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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刀【病娇x原神|蓝砚x空】藤缠骨脉织囚笼,叶锁呼吸意未穷。(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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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次相遇时,她赠予旅行者一只藤编小鸟,眼中闪烁着纯粹的光芒。

当派蒙念起稻妻神里绫华的来信,蓝砚手中的竹条猝然刺进掌心。

深夜她潜入空的房间,指尖轻抚他枕上的气息。

“只能喝我泡的茶哦。”她笑着将茶盏推过桌面,风元素缠绕的藤丝悄然融进杯底。

藤蔓在层岩巨渊疯长,将整个勘探队困在囚笼,花蕊里传出她的耳语:“危险的地方不要去呀。”

直到看见空为甘雨拂去肩头落花,蓝砚笑着打翻果盘,当夜甘雨身上便蔓延开诡异的霜华。

“解咒方法?亲我一下就告诉你呀。”

烈焰吞没藤蔓工坊的雨夜,她将空推出火海:“第一只小鸟里...藏着我的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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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遇沉玉谷那日,山间浓雾如流动的乳白色绸缎,将参差翠竹温柔缠绕,只留下模糊的轮廓。溪流在石间跳跃,泠泠声响是这片寂静里唯一的乐章。

空循着水声踏过湿润的苔藓,脚步轻缓,几乎要融进这片氤氲水汽里。然后,他看见了溪边青石上的少女。

蓝砚赤着双足,纤细的脚踝浸泡在沁凉的溪水中,雪白的肌肤在深绿苔石和清澈流水的映衬下,透出一种近乎易碎的纯净。

翠绿柔软的藤条在她灵巧的指间翻飞、穿梭,如同被赋予了生命。一只振翅欲飞的小鸟轮廓正在她膝头逐渐成型,竹叶的清香混合着藤蔓特有的微涩气息,丝丝缕缕飘散在潮湿的空气里。

她发辫上缠绕的几枚小银铃,随着她专注的动作,偶尔发出一两声极轻极脆的叮咚,瞬间又被溪水声吞没。

空停下了脚步,屏住了呼吸,不愿惊扰这仿佛凝固在时光里的画面。然而,他的影子还是悄无声息地向前延伸,最终落在她膝头那只未完成的藤编小鸟上。

蓝砚的动作骤然一顿,受惊般抬起头。一双清澈得如同沉玉谷最纯净泉水的眸子,毫无防备地撞进了一片深邃的、仿佛蕴藏着星河的鎏金色湖泊里。瞬间的失神让她身体失去了平衡,向后一仰,眼看就要跌入身后湍急的溪流。

“小心!”

空反应极快,一个箭步上前,稳稳地抓住了她纤细的手腕。肌肤相触的刹那,一种奇异的暖意和细微的酥麻感沿着他的指尖瞬间蔓延,仿佛被微弱的电流击中。

蓝砚猛地抽了一口气,膝上那只藤编小鸟也因这变故滚落下来,在即将落入溪水的瞬间,被空另一只手闪电般捞起。

空稳住身形,轻轻松开她的手腕,指尖那奇异的触感却仿佛烙印般残留。

他低头仔细端详手中的小鸟,藤条编织得异常精巧,翅膀的弧度流畅自然,甚至能感受到一种即将挣脱束缚、直冲云霄的灵动。

更奇异的是,藤条的缝隙间,隐隐有淡青色的风元素力极其微弱地流淌、闪烁,如同小鸟体内流淌的生命力。

“好精巧的手艺。”空的赞叹发自内心,目光从小鸟移到少女脸上,“你是…蓝砚姑娘?嘉明提过你会修藤器。”

蓝砚的脸颊瞬间飞起两抹比山间野杜鹃还要艳丽的红霞,一路蔓延到小巧的耳垂。她甚至不敢再直视空那双太过耀眼的金眸,视线慌乱地落在他握着藤鸟的手指上。

那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抚过小鸟翅膀的藤丝,一个简单至极的动作,却在她心底投下巨石,激起惊涛骇浪。

“送、送你!”她几乎是抢一般地将空手中的小鸟又塞了回去,指尖不可避免地再次擦过他的皮肤,那细微的触感让她心跳如擂鼓,“就当…见面礼!”

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耳根的红晕比她腕间那串鲜艳的朱砂珠子还要醒目。

那时,少女懵懂的心湖被投入一颗名为“悸动”的石子,荡开层层涟漪,她尚不知晓,某些执念的种子,往往就萌发于这样纯善无暇的馈赠之中,终将长成噬人的藤蔓。

璃月港“三碗不过港”茶楼临窗的位置,午后阳光带着慵懒的暖意斜斜照入。窗外是人头攒动、喧嚷不息的港口,船工的号子、商贩的叫卖、孩童的嬉笑,交织成璃月特有的繁华乐章。

空坐在窗边,专注地用一块柔软的鹿皮擦拭着手中无锋剑的剑刃,剑身在阳光下反射出清冷的光。

派蒙则飘在他对面的半空,面前摊开一堆五颜六色、来自七国各地的信件,正兴高采烈地清点着。

“快看快看!”派蒙抓起一封印有稻妻浮世绘风格海浪纹样的信笺,声音里满是雀跃,“是神里小姐从稻妻寄来的点心配方!哇!她说下次你来离岛,一定要亲自下厨给你做最拿手的绯樱饼!还有还有,她问我们什么时候……”

派蒙的欢呼如同被一把无形的剪刀骤然剪断。空气瞬间凝固了。

蓝砚不知何时悄无声息地站在了桌边,手中稳稳地托着一个竹篾编织的精巧茶盘,上面放着两盏青瓷茶杯,茶汤色泽清亮,袅袅白气升腾,带来沉玉谷明前茶特有的清雅香气。

她脸上挂着一如既往的甜美笑容,嘴角弯起的弧度恰到好处。

然而,空的目光敏锐地捕捉到了那细微的异样——她托着茶盘边缘的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绷紧、泛白,竹篾坚韧的纹理在她指尖下发出不堪承受的、极其细微的“咯吱”声,一道微小的裂痕正悄然在茶托边缘蔓延开来。

“沉玉谷新采的明前茶,”蓝砚的声音依旧清甜,带着少女独有的娇软,像裹了蜜糖,“特意用后山最清冽的那股山泉水沏的哦,哥哥尝尝看?”

她将其中一盏青瓷杯轻轻放在空面前的桌面上,动作轻柔得没有溅起一丝涟漪。

目光转向派蒙时,笑意似乎加深了一瞬,眼底深处却飞快地掠过一丝难以捕捉的冰冷,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派蒙也请用。”

空端起茶杯,温热的瓷壁熨帖着掌心。茶汤入口,清冽甘甜,确实是上好的新茶。但一股难以言喻的、极其细微的滞涩感,如同最滑腻的苔藓,悄然滑过他的喉咙,带来一丝若有若无的不适。

他微微蹙眉,抬眼看向蓝砚。少女正垂眸整理着茶盘,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小扇子般的阴影,遮住了所有的情绪,只有那过分甜美的笑容依旧挂在脸上。

深夜的望舒客栈,万籁俱寂。月光透过窗棂,在地上投下冰冷的菱形光斑。

空猛地从一场混乱的噩梦中惊醒,额上沁出细密的冷汗。梦里是无尽缠绕的绿色藤蔓,勒得他喘不过气。他下意识地抬起手,瞳孔骤然收缩!

借着清冷的月光,他清晰地看到一缕比发丝还细、闪烁着诡异翠绿光泽的藤丝,正如同活物般,悄无声息地从他右手的指尖皮肤下钻出,像一条微小的蛇,在空气中扭动、伸展。

它贪婪地汲取着空气中游离的风元素力,绿光微微一闪,随即迅速变得透明、虚幻,最终化作几点细碎的、如同萤火虫般的星尘,彻底消散在寂静的夜色里。

指尖残留着一丝微不可查的麻痒,仿佛被什么无形的东西轻轻舔舐过。

一阵极轻、极细碎、断断续续的哼唱声,若有若无地从隔壁虚掩的房门缝隙里飘了出来。

那调子空认得,是沉玉谷一带流传的山歌小调,此刻在这寂静的深夜听来,却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诡异和粘稠感,像冰冷的藤蔓缠绕上脊椎。

空的心沉了下去。他悄无声息地起身,赤足踩在冰凉的地板上,没有发出任何声响,一步步靠近隔壁那扇虚掩的门。透过狭窄的门缝,室内的景象让他血液几乎凝固。

昏黄的油灯光晕下,蓝砚背对着房门跪坐在地。她身上只穿着一件单薄的素色寝衣,墨黑的长发披散下来,遮住了大半侧脸。

她的面前,摊开的正是白日里派蒙拿在手中、印着稻妻海浪纹样的信笺——神里绫华寄来的那封。

信纸已经被她小心翼翼地、一条条地撕成了细长的纸条。

此刻,少女白皙的手指正灵巧地翻飞着,将那些印有神里绫华娟秀字迹的纸条,如同编织最精美的藤器一般,一条条、一圈圈地编进一束新生的、闪烁着微弱绿芒的藤蔓之中!

她的动作专注而轻柔,仿佛在制作一件神圣的艺术品。断断续续的哼唱从她唇间溢出,正是白日里空捕捉到的那支沉玉谷童谣:

“…燕子衔泥不归巢…哥哥莫看他人好…他人再好…是毒药…”

空气仿佛凝固成了冰冷的实体,沉甸甸地压在胸口。空感到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他深吸一口气,推开了那扇虚掩的门。

“蓝砚?”

声音不高,却在死寂的房间里如同惊雷炸响!

蓝砚的身体猛地一僵,如同被无形的重锤击中。哼唱声戛然而止。她以一种近乎非人的速度骤然转身!

那一瞬间,空看到了她脸上未来得及完全褪去的痴迷和狂热,以及那双在昏黄灯光下骤然睁大的眼睛里,如同毒蛇般疯狂滋长的、失控的惊慌和……某种被撞破隐秘的扭曲兴奋!

“空…哥哥?”她的声音带着一种怪异的、粘稠的颤抖。

与此同时,她手中那束刚刚编入神里绫华信纸、缠绕着扭曲字迹的藤蔓,如同被注入了狂暴的生命力,猛地膨胀、暴长!

碗口粗的翠绿藤条发出尖锐的破空声,如同数条被激怒的毒蛇,带着沛然的巨力,狠狠缠上空猝不及防的身体!

“唔!”巨大的冲击力让空闷哼一声,整个人被藤蔓粗暴地拽倒在地,后背重重撞上坚硬的地板,震得他眼前发黑。

藤条带着植物特有的韧性和滑腻感,冰冷又强韧,瞬间缠上他的手臂、腰腹、双腿,越收越紧,勒得骨骼咯咯作响,几乎要将他绞碎!

“啊——!”蓝砚发出一声短促而尖锐的惊叫,脸上血色尽褪,只剩下无措的惨白和失控的恐惧。

她几乎是手脚并用地扑了过来,十指疯狂地撕扯、抓挠着那些缠绕在空身上的藤蔓,“放开!放开!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

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大颗大颗地滚落下来,砸在空裸露的锁骨上,带着滚烫的温度,与藤蔓的冰冷形成诡异的对比,“我只是…只是怕你喝了别人给的茶…我怕…我怕你不要我的茶了…”

她语无伦次地哭喊着,手上的动作因为慌乱和恐惧而更加笨拙无力。藤蔓感受到她的接近和混乱的情绪,反而缠绕得更紧,勒得空几乎窒息。

空艰难地喘息着,额上青筋凸起。在挣扎的间隙,他的目光死死锁定在缠住自己脚踝的那根最粗壮的藤蔓上。

那藤条表面流淌的、熟悉的淡青色风元素力,与他初遇那天,她赠予他的那只藤编小鸟内部闪烁的微光,分明是同源!一模一样的元素波动,一模一样的…源自她指尖的、纯粹又偏执的生命力。

这致命的束缚,竟与那纯善的馈赠,出自同一双手,源于同一颗心。这个认知,比藤蔓的绞杀更让他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

层岩巨渊的勘探委托来得异常急迫。沉重的行囊堆放在望舒客栈房间的角落,空气中弥漫着未雨绸缪的紧张气息。临行前夜,急促的敲门声打破了寂静。

空拉开门。蓝砚站在门外廊下的阴影里,手中捧着一盏造型别致的藤灯。柔韧的藤条编织成精巧的笼状,灯罩上密布着细密藤丝勾勒出的、栩栩如生的燕子纹路。

暖黄的光晕从藤条缝隙间透出,映亮了她半边脸颊。她仰着脸,笑容在光晕下显得毫无阴霾,纯真得如同沉玉谷初绽的山花。

“空的手背,留下一点微凉的触感,“我自己编的,里面的灯油加了沉玉谷特制的萤草汁,能亮很久很久。”

她的眼神带着一丝期盼,“一定要平安回来呀。”

空沉默了一瞬,看着她清澈的眼眸,终究无法拒绝这“好意”,伸手接过了那盏散发着微弱草木清香的藤灯。“谢谢。”他的声音有些低沉。

藤灯入手温润,藤丝编织得细密紧实,那些燕子纹路在光线下仿佛要活过来振翅飞翔。

然而,当勘探队深入层岩巨渊那幽深冰冷、不见天日的地下矿区,当周围只剩下矿工们沉重的脚步声、镐头敲击岩石的叮当声以及无处不在的、令人心悸的黑暗时,空手中一直稳定散发着暖黄光晕的藤灯,毫无征兆地猛地一颤!

咔嚓!

一声极其轻微、如同枯枝断裂般的脆响从灯体内部传出。

空的瞳孔骤然收缩!下一秒——

砰!!!

藤灯如同被引爆的炸弹,在他手中轰然炸裂!坚韧的藤条瞬间崩解、扭曲、疯狂生长!无数条荧绿色的藤蔓如同被囚禁万年的恶魔挣脱了牢笼,带着刺耳的“簌簌”声,以惊人的速度向四面八方爆射开来!

“小心!”空的警告声被淹没在藤蔓破空的尖啸和队员的惊呼声中。

藤蔓如同拥有智慧和生命,它们贪婪地吸附在冰冷潮湿的岩壁上,根系般的触须深深扎入岩石缝隙。

粗壮的藤条如同巨蟒般在空中狂舞、缠绕、交织,瞬息之间,一张巨大无比、闪烁着荧绿幽光的藤蔓巨网,将整个勘探队彻底笼罩在内!

光线被彻底隔绝,只有藤蔓自身发出的、如同鬼火般的绿芒,映照着被困人员惊恐扭曲的脸。

“旅行者——!”志琼的惊呼刚喊出一半,一根灵活的藤蔓如同鞭子般甩来,带着滑腻冰冷的气息,精准地缠上她的口鼻,将她剩下的话语死死堵了回去!

“呃啊!”

“什么东西?!”

“砍断它!快!”

混乱的喊叫和挣扎声在密闭的藤笼内回荡、撞击,绝望如同冰冷的毒液蔓延。

空眼神一厉,反手拔出无锋剑,寒光乍现,灌注了风元素力的剑刃带着撕裂空气的锐响,狠狠斩向缠住志琼口鼻和捆缚着其他队员的粗壮藤蔓!

锵!

火星四溅!那藤蔓竟坚韧异常,一剑下去,只斩入一半,碧绿的汁液如同血液般喷溅出来,带着一股浓郁得令人作呕的草木腥气。

被斩伤的藤蔓剧烈地抽搐扭动,却并未断裂,反而有更多细小的藤丝从创口处疯狂涌出,试图缠绕上剑身!

就在空准备聚力再斩时,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所有正在狂暴攻击、缠绕队员的藤蔓,仿佛同时接收到了某个无声的指令,动作猛地一滞!紧接着,那些原本如同毒蛇般充满攻击性的藤条,如同被驯服的宠物,瞬间变得无比“温柔”。

它们放弃了攻击其他人,如同潮水般向空涌来,带着一种近乎依恋的粘稠感,轻轻缠绕上他的手腕、手臂、腰身,力道不松不紧,却带着不容挣脱的韧性。

甚至有几根细小的藤蔓末端,在他手臂上讨好般地蹭了蹭,然后迅速绽放出一朵小小的、如同蓝色琉璃雕琢而成的奇异花朵。

花朵散发出一种极其甜腻、近乎迷幻的香气。

空浑身僵硬。就在这时,那朵离他鼻尖最近的小蓝花的花蕊中心,极其细微地颤动了一下。

一个熟悉得令他心底发寒的、带着一丝撒娇般甜腻笑意的少女声音,如同最亲密的耳语,直接钻入他的脑海深处:

“空哥哥…危险的地方不要去呀…快点回来…好不好?”

声音轻柔,却带着一种深入骨髓的占有和掌控欲。

空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猛地抬头,透过层层叠叠、交织成网的藤蔓缝隙,看向那被荧绿光芒映照得如同鬼蜮的矿道穹顶。

在元素视野下,整个巨大藤笼的结构纤毫毕现——那纵横交错的藤蔓网络,那中心稳固的支撑点,那无数细密枝条构成的保护层……这哪里是囚笼?

这分明是一个被放大了千百倍的、结构严谨的沉玉谷燕巢!一个由扭曲爱意编织而成的、巨大而精密的牢笼!

“夜兰!”空朝着混乱中一个方向厉声喝道。

几乎是同时,几道赤红如血的符箓带着尖锐的破空声激射而至,精准地贴在几根关键的藤蔓主根上!

“敕令·炎爆!”

夜兰清冷的声音响起。

轰!轰!轰!

剧烈的爆炸伴随着灼热的气浪席卷开来!赤红的火焰贪婪地舔舐着坚韧的藤蔓,发出“噼啪”的爆裂声和藤蔓被焚烧时特有的痛苦“嘶嘶”声。

荧绿色的光在火焰中扭曲、挣扎、黯淡。浓烟滚滚,刺鼻的焦糊味弥漫。

藤网被狂暴的火焰硬生生撕开了一个巨大的缺口。新鲜的空气涌入,被困的队员爆发出劫后余生的欢呼和咳嗽。

空第一个冲出缺口,灼热的空气灼烧着他的肺腑。他目光如鹰隼般扫过地上燃烧的藤蔓残骸和灰烬,在一片狼藉中,一点微弱的、熟悉的银光刺入了他的眼帘。

他弯下腰,不顾灰烬的灼烫,拨开焦黑的藤炭,拾起那半片残损的、边缘已被高温熔得有些变形的银铃。

铃铛表面精美的花纹被烟火熏得漆黑,内壁沾满了灰烬。这正是蓝砚发辫上最常戴的那枚铃铛,他曾在无数个清晨和黄昏,听到它随着她的脚步和动作,发出清脆的声响。

此刻,这半枚残铃躺在他掌心,冰冷,死寂。仿佛在无声地宣告着什么。空的五指缓缓收紧,将那冰冷的银铃死死攥入掌心,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璃月港,月海亭。午后柔和的阳光穿过精致的雕花窗棂,在光滑如镜的青砖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令人心安的檀香和卷宗墨香。

空坐在铺着靛蓝锦缎的方桌一侧,对面是总务司的秘书,甘雨。

她微微低着头,冰蓝色的发丝柔顺地垂落肩头,发间那对小巧玲珑、如同冰玉雕琢而成的麒麟角在阳光下流转着温润的光泽。

她白皙修长的手指正专注地翻阅着厚厚一叠层岩巨渊补给清单的文书,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静谧的阴影。

“关于千岩军第七营的矿石护目镜数量,”甘雨的声音如同山涧清泉,温和而清晰,她抬起头,将一份文件推向空,指尖点在纸页上,“这里似乎与后勤司的记录有些出入,麻烦你再核对一下……”

就在这时,甘雨肩头一片不知从何处飘落的粉色桃花瓣,被窗外吹来的微风轻轻拂动了一下,眼看就要滑落。

几乎是出于一种无意识的、近乎本能的绅士反应,空自然地伸出手,指尖极其轻柔地掠过她肩头细腻的衣料,拂去了那片碍眼的花瓣。

“多谢。”甘雨微微一怔,随即露出一抹温和得体的浅笑,并未在意这微小的接触。

然而,这短暂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接触,这自然而然流露的关怀,却像一根烧红的钢针,狠狠刺入了廊下阴影中那双死死盯着这里的眼睛里。

蓝砚不知何时已静立在月海亭外的回廊转角处。她手中端着一个盛满新鲜杨梅的精致青瓷果盘,鲜红的果实如同凝固的血滴。

阳光只能照亮她半边身体,另一半则沉在冰冷的阴影里。她的目光,如同淬了毒的冰锥,死死钉在甘雨发间那对冰蓝剔透的麒麟角上——那是非人的象征,是空可能欣赏的“异质之美”。

然后,她的视线缓缓下移,落在空为甘雨拂去落花后尚未收回的手上,落在那短暂交叠又分开的衣袖上,最后,凝固在甘雨回以空的那个温和笑容上。

阳光洒落在他们身上,衣袂拂动间仿佛有月华流淌。多么…和谐…又多么…刺眼!

蓝砚脸上的血色一点点褪尽,只剩下一种近乎透明的惨白。嘴角却开始不受控制地向上弯起,形成一个越来越大、越来越扭曲的、空洞而冰冷的笑容。那笑容里没有一丝温度,只有翻涌的、足以冻结灵魂的恶意。

她端着果盘,迈着近乎幽灵般的步子,悄无声息地走进了月海亭内明亮的光线中。

“甘雨姐姐,空哥哥,”蓝砚的声音突兀地响起,甜得发腻,像裹了厚厚的糖霜,“尝尝新摘的杨梅吧?可甜了。”她脸上那空洞的笑容如同面具般挂着,径直走到甘雨身边。

甘雨闻声抬起头,正要礼貌地回应:“蓝砚姑娘,不必……”

话音未落!

蓝砚脚下似乎一个“不稳”,身体猛地向前一倾!手中的青瓷果盘连同里面饱满的杨梅,被她“失手”狠狠向前打翻!

“啊呀!”

鲜红的杨梅如同血珠般滚落,猩红浓稠的汁液如同泼墨,猛地泼溅出来,一大半精准无比地泼洒在甘雨那身月白色的、绣着淡雅云纹的宽大袖口上!

瞬间晕染开一大片刺目惊心的深红污渍,如同新鲜的、尚未凝固的血迹!

“真是…”蓝砚站直身体,脸上那扭曲空洞的笑容丝毫未变,甚至加深了几分,眼底却是一片冰封的疯狂,“…碍眼呢。”

她轻声细语地说着,仿佛在陈述一个再明显不过的事实。同时,她飞快地从怀里掏出一方素白的手帕,动作看似慌乱地要去擦拭甘雨袖口那片刺目的红。

“不必了,蓝砚姑娘,我自己……”甘雨下意识地想要抽回手。

然而蓝砚的动作更快!她的手指连同那方素帕,带着一股不容拒绝的力道,猛地按在了甘雨被果汁弄脏的袖子上!擦拭的动作粗暴而敷衍。

更致命的是,帕角在混乱的擦拭动作中,如同毒蛇的信子,极其隐秘又迅疾地掠过甘雨捧着卷宗的、裸露的手背皮肤!

那一掠,快如闪电,轻若鸿毛。甘雨甚至只感觉到一丝极其微弱的、如同被草叶边缘扫过的凉意,便再无其他感觉。

“哎呀,擦不掉了呢…”蓝砚收回手帕,看着甘雨袖口那片依旧刺目的红,语气里带着一丝虚假的懊恼,嘴角的弧度却冰冷依旧。

空的目光在蓝砚出现时就已沉凝。他清晰地捕捉到了她眼底一闪而过的疯狂和那方手帕掠过甘雨手背时,指尖带起的一丝极其微弱、却异常熟悉的淡绿色风元素力波动!那波动,与层岩巨渊囚笼的藤蔓、与望舒客栈深夜钻出他指尖的藤丝,同源同质!

一股不祥的预感如同冰冷的巨手攫住了空的心脏。

当夜,万籁俱寂的璃月港被一声急促而痛苦的呻吟打破。甘雨的居所内,冰寒之气骤然失控般弥漫开来,将房间内的桌椅都覆上了一层薄霜。

守候在外的医师和千岩军惊慌失措。只见甘雨蜷缩在床榻上,面色惨白如纸,嘴唇发青,浑身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

更可怕的是,一层诡异的、散发着森森寒气的冰蓝色霜华,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她那只被蓝砚手帕“无意”拂过的手背皮肤上疯狂蔓延开去!

如同活物的冰霜藤蔓,迅速爬满她整只手臂,越过肩头,正贪婪地向她的脖颈和脸颊侵蚀!所过之处,皮肤呈现出一种死寂的青蓝色,连呼吸都带着冰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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