破面具。

“至于你…旅行者,你的存在本身,就是唯一需要被完美守护的‘常量’。理解,或者不理解,都无关紧要。”她的金瞳锁定空,如同锁定一个无法逃脱的观测目标,“你只需要…服从最优解。”

服从最优解!

空知道,言语在此刻苍白无力。他不再试图说服,而是猛地加速,如同离弦之箭冲向迷宫中央的巨大玻璃罐!他必须在现实中莱依拉的身体承受不住双重意识的撕扯前,打破这个扭曲的“防护罩”核心!

现实世界,智慧宫那宏伟的玻璃穹顶之外,酝酿了整夜的暴雨终于达到了顶峰。

狂暴的雨点如同密集的鼓槌,疯狂地敲打着厚实的玻璃,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连带着整个观测台内部精密的天文仪器都发出嗡嗡的共振声。

病床上的莱依拉身体剧烈地抽搐了一下,浓密的睫毛如同蝶翼般剧烈颤动,终于艰难地掀开了一条缝隙。

那双刚刚恢复清明的金色眼瞳里,首先映入的是智慧宫熟悉的穹顶花纹,随即是周围冰冷的仪器轮廓。接着,她看到了被牢牢束缚在观测台中央那张沉重金属椅上的空!

他的双手被坚韧的符文绳索反剪在椅背后,手腕被勒出深红的痕迹,双脚同样被束缚在椅腿上,整个人动弹不得。而站在椅子旁边的,正是那个操控着星象仪、眼神冰冷的“自己”!

巨大的恐惧和荒谬感瞬间攥住了莱依拉主人格的心脏,让她几乎窒息。这不是梦!那个在她噩梦中才会出现的、冷酷的“自己”,正真真切切地站在这里,而空…空被捆住了!

“不…怎么会…我做了什么?!”主人格莱依拉的声音带着破碎的哭腔,强烈的自责和恐惧让她浑身颤抖。

她几乎是连滚带爬地从病床上跌下来,踉跄着扑到空的椅子前,冰冷的手指因为慌乱而笨拙地摸索着绳索上复杂的绳结。

“放开他!快放开他!对不起…对不起空!我…我不知道…我怎么会做这种事…”滚烫的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大颗大颗地砸在空被绳索勒得发红的手背上,带来灼热的刺痛感。

她的眼神充满了纯粹的惊恐和痛苦,与梦游人格的冰冷形成了刺眼的对比。

“虚伪!”

一声尖利、充满暴戾的呵斥骤然响起!这声音来自莱依拉自己的喉咙,却带着截然不同的冷酷音调!

就在主人格莱依拉的手指即将解开最后一个绳结的刹那,她自己的身体猛地一僵!那只原本在解绳的、属于主人格的手,被另一只属于她自己的手狠狠攥住!

梦游人格强行苏醒了!冰冷的金瞳瞬间取代了主人格的慌乱,凌厉的杀意如同出鞘的利刃!

“收起你那套廉价的眼泪和道歉!”梦游莱依拉操控着身体,猛地甩开主人格试图解绳的手。

她另一只手中,寒光一闪,一柄锋利的匕首凭空出现,刀刃精准地压在空刚刚获得一丝活动空间的手腕上,阻止了他任何可能的挣脱动作。

她的目光死死刺向被束缚的空,每一个字都带着刻骨的怨毒和冰冷的嘲讽:

“你陪那个蒙德的小炸弹狂魔可莉在星落湖炸鱼!你耗费宝贵的时间帮璃月七星之一的刻晴处理堆积如山的文书!你甚至…甚至和那个危险的、来自至冬的愚人众执行官‘公子’达达利亚在酒馆里推杯换盏、谈笑风生!”她每列举一项,声音就拔高一分,眼中的金色火焰就燃烧得更加疯狂。

她猛地一指旁边疯狂旋转、发出嗡鸣的黄铜星象仪。

仪器的数个镜筒射出刺目的光柱,如同有生命的囚笼栅栏,瞬间交错切割在空周围的狭小空间内,将他牢牢封锁在椅子周围不到一米的范围内!光柱扫过金属地面,留下焦黑的痕迹。

“看看你!”梦游莱依拉的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颤,却带着一种病态的狂热,“你的时间,你的精力,你的‘轨迹’,被多少毫无价值的‘干扰项’污染了?只有我!只有我能完美预测你每一次闪避、每一次挥剑的角度、每一次可能遭遇危险的节点!”

就在她因愤怒而略微分神、手指对匕首的压制出现一丝极其微小松懈的刹那!被束缚在椅子上的空眼中精光爆射!

他全身的力量瞬间爆发,被反剪在背后的双臂肌肉贲张,早已蓄势待发的草元素力如同苏醒的藤蔓,缠绕上坚韧的符文绳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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