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神x病娇|蒂玛乌斯x莺儿】香膏蚀骨(1/2)
莺儿将特制香膏涂在蒂玛乌斯手腕:“闻到甜味就会想起我,对吗小雀儿?”
蒂玛乌斯沉迷于香膏带来的炼金灵感,未察觉自己正沦为实验体。
当砂糖发现他瞳孔异常收缩,胡桃检测出神经突触附着琉璃百合花粉时,已为时太晚。
教堂广场蒂玛乌斯发狂掐住柯莱,莺儿当众用香膏安抚他。
三个月后,璃月港的“琉璃工坊”名声大噪。
蒂玛乌斯将莺儿按在香料柜上:“你在我神经里种的琉璃百合,我培育出了子株...”
莺儿在眩晕中看见他瞳孔里绽放银蕊金斑的花。
窗外萍姥姥的涤尘铃无风自鸣:“岩心囚琉璃,原是相蚀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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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德城的风,亘古不变地携卷着蒲公英的清冽、果酒湖的微腥,以及一丝若有若无的、从远处鹰翔海滩吹来的咸涩。
然而今日,这熟悉的配方里,却混入了一缕格格不入的甜腻。
它并非来自猎鹿人餐馆飘出的蜜酱烤肉,亦非猫尾酒馆新调制的午后甜酒,那是一种更粘稠、更馥郁、更……具有侵略性的香,像暖房里被过度催开的霓裳花,浓烈得几乎能凝结成滴,沉沉地压在炼金台前蒂玛乌斯的呼吸道上。
年轻的炼金术师正深陷在失败的泥潭里。
试管架上的玻璃器皿里,一团浑浊的深紫色粘液正发出令人不安的咕嘟声,间歇性地猛烈鼓胀,仿佛一颗随时会爆裂的毒瘤。
蒂玛乌斯布满红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它,布满细密汗珠的鼻尖几乎要贴上烧杯壁。他套着一件沾满不明污渍的白大褂,袖口被焦躁地卷到手肘,露出线条清瘦却因疲惫而微微颤抖的小臂。
三天了,这该死的抗疲劳药剂配比像是故意与他作对,每一次尝试都导向更混乱、更危险的结果。失败的酸涩气息混杂着实验材料的怪味,几乎成了他嗅觉的全部。
就在这时,那缕甜香陡然变得清晰,像一根无形的丝线,精准地缠上了他紧绷的神经。
他下意识地揉着几乎要罢工的太阳穴,揉得那片皮肤泛出不自然的红。抬起沉重的头颅时,视线越过凌乱的实验台,撞入了一片灼热的石榴红。
璃月春香窑的莺儿,不知何时已斜倚在炼金工坊入口的石栏边。蒙德午后慵懒的阳光穿过高大的拱形窗棂,慷慨地泼洒在她身上。
那身标志性的高开衩丝绒旗袍,红得惊心动魄,将她的腰肢掐得极细,勾勒出惊心动魄的曲线。
开衩处,一段白皙的小腿若隐若现,脚踝上一圈细细的金链缀着几颗精巧的金铃,随着她漫不经心的动作发出细碎而慵懒的“叮铃”声。
她手里捻着几片新鲜的薄荷叶,指尖灵巧地揉搓着,碧绿的汁液染上她精心保养的指甲。
“蒂玛乌斯先生?”她的声音像浸了蜜的丝绒,带着璃月特有的温软腔调,每一个字都像羽毛搔刮着耳膜,“砂糖小姐很担心呢。
她说你呀,整整三天,像个被焊在实验台上的小螺丝钉,连晨曦酒庄最醇厚的佳酿都勾不走。”
她袅袅婷婷地走近,高跟鞋敲击着石板地面,发出清脆而富有节奏的回响。
那缕晚香玉混合着某种难以名状甜暖异香的馥郁气息瞬间压倒了实验室里所有的怪味,霸道地占据了他的感官。蒂玛乌斯像被施了石化咒,僵在原地,连脖子都不敢转动分毫。
璃月“车王”的威名如雷贯耳——旅行者带回的霓裳花香膏配方里夹着的那张便签,上面娟秀的字迹写着:
“搅拌时若太急躁,可是会像夜泊石浸了水,表面沁出黏糊糊的汗珠呢…”
当时砂糖拿着纸条,满脸学术探究的纯真,疑惑地问为什么他的耳朵瞬间红得能点燃烈焰花。那窘迫的回忆此刻如同热油,浇在他本就因疲惫而滚烫的脸上。
莺儿已走到他身侧,带着薄荷清香的微凉指尖不容拒绝地按上了他突突直跳的太阳穴。那冰凉激得他一颤,随即,薄荷的锐利清凉与她腕间源源不断散发的、晚香玉般丰腴醉人的暖香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奇异的、令人眩晕的舒适感,强行撬开了他因过度专注而封闭的感官,丝丝缕缕钻入鼻腔,直冲大脑。
“炼金术师大人这么拼命…”她微微俯身,红唇凑近他耳边,吐息带着温热的甜香,“身体可是会哭泣的哦?瞧瞧,都把自己熬成什么样子了。”
蒂玛乌斯喉结滚动了一下,想说什么,喉咙却干涩得发不出声音。他只能僵硬地感受着那指尖的力道,既带着不容置疑的掌控,又奇异地带着一种抚慰的意味。
他全部的注意力都被她指尖那点冰凉和她身上汹涌的香气所攫取,视野里只剩下她旗袍上繁复的金线刺绣在晃动。
她的目光扫过桌上那锅依旧在咕嘟冒泡的深紫色灾难,红唇勾起一个了然的弧度:“是在合成抗疲劳药剂?让我猜猜…传统的蒙德配方,少不了冰雾花蕊来提神醒脑、稳固心神,对吧?”
她的指尖离开了他的太阳穴,却并未收回,而是沿着他烧杯滚烫的边缘轻轻滑过,留下一个若有似无的湿润指印。“只是这冰雾花蕊,性子太寒太烈,处理不好,反倒容易冻伤精神呢。”
蒂玛乌斯下意识地点点头,随即又猛地顿住,带着一种被窥破秘密的局促。
莺儿轻笑一声,那声音像金铃在风中摇曳。她手腕一翻,动作快得只余一道残影,一支细颈的琉璃瓶已出现在她莹白的掌心。
瓶身剔透,在实验室略显昏暗的光线下,折射出幽微的七彩光晕,里面盛着半瓶粘稠如融化的黄金般的液体。
“试试这个?”她晃了晃瓶子,金色的液体在瓶中缓慢流淌,仿佛拥有生命,“我们璃月古法淬炼的宝贝,叫‘枕仙眠’。一滴…”她刻意停顿,眼波流转,带着一种蛊惑人心的神秘,“抵得上一整筐最上等的冰雾花蕊哦。”
瓶塞被纤指优雅地旋开。
没有想象中的浓郁香气爆发。只有一缕极其淡薄、几乎透明的金色雾气,如同初生的晨曦,袅袅婷婷地从瓶口逸出。
那雾气仿佛拥有意识,无视空气的流动,径直朝着蒂玛乌斯面前那锅暴躁冒泡的深紫色粘液缠绕而去。
奇迹发生了。
前一秒还在疯狂鼓胀、边缘泛起危险白沫的浑浊液体,在接触到金雾的瞬间,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瞬间抚平。
剧烈的冒泡声戛然而止,浑浊的紫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沉淀、澄清、分离……仅仅几个呼吸间,烧杯中的液体已变得如同璃月港最晴朗清晨的海面,澄澈、平静,泛着稳定而柔和的碧蓝色光泽,纯净得令人心颤。
“这…!”蒂玛乌斯猛地吸了一口气,眼睛瞪得溜圆,所有的疲惫和沮丧瞬间被巨大的惊愕与狂喜冲散。他几乎是本能地伸出手,想要接过那支神奇的琉璃瓶,指尖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
然而,莺儿的手腕灵巧地一缩,那支承载着“奇迹”的琉璃瓶便如游鱼般滑开了他的触碰。
“报酬嘛…”她的声音骤然压低,带着一种亲昵到近乎危险的沙哑。她忽然向前一步,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缩短到呼吸可闻。
她发髻上那支温润的白玉簪子几乎要戳到他厚厚的镜框。那双流转着水光的杏眼,此刻清晰地映出他错愕的面容,里面盛满了不容错辨的、带着一丝狡黠的掌控欲。
“每周三下午,”她红唇轻启,吐出的字句带着灼热的气息拂过他的脸颊,“当我的‘试香人’,小雀儿。”
“试…试香人?”蒂玛乌斯下意识地重复,镜片后的眼睛因惊愕而睁大。
这个词组带着一种奇异的亲密感,让他心脏莫名地加速跳动,血液涌上耳根,那熟悉的、被烈焰花灼烧般的滚烫感再次降临。
“嗯哼。”莺儿满意地看着他脸颊飞起的红晕,指尖捻着那支细颈琉璃瓶,瓶身在光线下流转着蛊惑人心的光晕。“放心,我的小雀儿,报酬绝对…物超所值。”她将“物超所值”几个字咬得又轻又软,尾音拖长,像羽毛搔过心尖。
那瓶“枕仙眠”最终留在了炼金台上,紧挨着那杯被奇迹般净化的碧蓝药剂。莺儿离去时,石榴红的裙摆旋开一道惊心动魄的弧线,金铃的脆响和那股晚香玉混合着奇异甜暖的馥郁余香,久久萦绕在沉闷的空气里,霸道地覆盖了所有炼金药剂的气味。
蒂玛乌斯站在原地,许久才找回自己的呼吸。他小心翼翼地捧起那瓶“枕仙眠”,冰凉的琉璃瓶身贴着掌心,却无法冷却他心中翻腾的灼热。
手指抚过澄澈的碧蓝药剂,指尖传来的稳定元素波动无声地诉说着那金雾蕴含的惊人力量。一个困扰他多日的难题,竟在她轻描淡写的动作下烟消云散。
一种混合着强烈求知欲和某种隐秘悸动的渴望,如同藤蔓,悄然缠上了他的心脏。
第一个周三下午,风起地的巨树撑开如盖的浓荫,将蒙德午后的骄阳筛成细碎跳跃的金斑。空气里弥漫着青草、泥土和远处果酒湖的清冽气息。
蒂玛乌斯背靠着粗壮的树干,身体有些僵硬。阳光透过树叶缝隙落在他微红的脸上,他紧张地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试图将注意力集中在摊开在膝盖上的炼金笔记上。
然而,鼻尖萦绕的、属于莺儿身上的独特暖香,却总是不经意地干扰着他的思绪。
莺儿坐在他身侧不远处的柔软草地上,姿态慵懒而优雅。她打开一个精致的雕花木匣,里面整齐排列着十几个小巧的瓷盒,盒盖颜色各异,如同调色盘上的颜料。
她取出一个靛蓝色的小盒,用配套的细长玉棒挑出一点近乎透明的、带着海水般微咸气息的膏体。
“来,小雀儿。”她自然地执起蒂玛乌斯的手腕。他的手腕清瘦,皮肤下淡青色的血管清晰可见,带着炼金术士特有的、长期接触试剂而略显干燥的质感。
冰凉的膏体被轻轻点在他的手腕内侧,靠近脉搏跳动的地方。
她的指尖带着薄茧,涂抹的力道却异常温柔,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掌控感,指腹缓慢而均匀地打着圈儿,将那点膏体晕开。
“星螺的气息,”她的声音在风声中显得格外清晰,“生于深海,性子偏冷,带着岩石的沉静和孤寂的咸涩。最适合心思深重、喜欢把秘密藏在心底的人…”
她的指尖随着话语,在他敏感的皮肤上轻轻点按,仿佛在解读着某种无形的密码。
那微咸的气息钻入鼻腔,蒂玛乌斯恍惚间仿佛真的看到了无光的海底,嶙峋的岩石,一种沉甸甸的、带着凉意的情绪悄然包裹了他。
下一个是霓裳花。艳丽的桃红色膏体被涂抹在另一只手腕上。浓郁得化不开的甜香瞬间炸开,霸道地盖过了之前的星螺气息。
“霓裳花,璃月最热烈的女儿,”莺儿的指尖划过他泛红的皮肤,声音带着一丝慵懒的嘲弄,“开得越艳,越衬得看花人的寂寞。
香气是喧嚣的,闻久了,心底的空洞反而会被放大…像不像某些人,越是热闹,越觉孤独?”
蒂玛乌斯的心猛地一跳。霓裳花的甜腻香气仿佛有了生命,争先恐后地钻进他的感官,带来一阵短暂的眩晕和莫名的空虚感。
他下意识地看向莺儿,却见她正专注地看着他的反应,嘴角噙着一抹了然又玩味的浅笑。
每一次试香,都像被莺儿牵着鼻子,踏入一个由气味构筑的、光怪陆离的情绪迷宫。她的指尖是引路的魔杖,她的低语是解读迷宫的咒语。
她解读香气,仿佛在解读人心最深处的褶皱。蒂玛乌斯时而感到深海般的冰冷孤寂,时而坠入霓裳花般的喧嚣与空虚。
每一次涂抹,每一次她指尖的触碰和靠近耳畔的低语,都像羽毛搔刮着他紧绷的神经,带来一阵阵微妙的战栗。他既沉醉于这前所未有的感官体验,又隐隐感到一种被剥开、被审视的不安。
她靠得太近了,那晚香玉的暖香混合着试香膏的千般气息,织成一张无形的网,将他笼罩其中。
最初的新奇和些许不安,在一次次周三下午的“绮丽冒险”中,逐渐被一种隐秘的依赖所取代。莺儿的香膏似乎拥有神奇的魔力,能精准地撩拨或抚平他实验受挫时的焦躁。
他惊异地发现,当她为他涂抹一种带着清苦草木气息的香膏后,他竟能静下心来,重新审视一个卡住他数周的配方;
而当一种带着晨曦般暖意的香膏被点在耳后,他竟在深夜的实验室里灵感迸发,解决了一个困扰他许久的元素冲突问题。
“莺儿小姐…这些香膏,简直…简直是炼金术的催化剂!”一次试香结束后,蒂玛乌斯忍不住惊叹,镜片后的眼睛闪烁着兴奋的光芒,脸上是因激动和愉悦泛起的潮红。
莺儿只是掩唇轻笑,眼波流转,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像看着自己精心培育的幼苗终于抽出了期待的嫩芽。“不过是些小花样罢了。能让我的小雀儿在炼金的道路上飞得更快更高,就是它们最大的价值了。”她伸出手,极其自然地将他鬓角一缕被风吹乱的棕发捋到耳后,指尖不经意地擦过他发烫的耳廓。那轻柔的触碰像带着微弱的电流,让他身体瞬间绷紧,心跳如擂鼓。
他并未察觉,每一次试香后,莺儿都会在随身携带的、镶嵌着细碎宝石的硬壳笔记本上快速记录着什么。她的目光锐利如鹰隼,捕捉着他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变化,每一次呼吸的深浅,瞳孔每一次的收缩或放大。笔尖在纸页上沙沙作响,写下诸如“星螺冷香诱发短暂孤离感,时长约十七次心跳”、“霓裳暖甜引发轻微眩晕及后续空虚,瞳孔扩张0.3毫米(估测)”之类的冰冷字句。
转折发生在一个毫无预兆的周三。莺儿没有带她那标志性的雕花木匣,只是递给他一个没有任何标记的素白瓷盒。盒子触手温润,像是上好的羊脂玉。
“今天试试这个。”她的笑容比往日更深,眼底闪烁着一种难以捉摸的兴奋光芒,像暗夜里窥见猎物的猫瞳。
蒂玛乌斯不疑有他,依言打开瓷盒。里面的膏体并非寻常的色泽,而是呈现出一种奇异的月光石般的银白,质地细腻如最上等的珍珠粉,在盒内散发着柔和而冰冷的微光。他挑了一点,习惯性地抹在手腕内侧。那膏体异常冰凉,接触皮肤的瞬间,仿佛有细小的冰晶渗入毛孔。
预想中的气味并未立刻浮现。他正疑惑间,眼前的世界骤然发生了诡异的变化!
实验室熟悉的景象——堆满书籍和草稿的桌子、排列着各种溶液的架子、咕嘟作响的坩埚——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水面,开始剧烈地晃动、扭曲、溶解!取而代之的,是无数闪烁着幽蓝色光芒的炼金公式!
它们不再是纸页上枯燥的符号,而是活了过来,挣脱了二维的束缚,化作一条条、一串串流动的、立体的光之链条,如同星辰运行的轨迹,悬浮在他四周的空气中!
他看到了困扰他长达半年之久的“元素惰性融合”难题!那些代表着不同元素的符号(一个代表火的烈焰花符文、一个代表水的涟漪符文、一个代表风的羽翼符文)顽固地彼此排斥,无法稳定结合。此刻,在眼前这奇异的银色光流中,它们被无形的手拆解、旋转、重新排列组合!
排斥的符文被巧妙地嵌入一个他从未设想过的、由几个基础岩元素符号构成的稳定结构框架中,如同找到了完美的榫卯!排斥力消失了,一种和谐稳定的能量流在符文间自然生成!
“天…天哪!”蒂玛乌斯失声惊呼,猛地从椅子上弹了起来,带倒了旁边的墨水瓶也浑然不觉。他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撞击,血液奔涌的声音盖过了一切。
狂喜如同火山喷发,瞬间淹没了所有理智。他手忙脚乱地抓起羽毛笔和羊皮纸,眼睛死死盯着空气中那些旋转飞舞的光之符文,以近乎痉挛的速度记录着每一个精妙绝伦的拆解和重组步骤!
笔尖在粗糙的纸面上飞速摩擦,发出沙沙的疾响,几乎要擦出火星。汗水迅速浸湿了他额前的碎发,顺着鬓角流下,滴落在羊皮纸上,晕开一小团深色的湿迹。
灵感!前所未有的、汹涌澎湃的、仿佛直接来自真理之源的灵感!他忘记了时间,忘记了饥饿,忘记了身处何地。整个世界只剩下眼前那由银白香膏开启的、瑰丽而神圣的炼金符文之舞!
他时而奋笔疾书,时而激动地抓着自己的头发,发出意义不明的低吼,脸上交织着极度的兴奋和一种近乎痛苦的专注。
他沉浸在这神启般的狂喜中,全然没有注意到实验室窗外,那棵枝繁叶茂的银杏树上,浓密的枝叶间,一双眼睛正冷静地注视着这一切。
莺儿斜倚在粗壮的枝干上,石榴红的旗袍在暗绿的叶影中如同一抹凝固的鲜血。她的指尖,凝聚着一点沉稳厚重的岩黄色光芒,正隔空对着蒂玛乌斯窗台上那盆开得正盛的琉璃百合。
在她的岩元素力精准而持续的催动下,那几朵半开的、花瓣呈现出梦幻般淡紫色泽的琉璃百合,正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加速绽放、成熟!
奇异的是,在花蕊深处,一点点极其细微、如同银色星尘般的粉末,正随着花朵的完全开放而悄然析出,无声无息地弥漫在空气里,被实验室通风口的气流裹挟着,源源不断地送入室内。
看着屋内那个时而狂喜抓头、时而伏案疾书、完全沉浸在自我世界里的年轻炼金术师,莺儿的唇角勾起一抹冰冷而满意的弧度。她拿出那个硬壳笔记本,借着树叶缝隙透下的微光,笔尖流畅地写下:
“编号‘银月之匙’:强效情绪及认知放大器。配合‘锚点’琉璃百合(岩元素异化变种)花粉使用,效果显着超出预期。目标个体(代号‘雀’)对‘灵感’刺激表现出高度成瘾性生理及心理反应。神经可塑性窗口期…确认延长。”
写完,她合上笔记本,目光再次投向窗内那个因过度兴奋而微微颤抖的背影,低声自语,声音轻得如同叹息,却又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甜腻:“闻到这独一无二的甜味…就会想起是谁给了你这无上的‘灵感’,对吗,我的小雀儿?”
她的视线掠过窗台,落在实验室角落一个不起眼的鸟架上。一只圆滚滚的团雀正欢快地啄食着食槽里的谷粒。那些谷粒,在昏暗的光线下,隐约泛着一层与琉璃百合花蕊中一模一样的、诡异的银色微光。
变化是缓慢而深刻的,如同藤蔓在石缝中悄然扎根。
蒂玛乌斯依旧沉迷于那神奇的银白香膏带来的“灵感爆发”。每次使用后,他都感觉自己的思维从未如此清晰敏捷,仿佛触及了世界运行的底层逻辑。
他对炼金术的狂热达到了新的巅峰,实验室的灯光常常彻夜不息。然而,在那些灵感迸发的间隙,一种难以言喻的焦躁和偏执开始如影随形。
最先察觉异样的是砂糖。
那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午后。砂糖抱着一罐刚刚收集好的、纯净度极高的史莱姆凝液,小心翼翼地推开共享实验室的门。她习惯性地想将罐子放在靠近蒂玛乌斯实验台的公用材料架上,方便两人取用。
“别碰那个架子!”
一声嘶哑、尖锐、充满攻击性的咆哮陡然炸响!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科动物发出的威胁。
砂糖吓得浑身一抖,手里的罐子差点脱手摔落。她惊愕地抬头望去。
只见蒂玛乌斯猛地转过身,动作迅猛得带倒了手边的一个空烧杯。他双眼布满骇人的红血丝,眼神却异常锐利,像淬了毒的针,死死地钉在砂糖手中的罐子上。
他的头发凌乱不堪,脸色是一种不健康的青白,嘴唇干裂起皮。最让砂糖心脏骤停的是他的瞳孔——在实验室惨白的灯光下,那棕色的虹膜正以一种极其不自然、毫无规律的频率急速地收缩、放大,如同失控的相机光圈,透着一种非人的、机械般的诡异感。
“我说了!别把你的…脏东西!放在那里!”蒂玛乌斯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扭曲,带着金属摩擦般的嘶嘶声。
他指着砂糖手中的史莱姆凝液罐子,手指神经质地颤抖着,“你的史莱姆黏液!还有那些…那些乱七八糟的植物萃取物!它们会污染我的仪器!污染我的数据!污染我的…我的空气!”他几乎是咆哮着最后一个词,唾沫星子都飞溅出来。
一股浓烈到刺鼻的甜香随着他的动作猛地扩散开来,盖过了实验室里所有试剂的气味。
那香味正是“银月之匙”所特有的,只是此刻混合了他身上浓重的汗味和一种难以形容的、如同金属锈蚀般的焦躁气息,变得异常浑浊难闻。
“蒂…蒂玛乌斯前辈?”砂糖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碧绿色的眼睛里充满了受伤和巨大的困惑。
她认识的那个虽然有些腼腆但绝对温和有礼的学长,此刻像完全变了一个人。“这…这是新提纯的凝液,纯净度很高,不会…”
“滚开!”蒂玛乌斯根本不想听任何解释。他猛地抓起手边一个用来夹取坩埚的沉重铁质烧瓶架,像握着武器一样指向砂糖,尖端几乎要戳到她的咽喉!
他整个人因为暴怒而微微佝偻着,像一头准备扑击的困兽,眼神凶狠得让人胆寒。“带着你的垃圾!滚出去!这是我的实验室!我的!谁都不准进来污染它!”
“前…前辈!”砂糖脸色煞白,抱着罐子踉跄着后退,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的门框上,震得她一阵发懵。恐惧攫住了她。她毫不怀疑,此刻的蒂玛乌斯真的会攻击她。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对峙中,蒂玛乌斯因为剧烈的动作,袖口猛地甩动了一下。一蓬极其细微、闪烁着微弱银光的粉末,如同被惊扰的尘埃,从他袖口内侧抖落,飘飘洒洒地散落在实验台边缘和冰冷的地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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