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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娇 x 原神|芙宁娜】观众永不缺席(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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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别加长篇,对剧情有什么观点欢迎在评论区留言~,←帷幕拉开→)

芙宁娜卸任水神后,唯独对曾见证她落幕的旅行者空念念不忘。

“我的表演永不落幕,而你,将是唯一的观众。”她病态地低语。

当空试图逃离枫丹,芙宁娜将他囚禁在歌剧院下的秘密水牢。

“厄歌莉娅大人也曾这样注视着我...现在,轮到你了。”

水晶棺中沉睡的初代水神幻影浮现,与芙宁娜共同俯视挣扎的空。

“看啊,厄歌莉娅大人,这就是我选中的永恒观众。”

芙宁娜·德·枫丹,这个名字曾如最耀眼的聚光灯,照亮枫丹廷的每一寸角落。水神的光环褪去后,留下的却是一片巨大到令人窒息的空洞。

镁光灯熄灭,观众席空荡,曾经喧闹的喝彩与掌声化作记忆深处遥远而模糊的回响。她不再是舞台中央的唯一焦点,不再是那场宏大戏剧中不可或缺的灵魂。这落差,巨大得足以吞噬灵魂。

枫丹廷的街巷依旧熙攘,人声鼎沸,阳光透过彩绘玻璃窗,在洁净的石板路上投下斑斓的光斑。芙宁娜沿着熟悉的路径缓缓前行,华丽的裙裾拂过地面,却只带起几片被遗忘的落叶。

路人的目光偶尔扫过她,带着好奇、探究,或仅仅是一种对昔日辉煌残影的匆匆一瞥,随即又投向各自的生活洪流。那目光里没有狂热,没有敬畏,只有一种令人心寒的、对过时事物的疏离。

“芙宁娜大人,日安。”一位年迈的妇人微微颔首,脸上挂着礼貌却缺乏温度的客套笑容。

芙宁娜的唇角习惯性地向上弯起一个完美的弧度,回应道:“日安,夫人。”声音清脆,带着一丝刻意维持的轻快。然而,那笑容如同戴久了的面具,僵硬地贴在脸上,眼底深处是一片深不见底的冰湖。

她走过喷泉广场,那里曾是无数人仰望她的地方,如今只有孩童追逐着水花嬉闹,鸽子在雕像脚下啄食。喧闹声浪涌来,却奇异地穿透了她,只留下冰冷的回音。

她回到了那座空旷得令人心悸的宅邸。昔日的“水神居所”,此刻更像一座精心布置的巨大坟墓。每一件家具、每一幅挂毯、每一面光可鉴人的镜子,都在无声地嘲笑着她的孤独。她赤着脚,踩在冰凉的大理石地面上,脚步声在过分寂静的空间里空洞地回响。

巨大的落地镜映出她的身影——华丽的衣裙,精心梳理的发髻,无可挑剔的仪态,唯独那双异色的眼眸深处,燃烧着一种近乎绝望的、对某种东西的极度渴求。那渴求如此强烈,几乎要撕裂她精心维持的优雅表象。

就在这时,一个名字,一个身影,毫无预兆地撞入脑海,带着不容抗拒的灼热力量——空。

那位异乡的旅行者。那个在她卸下神座,在宏大戏剧最终落幕、聚光灯骤然熄灭、整个世界仿佛陷入无边黑暗的刹那,依旧站在台下,将目光牢牢锁定在她身上的观众。

在那一刻,在所有人或叹息、或唏嘘、或茫然四顾时,只有他,像一座沉默的灯塔,穿透了那令人窒息的虚无。他的眼神里没有怜悯,没有审判,只有一种纯粹的、穿透灵魂的注视。那目光,短暂地,驱散了包裹着她的冰冷。

那束光,成了她沉沦前抓住的唯一浮木。

“观众……”芙宁娜对着镜中的自己低语,声音轻柔得像情人间的呢喃,却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令人毛骨悚然的粘腻。“戏剧永不落幕,芙宁娜·德·枫丹永不退场……只是,舞台需要调整。”她缓缓抬起手,指尖轻轻抚过冰凉的镜面,描摹着镜中人的轮廓,仿佛在勾勒一个精心设计的剧本蓝图。

一个只为他准备的剧本。

机会比预想中来得更快。枫丹科学院组织了一场面向公众的成果展示会,关于一种新型净水核心的稳定性测试。这种活动,作为昔日的“水神”,芙宁娜的出席几乎是一种必然的象征。她知道,那个金发旅者,只要他还在枫丹的土地上追寻着妹妹的踪迹,就绝不会错过任何可能接触核心信息的机会。

果然,在攒动的人头中,芙宁娜一眼就捕捉到了那抹独特的金色。空站在靠后的位置,双手抱胸,微微仰头,专注地听着台上学者略显枯燥的讲解。

阳光透过高耸的玻璃穹顶洒落,在他金色的发丝上跳跃,勾勒出他侧脸坚毅的线条。派蒙飘在他身边,正小声地抱怨着什么,大概是觉得这些术语太过无聊。

芙宁娜的心跳漏了一拍,随即以一种狂热的频率猛烈撞击着胸腔。她精心挑选的座位离他不远不近,足够她将他每一个细微的表情、每一次呼吸的起伏都尽收眼底。

她端起侍者送来的、盛着枫丹特产的澄澈气泡水的精致高脚杯,杯壁冰凉,却丝毫无法冷却她指尖传来的灼热。她的目光,如同无形的丝线,牢牢地缠绕在空的身上。

展示会冗长而技术化。当台上那个戴着厚厚镜片的学者终于结束了他关于“湍流抑制场”的长篇大论,人群开始松动,交谈声嗡嗡响起。芙宁娜几乎是瞬间就捕捉到了空转身的意图。她放下几乎没动过的水杯,动作流畅而优雅地起身,像一道精准计算过的轨迹,恰好挡在了空准备离去的路径上。

“旅行者,”她的声音响起,带着恰到好处的惊喜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完美地扮演着“偶遇”的角色,“真是令人愉快的巧遇呢。”

空停下脚步,目光落在她身上,带着一丝惯常的平静和礼貌性的探寻:“芙宁娜小姐。是的,很巧。”

派蒙飘在一旁,好奇地眨着眼睛:“芙宁娜?你也对这些水啊、核心啊感兴趣吗?”

“当然,”芙宁娜的笑意更深了,异色的眼眸紧紧锁住空,仿佛要将他的身影刻印在瞳孔深处,“水,是枫丹的生命之源,是…一切艺术与戏剧最完美的载体。”

她微微歪头,用一种近乎天真的、却又饱含深意的语气继续道,“就像刚才的展示,虽然技术细节略显枯燥,但你不觉得…那核心运转时的韵律,那水流被约束又释放的姿态,本身就蕴含着一种独特而…永恒的美感吗?这难道不也是一场精妙绝伦的表演?”

空微微蹙眉,那双总是显得沉稳而包容的金色眼眸里,第一次清晰地映出了芙宁娜此刻不同寻常的专注。那专注太过黏着,带着一种令人不适的穿透力。他沉默了几秒,似乎在斟酌措辞:“表演?这…更像是一种实用的技术展示。”

“噢,亲爱的旅行者,”芙宁娜轻笑出声,那笑声清脆悦耳,却莫名地带着一丝金属摩擦般的冰冷回响,“生活何处不是舞台?技术的严谨,何尝不是另一种形式的…戏剧张力?”

她向前踏出微小的一步,距离瞬间拉近,身上淡淡的、带着水泽气息的香水味若有若无地萦绕过去。她的声音压得更低,如同情人间的私语,却裹挟着不容置疑的执拗,“而我,芙宁娜·德·枫丹,生来就属于舞台的中心。我的戏剧,永不落幕。它需要观众…真正的观众。”

她的目光像淬了冰又燃着火的钩子,紧紧攫住空的视线,一字一顿,清晰无比:“而你,空,你拥有…最完美的‘观众’资质。你曾见证过最伟大的落幕,你的目光…是唯一的真实。”那语气里病态的偏执已不再掩饰,如同深水下的暗流,汹涌地浮出表面。

空的眉头锁得更紧,身体不着痕迹地向后微仰,拉开了那令人窒息的近距离。他周身的气息瞬间变得冷硬而警惕,像一把骤然出鞘的利剑。“抱歉,芙宁娜小姐,”他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斩钉截铁的拒绝,“我并非任何人的观众。我有自己的旅程,自己的目标。”

“旅程?”芙宁娜唇角的笑容瞬间凝固,随即扭曲成一个更大的、近乎狰狞的弧度,眼底的光芒却疯狂地炽盛起来,“多么…苍白无力的借口啊!目标?”

她发出一声短促而尖锐的嗤笑,“难道比见证‘永恒’本身更伟大吗?比欣赏一场由最伟大演员倾情演绎、永不重复的戏剧更值得投入吗?”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歇斯底里的尖锐,“空!你根本不明白!你是我唯一的…唯一的…”

她的话语戛然而止,胸膛剧烈起伏,手指神经质地揪住了自己华贵衣裙的下摆,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异色的双瞳死死盯着空,里面翻涌着被拒绝后的狂怒、不甘,以及一种近乎毁灭的占有欲。

空的眼神彻底冷了下来,像冻结的琥珀。他不再多言,甚至没有再看芙宁娜一眼,只是对派蒙低声说了一句:“派蒙,我们走。”语气是不容置疑的决断。

他毫不犹豫地转身,金色的发梢在空气中划出一道冷硬的弧线,大步流星地穿过犹在交谈的人群,将芙宁娜和她那令人窒息的偏执彻底抛在身后。派蒙愣了一下,赶紧追了上去,留下芙宁娜独自站在原地。

周围的空气似乎瞬间被抽空。芙宁娜脸上的表情彻底碎裂,那精心维持的优雅面具片片剥落,只余下一种近乎呆滞的空白。她看着空决绝离去的背影消失在展示厅明亮的光线尽头,如同被投入最深的冰海,刺骨的寒意瞬间攫住了她的四肢百骸。

“……走?”她喃喃自语,声音轻得像一片羽毛,却带着剧毒的冰冷,“你以为…你能走到哪里去呢?我的观众……”

冰冷的触感顺着脊椎蛇行而上,冻结了芙宁娜的血液。空那决绝转身的背影,像一把烧红的烙铁,在她视网膜上烫下深刻的印记,带来的不是灼痛,而是足以冻僵灵魂的寒流。她僵立在原地,周围人群的谈笑声、脚步声、穹顶玻璃反射的光线……一切都扭曲变形,褪色成一片嘈杂而毫无意义的背景杂音。

“拒绝……又一次……拒绝……”细微的、如同毒蛇吐信般的声音从她紧咬的齿缝间挤出。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带来尖锐的痛感,却奇异地让她混乱的头脑获得了一丝病态的清明。那痛感像一剂强效的催化剂,瞬间点燃了眼底深处压抑已久的、名为“占有”的疯狂烈焰。

不能失去。绝不能。他是唯一的真实,是她在无边黑暗中抓住的最后一根稻草。如果连这束光也要逃离……芙宁娜的身体几不可察地颤抖起来,不是恐惧,而是某种更加黑暗、更加粘稠的情绪在激烈地翻涌。

她猛地抬起头,异色的瞳孔收缩成针尖大小,里面燃烧着不顾一切的决心。优雅?从容?那是属于过去的芙宁娜。现在的她,只需要结果。

枫丹廷高效的行政机器,在“前水神”这个身份残余的余威下,依旧保持着某种惯性。芙宁娜回到那座空旷得如同巨大坟墓的宅邸,径直走向书房深处一面不起眼的墙壁。纤细的手指在繁复的雕花上快速而精准地按动几个特定的点,轻微的机括声响起,墙壁无声地向内滑开,露出后面隐藏的密室。

里面没有奢华的装饰,只有一张巨大的枫丹全境立体投影地图悬浮在中央,无数细小的光点在地图上流动,代表着港口的船只、驿站的马车、轨道上的巡轨船……以及,每一个持有官方颁发的“枫丹通行凭证”的个体信号。

她的指尖在冰冷的控制界面上飞速滑动,眼神锐利如刀。很快,一个代表“特殊关注目标”的、不断闪烁的独特金色光点被锁定——那是空的信号源。光点此刻正稳定地停留在枫丹廷的冒险家协会分部附近。

芙宁娜的唇角,勾起一丝冰冷而满意的弧度。

夜幕降临,枫丹廷褪去白日的喧嚣,披上了静谧的蓝紫色外衣。露泽咖啡馆露天的座位几乎坐满,空气中弥漫着咖啡的醇香和甜点的甜腻气息。

空坐在角落一张小圆桌旁,面前放着一杯几乎没动过的枫达饮料,眉头紧锁。派蒙飘在他对面,双手捧着一块巨大的奶油蛋糕,吃得满嘴都是,含糊不清地问:

“空,你怎么啦?从下午回来就心事重重的样子?还在想那个芙宁娜说的话吗?她好奇怪哦,说什么观众、表演的,听起来就让人浑身发冷……”

空没有立刻回答,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冰凉的玻璃杯壁。芙宁娜那双燃烧着病态火焰的异色眼眸,以及那如同诅咒般萦绕耳边的低语——“我的戏剧永不落幕……而你,将是唯一的观众”——反复在他脑海中闪现。一种强烈的不安感,像冰冷的藤蔓,缠绕住他的心脏,越收越紧。

“派蒙,”空的声音低沉而严肃,打断了派蒙的喋喋不休,“我们得尽快离开枫丹。”

“诶?离开?”派蒙惊讶地抬起头,嘴角还沾着白色的奶油,“可是,关于你妹妹的线索……”

“枫丹的线索暂时断了。而且……”空顿了顿,金色的眼眸在夜色中显得格外凝重,“我有种很不好的预感。留在这里,可能会有更大的麻烦。”

派蒙看着空从未有过的凝重神色,也感受到了事态的严重性,她放下蛋糕,用力点了点头:“嗯!派蒙明白了!那我们现在就走吗?去港口坐船?”

“不,”空果断地摇头,“目标太大。我们走陆路,从北边的山谷绕过去,避开主要驿道。今晚就动身,越快越好。”他必须甩开那双无处不在的眼睛,甩开那令人窒息的执念。他站起身,动作干脆利落。

然而,就在他起身的刹那,眼角的余光敏锐地捕捉到街角阴影处,似乎有极其细微的水元素波动一闪而逝。那波动极其微弱,转瞬即逝,若非他对元素力感知异常敏锐,几乎无法察觉。像一滴水融入大海,无迹可寻,却在他心头投下巨大的阴影。

芙宁娜……

空的瞳孔骤然收缩,心脏猛地一沉。她果然在监视!那份不安瞬间化为冰冷的现实。他不再犹豫,一把拉起还有些懵懂的派蒙,沉声道:“走!”

两人迅速融入夜晚的人流,专挑灯光昏暗、行人稀少的小巷穿行。空将自己的感知提升到极致,如同最警惕的夜行动物,捕捉着空气中任何一丝异常的元素波动或窥视的目光。枫丹廷的夜晚并非一片死寂,远处酒馆的喧闹、巡夜警卫有节奏的脚步声、风吹过屋顶的呜咽……各种声音交织成一张无形的网。

就在他们即将穿过一条狭窄的、两边堆满废弃木桶的巷道,眼看就要抵达相对开阔的工匠区边缘时,空猛地停下了脚步,手臂一横,拦住了差点撞上他的派蒙。

“空?”派蒙小声惊呼。

空没有回答,只是缓缓抬起头,锐利的目光如鹰隼般扫视着前方巷口那一片被建筑物切割得支离破碎的黑暗。太静了。与身后巷道传来的隐约人声相比,前方的黑暗仿佛凝固了,连一丝风声都没有。空气粘稠得如同水银,带着一股若有若无的、被刻意压抑的水元素气息。

“出来。”空的声音不高,却带着冰冷的穿透力,在死寂的巷道里回荡。

短暂的沉默。

然后,前方的黑暗中,响起了清脆的、带着某种诡异韵律的脚步声。

嗒…嗒…嗒…

一个纤细的身影,如同从浓墨中析出,缓缓踱入巷口上方投射下的一小片惨淡月光中。

华丽的裙裾在黑暗中流淌着幽暗的光泽,如同深海中浮动的奇异水母。芙宁娜站在那里,脸上没有任何表情,那双异色的瞳孔在月光下闪烁着非人的、无机质般的冰冷光芒。她静静地看着空,像在欣赏一件即将落入囊中的珍贵藏品。

“这么急着离开,要去哪里呢?我亲爱的…观众?”她的声音轻柔得如同情人间的呢喃,却每一个字都像裹着冰碴,狠狠砸在空的心上。

派蒙吓得尖叫一声,嗖地躲到了空的身后,小手紧紧抓住他的衣角。

空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眼神锐利如刀锋。他缓缓拔出腰间的无锋剑,剑身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冷冽的寒光。“让开,芙宁娜。”

“让开?”芙宁娜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其荒谬的笑话,低低地笑了起来,肩膀微微耸动。笑声在寂静的巷道里回荡,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回音。“我亲爱的空,你似乎搞错了一件事。”她微微歪着头,眼神骤然变得无比危险,粘稠的恶意几乎要滴落下来,“你是属于我的观众。你的位置,永远在…我的舞台之下。”

最后一个字落下的瞬间,异变陡生!

芙宁娜脚下的地面,那些湿润的石板缝隙间,毫无征兆地涌出大量粘稠、深蓝色的水!它们如同拥有生命的活物,瞬间凝聚、暴涨,化作数条粗壮狰狞的、完全由液态构成的巨蟒!

水蟒无声地嘶鸣着,裹挟着刺骨的寒意和沉重的压力,从不同角度朝着空和派蒙猛扑过来!空气仿佛被压缩,发出沉闷的呼啸!

“派蒙!躲好!”空厉喝一声,不退反进!他手中的无锋剑爆发出璀璨的金色光芒,风元素的力量狂涌而出,剑刃瞬间撕裂空气,发出尖锐的爆鸣!

“风涡剑!”

一道狂暴的、由纯粹风元素构成的螺旋冲击波,如同怒吼的巨龙,咆哮着迎向正面扑来的水蟒!两股强大的元素力量猛烈对撞!

轰——!!!

震耳欲聋的巨响在狭窄的巷道中炸开!狂暴的气流夹杂着冰冷的水花和锐利的风刃,向四面八方疯狂肆虐!废弃的木桶被瞬间撕碎成齑粉,两旁的墙壁被割裂出道道深痕!派蒙被冲击波掀得向后翻滚,惊叫着紧紧抱住一根突出的铁质水管。

然而,芙宁娜的水蟒并非实体,它们在被风刃撕裂的瞬间,便化作了漫天冰冷的雨雾!但就在这弥散的雨雾之中,两条更为凝练、速度更快的水蛇,如同鬼魅般无声无息地从空背后两侧的阴影死角中电射而出,目标直指他的双腿!

空心头警兆狂鸣!战斗的本能让他强行扭转身躯,无锋剑划出一道凌厉的金色弧光,险之又险地斩断了一条水蛇的头部!但另一条水蛇已经缠上了他的右脚踝!

刺骨的冰寒瞬间透过靴子侵袭而入!那水蛇并非单纯的束缚,它带着强大的吸扯之力,同时释放出强烈的麻痹感!空的动作瞬间一滞!

就是这一滞的破绽!

芙宁娜的身影如同幻影般消失在原地!下一刹那,她已诡异地出现在空的正前方,距离近在咫尺!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那双异色瞳孔中燃烧的、令人心悸的疯狂。

她的右手抬起,五指张开,掌心之中,一团深不见底的、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的幽蓝色水球瞬间凝聚成形!那水球无声旋转,散发出令人灵魂都为之冻结的恐怖气息!

“安息吧…我唯一的观众…”芙宁娜的声音冰冷得不带一丝人类的情感。

空瞳孔骤缩!强烈的死亡阴影当头罩下!他全身的肌肉瞬间绷紧,风元素不顾一切地向剑身灌注,试图做出最后的格挡!

然而,芙宁娜的速度更快!

就在那幽蓝水球即将脱手而出的千钧一发之际——

“空!!”派蒙撕心裂肺的尖叫划破空气!

一道微弱的、几乎难以察觉的星光,如同垂死挣扎的萤火,从派蒙手中仓促射出,目标并非芙宁娜,而是空脚下那块被水浸湿、布满苔藓的滑腻石板!

噗!

星光没入石板,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只有一股极其微弱、却恰到好处的震动力量传递开去!

空脚下猛地一滑!身体瞬间失去平衡,向侧面踉跄倒去!

这突如其来的微小变故,打乱了芙宁娜必中的一击!她的动作有了一丝几乎无法察觉的迟滞,眼中闪过一丝错愕。

就是这零点一秒的间隙!

空的战斗本能被激发到了极致!他借着摔倒的势头,身体如同没有骨头的猎豹般猛地一拧,强行改变方向,同时将凝聚了全身力量的无锋剑,不再是格挡,而是带着玉石俱焚的决绝,狠狠刺向芙宁娜的肋下!剑尖的金光锐利得几乎要刺破黑暗!

攻敌所必救!

芙宁娜眼中的错愕瞬间化为冰冷的怒意。她不得不强行中断那必杀的水球攻击,身形如同水波般向后荡漾开去,险之又险地避开了那致命的一剑。凌厉的剑气擦着她的华丽衣裙掠过,带起一道细微的裂痕。

“小东西…你找死!”芙宁娜的目光第一次真正地、带着实质性的杀意,投向了躲在管道后瑟瑟发抖的派蒙。

派蒙吓得魂飞魄散,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空已经借力重新站稳,剧烈地喘息着,额角有冷汗滑落。刚才那一下,几乎耗尽了他瞬间爆发的所有力量。

他深知自己与芙宁娜这种掌控水元素如臂使指的存在在力量层级上存在差距,更别提对方那诡异莫测、如同水本身般难以捉摸的战斗方式。刚才的险死还生,很大程度上依赖于派蒙那歪打正着的干扰和芙宁娜对自己能力的过度自信。

硬拼,绝无胜算!

“走!”空没有丝毫犹豫,趁着芙宁娜被派蒙吸引注意力的瞬间,他猛地转身,一把捞起还在大哭的派蒙,将速度提升到极限!金色的身影如同离弦之箭,不再选择任何巷道路线,而是直接撞向旁边一栋两层商铺那扇紧闭的、布满灰尘的窗户!

哗啦——!

玻璃碎裂的声音刺耳地响起!空抱着派蒙,带着漫天飞溅的玻璃碎片,狼狈地翻滚着跌入商铺内部一片狼藉的黑暗之中!

芙宁娜站在原地,没有立刻追击。她看着那破碎的窗口,以及消失在黑暗中的身影,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那紧握的拳头,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发出咯咯的声响,泄露了她内心的狂怒。

“逃…”她低语,声音冰冷得如同万载寒冰,“你能逃到哪里去呢?我的观众…你的‘门票’,早已售出…退场…绝无可能。”

她缓缓抬起手,掌心向上。周围空气中弥漫的水汽,地面上流淌的积水,甚至那些被震碎的、还带着水珠的玻璃碎片……所有与水相关的事物,都开始无声地躁动、汇聚,在她掌心上方悬浮、凝聚。

最终,凝聚成一个仅有拇指大小、却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幽蓝光芒的水滴。

那水滴的核心,一缕极其微弱、几乎无法察觉的金色气息,如同被囚禁的游丝,正在其中徒劳地挣扎、盘旋——那是空在刚才激烈碰撞中,不可避免逸散出的、独属于他自身的一缕风元素气息与生命印记。

芙宁娜凝视着掌中这枚小小的“信标”,异色的瞳孔深处,病态的狂热如同岩浆般再次汹涌奔腾。

“找到你了…”她轻轻合拢手掌,将那枚冰冷的水滴信标紧紧攥住,仿佛握住了整个世界唯一的支点。

当空带着派蒙撞破玻璃窗、狼狈地滚入那家废弃商铺的黑暗深处时,他几乎没有任何停顿。刺鼻的灰尘味和霉味扑面而来,呛得派蒙连连咳嗽。空顾不上这些,他强忍着撞击带来的疼痛和右踝残留的冰冷麻痹感,抱着派蒙迅速爬起,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微弱月光,跌跌撞撞地冲向商铺的后门。

“空!你流血了!”派蒙惊恐地尖叫,小手颤抖着指向空的手臂,那里被尖锐的玻璃碎片划开了一道口子,鲜血正缓缓渗出,染红了衣袖。

“闭嘴!快走!”空低吼,声音因为疼痛和紧张而嘶哑。他用没受伤的手臂紧紧抱着派蒙,一脚踹开后门腐朽的木门,冲进了商铺后面更狭窄、更肮脏的后巷。空气中弥漫着垃圾腐烂的酸臭味。

他不敢有丝毫停留,甚至不敢回头去看芙宁娜是否追来。一种被冰冷毒蛇锁定的感觉如影随形,比手臂的伤口更让他遍体生寒。他只有一个念头:逃!逃离这座被水神执念笼罩的城市!

他们像两只受惊的兔子,在枫丹廷迷宫般的后巷和屋顶之间亡命奔逃。空利用风元素的力量减轻身体的负担,在高低错落的屋顶上跳跃,尽量避开地面街道。派蒙吓得紧紧闭着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不敢再发出一点声音。

夜色越来越深,浓重的乌云遮蔽了月光,只有城市边缘稀疏的路灯散发着昏黄的光晕。当远处海崖边那座巨大的、废弃的旧式水力泵站的轮廓在黑暗中隐隐浮现时,空的心跳几乎漏了一拍。

那地方远离城区,结构复杂,更重要的是,下方直接连接着幽深的海水!借助水元素的力量,或许能更快地脱离枫丹的领域!

“去那里!”空指着泵站的方向,声音带着孤注一掷的决绝。

他们冲下最后一段陡峭的斜坡,破败的泵站如同一个沉默的钢铁巨兽匍匐在悬崖边缘。巨大的涡轮早已锈蚀停止,粗壮的管道如同僵死的巨蟒缠绕着主体建筑,海浪拍打崖壁的声音沉闷而有力。

泵站内部空旷而黑暗,弥漫着浓重的铁锈和海腥味。巨大的齿轮和传动杆在阴影中投下狰狞的轮廓。空拉着派蒙,凭着直觉冲向记忆中应该存在的、连接下方海水通道的入口。

“快!就在前面!”空喘息着,金色的瞳孔在黑暗中努力分辨着方向。

然而,就在他们即将冲入那条通往海水、散发着潮湿咸腥气味的巨大管道入口时——

哗啦啦——!

前方原本干燥的地面,毫无征兆地涌起一片粘稠、深蓝色的水幕!那水幕如同有生命的帷幕,瞬间升起,严严实实地封死了唯一的去路!水幕表面光滑如镜,倒映着空和派蒙惊骇的脸。

空的脚步戛然而止,心脏沉入谷底。

嗒…嗒…嗒…

清脆的、带着某种冰冷韵律的脚步声,不紧不慢地从他们身后那片最浓重的黑暗中响起,如同死亡的倒计时。

芙宁娜的身影,如同幽灵般缓缓显现。她依旧穿着那身华丽的衣裙,裙摆却如同浸润在深海中,无声地流淌着幽暗的光泽。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那双异色的瞳孔在昏暗中闪烁着非人的光芒,牢牢锁定着空的背影,仿佛猎人欣赏着终于落入陷阱的猎物。

“真是…令人感动的努力啊,我的观众。”芙宁娜的声音轻柔地响起,带着一种猫捉老鼠般的残忍戏谑,“这亡命奔逃的戏码,确实为今晚的演出…增添了不少张力。”她微微歪着头,唇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可惜,所有的戏剧,都有终场。”

空猛地转身,将派蒙护在身后,无锋剑横在胸前,剑尖指向芙宁娜。他的呼吸粗重,手臂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但眼神却燃烧着不屈的火焰。“芙宁娜!你到底想怎么样?!”

“想怎么样?”芙宁娜像是听到了一个极其幼稚的问题,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在空旷的泵站内回荡,带着令人齿冷的寒意。

“我说过了,空。你是我的观众。唯一的观众。”她的笑容骤然消失,声音变得无比冰冷而偏执,“你的位置,永远只该在我的舞台之下。任何试图离场的举动…都是对这场永恒戏剧最大的亵渎!”

最后一个字落下的瞬间,芙宁娜动了!

她的身影如同融入水中般瞬间模糊!并非直线冲刺,而是如同鬼魅般沿着泵站内巨大生锈的钢铁支架和管道的阴影高速移动,留下道道水蓝色的残影!速度快得肉眼难以捕捉!

“小心!”空厉声警告派蒙,同时将风元素感知提升到极限!他捕捉到左侧管道上方传来极其微弱的水元素波动!

“风息激荡!”

他毫不犹豫地向左上方挥剑!一道凝练的青色风刃呼啸而出,撕裂空气!

噗!

风刃斩中的,却只是一团凭空爆开的、冰冷的水花!芙宁娜的真身如同水中的倒影般破碎消散!

糟糕!是虚招!

真正的杀机,来自头顶!

空猛地抬头,瞳孔骤然收缩!芙宁娜不知何时已出现在他正上方巨大齿轮的阴影中!她双手张开,掌心向下,数十枚尖锐无比的、完全由高压水流凝聚而成的冰蓝色水锥凭空生成,带着刺耳的尖啸,如同暴雨般朝着他和派蒙当头攒射而下!每一枚水锥都蕴含着洞穿钢铁的恐怖力量!

避无可避!

“派蒙!!”空目眦欲裂!他猛地将派蒙向侧面用力推开!同时全身爆发出耀眼的金色光芒,风元素形成一道旋转的护盾包裹住自己!他挥剑格挡!

叮叮叮叮——!

密集如雨的撞击声瞬间炸响!无锋剑舞成一片金色的光幕,将大部分水锥格挡、击碎!冰冷的水花和碎裂的冰晶四溅!但水锥的数量太多,速度太快!仍有数枚穿透了风之护盾的薄弱处!

噗嗤!噗嗤!

锐器入肉的闷响!左肩、右腿外侧同时传来剧痛!冰冷的寒意混合着撕裂般的痛楚瞬间席卷全身!空闷哼一声,身体被强大的冲击力带得向后踉跄数步,剑势出现了致命的破绽!

就在这旧力刚去、新力未生的瞬间!芙宁娜的身影如同附骨之疽,紧随着最后一枚水锥消散的轨迹,鬼魅般出现在空的身侧!她的右手并指如刀,指尖萦绕着高度压缩、足以切割精钢的幽蓝水刃,带着刺骨的死亡气息,无声无息却又快如闪电地刺向空的颈侧!

致命的杀招!毫不留情!

空根本来不及回剑格挡!死亡的阴影瞬间将他笼罩!

“不要——!!!”被推倒在地的派蒙发出绝望的哭喊。

就在那幽蓝水刃即将触及空皮肤的前一刹那——

芙宁娜的动作,极其突兀地、硬生生地停住了!

她的指尖距离空的颈动脉,只有不到一寸的距离。冰冷的刃气甚至已经割断了几根飞扬的金色发丝。她那双燃烧着疯狂杀意的异色瞳孔,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湖面,剧烈地波动了一下。

一种极其复杂的情绪——暴怒、挣扎、扭曲的占有欲,以及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对“损毁藏品”的本能抗拒——在她眼底深处疯狂交织。

就是这千分之一秒的停顿!

空的战斗本能再次拯救了他!他根本不去思考芙宁娜为何停手,抓住这稍纵即逝的机会,强忍着剧痛,身体猛地向侧面翻滚!

嗤啦!

高度压缩的水刃擦着他的颈侧划过,留下了一道浅浅的血痕,火辣辣地疼!但他成功避开了致命一击!

芙宁娜似乎被空这近乎本能的、顽强的反抗彻底激怒了。她眼中的挣扎瞬间被更狂暴的怒意取代。“你……!”她低吼一声,右手变刺为抓,五指萦绕着强大的水元素吸力,如同铁钳般抓向空受伤的左肩!

就在这时,一道微弱却凝聚的星光从派蒙手中射出,直袭芙宁娜的面门!是派蒙情急之下唯一的反击!

芙宁娜连看都没看,左手随意一挥,一面薄薄的、却异常坚韧的水盾瞬间生成。

噗!

星光撞在水盾上,如同泥牛入海,只激起一圈微弱的涟漪便彻底消散。这点攻击对她而言,连干扰都算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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