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神x病娇|空x申鹤】红绳缚鹤(1/2)
申鹤的白发与红绳是璃月港热议的谜题,众人皆传她对旅行者空怀有病态的执念。
无人知晓——当申鹤的红绳缠上空的手腕那夜,掌控权已彻底逆转。
“你才是能锁住我的红绳...”她喘息着被按在望舒客栈的梁柱上,指尖深陷木纹。
空在她耳边低笑:“师父没教过你么?真正的锁,从来是双向的。”
红绳骤然收紧,申鹤的颤抖分不清是痛苦还是欢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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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鹤的身影融入望舒客栈的阴影,像一片不化的霜。她的目光穿透喧闹的人群,精准地钉在角落金发旅者的身上。
空正与飞云商会的二少爷行秋低声交谈,一盏清茶在他们之间氤氲着热气。
行秋不知说了什么,空朗声笑了起来,眉眼舒展。申鹤的指尖无意识地抠进身旁粗糙的木柱,留下几道新鲜的凹痕,木屑簌簌落下。
“凑那么近……”她低语,冰寒的气息在唇边凝成白雾。
腰间缠绕的缚魂红绳似乎感应到心绪的波动,无风自动,细微地收紧,勒入她单薄的衣料。
这根由留云借风真君亲手系上、用以压制她孤煞命格与凶戾本性的法器,此刻更像一根绷紧的弦,牵扯着她摇摇欲坠的理智。
行秋忽然感到后颈一阵针扎似的寒意。他下意识抬头,正撞上二楼回廊阴影里那双冰晶般的眸子。
那眼神如同淬了毒的冰棱,带着毫不掩饰的凶戾,仿佛他是什么觊觎珍宝的宵小。行秋打了个寒噤,匆忙起身告辞:
“空兄,商会那边还有些琐事,我先告辞了!”他几乎是落荒而逃,经过楼梯时,那冰冷的视线如影随形,直到他彻底消失在客栈门外。
喧嚣散去,角落只剩空一人自斟自饮。脚步声轻如落雪,停在他桌旁。申鹤站在那里,白发流淌着窗外透入的冷月清辉,红绳在腰间蜿蜒如血。
她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那专注的眼神能将人洞穿。
“吓跑我朋友,很开心?”空放下茶杯,语气听不出喜怒。
“他靠得太近。”申鹤的声音像山涧冻泉,平板无波,仿佛陈述一个不容辩驳的事实,“耳语低笑,形迹可疑。若他敢威胁你……”
她手指微蜷,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周身散发出若有若无的寒意,桌上的茶水表面瞬间凝结了一层薄冰。
空抬起眼,目光扫过她紧抿的唇和绷紧的红绳。
他忽然伸出手,并非攻击,却带着不容抗拒的意味,径直穿过申鹤垂在身侧的手臂与腰肢间的空隙,一把揽住那看似纤细却蕴含惊人爆发力的腰身,猛地将她带向自己。
动作快如闪电,带着训练有素的精准。
“呃!”申鹤猝不及防,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喘,整个人被一股大力掼向身后粗壮的朱漆梁柱。后背撞上硬木的闷响清晰可闻,震得她肺腑微颤。
阴影瞬间将她吞没,空的身体随之压上,灼热的气息喷吐在她冰冷的耳廓,与她的霜寒形成鲜明对比。
“师父教你待在山上,教你打坐辟谷,饮露食花……”
空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丝危险的沙哑,每一个字都像滚烫的沙砾磨过申鹤的耳膜,“她有没有教过你,人间有句话,叫‘先撩者贱’?”
申鹤瞳孔骤缩,本能的反抗念头刚起,腰间那根沉寂的红绳却猛地一颤!并非她催动,而是来自外部——来自空紧贴着她腰侧的手腕。
一股强大而陌生的束缚之力瞬间爆发,如无形的锁链缠绕全身,将她刚刚凝聚的力量硬生生压了回去。
她闷哼一声,身体被这股力量死死地钉在柱子上,动弹不得。红绳,这根本应是她力量枷锁的仙家法器,此刻竟成了他人掌控她的缰绳!
震惊、羞恼、一丝隐秘的慌乱……复杂的情绪在她冰封般的眼底炸开。
她试图挣扎,红绳却缠绕得更紧,深陷皮肉,带来一种奇异的、混合着束缚感的灼热。空的鼻息喷在她敏感的颈侧,激起一阵细微的战栗。
“你……”申鹤喘息着开口,声音带着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轻颤,“你想做什么?”
仙法在体内奔涌冲撞,却被那红绳死死锁住,如同被掐住七寸的蛟龙。她引以为傲的力量,在对方手中竟如此不堪一击。这种绝对的失控感,陌生得让她心慌。
空的手指抚上她颈间跳动的脉搏,感受着那急促的搏动。他的视线落在她被迫仰起的脆弱脖颈和微微张开的唇上,目光幽深。
“教你。”他低语,如同魔神的蛊惑,“教你什么是真正的‘靠近’。”话音未落,他俯首,带着不容置疑的侵略性,攫取了那两片冰冷的柔软。
冰冷的唇瓣被骤然封堵,陌生的温热气息强势入侵。申鹤脑中一片空白,如同被投入烈火的清心,瞬间蒸腾殆尽所有清冷的思绪。
她猛地睁大双眼,冰蓝的瞳孔里清晰地映出空近在咫尺的金色睫羽。
腰间缚魂的红绳剧烈地嗡鸣震颤,深陷皮肉,勒出火辣辣的痛感,却奇异地与唇齿间那肆虐的灼热交织在一起,拧成一股尖锐的、直刺灵魂的电流。
“唔……!”反抗的呜咽被尽数吞没。
她试图凝聚仙力,那根由留云借风真君亲手系上、用以压制凶性的红绳却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强大禁制之力,仿佛拥有自己的意志,将她奔涌的力量死死锁在躯壳之内,动弹不得。这感觉太陌生了!
如同翱翔天际的孤鹤被无形的网罗罩头擒下,只能徒劳地感受着猎手滚烫的呼吸喷在羽毛上。
空的手掌紧扣着她的后颈,不容她退缩分毫。另一只手则顺着她紧绷的腰线滑下,隔着单薄的衣料,精准地按在她因力量被强行压制而微微痉挛的小腹上。
那掌心传来的热度和力道,几乎要灼穿她的肌肤,烫伤她冰封多年的脏腑。
仙家十数载的清修,饮露嚼蕊,断绝尘念,构筑的心防在这蛮横的、充满人间欲念的触碰下,脆弱得如同初春河面的薄冰。
一股难以言喻的燥热从被压制的小腹处轰然炸开,瞬间席卷四肢百骸,与红绳带来的灼痛和唇上的碾压感疯狂搅拌。
申鹤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仿佛寒风中最后一片枯叶。这颤抖并非全是恐惧。
一种更原始、更陌生的东西,如同沉睡在坚冰下的熔岩,被这粗暴的点燃方式骤然惊醒,在她体内左冲右突,寻找宣泄的出口。
她的手指死死抠住身后粗糙的木柱,指甲几乎要劈裂,喉咙里溢出破碎的、意义不明的音节。
就在窒息感即将淹没理智的瞬间,空终于稍稍退开毫厘。
一丝银线在两人唇间断裂,申鹤如同离水的鱼,大口大口地喘息,冰冷的空气涌入火烧火燎的胸腔,带来针扎般的刺痛。
她原本苍白如雪的唇瓣此刻红肿不堪,覆着一层狼狈的水光,冰蓝的眼眸里雾气弥漫,震惊、茫然、屈辱……还有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捕捉到的、被强行撕开冰封外壳后的悸动。
空垂眸看着她失神的模样,拇指带着几分狎昵的意味,重重擦过她红肿的下唇,抹去那抹水痕。
他的气息也有些紊乱,金色的眼眸深处翻涌着浓稠的、近乎捕食者得逞后的暗色。
“现在,”他的声音比刚才更低沉沙哑,带着一种掌控局面的笃定,“明白了吗?这才叫‘靠得太近’。”
他微微倾身,鼻尖几乎蹭到申鹤滚烫的耳垂,温热的气息再次灌入她的耳蜗,激起一阵无法抑制的颤栗,“你那种,只算偷窥。”
“……”申鹤的嘴唇翕动了几下,却发不出任何成调的声音。力量被禁锢的无力感,身体被点燃的羞耻感,还有那根该死的、背叛了她的红绳传来的阵阵灼痛……无数种感觉撕扯着她。
她猛地别过头,避开他灼人的视线,紧咬的下唇渗出一丝血腥味,混入口腔里陌生的、属于另一个人的气息。
就在这时,楼梯方向传来轻快的脚步声和少女清亮的嗓音:“旅行者——!香菱新研究了一道‘仙跳墙’改良版,让你一定去尝尝……咦?”
派蒙的声音戛然而止,小小的身影飘在半空,看着柱子阴影里姿势暧昧、气息未平的两人,尤其是申鹤那明显红肿的唇、凌乱的白发和眼中尚未褪去的水光与屈辱,小嘴张成了圆形。
“啊……我、我好像来得不是时候?”派蒙的小脸瞬间涨红,手忙脚乱地捂住眼睛,指缝却开得老大。
空神色自若地松开钳制申鹤的手,甚至好整以暇地替她理了理被自己揉乱的衣襟前襟。那姿态,如同主人抚平宠物躁动后凌乱的毛发。
随着他的松手,申鹤腰间红绳那令人窒息的束缚感如潮水般退去,力量重新流淌回四肢百骸,但身体深处那被点燃的异样燥热和战栗感却顽固地残留着。
“不,你来得正好。”空对派蒙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仿佛刚才那场充满侵略性的“教导”从未发生,“申鹤姑娘正要走。”
他转向申鹤,语气恢复了平常的客气,甚至带着一丝疏离,“今日切磋仙术,多谢姑娘指点了。改日再叙。”
“切磋……仙术?”派蒙狐疑地看看空,又看看僵立不动、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的申鹤,满脑子问号。什么仙术切磋能把嘴都“切磋”肿了?
申鹤的身体在“切磋”二字入耳时狠狠一颤。冰蓝的瞳孔里瞬间翻涌起剧烈的风暴——被亵渎的愤怒、被愚弄的屈辱、还有一丝被强行拉入凡尘泥淖的恐慌。
她死死盯住空那张平静无波的脸,指尖因用力而深陷掌心,几乎要掐出血来。红绳在腰间无声地起伏,如同蛰伏的毒蛇,仿佛随时会再次暴起,却不知会噬向何方。
最终,所有激烈翻腾的情绪,在那根红绳无形的威慑下,被强行压缩成一声冰冷刺骨的冷哼。
“哼!”
白影一晃,带着凛冽的寒意和尚未平息的颤抖,申鹤的身影如一道受伤的鹤影,瞬间消失在望舒客栈敞开的轩窗之外,只留下冰冷的夜风灌入,吹得灯火一阵摇曳。
孤云阁的海风带着咸涩的湿冷,卷起申鹤霜雪般的发丝,拍打在脸颊上,如同冰冷的鞭挞。
脚下是嶙峋的黑色礁石,海浪在远处咆哮着撞成齑粉,一如她此刻混乱暴戾的心绪。
腰间红绳的灼痛感早已褪去,可唇上残留的触感、身体被强行点燃的燥热、还有那深入骨髓的失控感,却如同跗骨之蛆,日夜啃噬着她用十几年清修才筑起的淡漠心墙。
“空……”这个名字从她齿缝间挤出,裹挟着海风的腥咸,更像一声受伤野兽的低吼。指尖凝聚的冰棱瞬间暴涨三尺,带着刺骨的寒芒和狂暴的杀意,狠狠劈向身侧一块巨大的礁岩!
轰——!
坚硬的岩石应声而裂,断面光滑如镜,冰霜迅速蔓延其上,发出细微的“咔咔”声。冰屑四溅,有几片擦过她自己的脸颊,留下冰冷的划痕。她毫不在意,胸中那股无处发泄的邪火反而因为这纯粹的破坏而稍得宣泄。
“为何不杀了他?”一个冰冷、沙哑,充满诱惑的声音在她脑海深处响起,如同魔神的低语,
“他亵渎你的力量,践踏你的尊严,将你视为掌中玩物……撕碎他!用他的血,洗刷你的屈辱!这才是你的本性!别让那根该死的绳子……还有那所谓的仙人教诲……束缚住你!”
这声音是如此熟悉。在她幼年那黑暗绝望的献祭洞窟里,当她握着母亲遗留的匕首,看着父亲扭曲疯狂的面孔和魔神狰狞的影子时,就是这个声音在心底咆哮,点燃了她求生的本能和毁灭一切的凶戾,让她反杀了邪魔,也让她第一次感受到神之眼滚烫的降临。
如今,它又回来了。在空那近乎羞辱的掌控之后,在她引以为傲的力量被那根红绳轻易剥夺之后,在她冰封的心湖被强行投入滚烫的欲念之后,这声音变得前所未有的清晰和强大。
“杀……”申鹤的瞳孔有瞬间的失焦,冰蓝的底色被一层暴戾的血色覆盖。
手中的冰棱再次凝聚,寒气比刚才更盛,连周围的海风似乎都为之冻结。
红绳在她腰间剧烈地颤抖起来,试图压制这失控的凶性,发出低沉的嗡鸣。
然而,就在杀意即将冲破理智堤坝的刹那,另一个画面毫无征兆地撞入脑海。
不是望舒客栈那充满侵略性的吻。
而是更早之前,在重建群玉阁的混乱战场上。她因力量失控而陷入重围,周身冰棱乱舞,敌我不分。
是他,那个金发的旅者,无视狂暴的冰霜风暴,如同扑火的飞蛾,硬生生闯入她的领域。
他的剑并未指向她,而是替她挡开了侧面偷袭的致命一击。他的手臂被失控的冰棱划破,鲜血滴落在她素白的衣袂上,刺目惊心。
他脸上没有恐惧,只有一种近乎固执的担忧,紧紧抓住她的手腕,声音穿透她狂暴的杀意:“申鹤!看着我!回来!”
那一刻,腰间狂躁的红绳奇迹般地平息了翻涌的凶戾。
“呃啊——!”申鹤猛地抱住头颅,发出一声痛苦的嘶鸣。脑海中的两个声音在疯狂交战,撕扯着她的灵魂。
杀了他!他该死!他是不一样的!他抓住了你!他是唯一敢靠近你、能抓住你的人!他是……
“你才是真正能锁住我的红绳……”那句深埋心底、羞于启齿的话语,如同魔咒般不受控制地浮现。
冰棱“啪”地一声在她手中碎裂,化作漫天晶莹的冰尘,被海风卷走。
申鹤脱力般单膝跪倒在冰冷的礁石上,白发凌乱地披散下来,遮住了她剧烈喘息和痛苦扭曲的脸庞。红绳的嗡鸣渐渐平息,却仿佛带着一种无声的嘲讽。
海浪依旧不知疲倦地拍打着礁岸。许久,申鹤才缓缓抬起头,脸上所有的激烈情绪都已敛去,只余下一种更深沉、更冰冷的疲惫。
冰蓝的眸子里,暴戾的血色褪去,却沉淀下一种近乎绝望的执念。
她站起身,不再看那破碎的礁石,转身走向璃月港的方向。身影在苍茫的海天之间显得无比孤寂,却又带着一种飞蛾扑火般的决绝。
万民堂的喧嚣和香气如同另一个世界。暖黄的灯光,鼎沸的人声,锅铲翻飞的脆响,还有空气中弥漫的、各种香料与食材热烈交融的浓郁味道——这一切对申鹤而言都过于嘈杂和“浓烈”。
她像一尊格格不入的冰雕,僵直地坐在角落的小桌旁,面前摆着一碗香菱极力推荐的“热辣腾腾油豆腐”,红亮的辣油几乎覆盖了整碗。
她的视线越过氤氲的热气,牢牢锁定在不远处另一桌的空身上。他和重云坐在一起。
少年方士正兴奋地比划着,讲述着最近驱邪遇到的趣事,冰蓝色的头发随着动作一跳一跳,脸上洋溢着纯粹的快乐。
空含笑听着,偶尔点头,金色的眸子在灯光下显得温暖而包容。
申鹤的指尖在粗糙的陶碗边缘无意识地摩挲,冰寒的气息不受控制地丝丝缕缕溢出,让碗中滚烫的红油汤表面迅速凝结出一层薄薄的冰膜。
重云……她的血亲后辈,可以如此自然地坐在他身边,谈笑风生。
而她,只能坐在这里,像个阴暗的窥视者。一种难以言喻的酸涩和焦躁如同藤蔓,缠绕住她的心脏,越收越紧。
“申鹤姐?你怎么不吃呀?不合胃口吗?”香菱端着另一盘菜风风火火地过来,看到申鹤碗里凝出的油膜,惊讶地睁大了眼,“哎呀!都凉了!我给你换一碗热的!”说着就要伸手去端。
“不必。”申鹤的声音硬邦邦地响起,带着一种生人勿近的寒气。她甚至没有看香菱,目光依旧钉在空和重云的方向。
就在重云因为一个笑话笑得前仰后合,身体几乎要碰到空的肩膀时,申鹤周身的气息骤然降至冰点!
咔嚓!
她手中那只粗陶碗承受不住骤然爆发的冰寒之气,瞬间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痕。碗里凝固的红油和豆腐块被逸散的冰元素力直接冻成了一整块暗红色的冰坨。
“啊!”香菱吓了一跳,看着碎裂的碗和里面的“冰疙瘩”,手足无措。
这边的动静终于引起了邻桌的注意。重云的笑声戛然而止,疑惑地看过来。空也转过头,目光落在申鹤身上,以及她面前那碗惨不忍睹的“杰作”和她周身尚未散尽的冰冷煞气上。他微微蹙起了眉。
申鹤在对上空目光的瞬间,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那眼神里没有她熟悉的温度,只有一丝审视和淡淡的不悦。
腰间红绳似乎感应到她的情绪波动,微微发烫,无声地提醒着她什么。一股巨大的难堪瞬间淹没了她。她猛地站起身,椅子腿在石板地上刮出刺耳的声响。
“我还有事。”丢下这句比海风还冷硬的话,申鹤几乎是落荒而逃,白色身影迅速消失在万民堂暖意融融的灯光之外,投入冰冷的街道阴影中5。
重云看着小姨消失的方向,困惑地挠了挠头:“申鹤小姨她……怎么了?好像很不高兴?”他转向空,带着少年人特有的直白,“空大哥,你惹她生气了?”
空收回目光,看着眼前热气腾腾的菜肴,若有所思。他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嘴角勾起一抹难以捉摸的弧度,并未回答重云的问题,只是淡淡反问:“重云,你怕你小姨吗?”
“啊?”重云一愣,随即用力摇头,“不怕!虽然小姨看起来冷冰冰的,也不爱说话,但她其实很好!小时候我被厉害的邪祟吓哭,还是她找到我,把邪祟冻成冰块呢!”少年脸上露出纯粹的信任和亲近。
“是吗。”空轻轻放下茶杯,指尖在杯沿缓缓摩挲,金色的眼眸深处掠过一丝复杂的暗芒,“能冻住邪祟的冰啊……确实很厉害。”
他的语气平淡,听不出是赞许还是别的什么。
月华如练,静静流淌在璃月港鳞次栉比的屋顶上。申鹤独自立于玉京台最高处的飞檐之上,夜风猎猎,吹拂着她霜雪般的长发和素白的衣袂,仿佛随时要乘风归去的孤鹤。
下方的万家灯火与笙歌笑语,如同隔着一层冰冷的毛玻璃,遥远而模糊。
腰间红绳的存在感从未如此清晰。它不再仅仅是压制凶性的法器,更像一根无形的线,线的另一端,牢牢系在那个金发旅者的手中。
望舒客栈的桎梏,唇上的灼烫,万民堂里那审视的目光……无数画面碎片般闪过脑海,每一次闪回都带来一阵屈辱的悸动和更深沉、更粘稠的渴望。
“你在困扰,孩子。”一个沉静温和的声音自身后响起,带着洞悉世事的了然。
申鹤霍然转身,只见削月筑阳真君不知何时已立于她身后不远处,巨大的鹿角在月光下流转着温润的光华。
仙人目光平和,静静地看着她,仿佛能穿透她冰封的表象,直视她内心翻腾的漩涡。
“真君……”申鹤垂下眼帘,避开了那仿佛能看透一切的目光。在如同父亲般的仙人面前,那些混乱的、带着凡尘欲念的情绪让她感到无地自容。
“为了那位异乡的旅者?”削月的声音波澜不惊,却像一颗石子投入申鹤不宁的心湖。
申鹤的身体几不可察地绷紧,指尖陷入掌心。沉默在月下蔓延,只有风声呜咽。许久,她才艰难地开口,声音干涩:“他……他掌控了红绳。”
这是她最深的恐惧和困惑的根源。红绳是仙家所赐,是她与凶戾本性之间的屏障,是她不伤及无辜的保证。
如今这屏障却被他人掌控,这让她感觉自己如同被拔去了利齿与尖爪的困兽,彻底暴露在危险的未知之中。
“掌控?”削月筑阳真君缓缓踱步,蹄声在琉璃瓦上发出清脆的微响,他微微摇头,“留云赐你红绳,锁的是你命格中孤煞伤人的戾气,锁的是那难以自控的杀心。此绳乃心念所化,与你的神魂相连,外力岂能真正‘掌控’?”
申鹤猛地抬头,冰蓝的眸子里充满了不解和震惊:“可他……在望舒客栈,它确实……”
“它回应了你。”削月打断她,声音如同古老的磐石,沉稳而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红绳是枷锁,亦是心镜。它映照的是你内心深处最真实的‘念’。当那异乡的旅者靠近你,触碰你,甚至……以凡尘的方式‘压制’你时,你心中翻腾的,可仅仅是愤怒和杀意?”
仙人的话语如同惊雷,炸响在申鹤的脑海。不是愤怒和杀意?那是什么?是那被点燃的燥热?是那失控的战栗?是那种……既想逃离却又沉溺其中的可耻矛盾?
削月真君的目光仿佛穿透了她的灵魂,继续道:“你幼逢大难,心扉早闭,山中清修十数载,隔绝尘缘,本意是让你远离纷扰,修心养性。
然‘情’之一字,乃天地生发之机,岂是避之可免?红绳缚住了你的凶戾,却也隔绝了你感知尘世温暖的通途。那旅者……或许正是破开你心湖坚冰的第一缕风,虽猛烈,却带来了生机。”
一缕风?带来生机?申鹤想起群玉阁战场上他带血的手抓住她手腕时的滚烫,想起他闯入她狂暴领域时眼中的固执担忧。那股灼热,确实曾短暂地驱散了她心中翻涌的黑暗。
“他对你而言,是劫,亦是缘。”削月真君的身影在月光下开始变得朦胧,声音也仿佛从遥远的天际传来,“是沉沦苦海,还是破茧新生,皆在你本心一念。红绳所缚,从不是你的自由,而是你不敢面对的‘自我’。”
话音落下,巨大的仙鹿身影化作点点流萤般的微光,消散在清冷的夜风中,只留下袅袅余音和呆立原地的申鹤。
不敢面对的……自我?
申鹤茫然地低下头,看着腰间那根在月光下流淌着暗红光泽的绳索。它安静地缠绕着,仿佛只是一件寻常的饰物。削月真君的话颠覆了她长久以来的认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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