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更大的风暴（2/2）

最终，是李建华先开了口，他的声音沙哑而苦涩：小林......呵，或许该叫你...在这个位置上，有时候不是你想怎么样就能怎么样的。水至清则无鱼，可惜啊...好自为之吧。

他没有说更多，但那句“好自为之”里，包含了太多未尽的含义：有认命，有无奈，或许还有一丝怨怼，以及一丝对林浩这个“始作俑者”未来命运的悲观预言。

林浩看着李建华有些佝偻的背影消失在楼梯转角，心里堵得难受。他并没有任何胜利的快感，反而感到一种沉重的负疚和寒意。这就是博弈的代价，残酷而真实。

就在李建华被调离的当天晚上，林浩接到了一个意外的电话。

来电显示是赵坤。

林浩犹豫了一下，还是接通了电话。电话那头没有立刻说话，只有沉重的呼吸声。过了好几秒，赵坤嘶哑的声音才传过来，完全没了往日的嚣张，只剩下一种穷途末路的焦躁和压抑。

“林浩……浩哥！”他竟然用上了敬称，“出来聊聊！就现在！地方你定！”

林浩沉默片刻，报了一个离公司和住处都很远、人流密集的商场咖啡馆。

半小时后，两人在咖啡馆最角落的位置见面。赵坤眼窝深陷，头发凌乱，看上去比林浩还要憔悴。他面前的咖啡一口没动，手指神经质地敲打着桌面。

“李主任的事，你知道了？”赵坤开门见山，声音压得极低。

林浩点点头。

赵坤猛地凑近，眼睛里布满了血丝，带着一种近乎绝望的急切：他活该！他胆子小，屁股又不干净！但我不一样！林浩，我知道你现在在审计组那边说得上话！之前是我不对，我有眼无珠！你高抬贵手，放我一马！他们答应我的，只要我...现在全完了！

林浩看着他，没有说话。他知道，赵坤的恐慌并非来自愧疚，而是来自对即将降临的清算的恐惧。

见林浩不语，赵坤更急了，语速飞快：“有些事……有些事不是你看的那么简单！水太深了！你扳不倒的！就算扳倒了几个，你自己呢？你能有什么好下场？趁现在还能谈条件，要点实际的好处，见好就收，对大家都好！”

他试图威逼利诱，但语气里的慌乱彻底暴露了他的底牌。

“坤哥，”林浩终于开口，声音平静得可怕，“我只是个见习生，按领导要求做事，实事求是。我没有任何权力决定任何事情，更谈不上放过谁。”

赵坤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死死盯着林浩，仿佛想从他脸上找出破绽。最终，他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瘫软在椅子上，喃喃自语：“你会后悔的……你根本不知道你在和谁作对……”

说完，他猛地站起身，踉踉跄跄地离开了咖啡馆，连账都没结。

林浩独自坐在角落里，慢慢喝完了已经微凉的咖啡。赵坤的崩溃和那句未尽的“只要我...”，进一步印证了他手中那些材料的杀伤力，也让他更清晰地看到了隐藏在数据背后的权力恐惧与交易。