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娇 x 原神|玛拉妮x空】熔岩之息缠缚我(1/2)
【病娇x原神|玛拉妮x空】熔岩之息缠缚我
玛拉妮是纳塔部族最无畏的潜渊者,她教会了空如何在灼热、硫磺弥漫的海域中汲取“生命之息”。
“你知道吗?”她温柔地抚摸着那由火山兽骨和金属打造的呼吸器,“每次看你依赖我的样子,我的血液都像地火一样沸腾。”
当空发现气阀被动了手脚时,已经太迟了。
玛拉妮的唇贴着他的耳垂,呼出的气息带着硫磺的微灼:“你的每一次呼吸,都在点燃我的火焰……”
在昏暗的熔岩洞穴医疗室里,她解开他浸满矿物质盐的潜水服:“现在,轮到我教你呼吸另一种……更原始的方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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粘稠、温热的海水,裹挟着纳塔海域特有的、浓烈硫磺与矿物气息,沉重地包裹了空。他悬浮在浑浊、泛着诡异橙红光泽的水中,像一块被投入沸腾熔炉的矿石。
头顶的光线,经过厚重浑浊水层与蒸腾热流的扭曲,只剩下稀薄、摇曳的暗红色光斑,勉强勾勒出下方庞大而狰狞的、由冷却熔岩形成的嶙峋礁石轮廓。
巨大的黑色石柱扭曲断裂,覆盖着耐热的菌毯与随热流摇曳的奇异藻类,形态怪诞的耐热鱼群在礁石缝隙间穿梭,如同熔岩中游弋的暗影,迅捷无声。
每一次吸气,都伴随着呼吸器内沉闷而规律的“嘶嘶”声,那是维系他生命的“生命之息”气流。每一次呼气,则在呼吸器的骨制视窗上凝成一小片迅速扩散又消失的白雾,带着浓重的硫磺味。
这种感觉奇异而压迫,身体被温热的海水包裹,动作因粘稠的阻力而滞重,周围是翻滚的热流和刺鼻的气味。
他低头,看着自己缓缓划动水流的手,仿佛隔着一层厚重、灼热的熔岩油。
“感觉如何?”
清冽中带着一丝独特沙哑质感的声音,通过固定在呼吸器上的传声骨片,直接传入空的耳中,打破了这片灼热死寂。
空微微侧头。玛拉妮就在他身旁不远处,姿态比他自如百倍,仿佛这灼热、浑浊的海域本就是她血脉的一部分。她穿着贴身的、由深色火山纤维编织的潜水服,流畅的线条勾勒出充满野性力量的身形。
纳塔特制的、镶嵌着暗红色矿石的呼吸器在她背上显得古朴而神秘,骨制面罩下,那双深紫色的眼眸正含着笑意望过来,即使在昏暗浑浊的水下,那笑意也像熔炉深处跳动的火焰,灼热得令人心惊。
几缕深灰色的发丝从头巾中逸出,随着翻滚的热流狂野地飘动,如同燃烧的余烬。
“很……沉重。”空的声音透过骨片传出,带着被水压、高温和陌生感压缩的艰难,“习惯了在陆地上奔跑跳跃,这种……被地火包裹的感觉,很压抑,但……很震撼。”
他尝试着模仿玛拉妮刚才示范的对抗热流的动作,身体却笨拙地被一股上涌的热泉推得打转。
玛拉妮的笑声传来,像一串灼热的气泡在耳边爆裂。“放松,空。别跟熔岩之心对抗,感受它,接纳它。这热流是大地的心跳,你顺应它,它就会指引你。”
她敏捷地游近,动作流畅得像一条熔岩中的火蛇。灼热的海水随着她的靠近而剧烈涌动,带来一股更强的热浪和压力。她伸出手,隔着厚实的火山纤维手套,稳稳地扶住空的胳膊,帮他抵抗热流稳定姿态。
隔着两层潜水服和手套,那触碰本该毫无感觉,但空却莫名地感到一股清晰的、穿透性的灼热,仿佛她的指尖带着熔岩的温度。他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呼吸器视窗上的白雾短暂停滞。
“对,就这样,”玛拉妮的声音放得更低沉了,几乎是带着韵律的耳语,通过骨片直接钻进他的鼓膜,“让热流推动你。看那里——”
她微微侧身,指向礁石深处一片被巨大、散发着微光的橙红色菌毯覆盖的区域,“那些在热泉口附近游荡的‘火吻鱼’,它们的鳞片在高温下会发光,像不像溅落的熔岩星火?”
空顺着她的指引望去。在菌毯覆盖的礁石缝隙里,确实有一群群闪烁着橙红微光的、长着坚硬鳞片的鱼在游弋,点点光芒在浑浊暗红的水中如同地狱的星辰。
就在他心神被吸引的刹那,玛拉妮扶着他手臂的手,极其自然地向下滑落了一寸,指尖若有若无地、带着灼热的压力擦过他手腕内侧的脉搏点。
那动作快得如同错觉,但那一瞬间肌肤相贴的、被挤压的灼热触感却异常鲜明地烙印在空的感知里,像一道滚烫的烙印,顺着血管倏然窜上。
他的呼吸节奏瞬间乱了一拍。呼吸器内的嘶嘶声急促地响了一下,又被他强行压稳。他有些仓促地收回目光,转向玛拉妮,试图从她脸上找出任何意图的痕迹。
玛拉妮依旧专注地看着那片发光的鱼群,深紫色的眼眸映着幽幽的红光,嘴角噙着那抹永不褪色的、野性而温柔的微笑。
她的神情纯净得如同这熔岩之心本身,找不到丝毫杂质,仿佛刚才那短暂的、带着试探意味的灼热触碰从未发生。
“很壮丽,不是吗?”她轻声问,声音里只有纯粹的敬畏和分享的喜悦。
“……嗯,很壮丽。”空应道,声音有点干涩。他强迫自己重新看向那片熔岩星火般的鱼群,试图驱散心头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异样感。是灼热环境带来的烦躁?
还是这位纳塔最优秀潜渊者那无处不在、令人安心的“指引”本身,就是一种无形的灼烤?他无法确定。
粘稠温热的海水似乎更加沉重,每一次呼吸,呼吸器内那规律的嘶嘶声,仿佛也带上了一点硫磺燃烧的噼啪回响。
训练结束后,他们浮上水面。空气瞬间变得干燥灼热,带着浓烈的火山灰气味。空摘下沉重的骨制面罩,大口呼吸着相对“凉爽”的空气,肺部有种从熔炉中解脱的灼痛感。
玛拉妮比他更早一步登上停泊在热泉口附近的小型火山岩筏。她已经利落地解开了背上的呼吸器。她摘下头巾,任由深灰色的长发披散下来,发梢还滴着浑浊微烫的海水。
她随手拿起一块吸水性强的火山岩棉布,没有先擦自己,而是自然而然地递向正在笨拙地爬上筏沿的空。
“给,擦擦汗。”她的笑容在蒸腾的热气中显得格外耀眼,带着运动后的健康红晕,眼神明亮得如同纳塔祭典上最炽热的篝火,“第一次深入熔岩之心,感觉怎么样?有没有被地火灼伤灵魂?”她问得很仔细,目光关切地扫过空的脸,像是在检查一件珍贵的、刚经过淬火的武器。
“还好,就是……像被蒸煮过。”
空接过布,胡乱抹了把脸上混合着汗水和矿物质的粘液,湿透的头发贴在额角,滚烫,“谢谢你,玛拉妮。要不是你……”他顿了顿,由衷地说,“在这片地狱海里,你简直……像火神行走在人间的化身。”
“因为大地之血就在我血脉里流淌啊。”
玛拉妮的语气带着纳塔人特有的对火山与力量的崇拜。她一边说着,一边也拿起另一块布擦拭自己修长的脖颈和手臂,动作间,潜水服紧贴的布料勾勒出充满野性力量的线条。
她没有看他,仿佛只是随口闲聊:“你知道吗?每次看到你依赖我带来的‘生命之息’,依赖我教你的对抗热流的技巧,在这片灼热之海中紧紧跟随我的样子……”
她擦拭的动作微微顿了一下,抬起眼,那双深紫色的眸子精准地捕捉住空的目光,笑意更深,带着一种纯粹的、近乎燃烧的满足,“我的心脏都像战鼓一样擂动。感觉自己被需要了,被信任了,像战士握紧了最趁手的兵刃。”
她的眼神坦荡得让人无法怀疑,那喜悦看起来如此真挚,如同部落战士赢得了荣耀。空心头那点在水下滋生的、微妙的疑虑,在这热浪下的坦诚面前,如同水汽般悄然蒸发。
他扯出一个笑容,低头继续擦着湿漉漉的头发,避开了她那过于灼热的目光:“当然信任你,你是部族最强大的潜渊者。”
“嗯!”玛拉妮用力点头,笑容灿烂如同喷发的火山,“所以,更要好好守护我的‘战利品’才行!”她像是想起了什么,俯身去整理筏上散落的装备,动作麻利而充满力量感。
就在她弯腰的瞬间,空的视线无意间扫过她放在筏边的一个由坚韧兽皮鞣制的小型工具袋。
袋口没有完全系紧,里面除了常规的火山岩匕首、备用气罐阀钥匙,似乎还露出几个形状奇特的、仿佛由某种黑色兽骨或金属打磨的小零件,边缘闪烁着不祥的、幽暗的光泽。
那是什么?祭祀用的骨符?还是某种……工具?空的念头只是一闪而过,玛拉妮已经迅速系紧了工具袋的皮绳,直起身,将袋子利落地塞进了筏舱的暗格里,动作流畅得没有一丝停顿。
“好了,”她拍拍手,重新看向空,脸上又恢复了那种令人安心的、无懈可击的野性笑容,“我们回岸!回去用温泉洗去疲惫,明天带你去探索更靠近地脉核心的区域,那里有一片被熔岩吞没的古老部落废墟,充满了力量的回响!”
火山岩筏划开浑浊的海面,向着布满黑色火山岩的岸边驶去。热风吹拂,带着硫磺味,但空心底某个角落,却仿佛还残留着一丝熔岩之心的灼热与粘稠。
他甩甩头,试图把那点微不足道的异样感甩掉。大概是太累了,他对自己说。玛拉妮站在筏头,热风吹起她的灰色长发,夕阳的余晖将她挺拔的侧影染成金红色,像一尊熔岩铸造的女武神雕像。
她哼起了一首旋律粗犷、带着纳塔部落风情的战歌,歌声在灼热的海面上飘荡,听起来豪迈奔放。
然而,在空看不见的角度,当玛拉妮的目光偶尔扫过筏舱里那个暗格时,那深紫色的眼底深处,会掠过一丝极快、极淡的、与豪迈战歌截然不符的幽暗火焰。
那火焰转瞬即逝,快得如同熔岩中翻腾的气泡,旋即又被纯粹的笑意取代。她哼唱的曲调,似乎也在某个不易察觉的转音处,带上了一点点……奇异的、不易捕捉的粘稠感。
时间在纳塔灼热的风与硫磺的气息中流逝。空逐渐习惯了这片熔岩之海的狂暴,在玛拉妮的“悉心指导”下,他的潜渊技巧日益精进,下潜的深度也一次次接近地脉的核心。
玛拉妮的“守护”如影随形,愈发细致入微。每一次训练前,她总会亲自检查他的装备,指尖带着灼热的温度仔细地抚过每一处阀门、每一寸连接着“生命之息”的管道,神情专注得像在进行某种神圣的献祭仪式。
她会提前准备好补充体力的特制火山矿脂膏,味道带着点奇异的金属腥甜,她总是微笑着看他咽下,眼神里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占有欲。
“今天的矿脂加了点地脉深处的结晶粉,对抵抗熔岩灼魂特别有效哦。”她递过来一个骨制的小盒,盒身带着地底的凉意。
空接过,没有多想,挖出一块吞下。那膏体滑过喉咙,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灼烧感和粘稠感,胃里很快升起一股狂野的燥热和随之而来的沉重倦意。他靠在筏沿上,蒸腾的热气熏得人昏昏沉沉。
玛拉妮就坐在旁边,手里拿着空刚刚卸下的骨制呼吸器主阀,用一块极其柔软的火山兔毛皮,一遍又一遍,缓慢而专注地擦拭着阀门内侧关键的转接部位。
她的动作轻柔得像在擦拭祭祀用的圣物,深紫色的眼眸低垂,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扇形的阴影。夕阳的金光洒在她身上,画面原始而充满张力。
空半眯着眼,看着她擦拭阀门的动作,那专注的神情让他心头莫名地泛起一丝悸动。他甩甩头,把这归结于矿脂膏带来的燥热和错觉。
就在这时,他眼角的余光瞥见玛拉妮的手指似乎极其细微地动了一下,在她擦拭主阀限流装置的位置。动作快得不可思议,如同毒蛇吐信,更像是一个无意识的习惯性动作。
空甚至无法确定自己是否真的看清了。他眨了眨眼,玛拉妮已经抬起头,对他露出一个野性而温柔的笑容,顺手将擦拭得乌黑发亮的阀门递还给他。
“好了,充满力量了。要好好珍惜它哦,空。”她的声音像裹了滚烫的蜜,“它可是在熔岩之心,离你灵魂最近的东西呢。”
空接过阀门,那冰冷的骨制部件似乎还残留着她指尖的灼热。他张了张嘴,想问问刚才那个细微的动作是什么,但看着她纯净无瑕的笑容,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
问什么呢?难道要问“你刚才是不是动了我的生命之息阀门”?这听起来简直是对她无微不至守护的亵渎。他只能点点头,含糊地应了一声,将阀门小心收好。那点疑虑,像一颗滚烫的火山石,硌在那里,灼烧着他。
几天后,一个看似寻常的午后。空结束了训练,独自一人来到纳塔部族共用的装备维护岩洞。他需要给自己的备用气罐更换一个标准接口。
岩洞里弥漫着矿物油、硫磺和金属冷却液的味道,有些闷热,光着膀子、身上绘着部落图腾的工匠们叮叮当当地忙碌在各种粗犷的器械之间。
空将气罐交给一个肌肉虬结、脸上涂着红色油彩的老工匠。工匠接过,习惯性地检查了一下阀门,粗声问道:
“小子,这接口有点意思啊,不是我们部族通用的‘地脉共鸣’制式,自己改的?这种非祖传的玩意儿可得小心用,压力阀值要是对不上大地之血的脉动,容易崩开!”
空的呼吸微微一滞。他清晰地记得这个备用气罐是玛拉妮给他的,当时她笑着说:“这个接口能更好地汲取狂暴地脉中的‘生命之息’,紧急时切换更快。”他从未怀疑过。
“不…不是,”空的声音有些干涩,“是…朋友帮忙准备的。”
工匠“哦”了一声,也没太在意,抄起沉重的火山岩扳手开始拆卸那个“特别”的接口:“朋友是好心,不过这种连着命脉的部件,还是用祖传的‘地脉共鸣’最稳妥。
你看这内部垫圈的材质,”他举起拆下的部件,指着里面一个不起眼的暗红色石片,“看着像‘火纹岩’,但实际耐压性可能差一点,长时间汲取狂暴地脉或者深度变化剧烈时,有轻微泄漏的风险。
虽然不至于立刻要命,但在靠近地心的地方,一点点‘生命之息’漏掉……”工匠摇摇头,没再说下去,麻利地换上了一个崭新的、刻着部族图腾的标准接口,“好了,小子,命比火硬,安全第一!”
工匠的话像一把烧红的凿子,猝不及防地凿穿了空连日来勉强维持的平静。轻微的泄漏?地心深处?积累?这几个词在他脑海里疯狂旋转、碰撞,发出熔岩喷发般的轰鸣。
他接过换好接口的气罐,道谢的声音都有些飘忽。走出维护岩洞,午后的阳光依旧灼热刺眼,部族营地的喧嚣仿佛隔着一层滚烫的熔岩传来。他站在人来人往的黑色火山岩小径上,却感到一股刺骨的寒意从脚底直窜上脊背。
玛拉妮野性的笑脸,专注擦拭阀门的神情,递过矿脂膏时不容拒绝的眼神,还有她那些关于“战利品”、“被需要”、“血脉相连”的话语……无数画面和声音碎片般涌来,被工匠那句“有轻微泄漏的风险”瞬间染上了阴森恐怖的色彩。
原来,每一次深入熔岩之心,每一次他依赖着她的“生命之息”、她的指引,在看不见的灼热水域,他的生命线早已被一只灼热的手,悄悄地、精准地凿开了一丝裂缝!
那致命的“嘶嘶”声,不仅是气流的声音,也可能正悄然泄露着他赖以生存的气息!
巨大的恐惧攫住了他,并非立刻到来的死亡威胁,而是这种被最信任的人、在无声无息间、用最“守护”的方式推向熔岩深渊的认知!
他需要确认,立刻!他几乎是跑着回到自己临时居住的、开凿在岩壁上的石屋,反手用沉重的火山岩栓住门,心脏在胸腔里狂跳,撞击着肋骨。
他冲到石桌前,一把抓起自己日常训练使用的那套呼吸装备的核心——那个玛拉妮无数次亲手擦拭、亲自检查的“生命之息”主控阀。
他的手因为恐惧和愤怒而剧烈颤抖,几乎拿不稳那个冰冷的骨制金属部件。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从角落里翻出平时用来打磨武器的小型骨制精密工具。
汗水沿着额角滑落,滴在黑色的石桌上,瞬间蒸发。他小心翼翼地撬开主控阀的保护外壳。复杂的内部结构暴露出来,管道、骨制弹簧、矿物密封垫……
空屏住呼吸,凑近了仔细检查。工匠的话像魔咒般在耳边回响。他的目光如同探针,一点点扫过每一个零件、每一处接口。
终于,他的瞳孔骤然收缩!
在进气阀的关键位置,一个用于精确控制“生命之息”流量的微型限流骨栓的调节凹槽边缘,他发现了极其细微、几乎无法用肉眼察觉的——被工具磨损撬动过的崭新痕迹!
那痕迹非常新,与周围部件自然磨合的痕迹格格不入。更致命的是,这个骨栓的原始卡位,被人为地、极其精巧地向“减小流量”的方向,移动了肉眼几乎无法分辨的一丁点距离!
就是这个!就是这个微小的、恶毒的改动!
它不会让“生命之息”立刻中断,却像一个隐形的沙漏,在靠近地心的高温高压环境下,在长时间的潜行中,无声无息地偷走维系他生命的灼热气息,让每一次吸气都变得更加艰难,让窒息的阴影在硫磺与灼热中悄然迫近!
而每一次他感到的灼痛、呼吸不畅,都会被他,也被玛拉妮,轻易地归咎于熔岩之海本身的狂暴和地脉的压迫!
“砰!”空的拳头狠狠砸在石桌上,震得拆开的零件跳动了一下。一股混杂着冰冷恐惧和灼热愤怒的熔岩洪流瞬间冲垮了他的理智堤坝。
被骗了!被玩弄了!被那个口口声声说着“战鼓擂动”、“血脉相连”、笑得如同篝火般耀眼的部族战士,当成了熔岩池里一条可以随意掌控呼吸的鱼!
他猛地站起身,胸膛剧烈起伏,第一个念头就是冲出去,找到她,撕开她那伪装的图腾,用最愤怒的质问砸碎她虚假的荣耀!
他一把抓起桌上的主控阀部件,像攥着一块烧红的烙铁,转身就要冲向门口。就在他的手即将碰到沉重火山岩门栓的瞬间——
“咚咚咚。”
三声沉重而富有节奏的敲击声,如同巨兽的脚步声,清晰地响起在石门外。
门外,传来了玛拉妮那熟悉得令人骨髓发冷的、带着一丝爽朗笑意的声音。
“空?在吗?我猎到了新鲜的熔岩盲鳗,给你送点过来烤着吃。”
那声音豪迈依旧,如同裹着火焰的巨石,穿透厚厚的石门,精准地扼住了空的咽喉。
他全身的血液仿佛在刹那间冻结,伸向门栓的手僵在半空,指尖冰凉,微微颤抖。
冲出去质问的怒火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瞬间浇灭,只剩下刺骨的寒意和一种被火山巨兽堵在巢穴里的窒息感。
怎么办?
心脏在胸腔里狂跳,撞击声大得他怀疑门外都能听见。他飞快地扫视狭小的石屋,目光最终定格在墙壁高处一个用于通风的、狭窄的石缝上。
几乎没有犹豫,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他像受惊的熔岩蜥蜴般猛地后退几步,然后一个箭步冲向墙壁,动作迅捷地踩上石桌,双手扒住石缝边缘,用尽全力将身体向上挤去!
“空?”门外的声音带上了一丝恰到好处的疑惑。
空顾不上回应,狭窄粗糙的石缝刮擦着他的皮肤,带来火辣辣的疼痛。他咬紧牙关,奋力向外钻!
身体骤然暴露在灼热的空气中。外面是石屋后方陡峭的黑色火山岩坡。他顾不上高度,蜷缩身体滚落下去!
身体在尖锐的岩石上撞击翻滚,带来多处擦伤和剧痛。他踉跄着落地,顾不上疼痛,拔腿就向部族营地下方、更热闹的区域跑去!
“咦?”玛拉妮的声音似乎从石屋上方传来,带着点困惑的尾音,轻飘飘地落下,“怎么这么不小心呀……”
这声轻叹如同跗骨之蛆,让空跑得更快,慌不择路地冲下了山坡,一头扎进纳塔部族傍晚喧闹的市集人流中。
暮色四合,巨大的篝火在部族广场中央点燃,照亮了雕刻着狰狞图腾的黑色石柱。纳塔部族最大的圣地——“熔火之心”生态洞穴的入口就在广场一侧,此刻灯火通明,迎接参观者。
空像一尾惊慌失措的盲鳗,被裹挟在缓慢移动的游客潮水中。他拉低兽皮帽檐,将外套的领子高高竖起,遮住大半张脸。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恐惧的颤抖,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周围攒动的人头,搜寻着那个深灰色的身影。
广场上回荡着粗犷的鼓点和部族歌谣,空气中弥漫着烤肉的焦香和硫磺味。但这喧闹在空眼中,却像熔火之心洞穴那巨大的火山岩入口一样冰冷而充满威胁,随时可能将他吞噬。
他躲在一个展示着耐热发光水母的巨大、由天然火山岩腔改造的生态池后面。橙红色的光线将水母半透明的伞盖和飘舞的触须映照得如同来自地心的幽灵,在模拟热泉的水流中缓缓沉浮。
空背靠着冰冷粗糙的岩壁,能感受到洞穴深处传来的、地脉涌动的低沉轰鸣。
他大口喘息着,试图平复快要爆炸的心跳。工匠的话,主控阀上那细微的磨损痕迹,玛拉妮在石门外那豪迈的声音……混乱的画面在脑海中翻腾。
她发现了吗?她知道自己知道了?她会怎么做?直接追到这里来?还是……
就在这时,他眼角的余光猛地捕捉到了!
在隔着几个生态池、人流相对稀疏的“熔岩峡谷”主题展区边缘,一个穿着纳塔圣地“守护者”深红色皮甲、戴着镶嵌兽骨帽饰的身影正背对着他。
那皮甲勾勒出对方纤细却充满爆发力的腰背线条,还有从帽饰下不经意滑落出的几缕标志性的深灰色发丝——是玛拉妮!
空的心脏骤然停跳了一拍!她果然在这里!她真的在找他!
恐惧如同滚烫的熔岩瞬间淹没了他。他猛地缩回头,将自己更深地藏匿在发光水母池投下的巨大阴影里,屏住呼吸,身体紧紧贴着冰冷粗糙的岩壁,一动不敢动。
隔着岩壁,无数只半透明的水母在他背后无声地飘荡,散发着地狱之眼般的幽光。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般漫长。空小心翼翼地探出一点视线。
玛拉妮的身影依旧在那个展区边缘,似乎在和一个游客说着什么,还抬手指了指某个冒着模拟热泉气泡的展品方向,动作自然。
过了一会儿,她转过身,帽檐压得很低,开始沿着展区的边缘,看似随意地、慢慢地踱步。
她的步伐很沉稳,像在例行巡查,但她的目光却像熔岩流一样,灼热而缓慢地扫过每一个角落,扫过每一个游客的脸!
她在找他!她的姿态看似放松,但那缓慢移动的步伐和精准扫视的目光,分明是熔岩巨蜥在耐心地搜索着藏匿的猎物!
不能再待下去了!空感到一股寒气从尾椎骨窜上头顶。他必须离开这里,立刻!
他看准玛拉妮视线移开的瞬间,像离弦之箭般从水母池的阴影里冲了出来,低着头,快速地向圣地出口的方向挤去!
他撞开几个挡路的游客,引来几声不满的咕哝,但他充耳不闻,只想尽快逃离这个巨大的、被橙红光晕笼罩的岩石牢笼!
出口的篝火光亮就在前方!沉重的火山岩拱门近在咫尺!空几乎要不顾一切地冲出去——
“小心!”
一声短促的警告,伴随着人体被撞到的闷响。
空感觉自己的肩膀狠狠撞上了一个人,力道之大让他自己都趔趄了一下。他下意识地抬头。
时间仿佛凝固了。
被他撞到的,正是玛拉妮!她似乎被撞得向后小退了一步,脸上的兽骨帽饰歪了一些,露出了那双深紫色的眼眸。
此刻,那双眼睛里没有惊讶,没有恼怒,只有一种……了然于胸的、带着一丝残忍笑意的平静。
她手里还端着一个圣地守护者常用的、盛放清洁火山砂和工具的石盆,里面的东西因为他这一撞而撒出了一些。
“对……对不起!”空的声音因为极度的惊骇而完全变了调,他几乎是本能地想要后退,想要绕开她冲出去。
然而,玛拉妮的动作比他更快。她像是被撞得没站稳,身体又微微向前倾了一下,那只没有端石盆的手,极其“自然”地伸出,扶住了空的手臂,帮他“稳定”身形。
那看似是搀扶的动作,五指却如同烧红的铁钳,瞬间收拢,死死地扣住了空的手腕!力道之大,痛得空倒抽一口冷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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